抬頭,一臉正色的看著眼前一張滿是期待之色的夏侯長夷,「你想我怎麼寫?」
「嗯……」夏侯長夷略一沉思,一臉的玩弄和不羈,故意放慢了語速說著,「就寫軒王妃上官婉凝自願投身夏侯長夷身邊為奴,此生不離不棄,永不違誓!」
上官婉凝凝眉抄寫著,總覺得這根本不像什麼賣身契,反而像什麼保證詞,算了,反正是他要自己寫的,到時候自己真的要出爾反爾,可別怪自己寫的保證太淡了些。
寫好,端起錦絹拿給夏侯長夷去看,夏侯長夷看也不看的折好,小心翼翼的放進袖口中,一臉的凝重,「既是你答應了,從現在起,就必須緊步不離的跟著本公子,哪也不能去!」
「好!」上官婉凝想也不想的應著,「開始吧!」一顆心全在冷璞玉身上,哪還顧得了他說的什麼。
「你……就那麼心急救他?」夏侯長夷帶了不甘的語氣說著。
「是!」上官婉凝不做辯駁,冷聲應著,「你的要求,本妃都應了,現在請夏侯公子履行承諾!」
「呃……」夏侯長夷俊臉微緊,一雙鳳眼之中略有不甘,「救了他,本公子三個月之內武功全失,可能連自理的能力都沒了,所以……」
「放心,本妃賣身契都簽了,當然會一直守著你,直到你老死!」上官婉凝實在不想聽他囉嗦,口氣決然的應著。
夏侯長夷雙眸之中似有點滴的失落,這個死女人,自己說的如此直白,她竟然沒有一點同情的意思,反而還嫌自己囉嗦!
「好,有你這句話,本公子就放心了!」夏侯長夷說完,轉身,大步朝冷璞玉走去。
夏侯長夷麻利褪掉二人的上衣,紛紛露出光潔的膀子,兩條細長的身軀,一前一後的盤腿而坐,一個精瘦矯健,一個柔嫩白皙,一個尚在昏迷,一個一臉苦澀,只見夏侯長夷雙臂一推,似乎發著內裡,穩准的對著冷璞玉背後的穴位推去,不多時,二人身上全是豆大汗滴往外冒。
上官婉凝慌忙逃出身上的絲絹幫冷璞玉擦汗,夏侯長夷一邊發著內力,一邊用餘光注視著上官婉凝輕微的舉動,她竟然只給這廝擦汗,不理自己,忍不住心裡開始窩火,「上官婉凝,你不要欺人太甚!」終於忍不住嘶聲喝著,語氣中充滿不滿。
上官婉凝回轉過身去,正看到夏侯長夷一張白皙的俊臉之上,揮汗如雨,這才隨手拿了絹子繼續幫夏侯長夷擦汗,動作輕巧靈敏,生怕再激起他的不滿。
夏侯長夷這才回轉過神色,繼續往冷璞玉身體裡面推著內力……
「嘔……」只見一灘黑紅色的鮮血從冷璞玉的口中吐了出來,好多!
「啊……」夏侯長夷正要收力,不想被他體內一股莫名的陰毒之氣乘虛而入,猛力一擊,唔得將夏侯長夷彈出幾步之外,只見一口殷紅的鮮血從夏侯長夷的嘴裡溢出。
上官婉凝本來正幫冷璞玉輕拍著後背,忽聽夏侯長夷一聲難以自持的呻吟,慌忙起身小跑過去,一臉緊張的循聲問著,「夏侯長夷,你怎麼樣?」
夏侯長夷慌忙再次盤腿坐立,努力的吸著氣息,他必須把氣息調整過來否則心脈不穩,自己會用性命之憂,閉上一雙吃痛的雙眸,努力的調整著體內的一股怪異的力量。
「凝兒?」冷璞玉似乎清醒過來,側身看著不遠處的上官婉凝,心裡寬鬆許多,還好,她還在身邊,努力地壓著胸口的疼痛,用盡全力的低聲喚著。
上官婉凝本能的回頭,看著幾分清醒的冷璞玉,一張冰冷的俊臉白的嚇人,身下那灘黑紅色的鮮血,更是觸目驚心。
「冷璞玉?」上官婉凝帶了驚喜的喊著,「你醒了?」
「別過來!」冷璞玉吃痛的合上雙眸,帶了喝令的語氣低聲喊著,「不要過來!」
上官婉凝看出他的擔憂,他一定擔心自己會嫌他吐出的那灘東西噁心,怎麼可能,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他們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的考驗,她怎麼會嫌棄他,她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嫌他「髒」?
「冷璞玉?」上官婉凝顯然沒有被他的喝令聲嚇到,她只是放慢了步子柔聲寬慰著,「你怎麼那麼傻,我們剛剛不是一同逃難、互相鼓勵打氣的嗎?你如此這般,我怎麼可能會嫌棄你,你能醒來就好,讓我扶你起來好不好?」
冷璞玉睜開一雙淒迷的雙眸,一雙冰冷傷楚的美目瞇成一條直線,眼前,一張小臉花的看不出原來的傾城絕色容貌,唯有一雙清亮美麗的大眼,帶了滿滿的心疼和不捨,恍惚之中,自己開始有種錯覺,好像這一切都是老天故意為之,讓自己今天吃盡苦頭之後,才能感受到曾經想要得到的一切,「凝兒?」這一聲換的發自肺腑,透著內心的萬語千言。
上官婉凝神色微頓,心頭一股無名的醋意萌生,原來他還是想的那個女孩?還好,臉蛋花花的,他看不到自己剛剛有點滴變化的小臉,此刻,只要他能安全醒來。只要他能好好活著,從這間黑暗的小屋裡走出去就好。
之後,他去南疆幫爹爹上陣殺敵,而自己會跟著夏侯長夷為奴為俾,直到找到雪頂含珠,直到他肯放自己離去……
上官婉凝慌忙走到他身邊,一把將身下的冷璞玉擁入懷中,嗅著他身體襲來的那個淡淡的藥香,一時之間,只覺得一股酸酸的溫熱液體,奪眶而出,難道自己哭了嗎?為什麼?不是沒有心了嗎,怎麼還會哭?
「凝兒……凝兒……」冷璞玉再次陷入昏迷,伏在上官婉凝的肩頭,似乎又沉沉睡去。
「冷璞玉……冷璞玉?」上官婉凝努力托起他沉重的身子,一聲高過一聲、語氣急促的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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