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清風雙眉一擰,眼眸之中似有怒色,朗聲接口道,「你可知來者是誰?耽誤了我家主子的大事,我拿你試問?」
那侍衛低頭,一臉的冷漠,亦不再言語,更不做解釋,一臉的鎮定自若,似乎根本沒將眼前一高一矮的兩個年輕男子放在眼裡。
管他呢,王爺只吩咐說要有女人來找他,先讓這女人進府去休息,可沒說男人來了能進去!
上官婉凝以為是冷浦澤有意安排,以為他還在生自己氣,可是眼下爹爹那邊一刻也等不了,早一天希望就越大,戰場生死,自己曾身臨其境的感受過,沒有生死,只有廝殺,誰早一分的佔得先機,誰就有早一分德勝的把握,所以,今天不管用什麼方法,必須要把冷璞玉請出來,求他掛帥出征,求他救救生死不明的爹爹!
只聽「撲騰」一聲,上官婉凝重重的跪了下來,他不是還在生氣嗎,那麼自己就給足他面子,讓他贏回上次失去的表現機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一直自命清高、高不可攀的上官將軍的掌上獨女,如今就跪在冥王門前,請求他掛帥出征。
他若是一夜不肯見自己,自己就在這門口長跪一夜不起,他若是一天不見,自己就跪上一天,不管什麼時間,自己一定要挺住,此刻,爹爹還在,芽兒還在,只要有他們,自己就有活下去的勇氣!
「娘……」清風正想開口去喊,慌忙改口輕聲喚著,「公子?您這是何苦?」
上官婉凝輕喘了口氣息,淡淡的說著,「清風,沒你事了,你先回去吧!」
「不!」清風應聲反駁著,一臉的慍怒,衝門去促立著的四個侍衛朗聲喊著,「讓冥王出來,在下要和冥王殿下一絕高低!」說著,揮劍上前,和四個侍衛廝殺開來,招招凶狠、步步緊逼要害,上官婉凝一頭的怒火,但又不知該如何制止。
罷了,他要打就讓他滅滅心裡的呃怒火便是,看那四個侍衛只是一味的防守,沒有攻擊的意思,看這陣勢,還不知打到幾時,上官婉凝乾脆視而不見,依舊靜靜的跪著,或許天亮了,冷璞玉便想通了,他一向面冷心熱,自己這樣跪著,就算他不心疼自己,也會心疼那個和自己長得極為相似的一張臉的女孩,所以,見了他的人,他便忽然之間心軟了呢。
悠長的街市之上,幽暗的燈光映著整條長街,風從後背襲來,一股刺骨的痛,膝蓋已經完全麻木,毫無知覺,既是動彈不得,乾脆就不再動了便是,天就要亮了,堅持,一定要堅持……
「不為什麼,不借就是不借!」朦朧中,耳畔似乎傳來冷璞玉冷冷的拒絕聲。
「今夜霧靄很重,三日之內可能會下大雨,早些回去!」霧靄散去,依稀看到冷璞玉欣長的輪廓,待要伸手去抓,卻無端的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凝兒,求你,別再離開我!」夢中,一雙淒迷冷艷的深色雙眸,帶了滿滿的不捨和心痛,上官婉凝忍不住有想去呵護的衝動,只可惜自己心裡明白,他聲聲喚著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你走!」男人嘶啞的悶聲喝著,一雙深邃的眼眸之中全是淒楚,他的心傷好重,重到自己已經無力去觸碰,遠離了他,竟然會是不是想到那雙期許的眼眸,為何,每一次的相見,總會不歡而散?
……
回憶的思緒,像一張張拼湊起來碎片,如影隨形,總是會莫名的纏上自己,以前自己總會用忙碌的時間去淹沒腦海中殘存的一切,可如今跪在他的門前,回憶一幕一幕,竟開始不停地上演,這是怎麼一回事?
既是有求與他,就任著自己的思緒無限擴散吧,不管了,眼下,連控制思緒亂飛的力氣也沒了,抬頭,無邊的夜空,竟然滿腦子全是冷璞玉一張張不同的臉。
翌日清晨,路旁陸續有前來做生意的商販和採買的路人,忍不住留戀往返,用好奇的眼光看著一個神思倦怠、目光呆滯的年輕女子一直一動不動的跪在冥王府門前。
「姑娘,起來吧!」身後,一個擺混沌攤的小商販一臉同情的喊著,「我在冥王府門前賣了八年餛燉,就一次沒見過這冥王殿下的廬山真面目,奉勸你早些回去,別指望他能出來見你!」
「可不是!」身旁一個賣豆腐的大媽接口勸道,「人都說啊,這冥王就是陰朝地府的閻王,能不見最好不見,否則見了就回不來了!」
許久,上官婉凝不做任何回應,還是一味的呆呆的跪著,眾人見說不動她,也只能該幹嘛的幹嘛,全當視而不見了。
「蠢女人?」一聲邪魅而又帶了磁性男生襲過,上官婉凝那跟鬆懈著的神經猛地繃得緊緊的,夏侯長夷,他怎麼來了?
募得,只見一身純白色錦緞長袍的俊美男子,手執一把折扇,直直的立在了自己身前,抬頭,一雙複雜鳳目之中全是責備,「你不是很喜歡在別人府前撒潑嗎,怎麼這會子學乖了呢?女人,把你的那份市井潑婦的嘴臉擺給那英雄救美的男人看啊,干跪著算什麼本事?」
「你……」上官婉凝本就氣息奄奄,一張小臉白的嚇人,兩片薄唇沒有一絲血色,被夏侯長夷一激,險些暈倒過去,但還是強作鎮定的執手喊著,「不關你的事,你走!」
「怎麼不關本公子的事了?」夏侯長夷不緊不慢的說著,撩開衣角半跪了下來,信手打開折扇,輕搖了幾下帶了怪異的語氣說道,「你要是在此跪殘了或者廢了,如何照顧本公子後半生,難道還要本公子伺候你不曾,你說,這關不關本公子事?」
上官婉凝懶得理會,低頭,故意不去看他,無賴,眼下自己身上那麼多事,誰還有閒工夫跟他鬥嘴皮,算了,他愛怎樣就怎樣吧,冥王這邊鐵定是要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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