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塵,記住,任何時候我都不會騙你,所以,你要相信我。」郭淳軒的話就像古老的咒語,輕而易舉的禁錮了李出塵的心。
「好,我相信你。」李出塵莞爾一笑,原以為承諾是一方磐石,會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但現在,她只覺得踏實可靠。
「明天,跟我一起去府衙吧。」郭淳軒會出現在宮裡便是猶豫再三的決定,他要相信她,就像自己希望李出塵能夠相信自己一樣。
「是為了金氏一族的事嗎?查到兇手了?」李出塵著急的問道。
「兇手還沒抓到,但是**不離十……」郭淳軒想著眉頭不覺得皺了起來。
「嗯,你怎麼了?」看著郭淳軒的模樣不像是破案,而是為難。
「這事,也許,跟右丞相有關。」郭淳軒說的很保守,但李出塵一點就通,她也猜測過……
「那你打算怎麼辦?」李出塵追問。
「敲山震虎。」郭淳軒說著繼續朝著御醫院走去。
李出塵琢磨著『敲山震虎』的意思,也沒有繼續說話,仍憑郭淳軒橫抱著往前走。
離莫言不敢靠的太近,只得遠遠的跟在他們身後。他不想看見這樣的畫面,但又甘心。究竟她的心裡,在乎的是誰?
郭淳軒看著懷中的人兒,感受背後的**的目光,心裡亦是百感交集……他會易容,可以隨時隨地的進出任何地方,這太可怕了。還有那張一模一樣的臉,是巧合?還是真與自己有著淵源?他必須查清楚!
到了御醫院稍作處理。確信沒什麼大問題之後,郭淳軒又將李出塵送回了將軍府,等回到王府時,晏修已經久候多時。
「怎麼樣?」
「王爺預料不錯。確實和右相脫不了干係,自從金彪住進府衙,右相府上的管家便想疏通古平。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能查到太子府嗎?」
「目前,還沒有。不過,即使表面上和太子府沒有半點關係,在眾人的眼中右相所為就代表了背後的太子……百姓會這麼想,金氏會這麼想,王上也會這麼想。」
聽罷,郭淳軒氣悶的舒了口氣。晏修說的沒錯……明日,便是百姓們旁聽審理金氏一族之事了,他到底該怎麼辦。
「王爺,太子殿下來了。」小德子在外通傳,這已然是郭淳軒和晏修意料之中的事。
「參見太子殿下。」晏修率先行禮道。
「免了。孤心裡煩得很,特意來找六弟下下棋。」郭淳耀說的風雲淡泊,但心中卻是波瀾萬千。
原來,本心情大好的郭淳耀正忙著在王叔們面前演著苦情戲碼,還沒回府,肅容便親自找到了宮裡。只因明日是初審之期,肅容自知瞞不過,只得先與郭淳耀交代了事情的真相……
郭淳耀知情後,當即把肅容痛罵了一頓。但終究是牽涉到了自己身上。他與肅容的關係又做不到獨善其身,只得屈尊來找負責此事的郭淳軒。
屋子裡溫暖的很,郭淳耀與郭淳軒對坐在炕上,面前擺著棋盤,太子執白,郭淳軒執黑。
「太子……」
「誒。現在就我們倆個人,你何必如此見外。」郭淳耀截住郭淳軒的話,親和道。
「……二哥。」郭淳軒停頓了一絲空隙,改口喚道。
「嗯,六弟,咱們似乎許久沒博弈了。這盤棋,可得好好下啊。」
「恭敬不如從命。」
說著,兩兄弟便開始了棋盤上的鬥智鬥勇……
窗外的風聲呼嘯而過,黑夜的奏鳴熏染了棋盤上沒有硝煙的殺戮與危機……
「我輸了。」當郭淳耀落下白子,郭淳軒淡淡開口道。
「是六弟謙讓了。」郭淳耀放下棋子,客氣道。
「不,是二哥棋藝高超,淳軒望塵莫及。」
「哪裡的話,六弟斷不可妄自菲薄。如今,你得到父王的賞識和重用,更加證明了你的才幹和能力!六弟,咱們兄弟倆可要好好為父王、為玉國、為天下百姓盡責。」郭淳耀說的冠冕堂皇。
「臣弟定為二哥馬首是瞻。」郭淳軒行禮道。
「淳軒,孤相信你。就像相信自己一樣……你可記得,當年那場火……」郭淳耀扶起郭淳軒,右手醜陋的疤痕又一次有意無意的出現在郭淳軒面前。
那年,還是孩提的兩個人,被突如其來的大火圍困在殿宇裡。郭淳耀為了救正發著高燒昏迷不醒的郭淳軒,赤手推開了燒的通紅的柱子,並且忍痛背著他離開……
「若不是二哥,臣弟也不會有今日。臣弟說過,只有二哥需要臣弟的時候,一定義不容辭。」
「還好有你。如果,你也和瀚霖一樣,處處與我為敵,處處想要算計我,我一定……」郭淳耀說著深深的歎了口氣。
「二哥,是不是有發生了什麼事?三個不是父王關入天牢了嗎!」
「瀚霖雖然在天牢,但他的部下並沒有……父王抓了他,更加激起了左相和瀚霖部下的憤怒和仇恨……他們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對付我。六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郭淳耀說著直視著郭淳軒。
望著郭淳軒凝思的模樣,郭淳耀又追說道:「不僅僅是我,還有我身邊的人。淳軒你、肅舅……你們都要嚴加防範,以防萬一啊!」
「嗯,臣弟一定多加留心。」凝視著郭淳耀關切自己的模樣,郭淳軒心中倍感慚愧……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郭淳耀,可眼下看來,一切都是自己的多疑了。依照左相和郭瀚霖的實力,不是沒可能殺了人後嫁禍給太子……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六弟明日還要辦正事,二哥就告辭了。」郭淳耀如願看到了效果,見好就收。
「臣弟送二哥吧。」
說著,兄弟二人便出了園子。直到太子的馬車消失在了胡同巷裡,晏修才默默的回到了園子。
「王爺,您改變主意了嗎?」晏修迴避著,但很清楚郭淳耀此番前來必定是想說客。
「晏修,這是我欠他的……」郭淳軒有些無力的坐在炕上,看著殘局似乎做出了抉擇。
「王爺想怎麼做?」晏修試探問道。
「明日……」郭淳軒附耳,對著晏修吩咐一番。
馬車裡,郭淳耀面無表情,轉動著玉扳指思忖著。寂靜安詳的夜色中,駿馬踏蹄清脆,陡然趕車的小迎子聽到了自家主子暢快淋漓的笑聲……主僕有別,雖然好奇,卻不敢多問。
眸色百變,只有郭淳耀自己聽到了笑中飽含的意義:郭淳軒,你永遠都是孤的一枚棋子、永遠都只會被孤利用、永遠都贏不了孤……
「太子爺,您回來了。」肅襲月不畏嚴寒與自己的身份,親自站在門口迎接。
郭淳耀瞥了一眼,沒接話,直徑往書房走去。肅襲月不敢出聲,卻礙於父親的囑托只得硬著頭皮跟了過去。
「太子爺,您餓了吧,臣妾讓廚房給您準備了蓮子羹……」
「不用。」
「那臣妾讓底下的人準備沐浴的熱水……」
「不用。」
「……」無論她說什麼,郭淳耀都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肅襲月敢怒不敢言。
「太子爺,請您救救爹爹。」肅襲月撲通跪在了地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郭淳耀有些落井下石道。
「爹爹這麼做,都是為了太子爺您啊。」肅襲月為自己的父親申討道。
「沒有那個能力就別招惹那些人!現在這樣是幫了孤什麼?!恩?!」郭淳耀的臉色愈加難看,肅襲有些害怕。
「孤沒有指望你爹能為孤做成什麼大事。若是有空,倒不如像左志雲學學……」郭淳耀看著肅襲月哭哭啼啼的模樣愈發不耐煩道。
「太子爺,敬妃娘娘請您過去……」門外小迎子本不想叨擾了主子們的談話,但雨荷說的情況緊急,只得代為通傳道。
「回吧。」郭淳耀不再理會肅襲月,拂袖出門前往敬妃住所。
「太子妃,地上涼,趕緊起來吧。太子爺早就走遠了。」小菊看著可憐的自家小姐趕忙扶道。
「小菊,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肅襲月滿腹委屈,說著便嚎啕大哭起來。
「太子妃別傷心了。太子爺定是一時糊塗,才迷上那狐狸精的。」
「太子妃,奴婢知道一事,可不知當講不當講……」府裡的老嬤嬤,既是郭淳耀的乳娘,也是肅府出身的家奴,看著肅襲月如此不禁心疼她道。
「嬤嬤,這時候了,還有什麼當不當講的。」小菊抹著眼淚,看著老嬤嬤神神秘秘的模樣不禁說道。
「是關於……敬妃娘娘,老奴那日在假山後天,似乎是聽到了敬妃娘娘懷孕一事。」
「什麼?!」肅襲月與小菊異口同聲的震驚道。
肅襲月身子一軟,頓時暈厥了過去。
「太子妃!太子妃!來人吶!趕緊找御醫啊!」小菊著急的四下喚道。
這頭,郭淳耀剛在左秋嬌這坐下,小迎子便來通報肅襲月暈厥一事。左秋嬌雖然有些負氣,想必是肅襲月見不得太子來自己這,裝暈。但嘴上卻說:「太子殿下,姐姐病了,您就趕緊去看看吧。」說著,還乾嘔了幾下。
「病了自會有御醫去看她。孤還想陪陪咱們的孩子……」
聽言,小迎子識趣的出了屋子。左秋嬌難掩的欣喜,果然太子爺是在乎自己和這孩子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