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父王!」郭月霖不顧形象的在乾坤宮門外叫喚。眼下婚事迫在眉睫,能扭轉大局的也只有郭裕一人。
「哎喲喂,八公主……王上今晚不在乾坤宮。」當值的宮人對著郭月霖畢恭畢敬道。
「父王去了哪?」
「在東萊閣的安妃娘娘那。」未等宮人抬頭郭月霖往東萊閣下跑去。由西往東追來的王后喘著氣兒又繼續追著郭月霖方向跟去。
「哎,今兒個是怎麼回事啊!王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半夜演的老鷹抓小雞啊?」宮人看著風風火火的兩團背影不禁議論了起來。
東萊閣,郭裕剛剛歇下便聽見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
「怎麼回事兒?」
「王上……是八公主和王后娘娘。」貼身總管安延熹入門回稟道。
「這麼晚了,月霖又怎麼了!」郭裕聽著沒消停幾天的女兒的聲音不禁蹙眉道。
「奴才不知,這公主執意要見王上,王后正在那勸著呢。」安延熹老實的回道。
「王上,還是請王后娘娘和八公主進來吧。外頭怪冷的。」安妃和藹道。
「嗯……還是安妃想得周到。」郭裕點頭道。
「安公公,請王后娘娘和公主到廳裡吧。」安妃吩咐著便伺候郭裕起身。
郭裕披著裘襖坐在炕上,身旁站著安妃和王后,下跪著郭月霖。
「都下去吧。」王后有意支開宮人,對著郭裕又是一番忐忑。
「什麼事兒說吧。」郭裕緩緩道。
「父王,女兒不能嫁給西門洛拓!」郭月霖開門見山道。
「混賬!兩日後就是大婚之日,你又鬧什麼變扭!」郭裕最不想聽到的便是這話。
「父王,古語云好女不侍二夫。女兒已經是李正好的妻子。絕對不會當別人的新娘。」
「什麼!你!」郭裕勃然大怒,陡然起身死死盯著下跪的女兒。
「王上……」王后有意說出真相,卻被郭裕一個眼神給憋回了肚子裡。
「來人,立刻去將軍府逮了李正好打入天牢!」郭裕吼著,安延熹戰戰兢兢的應聲立刻吩咐著底下的侍衛前往將軍府。
「父王,您不能這樣……他……」
「閉嘴!」
郭月霖想求情卻被父親惡狠狠的眼神喝止住。看著父親怒髮衝冠的模樣。心裡一時恐慌。
將軍府,守門的家僕在睡夢中被驚醒,看著蜂擁而入的侍衛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主事的李正延與李正澤匆忙的更衣在中堂瞧見了帶隊而來的御林軍。
「不知統領大人深夜前來所為何事?」李正延對著來人拱手道。
「奉王上口諭,緝舀李正好。」
「不知道六弟犯了什麼錯……?」
「哼。少廢話。把李正好交出來,省的我們親自動手搜。」統領好不通融道。
「大人說不清來意,沒個名頭想搜將軍府。我們也不答應。」李正烈說著從裡屋走出來。
「哼哼,就憑你們幾個還想跟本大人叫板?!」統領對著幾位不屑一顧道。
「大人,有話好好說啊。咱們在是奉命來抓人的。不是來得罪將軍府的。百蟲雖死而不僵……大人還是小心些。」統領身後的一位副將打量著出身將門的幾位前任將軍不禁提醒道。
「咳咳,廢話不多說。趕緊讓李正好出來。」為首的統領亦是想起了當年軍營中見識過李家幾位公子的功夫能耐,倒是收斂了些。
「我跟你們走一趟便是,不要為難我的家人。」不知何時,李正好已經走出了人群。
「六弟……」李正澤正上前,李正好已經走被御林軍的長槍包圍起來。
「我李正好,一沒作奸犯科。二沒有通敵叛國,行的正站的直。跟你們走一遭也無妨。」李正好雖是說給御林軍聽,眼睛卻望著李正澤。
哥哥們,知道你們為我擔心,但是千萬不可意氣用事。他們是奉的王命而來,若是兩方真的大動干戈,恐怕將軍府又添是非了……
「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事兒這麼大呼小叫的。」
「夫人,宮裡來人要抓六公子啊!」
如詩說著便給董小宛取來了衣物,扶著她趕忙去了主宅的中堂。
「正好!」董小宛姍姍來遲,只見到了李正好離開的背影。
「母親……」幾位兒子恭敬道。
「正烈,你去宮裡打探打探。正澤你隨我回房。其餘的人回屋歇著吧。」董小宛一一吩咐道。
昏黃的燭火,熏染了屋內的沉寂又肅穆的氣氛。董小宛與李正澤、李出塵端坐在房中。
「母親,這麼大的事兒,您怎麼不早說!」李正澤抑制不住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原本是想讓何孝在宮裡幫一把的。沒想到八公主明知是錯卻還要拉正好下水。」李出塵暗想是她們失策了。
「惡人先告狀,即使我們現在前去宮中說出真相,王上也未必相信了。」董小宛緊蹙的眉頭就像上了鎖。
「不知道王上要如何處置六哥?」李出塵對著律法還是不熟悉,隨即問向李正澤。
「茲事體大,王上斷不會對外言明一切,也許……」
「也許什麼?」
「也許就在天牢裡處決了六弟……」
對於有損王家臉面的醜事,即不能放過對方,又不能對外宣揚。所以秘密處決是最好的選擇。曾經,李正澤也授命辦過此等事情。
「不行!六哥是無辜的!」李出塵聽完有些激動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李正澤無奈道。
「不。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兒子平白無故的被處死!」董小宛深吸一口氣,好似做了什麼決定。
「娘親,可想到了什麼辦法救六哥?」
「你們聽我安排……」董小宛說著降低了聲音,與李出塵和李正澤密語道。
冬日的清晨一片白茫茫的蕭索。家家戶戶都還關著門避寒。甬道上濃霧纏繞,來往稀稀疏疏的馬車轎子只有在碰面之時才能看清對方。李出塵一身水藍色男裝騎著駿馬一路無阻的朝著城東趕去……
得噠得噠的聲音迎面而來,李出塵來不及預料和叫停馬兒一個用力卻遭到了馬兒昂揚一甩,把自己拋了出去。沒想到第一次單獨騎馬出門,就栽個大跟頭。李出塵吃痛的摸了摸屁股,踉蹌的想要站起來。
「公子。你沒事吧。」男子特有的嗓音。沙啞而富有磁性。
「沒事。」李出塵故意壓低了聲音回答道。
沒有理會男子伸過來的手,李出塵自徑從地上爬了起來,但叫右腿卻是沒了力氣,一崴便倒進了身旁男子的懷裡。
「公子的腳怎麼了?」男子攬著繼續問。
「沒事兒。就是有些麻。」李出塵想著推開男子,一拐一拐的走向自己的馬匹。
「公子,您要去哪?在下送你吧。」男子看著李出塵艱難的模樣心裡自是有些過意不起。
若不是方才自己騎馬的速度快了些。也不會驚了他的馬,還害的人家從馬上生生的摔了下來。
「不用了,多謝公子美意。」李出塵拾起韁繩。對著不遠處的男子點頭道。
「今日是在下魯莽,公子的醫藥費就讓在下承擔吧。」男子負責任道。
「沒關係的,這傷用不著看大夫。」李出塵不在多說,試圖上馬卻屢試不爽。
「來……」男子走近李出塵,半蹲的身子抬起雙手道。
「你幹嘛……」李出塵看著對方這架勢,難道是想讓自己踩著他的手上馬不成?!
「踩著上去公子就不會累了。就當是在下賠罪吧。」男子依然不苟言笑,但語氣溫和了許多。
「謝謝。」李出塵委實無奈。感激之餘踩著男子的手,在其助力下終於騎上了馬背。
安坐在馬背上。李出塵才看到那張男子的臉。劍眉星眸,英氣逼人。一身灰色短袍打扮,看來是個習武之人。男子抬頭與李出塵對望,淡淡點頭。
「多謝公子,告辭。」李出塵禮貌性的拱手,隨即駕著馬不做逗留。
一來一去,一位青年看著佇立在通道上的男子便停住了馬蹄。
「如桑,你看什麼吶?」遲來的男子問道。
「沒什麼,走吧。」男子低著頭,飛身上馬。
作為一個男子,身體的重量這麼輕、骨架如此之小、還有那說話聲音……秦如桑想著,似乎找到了答案。
「哎!我們不是去城外嗎?!你幹嘛啊!」青年看著秦如桑奔走的方向與說好的目的地大相庭徑,立即喊道。
「不去了。你先回去吧。」秦如桑回頭喊著,馬蹄兒朝著李出塵離開的方向趕去。
那五官長相,分明自己是眼熟的。思忖間,秦如桑終於想起了她是誰!沒錯的話,她就是李將軍家的千金李出塵。既然如此,他就有責任和義務跟著……
秦如桑,作為金翎軍統領,執掌著眾人所不知的神秘天子軍隊。金翎代表著國家至高無上的王權,甚至超過天子的玉璽。它上可罷黜昏君,下可處斬佞臣。這是玉國開國天祖為保證國與百姓設下的最後防線。每位繼任王位的天子都會知道金翎軍的存在,但卻不能直接命令其為已所用。
金翎之主本必須是上任天子挑選任命信賴之人,但郭裕繼位是在亂世,先王並沒有挑選金翎接班人,所以郭裕世襲了秦家繼續擔任金翎軍統領之外,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削藩為侯,特意將金翎許給了那時手握兵權的將軍府家的掌上明珠,也就是襁褓中的李出塵。此舉果真奏效,幾位虎視眈眈的王叔兄弟忌憚李清臣的兵力,雖有反抗之心卻無反抗之力。
歷時多年,郭裕不斷的集權並且收回郭氏外藩七七八八的兵權。這才有了眼下玉國天下一統的局面……
如今,許多人都淡忘了郭裕當年的金口玉言。因為誰都不會相信,金翎會給一個小女娃。但是,作為金翎軍的統領,秦如桑卻記得清清楚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