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
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並蒂城郊的芙蓉山莊,作為莊主的任青峰正踱步走向後院的一處清靜的苑落。
「參見莊主。」門口的丫鬟柔聲稱呼道。
「怎麼了?」任青峰關切的問道。
「還是與往日一樣,青鸞姑姑在照顧她弟弟。」
正著話,消失已久的青鸞便推門而出。此時的任青峰對著三十出頭的青鸞有些扭捏。任青峰的第一任妻子四年前因病去世,到現在也沒找著個合適的。
「任莊主,您怎麼來了。」青鸞亦是有些尷尬,她雖然不愛話,但這人情世故還是懂的。
「咳咳,我是來看看小秋有沒有好些。」
「唉,還是老樣子……」青鸞想到李正秋一籌莫展。
「別擔心,一定會好起來的。這幾個大夫不成,我再去找別的大夫來。」任青峰看著青鸞眉頭緊鎖便趕忙寬慰道。
「任莊主……大恩無以為報。」青鸞朝著任青峰行禮。
「跟我還氣啥。」任青峰著伸手扶起青鸞。
「任莊主。」看著二人如此親密的舉動,李正澤立刻上前解圍。
「哦呵呵,董兄。」任青峰看著『青鸞的大哥董澤』走來,便不好意思的鬆開了青鸞的手。
「正好任莊主也在,青鸞,咱們也該告別了。」著李正澤來到青鸞的身邊。
「你們這是要去哪?」任青峰有些著急的問。
「在這裡打擾了這麼久,咱們也是時候該回去了。」李正澤在外置辦馬車,卻不想聽到父親病故的消息,心中早就迫不及待。
「可是……這小秋……」青鸞意指燒傷未癒的李正秋。
「放心吧,等回了鳴嘯城。會有更好的大夫。」李正澤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這一路顛簸,對小秋來可不好啊。要不然再住幾天?」任青峰看著青鸞一臉不捨。
「不了,我馬車都準備好了。青鸞,你收拾收拾,咱們即刻啟程。」李正澤話不容拒絕。
青鸞一看李正澤這神情便知鳴嘯城肯定出了什麼事兒,也不再多言。隨即回了屋裡整理起來。
「大公子。是不是城裡出了什麼事兒?」青鸞看著入屋的李正澤立刻上前詢問。
「父親……仙逝了。」李正澤佯裝著堅強,但眸色透露著悲色。
「大公子……」青鸞不知如何安慰,看著逞強的李正澤不禁同情。
「青鸞,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捨身救正秋。也許李家又多失去了一條生命。」李正澤想起當他沿著青鸞所留下的特殊暗號一路尋找到芙蓉莊時,任青峰形容的模樣。
青鸞是母親在千靈門的門徒,這是他在出門前收到母親來信才知道的。雖然李正澤從小就聽母親起過千靈門。但怎麼也猜到千靈門的據點會藏在攬月樓這種地方。為了找李正秋,他才不得不書信給董小宛打聽攬月樓幕後老闆一事。也多虧了李正秋留戀的青樓是攬月樓,李正澤才根據董小宛的提醒順籐摸瓜的找到了芙蓉山莊。
「這不算什麼……當初若不是門主救我於為難之中。青鸞早就是地府的幽魂了。」青鸞字字真切,她這餘生只願效忠董小宛和千靈門。
「其實,不難看出任莊主對你的心思,倘若你願意,留在芙蓉山莊對你來興許更好些。」李正澤覺得任青峰是個老實可靠之人,如今攬月樓今非昔比,這青鸞跟自己回鳴嘯城也沒個落腳的地方。倒不如留在芙蓉山莊還能做個莊主夫人。
「大公子,青鸞生是千靈門的人。死是千靈門的鬼。請讓青鸞護送兩位公子回去。」青鸞又是習慣性的跪下行禮。
「青鸞,我過,你不必對我行禮。」李正澤看著青鸞,不免有些動容。
「青鸞早已看破紅塵,任莊主的厚愛青鸞擔當不起。還是讓青鸞護送兩位公子回去,再去慢慢尋找各位姐妹,重新再建一個攬月樓也好。」青鸞想著那群雖然整體吵吵鬧鬧,但感情卻深厚的姐妹。數月了,也不知道她們如今可好?
「你可考慮清楚了?」
「青鸞絕不後悔。」
「好吧……」
二人完,走向躺在床上被白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李正秋。渾身燒傷的李正秋雖然度過了高燒時期,卻依然沒能清醒。每日都要更換全身的白布來清理傷口,青鸞一直親力親為,絲毫都不懈怠,這是任青峰看重青鸞的其中一點,也是李正澤為之感動的一點。
任青峰百般勸留卻始終無果,無奈之下只得備齊了乾糧和盤纏贈與三兄妹。
「大恩不言謝,若是任莊主他日來鳴嘯城遊玩,可去城東的李府找在下。在下一定好好款待」
「一言為定。青鸞,好好照顧自己。」任青峰惆悵萬分,看著青鸞坐進馬車,在看著馬車轆轆向前。
「李府,我一定會去找你的青鸞。」看著遠去的背影,任青峰就是後悔了。
深秋時節夜涼雨,田間荒蕪備冬糧。
有約不來過夜半,閒敲棋子落燈花。
衙門,太子端坐堂前,兩邊是郭瀚霖和郭淳軒。下跪古平及仵作等辦案人員。眼看這一天的時間過去了,明日早朝郭裕勢必要問及此事……
「查的怎麼樣?」問話的正是太子郭淳耀。
「回稟太子殿下,微臣已經查看過屍首,全身不見一處明顯傷口,只有在匈奴大王子的耳朵後面發現了一個紅點。」仵作將檢查屍首時記錄下的整個過程抄錄了下來,遞到堂上。
「哦?如此來,真是有人蓄意加害?」郭淳耀看過記錄又分給兩位王爺瀏覽。
「正是,而且兇手武功高強,作案手段縝密,不像是初犯。」仵作大膽揣測道。
「古平,你有什麼線索?」
「回太子殿下,據臣所查,匈奴大王子並沒有外出過,也沒有與其他幾位貴賓有過爭執。表面上根本沒有人有殺人動機。」
聽完匯報,高坐的三位都陷入了難題。這雅達王子死的太突然,而且這兇手作案的手段更是罕見。兇手究竟是怎麼潛入大行宮的?又是怎麼避開貼身侍衛攻擊到雅達王子?
「據臣弟所知,雅達王子是個文武全才,想要近身刺殺他勢必武功在他之前。在沒有找到兇手之前,臣弟以為所有大行宮裡回武功的都有嫌疑。全都應該審問。」郭瀚霖坦述道。
「三哥,他們都是我國的貴賓,若是都傳來審問……怕是不妥吧。」郭淳軒不認同道。
「現在是緝舀兇手要緊?還是維護面子要緊?」郭瀚霖沒好氣的反問道。
「兩位賢弟稍安赫躁。瀚霖你的沒錯,在沒有找到兇手之前,我們應該好好看住那些貴賓。但淳軒你的也沒錯,他們遠道而來,我們作為東道主自然是不能以牢獄相迎。所以,孤已下令,不對各位貴賓使節禁足,但這範圍嘛只能在鳴嘯城內。」郭淳耀折中的辦法讓底下的官員首肯。太子殿下果然睿智,設想周到。
「一切遵從太子殿下安排。」郭淳軒對著上座的郭淳耀拱手。眾人亦是跟風似的對著郭淳耀一陣稱讚與奉承。郭瀚霖雖然心中不爽,但還是隨了主流。
又是一陣商議,郭淳耀吩咐了底下的人繼續追查後眾人便分散的離開了衙門。目送了兩位哥哥離開,郭淳軒並沒有回家而是轉道去了將軍府。他沒有去找李出塵,而是直接去找了董小宛。
「王爺深夜前來,究竟有何要事?」董小宛雖一臉憔悴,但看著郭淳軒前來必是有事。
「夫人,我想請教一事。」郭淳軒想董小宛見多識廣,若是江湖人士所為,她必定知曉。
「但無妨。」董小宛對郭淳軒早就當成了自己的半個兒子,為了女兒喜歡的人,她定是不遺餘力。
「在江湖上,有誰的殺人方法是最細微的?打個比方,殺人無形,卻獨留一個紅點,若不是察看仔細必定不知其是被害。」郭淳軒將仵作的話悉數轉述給了董小宛。
「殺人於無形……紅點……」董小宛抓住關鍵字便開始回憶起來。
「實不相瞞,這事兒出在了剛剛來朝的匈奴大王子雅達身上。所以……事關重大,夫人一定要細細想想。」郭淳軒看著董小宛有些為難。
「這樣……其實並不是我不願意。只是,這結果,恐怕你……承受不起。」董小宛著站了起來。
「夫人可是知道了兇手的來歷?無論如何,淳軒都想知道,還請夫人如實相告。」
「既然如此,明日若是王上聞起來,你便對他……」董小宛走到郭淳軒身邊,附耳道。
郭淳軒將董小宛的話都記在了心裡。本就一頭霧水,眼下更加分不清楚狀況。也罷,先去看看出處再吧。想著腳步就走向了拒霜園。
剛剛到園子門口,便看見前頭嗖嗖幾聲,一個黑影飄出窗子,飛身上樹。郭淳軒暗道不妙,這拒霜園怎麼會有飛賊立刻施展輕功跟了上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