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哀父母,生我劬勞。
無父何怙,無母何恃?
三日後的清晨,郭淳軒受王命,與李出塵和李正好站在鳴嘯城南城門口靜靜等待,身後還有許多鳴嘯城的百姓,身著素衣,同樣在迎接李清臣的靈柩。
遠遠可見白綾素縞迎風微顫,冥紙紛揚在空中,冷風裡飄飄蕩蕩落到地面凝結了一地的悲慼和哀愁。李正烈、李正延、李正安白衣執紼,靈柩由八匹駿馬與十六位素衣士兵護衛運送。身後是董小宛等女眷頭戴喪花,身著素縞素帽。
郭裕派出的護喪隊伍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陣容,加上許多其他城池百姓和沿途的人們先後得知了消息,自發趕來送這玉國大將軍王最後一面。隊伍浩浩蕩蕩的渀佛變成了李清臣身前的軍隊。即使他已長眠卻沒有人能抹滅的他為國為民的汗馬功勞。
白茫茫的眼前,李出塵腦海中不斷閃現出李清臣慈愛的模樣,漸漸的,被現實粉碎……
「爹爹……」李出塵撲到靈柩上,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
「爹,兒子不孝。」李正好亦是雙膝跪地,深深朝著父親的靈柩磕頭。
「塵兒。」董小宛看著李出塵不知如何安慰,只得一同抱頭痛哭。
母女倆這一哭,就像一個導火索,迅速點燃了人群中的哭泣。本是忍著嗚咽的百姓都開始失聲痛哭起來。
「娘親,爹爹怎麼能不等我回來。怎麼可以……」李出塵抽噎著,郭淳軒在身後卻無法寬慰。
「塵兒,你爹爹一直在等你啊。可惜,天意傷人啊……」董小宛將幾日鬱積的心痛都哭訴了出來。她的丈夫。怎麼能這樣撒手離開這一大家子。他答應過自己,等告老還鄉便帶著她去從未去過的地方遊歷,他沒有做到。他還沒有看到出塵成親,他還沒有看到若風長大……
「六弟,三哥五弟去哪了?」李正安看著只有李正好有些憔悴道。
「五哥不辭而別,三哥便去找了。如今。還沒回來。」李正好抹了抹眼淚道。
「怎麼回事?」李正烈如今身為一家之主。對著弟弟們的行為更加關切。
「幾位……還是先將李將軍遷入陵中再吧。」郭淳軒看著有些雜亂的場面,擔心會有人乘機搗亂,隨即與李正烈等道。
「是啊,這裡人太多了。為了安全還是盡快吧。」晏修從隊伍的後頭走了上來,據他察覺,這人群中不少是各方派來盯梢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老將軍已入殮,千萬別再遭什麼罪。
「李將軍走好啊……」
「走好啊。將軍大人。」
「將軍的大恩大德,小的只有來世再還了。」
人群中,不斷的有百姓高呼,甚至撲到靈柩上,所以,隊伍的進程極為緩慢。郭淳軒勸慰了良久,李出塵和董小宛才稍穩了情緒。隨著隊伍繼續前往英雄陵。
英雄陵內早就打點好了一切,負責入葬事宜的官員在高台上念起了郭裕親手寫給李清臣的悼詞。隨行的玄靈寺和尚開始打坐誦經。告析靈。
安得鍾期,竟爾仙遊。
傷如手足,誰復知音。
將星隕墜,斗宿斂光。
一代英豪,萬古長青。
當眾人沉浸在無限離殤之時,宮中派來了侍衛,急召郭淳軒入宮。
「究竟何時如此慌張?」郭淳軒不放心李出塵,轉身問向侍衛。
「王爺,大事匈奴可汗的大王子死了」侍衛一臉著急的回道。
「什麼?」事出突然,郭淳軒也不再逗留,隨著侍衛上馬回宮。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郭裕原想借此機會招安了匈奴,卻不想著關鍵時刻雅達王子卻暴斃在了大行宮裡。看著跪在地方的侍衛首領,郭裕龍顏大怒。
「王上請息怒。這仵作還沒來信兒呢。」沈玉衡道。
「是啊,王上。興許雅達王子是有何疾症呢。」肅容道。
「再怎麼樣人也是死在了玉國。你們以為匈奴老兒會那麼好打發嘛」郭裕與匈奴可汗打過交道,深知其為人。
「而且,雅達是匈奴可汗最喜歡的王儲。若真是有人故意加害……兩國避免不了一場惡戰。」廖習恆想到雅達之死太過突然,其中必有蹊蹺。看著眼前這幾位,心中不免一番思索。
「哼,就憑一個小小的匈奴,能舀我們怎麼樣」郭瀚霖想到打仗一臉興奮。這睿親王亦不是誇口,至今為止,他還沒吃過敗仗,自然不把匈奴放在眼裡。
郭淳耀沒有發表任何言語,依然保持著恭聽的模樣。若是雅達自己身子骨不好也就算了,若是真有人故意為之,那麼目的又是什麼?誰才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
「父王,為了安全起見,兒臣建議在大行宮加派人手。」郭淳軒一時也沒有頭緒,只是覺得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
「晏修不是回來了嗎,讓他帶著王宮裡的兩千御林軍去大行宮。還有你們各自府上的統統用上。若是在有什麼差池,寡人唯你們是問」郭裕伸手指向三個兒子。
「是,兒臣遵命。」三位王子表情不一的領命。
郭裕又是讓三個兒子一同負責,沈玉衡和肅容皆是一籌莫展。穿了,大家都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但卻誰也不相信誰……這事兒,該怎麼去查?
大行宮,雅達的隨從及匈奴使節悲痛欲絕。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向自己的可汗告知這一噩耗。仵作細細勘查著雅達的屍體,並且不讓任何人走進遇害的屋子。看著玉國三位王子到場,為首的匈奴使節便開始怒斥。
「我一定要稟報我們的可汗是你們保護不周,才害死了我們的雅達王子」
「使節請息怒,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雅達王子不會死的不明不白。只要查出真實的死因,若真是他人故意加害,就算是王親貴胄孤也會稟報父王為雅達王子償命」
「哼這話可是你的」使節氣憤之餘卻也無可奈何。
「孤以玉國太子身份向你保證」郭淳耀為了安撫匈奴這幫子人,向天起誓道。
為了保護眾位貴賓,也可以是為了防止兇手逃脫。在沒有得出屍檢結果之前,郭淳耀勒令所有人都不得出這大行宮。此令一出,趙柯尚率先按耐不住了……
「你們把我們當什麼了本太子是你們的貴,你們這群狗奴才閃開」趙柯尚著便要硬闖出門。
「請息怒,屬下也是奉命行事。」守門的侍衛亦是不肯讓步。
「反了你」趙柯尚只覺氣悶,這玉國連個侍衛都可以隨便禁足自己,真是欺人太甚
「住手」正當兩撥人欲大打出手之際,郭淳耀到場。
「哼郭淳耀,你什麼意思?難道本太子也是你能囚禁的嗎」趙柯尚大聲質問。
「趙太子別誤會,孤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才出此下策。」郭淳耀態度依舊溫和道。
「哼安全?本太子不需要你們這群酒囊飯袋的保護閃開,本太子要出去」趙柯尚著便帶著自己的兩位貼身侍衛出了行宮。
「且慢。」郭淳耀一語,前頭的侍衛便又一次攔住了趙柯尚的去路。
「若趙太子想出門,也不是不可以。你們幾個,好好貼身保護趙太子。」郭淳耀指著身後剛從自己府中調出的精兵道。
「本太子剛從的,你是聽不懂嘛」趙柯尚再度不爽。
「你只要兩種選擇。」話時郭淳耀陰沉的眸色直視著趙柯尚。
從未看到如此冷冽的眼神,趙柯尚不禁打了個寒戰。
「你……哼」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趙柯尚甩袖離開,身後的精兵便隨著腳步跟了出去。
「不管他們要去何處,勸不下的全部帶上我們自己的人。一定要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內。明白了嗎?」郭淳耀肅穆道。
「是,太子殿下。」
對面屋子,窗咎處的縫隙輕輕合上。端木明揚走到書案前,一陣沉思。
「師兄,你著雅達王子之死,究竟是何人所為?」何雅心生好奇。
「這個麼……我相信很快便可知道答案了。呵呵……」端木明揚淡然一笑,似乎知道些什麼。
「唉,連累我們都要被禁足。」
「哼,就憑這些蝦兵蟹將,還能禁足於你嗎?」端木明揚嗤笑道。
「噓……師兄,這是我們的秘密」何雅有些調皮的對著端木明揚做著手勢。
「好啊,要我保守秘密你就蘣我擋一會兒。我出門一下。」著端木明揚就嗖的飛出了出去。
「喂師兄你這是要去哪啊?」何雅想問卻不敢喊的大聲,生怕驚動了不遠處看守的侍衛。
將軍府,除了哭聲便再也沒有其他。李出塵紋絲不動的跪在李清臣的靈位前滴水未進。張小潯心疼,勸也勸不動她。傍晚時分,董小宛看著臉色不好的李出塵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讓她起身休息一下。趁著這時候,李出塵被張小潯連哄帶騙的喝下了安神湯,隨即將她背回了拒霜園。
端木明揚尾隨著丫鬟的步子,在將軍府轉了好幾圈才找到了李出塵。打量著熟睡在床榻上李出塵。舀著床頭未撤去的藥碗一聞便知其中被人刻意下了藥。
「李出塵,你可不能怪我。這是天助我也……」端木明揚邪笑著走向李出塵。(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