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時節舞春風。
「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趙霓裳將破碎的衣衫扔棄在一旁,嗤笑的。
一個時辰前,趙霓裳在納將軍府受辱,差點失去女子之貞。危急關頭張晉偷襲納木厝,將其救出。眼下,張晉駕著馬車將趙霓裳送到了郊區這處普通的宅子落腳。
「張晉,就算你救的是本宮,恐怕本宮也無法保你安全,你可知道?」趙霓裳試探的問。
「奴才……一切都是為了公主」張晉看著趙霓裳垂首真切的回道。
「難道……你愛慕本宮?」趙霓裳犀利的眸色逼問。
「……我。」趙霓裳一語戳中,張晉無言以對。沒錯,自己從第一眼見到公主開始變有了愛慕之心。若不是為了配得上這位金枝玉葉,張晉也不會容忍太子趙柯尚的殘暴和喜怒無常,一直無怨無悔、鞍前馬後。張晉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謀個好職位,能有一天明媒正娶趙霓裳。可惜,天不遂人願……
「大膽奴才竟對主子心生邪念本宮念你方才救過本宮就免你死罪但是,若你還是癡心妄想不納木厝和太子不會放過你,本宮也不會輕饒你」趙霓裳看著清瘦黝黑的張晉,一臉厭惡。身為凌國高高在上的公主,豈是這等奴才能攀附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公主,我是真心實意的為了你,我不惜得罪太子殿下和納將軍我……」
「住口」趙霓裳甩開張晉伸上前的手,順勢一巴掌打在了張晉的左臉。清亮的聲響,在夜裡特別清晰……
「你的真心實意,讓本宮不恥更覺得噁心」趙霓裳一字一頓,毫不留情。
「公主……」張晉痛心疾首,火辣辣的臉頰讓他更覺羞恥。
「閉嘴不許再叫我公主看到你這張臉,本宮就想吐」趙霓裳惡狠狠的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宅子。
「呵呵。這不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嗎你有什麼好傷心的……」張晉自言自語,走至趙霓裳丟棄的衣衫旁,將它拾起,走進了屋裡。
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斗芳菲。
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飛。
卯時的玉王宮西門,佇立著三萬士兵整裝待發。為首的黑色駿馬上安坐著李正好。
「公主公主」門外傳來急切的叫喚聲。
「何時如此驚慌」郭月霖早就醒了,正對著鏡子梳妝。
「公主李,李公子要走了現在正在西門清點兵馬呢」孝兒喘著氣兒通報。
「什麼?不是五天後嘛」郭月霖詫異,身子早就離開了玉凳。
「奴婢不知,方才奴婢經過浣衣局時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李公子已經戎裝上馬一問小喜子才知道今兒個就是李公子出發的日子。」
怎麼會這麼突然?不行,一定要去問清楚郭月霖想著便跑出了門。
「公主,您的外衣……」孝兒拿過屏風上的金縷衣隨後追了出去。
咚……咚……鼓聲在遠處響起,郭月霖愈加飛快。
「站住你要去哪」
「哥哥……」
郭月霖看著半道出來的郭瀚霖。心中的不詳之感油然而生。
「月霖,母后知道你不會那麼聽話所以特地讓我再次守著。回去吧,我不能讓你去見他。」郭瀚霖著,嘴角微微上揚。不免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這妹妹,一直深得父王母后的歡喜,就連難搞的外公亦是對她褒獎有嘉。可惜啊,女人總是感情用事,為了一個李正好。不惜與母后爭執……
「哥哥,圍剿的日子不是五天後嘛為何突然提前?」
「哼,不瞞你。幾日前李正秋當街打傷了三表弟,你也知道,外公甚是寵溺三表弟……」
「冤有頭債有主,這與李正好有何關係」
「哈哈,他們是手足都姓李自然脫不了干係」
「我要去找外公」
「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外公現在正在氣頭上,什麼都沒有用。」
「我去找母后」
郭月霖提著裙擺正欲轉身卻被郭瀚霖一把抓住了手臂。
「母后可比外公更嫉恨李正好。你知道的要是再去刺激母后。也許李正好都不能活著離開鳴嘯城……」
聽罷,郭月霖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的沒錯……
「求誰都沒有用的。你就接受現實,回自己宮裡去。也好讓我早點去母后那交差」郭瀚霖清早便被母后一道旨意宣了進宮,現在有些困乏。看著呆若木雞的郭月霖,想是已經打消了她的念頭,便吩咐宮人看著,郭瀚霖自個兒先回了母后住處。
咚……咚……三擊鼓,意味著隊伍開始出征。
「哎公主您不能去」郭月霖推開了四名擋路的宮人,朝著宮門衝去。
「滾開都給我滾開……」
「公主,請自重」守門的侍衛舉著長槍阻攔。
「你們」郭月霖看著隊伍最前面的那抹銀色鎧甲。著急卻無法突破侍衛們的阻撓。
登登登……郭月霖退而求其次,急匆匆的登上了頗高的城門樓子。
辰時剛到,太陽破雲而出,朝霞熏染。墨綠的樹葉連同灰白的甬道披上了一抹通透柔美的霞紗……那銀白色鎧甲背影熠熠生輝,美輪美奐。李正好你一定要平安歸來我等你……
「公主,你的外衣……」孝兒正欲給郭月霖披上,卻看見她的背上都是汗。
「……他走了。」孝兒第一次看著冷艷的公主這般脆弱,不禁有些憐憫。
陪著郭月霖站在城樓良久,直到不見整個隊伍,孝兒才上前提醒。
「公主,該回去了。您還要去給王后娘娘請安呢」
天際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際一時紅。
直須日觀三更後,首送金烏上碧空。
「王爺,別來無恙」西門洛拓一身妖艷的朱紅,在一望無際的江面顯得有些突兀。
「西門城主多禮了。」郭淳軒將自己的輕舟靠近西門洛拓的小舟拱手道。
「王爺好情趣,這暖春泛舟真是愜意。」西門洛拓環顧四周。很是享受。
「呵呵,西門城主既然在鳴嘯城住下,本王自然要盡這地主之誼,款待款待了。」郭淳軒亦是不急著進入主題,順著西門洛拓的話語打起了太極。
「哦。洛拓如果沒聽的話,方才王爺可是用了『地主』二字?」
「沒錯…」
「據洛拓所知,這鳴嘯城的『地主』可另有其人啊。」西門洛拓笑意深不見底。
「西門城主不要誤會,淳軒只是站在個人的立場,與公事無關。」陡然郭淳軒才知西門洛拓的弦外之音,是自己語疏了。
「呵呵,王爺別急。這只有你我二人,不打緊。」西門洛拓達到了自己目的,轉換了身子。側躺在了小舟裡。
「西門城主,實不相瞞,淳軒有事要請城主幫忙……」郭淳軒知道這西門洛拓是個極聰明的人,多繞彎子對自己來並沒有好處,倒不如直接穿了好。
「唉,早這樣話多好……吧。」西門洛拓就是喜歡乾脆的,方才也是郭淳軒的官腔讓自己有些不爽,所以才要嗆他。
「西門城主也知道。我與出塵雖然沒有拜堂,但已是兩情相悅,淳軒心中已然是將李將軍和李夫人當成了岳父岳母。眼下李家危機重重,出塵又……所以,希望城主能幫我保護李家。」郭淳軒字字真切。
「王爺言重了。洛拓何德何能去保護李將軍一家。」西門洛拓緩緩起了身,與郭淳軒正視。
「他們現在居住在鳳翎島。西門城主是最好的保護傘。」郭淳軒直言戳穿。
「鳳翎島區區比丘之地,洛拓又是個不求上進之人……」
「只要李家之人不離開鳳翎島,以西門城主手中的兵馬,絕對可以。」
「哦?王爺那麼篤定?」西門洛拓心中一怔。表面卻依然風輕雲淡。
「西門城主心中自明。淳軒相信,就算我不,西門城主也應該會這麼做吧。」郭淳軒明白,以李正澤與西門洛拓的交情,他也是義不容辭的。
「既然如此,王爺為何還要大費周章與洛拓一見呢。」
「不為其他,只為吾妻。」郭淳軒明眸攢動。
「好洛拓敬佩王爺的情深李家的人身安全抱在我身上。」西門洛拓爽快,一改之前的散漫,與郭淳軒擊掌承諾。
目送西門洛拓的小舟離開,郭淳軒並沒有急著離開。江面波光粼粼。看著自己的倒映的影像,郭淳軒眉頭緊蹙……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靈川路。望西都,意躊躇。正入萬山圈子裡,一山還有一山高。李正好一路從平原地勢的鳴嘯城春都進入靈淵城境內,滿眼的黃沙塵漫天,加上那山川溝塹,行程不得不慢了下來……
「李將軍,天色不早了,還是就地駐紮吧」隨行的黃參將道。
「嗯,好」李正好第一次獨自帶兵想起李正澤出行對自己的話,一切還是小心謹慎為上。
三萬士兵在臨近黃昏時選了一處平坦的山地進行紮營。李正沒有停歇,帶著一小隊騎兵四處盤查情況。
「李將軍,您還是回營帳裡歇息吧。這巡查之事,末將來便可。」
「不礙事的,我不累。黃大哥,聽四哥您是與家父一同出征過的老將了。此行還望黃大哥多多提點。」李正好放下主將的身段,對著黃參將拱手。
「李將軍氣了要不是李老將軍,也沒有今日的黃崇。李家世代良將,為國為民,各位兄弟都是有目共睹的咱們能跟著李將軍出征圍剿實在是有幸唉,可惜啊,李老將軍臨老……」黃參將著欲言又止,粗眉間亦是有些感傷。
隨著黃參將的話,李正好腦海中回想起了那夜四哥對自己的話……手中握著的韁繩愈加吃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