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時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井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出塵」
董小宛和離莫言一起回了將軍府,剛與董小宛分別,便看到白芍推著李出塵回拒霜園。一聲輕喚,離莫言闊步上前。
「我先去給小姐準備點早膳,王爺您們慢聊。」白芍識趣的迴避,李出塵想喊卻發不出聲音。
「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用過早膳?這樣你的身子怎麼受得了」離莫言雖是責備的話,卻滿是溫情脈脈。
李出塵一直低頭不語,有些不同尋常。
「發生什麼事了?還是哪裡不舒服?」離莫言著蹲了下來,望著李出塵的眸子寫滿了關切。
「沒有……只是累了。」李出塵躲過離莫言的眼神,有些疏遠道。
「那就回屋休息吧。這兩日便好好休息,大婚之日繁忙的緊,你得養足了精神……」離莫言著,推著李出塵緩緩的朝著拒霜園走去。
盛夏的風,吹散了悶熱卻依然讓人覺得膩膩的。李出塵不喜歡夏天,就像不喜歡現在這樣的情形。滿腹疑問卻不知如何一一求解。
「王爺,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李出塵不經意的提及卻讓離莫言的身子一僵。
沒有聽見身後郭淳軒的回答,李出塵自顧自的了下去:「那時候,我和白芍剛剛來到鳴嘯城,遇上了地痞流氓。還好,王爺和晏修經過救下了我們……」
「王爺可還記得你送給我的羽扇?因為你知道我最怕熱,特意送我的……」
「醉仙瀑布、竹心湖、芙蓉簪……」李出塵將所有關於心中珍藏的點滴回憶都挖掘了出來。
離莫言聽著李出塵著不屬於自己的過去,從最開始的驚慌慢慢感到無法抗拒的失落。她是怎麼了?他很想問,卻無法開口。謊言的雪球越滾越大,早已無法回頭……
離莫言將李出塵推到了屋門口,本想抱著李出塵進門卻被拒絕。
「每次這樣會把我寵壞的。」李出塵低著頭,離莫言看不到她的神色。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無奈的離莫言只有妥協順從。
「不用了,後天便是大婚之日。不是有規矩大婚的前一天不許新人見面嗎會不吉利。」
「好吧……」
兩人的沉默,讓彼此都不自在。這很少見,卻真真實實存在眼前。
「姑爺這就走了?不多待會兒?」白芍端著食盤來到門口。
「嗯。白芍,麻煩你好好照顧出塵。等我……」後天來娶你。
離莫言的話了一半,只覺得心中翻騰著酸澀和不安。後半句便留在了心裡。都新娘子會有婚前忐忑和害怕的情緒,為什麼自己現在會有這樣的感覺?明明兩天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守著她,牽著她……可是,心卻沒有預想的那般強烈,反而感受不到溫暖和安定。
「小姐,你不送姑爺嗎?」如畫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看著有些落寞離開的王爺糾結道。
「我好累。想休息。你們都別來打擾我。」著示意白芍將自己背進了裡屋。
「那小姐答應了牧夫人要取的鳳冠怎麼辦?」如畫想到那頂珠光寶氣的鳳冠就嚮往的很。
「要不如畫你帶著徐和小翠去蓉來吧。反正那地方你最熟了。」
「那好,白芍姐姐,我去去就來」如畫最喜歡出門,而且這鳳冠是何等寶物她早就想戴在自己頭上試試,好差事啊一邊著話一邊就跑出了園子。
趙霓裳與牧白對坐著,也不找話茬。似乎今天的心情特別好,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
「你不去巡視了?」牧白有些奇怪,趙霓裳平時早早的就回去各家店舖巡查一圈。今日卻安生的坐在書房裡。也不知道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幾日累了,想歇歇。」趙霓裳依然笑著,完全沒有平時胡攪蠻纏的模樣。牧白不得不佩服他夫人的演技。
「夫君今日不出去嘛?」趙霓裳好聲好氣的問道。
「不去。」
「哦,既然如此。就與霓裳下一盤棋吧。贏了,就告訴你個你感興趣的事兒。」趙霓裳笑得陰森,讓人有些不寒而慄。定是她又做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擺上棋盤,執手黑白,博弈輸贏。趙霓裳不愧是凌國公主,棋藝上乘。與牧白不分伯仲。
勝負難斷,生死攸關。欲與誰知?
難得一個人被允許出門,如畫好生細緻的打扮了一番。平時李出塵賞的簪鐲悉數戴上了身,帶著徐小翠大搖大擺的出了將軍府還真有幾分貴族小姐的模樣。一路慢悠悠的逛著,如畫倒是過足了風光的癮,直到到達店舖取了鳳冠還一臉驕矜的戴在自己的頭上左試右看。殊不知,門外鬼鬼祟祟的五六個壯漢早就盯上了她。
走至街邊茶水鋪,如畫有些意猶未盡便要歇歇腳。徐小翠得空便去方便一下,留下如畫一個人。等到回來,哪還見得如畫的影子……
「快塞進轎子裡」壯碩男子命令著兩個粗布衣履的男子將如畫架進了轎子。匆匆離開。
徐小翠趕忙回了將軍府,卻沒人見到如畫回來。
「如詩」徐看著拿著繡活兒走去院子趕緊喊道。
「可看到如畫回來?」
「沒有啊。她去哪了?」
聽著徐小翠將事情來龍去脈了遍,如詩暗想不是這妹妹膽大包天,看著鳳冠又忍不住想佔為己有了吧上次還想偷小姐的簪子……
「沒事,你們先去忙吧。」如詩將徐小翠打發了,自個兒與白芍尋了個理由出了將軍府。
入暮時分,晚霞通紅。照的昏昏沉沉的如畫有了些意識。看著陌生的兩個男子,又看著被捆綁的自己,如畫拚命的回想發生了事情卻只記得背後鈍痛,眼一黑暈厥了過去。打量眼前的男子和四周的壞境,如畫有些慌張……
「你們是誰?放開我我可是將軍府的人」如畫輸人不輸陣,朝著對方吼道。
「哼。抓的就是將軍府的」一男子痞痞的走向如畫,一手捏著她的下巴。
「喲,長的還不錯嘛。」男子眼中閃著異樣的光彩。
「你想幹嘛敢動我你們都別想活了」如畫依舊厲聲,身子卻有些顫抖。
「嘴巴倒是挺厲害的,就是不知道……」男子的手在如畫身體遊歷。
「拿開你的髒手你是什麼東西」如畫被寵慣了。亦是不知道委曲求全。
「小丫頭片子找抽是吧」男子在身後的兄弟面前有些掛不住面子,脆生生的給了如畫一巴掌。
「嗚嗚,你敢打我將軍府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如畫還想借將軍府的名頭換一條生路。
「少廢話受人錢財替人消災哥兒們你行不行?不行換人啊」身後的男子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你們要幹嘛放開我我的簪子鐲子都給你們……」如畫後知後覺他們臉上的淫/邪的笑容,身子哆嗦的往後退去。
「這會兒知道怕啦?剛才那潑辣勁兒哪去了啊」為首的男子繼續逼近。
「求求你,不要……我一定會給你很多很多銀子,比他們給的多」如畫拚命的搖著頭,雙腳拚命的縮了起來。
「哎呀,別躲呀。哥兒幾個可會疼人了。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可人兒哈哈」男子如饑似渴的撲了上去,如畫借勢就地一滾到了旁邊。
「我與你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們肯定弄錯了求求你們,放了我吧。」如畫流淚著繼續哀求。
「哼,少廢話今天從與不從都由不得你」男子看著如畫手腕上露出的鐲子便知這丫頭在耍詐。
「不要……不要……」如畫拚命的呼救和掙扎。
夏日清涼的衣物一股腦兒的被扒下,露出了冰肌玉骨。如畫的驚恐和反抗愈加強烈,被綁著的手腳磨出了血,秀髮早已凌亂不堪……
「不要……不要……」那聲音已是絕望的呼救,伴著男子貪婪和猥/瑣迴盪在倉庫裡。姐姐,小姐。你們在哪?誰來救救我……
空洞的表情,大片大片的傷痕歷歷在目,刺痛的身體再也沒有動彈的跡象。暗紅的血代表著少女落紅已非處/子之身。
「把她抬走」罪魁禍首毫無憐惜之意,讓外面的手下抬著如畫重新入了轎子。
入夜,將軍府的石獅子上已經懸掛了喜慶的紅色燈籠,一頂黑色轎子落到了門口。與府中氣氛格格不入,等到守門的家奴上前想要詢問之時才驚嚇的發現衣衫破爛的如畫在其中。趕緊回園子裡通報了夫人老爺,如詩是第一個來到轎門前。
顫巍巍的掀起轎簾,眾人的心被狠狠的紮了一刀。
「如畫……」如詩正欲觸碰如畫卻被一個大力推開。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如畫身體哆嗦著。口中激動的重複著那幾個字。
「如畫,是我,是姐姐啊」如詩第一次流眼淚,而如畫只是警戒的看著四周,看這位親姐姐就像看敵人一般。
折騰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李正澤將如畫擊暈抬進了府裡。李出塵望著眾人簇擁著進了府,看見李正澤的眼神便留在了人後。
「出塵……」
「哥哥,上面寫的什麼?」
李正澤拿著一張白紙,上頭赫然寫著:賀禮
這意思是如畫被強/暴,緣起自己嗎?是誰下這種齷齪下三濫的手段
遠處。牧白重拳敲擊到了樹桿。他還是來遲了,雖然不是李出塵,但也是個無辜的女子……趙霓裳我絕不能再姑息你(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