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入目,寒風颯颯,雅園內一片鴉雀無聲。
「王爺,難道真的是睿親王那邊所為嗎?本國的公主,也就郭月霖有這能耐。」晏修率先揣測,根據黑衣人遺漏的口風設想。
「晏修,咱們親自去趟將軍府」
「王爺,您傷未癒。還是我去吧。」
「不,我們一起去。」
乘著寒冷的月色,郭淳軒與晏修秘密的出了頤親王府,直奔東邊的將軍府宅。
街燈黯淡,搖曳著風雪,急急而落。海納百川酒樓早已打烊,一片安寧。而在地窖中,則是燈火通明。李出塵被人擄來便囚禁於此。
嘀嗒嘀嗒的水聲成了唯一的聲源,陰暗潮濕又密閉的環境,讓李出塵覺得周圍的空氣很是衝鼻。這個地方不小,四處堆放著酒缸和發酵的糙米,還有一些零星的雜物。
「到底是誰要抓我?抓我又是為何?」李出塵打量著四周,腦海開始了思索。
「公主?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公主難道,是郭月霖?」李出塵唯有想到的便是本朝的八公主郭月霖。但自己與她也不過一面之緣,又怎麼會令她這般囚禁自己?
正疑惑時,門被打來。進來的男子依舊蒙著面。來人似乎只是確認李出塵是否還在便重新關上了門,隨後聽見了門外落鎖的聲音。
「好眼熟。他是誰?」李出塵努力的去回想,但是無果。
門外,張晉走了過來。詢問剛才察看人質的部下。
「怎麼樣?」
「大人,她只是個殘廢,根本半寸地方都挪不動。就算門開著,她也跑不了。」那人取下蒙面的布恭敬的回道。
「好,千萬別出什麼差池」張晉依舊謹慎的吩咐完又匆匆趕往他處。
牧府園外,一陣鳥鳴。趙霓裳眸色一亮,吹熄了燈火,瞬間改頭換面。
李將軍府,書房內。郭淳軒與晏修正與李清臣和李夫人商議著。
「什麼這麼大的事情,居然現在才來不行,我這就去找塵兒」李清臣一聽,哪還坐得住。
「老爺,稍安勿躁。」李夫人順勢拉了拉李清臣的手。
「小宛,這塵兒都不見了還稍什麼安勿什麼躁就算是讓我把玉王朝翻個身,我也叫將出塵找回來」李清臣甩袖出門,卻被晏修攔住去路。
「將軍,請息怒,聽晏修將此事完。」
「還有什麼好的」
「將軍,聽張姑娘,這黑衣人提到了公主二字。若這公主指的是當今的八公主,那麼事情的矛頭並不是出塵姑娘了。」
「什麼?你是八公主郭月霖指使人幹的?」李清臣素來對王后娘娘與睿親王一黨不常來往。一來是李清臣深知左相為人陰險狡詐,與他接觸,都得多加防範。二來,是這王后還指望這八公主能嫁給他的兒子,藉著姻親的關係綁住李家,幫助睿親王奪王位之爭。
「八公主確實來過幾次府上,但是出塵與八公主並不熟,亦沒有什麼深交。公主要對出塵下手的理由,我實在想不到。」李夫人亦是想不透徹。
「也許,是藉著公主之名,奪了將軍兵權之時呢?」一直未開口的離莫言將大家的信息整理了一番,隨即道。
「什麼」李清臣非常訝異。
董小宛望著離莫言,有些似是而非。這樣犀利的眼神,還有銳敏的分析,讓她眼前為之一亮。換做平時,董小宛敢確信郭淳軒絕對不會這話。
難道這大難不死,一個中庸的頤親王是要逆襲了嗎?
「這樣的話,左相那一定還會有下一步動靜。」董小宛收回眼神,思緒回到正事上。
「王爺,將軍,這幾日咱們一定要多加留心。」晏修身為軍人,似乎嗅到了血腥。
「嗯。出塵之事,既然是淳軒照料不周在先,這找尋出塵的事就讓淳軒去徹查吧」著,離莫言福身行禮。
「王爺,萬萬不可。」李清臣上前扶起離莫言。
「老爺,要不這樣,我們兵分三路。咱們這兩老臉進宮去探探風聲,讓頤親王去找出塵的下落。再讓正澤和晏修一起去密查睿親王之事。」董小宛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在座三位。
「好,就這麼辦要是真被我逮住那老狐狸敢動我女兒,我定不輕饒」李清臣拍案而起。
回程的途中,離莫言一直不語。
「王爺,是不是累了?」晏修在旁擔心道。
「晏修,這李將軍現在的兵權除了鳳翎島的八十萬新軍,還有什麼?」
「還有東邊朝陽城邊關的二十萬精銳騎兵。」
「睿親王與左相現在手上有多少?」
「據我所知,睿親王早前就一直在招兵買馬,眼下估計快破七十萬了。」
「那太子呢?」
「太子,除了王宮的御林軍三十萬,太子府十萬,似乎再無其他。」
晏修雖然奇怪,這平日素來不問兵事的郭淳軒為何今日如此關注這些,但依然如實告知道。
「本王手中有多少兵力可調遣?」
「王爺,除了王府和王上賞賜的五千護衛,別無其他。」晏修納悶,這郭淳軒今天是怎麼了?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離莫言將晏修的神色看在眼裡。
「不瞞你,自從復原,我的記憶就一直斷斷續續。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離莫言的有模有樣道。
「那王爺為何不與御醫明?也好對症下藥啊」晏修一聽與病有關,立刻關切的問道。
「此番遇襲,恐怕是有人留不得我在世。我又豈能自曝短處,讓他們有機可趁?」離莫言順勢回道。
「王爺,你是記起什麼了嗎?」
「還不完全。晏修,從今天開始,我們也要做好準備了。」離莫言嘴角牽扯出淡淡的弧度,從容的對晏修道。
「晏修為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如果,這幾年來晏修一直看到的是委曲求全活著的郭淳軒,那麼現在,他看到的是下定決心要揚眉吐氣的一個真正的頤親王。
三位王子的成人注定了帝王家的謀權鬥爭。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晏修最不願意看到的,便是郭淳軒軟弱的屈服於命運,還安穩的走向可預知的死亡。他一直身受父命,保護著郭淳軒。日積月累,也與郭淳軒產生了深厚的知己情誼。他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郭淳軒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