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燕雲不盡頭,
檀江東去水悠悠。
夕陽枯木寒鴉駐,
目斷東南玉王宮。
「太子殿下,您果然在這」五十步外,趙林翻身下馬,大步流星的走向負手而立的郭淳耀。
這裡是纖雲山頂的忘秋亭,從亭中俯瞰便能將玉王宮盡收眼底。郭淳耀時不時的便要來此地走一走。
「何事讓趙林你也有如此緊張的模樣?」郭淳耀側身,一臉風輕雲淡的問道。
「據探子來報,睿親王已經有動靜了。」趙林神色有些凝重。
「哦?」郭淳耀依舊那副從容的模樣。
「太子殿下,還是讓底下的人準備準備吧。」趙林再次進言。
「孤問心無愧,又何必去理會他們。走,既然來了就與孤一同去看看六弟的傷。聽已經醒了不是。」郭淳耀自顧自著,已經在前頭先行。趙林雖急但也只能聽著郭淳耀安排。
一路上馬不停蹄的奔波,趙柯尚一行人眼下已經到了鳴嘯城北城門。
「太子,我們入城要通知公主嗎?」張晉趕著馬車,朝車廂中的趙柯尚請示道。
「不用,千萬別驚動任何人。只管打聽郭淳耀的事兒就行」趙柯尚端坐在車廂內,左手的扳指一圈一圈的轉動著,心中亦是鋪開了一張縝密的漁網。
「屬下明白。」張晉領命,朝著城中駛去。沒一會兒,便在城中名聲最響的海納百川酒樓安頓下來。
「給太子爺請安」
海納百川酒樓的地下密室,齊刷刷的跪著一幫看似普通的百姓。這些無疑,都是凌國多年來安插在玉國的細作。而又有誰會想到,敵國的細作居然光明正大的在都城內開起了最大的酒樓。這海納百川幕後的老闆便是趙柯尚,如今到底落腳也是為了接下去的計劃萬無一失的實施。
「起來吧。」趙柯尚從暗門中走到了中間的高台上,一雙丹鳳眼威儀示下。
「謝太子」
大家對於趙柯尚此次如此興師動眾的召集眾紛紜。看著趙柯尚旁邊一直負責聯繫眾人的張晉一臉凝重,大家的心也懸了起來。
「王爺,你真的記不起是襲擊你的人有何特徵了嗎?」晏修有些不甘心的問向此時半坐在床榻上的假郭淳軒,真離莫言。
「不記得了,天太黑。」離莫言表現的費力回憶,惹來一陣頭疼的模樣。
「既然如此,王爺還是身子要緊。」晏修雖然失望,但依然不忘叮囑郭淳軒休息。
「晏副將,出塵呢?」
晏修看著眼下只有他與郭淳軒二人,而郭淳軒卻如此見外的喊他副將,不免一愣。難道王爺是自己這麼久還沒差個水落石出嘛?
「李小姐出去給您熬藥了。王爺,屬下心中對此番偷襲有幾分猜測,不知當講不當講。」晏修著在床旁的原木凳上落座,拉近談話的距離。
離莫言將晏修的舉動看在眼裡,不露聲色的繼續回答。
「哦?晏修但無妨。」
「王爺,恐怕,還是那事兒。」
「什麼事兒?」
「王上與太后有意讓你和李家聯姻。這王后娘娘本就萬分的不同意,如今王后娘娘想要與夏侯家求賜婚為果,怕是鋌而走險對你提早下的手也不一定。」晏修想到李正澤當日的提點,經過深思熟慮確實找到了兩個最大嫌疑人。
「哦?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猜測?」離莫言心細的看著晏修的微表情,繼續耐心問道。
「還有,便是。」晏修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郭淳軒』。
「晏修,但無妨。」離莫言挪了挪身子,應允道。
「是太子。」晏修有些尷尬的朝著『郭淳軒』吐出這二字。
離莫言心中一繞,低頭思索。
「你只管把你的猜測出來吧。」離莫言重新抬頭對著晏修。
「太子雖然表面上與王爺交好,但是王爺別忘了,太子的心思比起睿親王和王后更加難以揣測。李家世代將門人才濟濟,上至李清臣李老將軍,下至府中六位公子各個都是本朝不可多得的良將而且,李老手中還握著百萬大軍的軍權。對於太子來是一個實在的危險前些日子,太子請求去雪鳶城,我猜多半也是為了拉攏李小姐。這司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為了以防萬一,太子爺有理由先下手為強。」晏修一氣呵成的分析道。
「晏修,你知道這些話的嚴重性嗎?」離莫言面無表情的盯著晏修道。
「王爺,我知道你和太子殿下從小到大的感情。但是攸關王爺生死,晏修不得不考慮的多一些。還望王爺三思」晏修單膝跪地稟述道。
沉默良久,離莫言和晏修心思迥異。
「晏修,這件事本王自會處理。你回去吧。」離莫言撇過頭,不再看晏修。
他必須阻止晏修繼續調查,免得自己頂包之事被揭發。
「王爺。」晏修無奈的喚了一聲,最後靜靜的退出了屋中。
而在晏修心中認為,郭淳軒還是那般與世無爭,這叫他如何是好
門口,李出塵由白芍背著與晏修擦肩而過。
「李小姐。」晏修拱手朝著白芍和李出塵望了幾眼。
「晏將軍。」李出塵象徵性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看著晏修興致缺缺的離開,白芍眼神再一次隨著背影飄遠,徒留了滿眼的濃情蜜意。
「我們先進去吧。」李出塵心知肚明白芍的心思,隨即打斷了白芍道。
「王爺,該喝藥了。」白芍端著藥到離莫言面前,李出塵作為監軍在旁看著。
「喝完了。滿意了?」離莫言有些戲謔的朝著李出塵問道。
「白芍,你先出去吧。」李出塵不理會離莫言的挑事,打發了白芍收拾完出了門。
「幹嘛,這麼想與本王獨處一室」離莫言邪魅的笑容蕩漾開來。
「王爺你未免也想的太多了。」李出塵忍住怒意,恭敬的回道。
「你要什麼便吧。」看著李出塵不苟言笑的模樣,離莫言也失去了逗趣的興致。
「王爺好聰明。出塵就開門見山的了。是為了晏修和白芍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