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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九章 聖旨臨門不容拒,璧人從此各獨行 文 / 白衣紅衫

    深院靜,小庭空,斷續馨香斷續風。

    花錦簇,葉相托,難求知己難求翁。

    月朦朧,零星爍,妃色勝過春色濃。

    紅燭台,半盞茶。董小宛與李出塵相視而坐。

    「娘親這是做什麼?」李出塵看著母親將一個雕花木槿盒放在她面前,一語不發。

    「這是聖旨。」董小宛淡然道。

    「什麼聖旨?」李出塵心頭頓生不祥之預感。

    「今日王上差人送來的,的是你與頤親王的大婚之事。」董小宛一臉無礙道。

    「什麼」李出塵始料未及,這王上竟如此迅速。

    「塵兒,這幾天你與頤親王走的親近。難道沒生半點情分?」董小宛自是不信,但還是問道。

    「我,我並不討厭他。」李出塵罷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

    董小宛略懂,也不再繼續追問。

    「塵兒也莫急。你看。」董小宛將聖旨取出,攤開。李出塵急不暇擇,其母緩言道:

    「這聖旨,還沒有署上何年何月。換而言之,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你手裡。」董小宛解釋完,不露聲色,想著正午入宮,為了這聖旨她可是千方百計的哄騙了王上與太后。

    李出塵難以置信的望向母親,片刻,潸然淚下。

    知其不易母先為,捨憂無慮兒翩行。一紙婚書,卻道不盡其中曲折。

    它代表著君王與權力。這母親定是費了心思才得到的。

    「娘親。」霎那,李出塵撲到了母親懷著。

    「塵兒,怎麼哭了。不哭不哭。只要你平平安安,將來有個好歸宿。娘親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董小宛亦是被同化了,卻咬著牙硬生生的不讓眼淚落下。

    「娘親如何服的王上與太后,才換得這一道聖旨?」李出塵百感交集,不放心的問道。

    「是費了些唇舌,不打緊。塵兒,不要覺得為娘的囉嗦。這選夫婿,不在於外,而在於心。這麼多日,娘雖然不聞不問你倆之間的事情,但為娘把什麼都看在眼裡。頤親王,確實三王之中最適合你的。」董小宛避重就輕的對著女兒道。

    聽著,李出塵便覺悵然若失,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她想起白日裡,郭淳軒在醉仙瀑布的話。

    他的心裡有她沒錯,那麼她自己呢?她一時無法確定。

    「娘親,讓塵兒想清楚些再坐決定可好?」李出塵低聲囈語。

    「嗯,不急。」董小宛看出了女兒的猶豫之心,也不再強求道。

    送走娘親,這數日不見的六哥鬼使神差的出現在了李出塵園子裡。

    「六哥,你怎麼來了」李出塵一陣欣喜,在這府裡的哥哥中,六哥李正好於她是最親近的。

    「妹妹,你今天去哪了?」李正好與往日嬉鬧的表情大相庭徑。

    「六哥,我。」李出塵不想欺騙這個對她推心置腹的哥哥,但也不出今日去郭淳軒一同溜出了將軍府的事情。

    「李出塵。你倒是膽子越來越大。我以為你只是一時貪玩才尋得頤親王出府。不想日日如此,你身為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這,成何體統」李正好不能自已的高聲道。

    「六哥。」李出塵從未見過這樣的李正好,頓時不知所措。

    「你。」李正好還想什麼,卻看李出塵一副膽怯的模樣。心中又是一陣翻江倒海之感。

    「妹妹。六哥只是擔心你。所以。對不起。」李正好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口氣過於兇猛。

    李出塵擎著眼淚,破涕為笑。上前給了李正好輕輕一擁抱。

    「出塵知道。六哥是最關心和疼愛的出塵的。出塵又怎麼會怪六哥呢」李出塵甜甜的著。

    李正好一時間心醉神迷。

    我只是把她當成妹妹,唯一的妹妹,最疼愛的妹妹。李正好不斷的暗示著自己,而那顆悸動

    的心依然在砰砰亂跳。

    明德三十七年,六月花開荼蘼。天高雲淡,山色蒼翠,空氣清新。宮中聖旨再次降臨將軍府,而此次受命接旨的不是他人,正是李出塵。

    「李出塵接旨」宣旨的公公一臉肅穆。

    「臣女接旨。」李出塵由白芍與如詩扶起,跪在在前接旨。將軍府寬敞的院落,如今黑壓壓的跪了一地的柱子家僕,顯得異常擁擠。

    「奉天承運,王上詔曰」公公銳聲高誦了一番。出塵聽完,卻道是:數月以來,雪鳶城戰事頻發,我軍傷兵與日俱增。隨行軍醫人手不足,此刻王上是看中了李出塵善用醫術,特命她前往雪鳶城參與救治。

    「也好,在這裡倒不如去了雪鳶城。」李出塵收起聖旨,一陣歎息。

    傍晚時分,董小宛照常來了拒霜園小坐片刻。

    「王上此舉,雖然有些不妥。但想必也是無可奈何而為之。塵兒若是有能力救治一兵一卒,定是要全力以赴的。那些可都是保家衛國的英雄。」董小宛曾經也是在戰場上歷練過的,如今她亦是支持李出塵前往雪鳶城幫助這岌岌可危的北軍。只是,她擔心女兒只身前往,又沒有武藝傍身,倘若遇到什麼麻煩,便不能保自己周全。考量一番,她決定將自己隱藏二十年的千靈門告訴李出塵。並將武力最強的三位隊長用以保護李出塵。

    「塵兒且聽娘。明日啟程前往雪鳶城,路途迢迢。娘給你安排了幾位隱士保護於你。這物件你先拿著,來人亮出如此玉珮相同的便是千靈門的人,也就是娘指派去的人。你可以放心的任用她們。」董小宛鄭重其事道。

    「千靈門?是什麼?」

    「千靈門還是為娘的祖母傳下來的。歷經三代傳人,都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建立的隊伍。在門中所有人均為女子。這樣可以更好的保護你。」

    「娘親,這。」

    「你不會武功,以後出門在外,凡事多留心些。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就傳個信來。」董小宛著,不捨的替女兒理了理幾縷青絲。她不能再去要求王上什麼,畢竟為了李出塵的婚事王上已經讓步了。

    「謝謝娘親。」李出塵含淚道。

    青山隱隱水迢迢,春至江南雨堪擾。淅淅瀝瀝涼風夜,玉人何處教吹簫。整裝出發之前最後的夜晚,郭淳軒還是沒出現在將軍府裡。李出塵心中頓感抑鬱,無論如何都要與郭淳軒交代個清楚,遂喚來白芍私下溜出了將軍府,並且悄悄來了頤親王府。

    在小德子的帶領下,李出塵進了郭淳軒所住的海藻園。一進門,倒是先遇見了前幾日與郭淳軒一併救下的何岱公子。

    「李小姐。」何岱看見李出塵著實激動的大步上前喚道。

    「何公子,別來無恙啊。」李出塵朝來人莞爾一笑道。

    「多謝小姐當日相救之恩。」何岱福身行禮。

    「何公子別氣,是王爺的意思。若你有心,將來再回報以王爺便可。」

    「敝人何德何能回報以王爺啊。」著,何岱不免感傷了起來。

    「我贈公子一句話:天生我才必有用。」

    李出塵笑意加深,聞言的何岱心中再一次受了莫大的鼓舞。確實是該做些正事了,這樣才對得起王爺與李小姐的恩情。

    「聽小姐一言,敝人受益匪淺。王爺正在書房,敝人便不耽擱小姐時候了。」何岱躬身謝過了李出塵,便目送她進了門。

    可惜了,可惜了。這李小姐什麼都好,美中不足的卻是個身殘之人。何岱負手一路回了自己的暉儒苑。

    小德子恭恭敬敬的將門打開,白芍背著李出塵入了堂中。郭淳軒在不遠處的香案中看似聚精會神的寫著什麼。

    「王爺,李小姐來了。」小德子輕聲宣道。

    「恩,你出去吧。」郭淳軒沒有抬頭,繼續寫著。

    「小姐,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喚我。」白芍看了一眼李出塵,識趣的退出了房中。

    房中,只剩下了兩個人。一切都顯得靜悄悄的。一人不言,二人不語,伴隨著傾灑了一室的月光,清冽、孤寂著。

    「明日,我便要啟程了。」李出塵率先開口道。

    「我知道。」郭淳軒依舊繼續寫著毛筆字。

    「我,我是來道別的。」李出塵硬著頭皮繼續道。

    「嗯。保重。」郭淳軒隱忍著心中的洶湧,平靜以對道。

    一時間,隨著郭淳軒的冷冷的兩個字出口,李出塵覺得一切都毫無意義,所有曾經設想的無數個道別結局都成了風輕雲淡的模樣。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深更半夜跑來王府的原因;不知道為何在離別時最想與他道別;不知道此刻是歡喜還是刺痛。

    「好,我知道了。打擾了。王爺保重。」李出塵即刻喊了白芍進來。

    原本還想要等待許久的白芍,此刻已經重新回到了房間。

    「我們走吧。」李出塵亦是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小姐,這。」白芍看著李出塵不好的臉言又止。

    「走吧,明天還要趕路。」李出塵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個微笑道。

    「是,小姐。」著,背著李出塵出了門,坐上步輪離開王府。

    「王爺,您這是做什麼啊。」小德子在旁乾著急道。

    「鳶飛戾天者,望峰息心;經綸世務者,窺欲忘反。」

    郭淳軒放了筆,對著空空如也的門口自言自語道。

    昨日進宮,父王本屬意自己與李出塵一同前往雪鳶城。但一想到要加入朝廷的紛爭與事態中,郭淳軒便打起了退堂鼓。不是他不願意為國出力,實在是一旦接手了這個安排便會招來各路人馬的猜忌與嫉恨。雪鳶城是玉王朝的盛產兵器的都城,象徵著一朝武力的源泉。郭淳軒自然是要避而遠之。

    這官場便猶泥藻,一旦泥足深陷,決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是美人還是自由?郭淳軒一時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多次的試探李出塵,卻始終阻擋不了命運與她自己的心意。終究是道不同,又何必糾纏不休呢。且讓一切都隨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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