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引起張標的注意,李嘯等人蹲在另一邊牆角的陰影裡,已經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了。現在李道成這個古香古色的院子已經變得和一個拆遷工地的現場差不多,張標的手上,那棵可憐的老槐樹已經變成了一截不到兩米長的木樁,院子中間的一個小小的荷花池被填平了,幾座堆砌得精緻的假山也成了一地的碎石。
院子當中,張標仍在舞著木樁,左遮右擋,上劈下撩,不知疲倦地埋頭苦幹著,中間還夾雜著一陣「咿~~呀~~」的怪叫,轟轟的巨響在夜色中傳出老遠。
「太強悍了!」墨頓看著津津有味,忍不住大發感歎:「東方的道術真是神奇,居然可以讓一個普通人擁有如此驚人的力量,就算是一個二級獸人只怕也沒有如此可怕的破壞力……唔,不過比起三級獸人,應該還是差了一點點的……噢,我的天,太神奇了!啊!對了,***,張警官現在高朝了嗎?」
隨著墨頓的驚歎聲,又是一聲轟然巨響,一座假山象積木一樣倒塌下來。
「我的青石大陣!」李道成根本沒心思理會墨頓,他發出一聲呻吟,痛苦地撕扯著自已的頭髮。
他的院子裡總共佈置著十二座假山,按**八卦的方式排列,組成一個吸星之陣。這些假山全部是用他花高價從崑崙山運來的青石堆徹,花了他無數的心血。夜晚修煉的時候,發動這個吸星之陣,可以用道術牽引星月之光,對他的修煉大有裨益。看到一座座青石假山在張標的手下一一倒塌,李道成簡直是欲哭無淚。
「***,張警官開始拆你的大門了。」李嘯搖頭歎息,眼裡充滿了同情。
「轟——」一塊上百斤重的青石飛了出去,李道成正房門口那扇結實的桃木大門應聲變成了碎片。
「糟了!」李道成面色一變,要是被張標衝進屋裡,他那一屋子的古董,還有多方搜集而來的一些法器典藉等東西算是完了。
李道成跳了起來,正要不顧一切地制止張標,院子門口剛好這時傳出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庭院門口的圍牆早已被打塌,連兩扇大門也不知飛到那裡去了,一輛小車直接從洞開的門外衝了進來,車還沒停穩,幾個動作敏捷的人影已從車上一躍而下,很老練地互相掩護著,逼進了院子中。
「頭兒,你果然在這裡。啊?頭兒,你幹什麼?」
這幾個衝進來的人原來是特別行動組的組員,說話的是張標的得力手下,一個精明強幹的小伙子,他剛說出一句話,立即發現張標的異常,失聲叫了起來。
「呀~~」張標睜著一雙赤紅的眼睛,二話不說,逕直衝到汽車前面,一聲「嬌叱」,虎跳而起,把手裡抱著的木樁用力地搗了下去,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這根樹樁刺穿了車頂,直直的立在車頂之上。
特別行動組的幾個組員頓時抱頭鼠竄,走避不迭。
張標砸了這輛汽車,終於散去了邪力,他原地怔怔的發呆了片刻,身子一軟,軟軟地倒在地上。
「好了,終於完事了。」李道成如付重釋,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張標手下的那位警官才發現李嘯和李道成都在,走上前去打招呼:「***,李顧問,張sir這是怎麼了?」正說著,看到墨頓肩上扛著怪模怪樣的鮑威爾走過來,這位警官顯然沒見過如此獨特的造型,驚奇地指著墨頓肩上淚流滿面的鮑威爾,結結巴巴地道:「墨、墨、墨頓警官,這是……」
「說來話長。」李道成有氣無力地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先去看看你們的頭兒有沒有事吧!要知道發生什麼事,遲些你自已問他好了。」
其他人也陸續從陰影裡走出,小心翼翼地走近張標的身邊。張標甩了甩腦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看到四周狼藉的一片,不由嚇了一跳,奇道:「這是怎麼回事?***,是哪個王八蛋把你家裡弄成了這個樣子?」一邊說著,一邊斜著眼睛望向墨頓。
「張警官,我不是那個折人房子的王八蛋,你別看我。」墨頓笑嘻嘻地道,一點火氣都沒有。
「頭兒,你這是?」一個手下走了過來,吃驚地指著張標說道:「怎麼成了這副樣子?」
張標先是被泥土灑了一身,接著又跳又砸了半天,身上的衣服弄得滿是泥土,又是破爛不堪,好幾處地方只有布條掛著,連街頭的乞丐看起來也要比他體面一些。
「奇怪了!」張標看看李嘯,又看看李道成,再看了看墨頓等人,搔了搔腦袋,嘀咕道:「剛才的事我迷迷糊糊的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好像有很多人在圍攻我。***,怎麼你們一個個衣著光鮮,就我成了這副模樣?難道剛才來的妖人妖法過於厲害,你們都插不上手嗎?」
陳智良等人的眼睛裡頓時佈滿了星星。
李道成無奈地白了一眼張標,把臉別到了一邊去。
「***!」看著李道成這個古香古色的院子幾乎被夷為了平地,張標同情地拍了拍李道成的肩膀,很仗義地道:「那些妖人運氣好,這次被他們僥倖走脫,不過沒關係,下次他們運氣就不會這麼好了,你放心,那些人一個都跑不掉,我們遲早會把他們抓住的。」
李道成一聽,差點直接暈了過去。
張標這時才發現一干手下全部都在仰視著他,奇道:「你們怎麼來了?」
「有人報警說這裡有人用重火器火拚,聯繫你又聯繫不上,我一看是***住的地方,猜你多半在這裡,就帶著兄弟們來了。」
張標從口袋裡掏出電話,發現電話已經變成了一堆破碎的零件。
「用重火器火拚?」張標皺了皺眉,隨即釋然,點了點頭,道:「請乩**是我們張家的家傳秘技,一旦天師仙靈上身,法力通天,動起手來動靜是太了點,那些妖人居然在我的手下逃脫,也算難得了。什麼?有人報警?那其他部門的兄弟是不是也正在趕來?」
一個手下道:「我就是聽到事情發生在***住宅,心想你可能在這裡,所以先一步來。重案組的弟兄正在路上,有好幾間報社也收到消息,記者應該很快就到。」
墨頓一聽,立即嚴肅起來:「這種現場不能讓記者看到,否則外界會產生各種猜測,恐怕會打草驚蛇。張警官,讓你手下守護現場,立即和重案組聯繫,讓他們在四周警戒,阻止一切車輛和行人靠近這裡,尤其是各大報社的記者。」說著大手一揮:「張警官,兩位李先生,請和我們一起回總部,有些案情必需讓你們知曉,我們需要共同來研究一下。對了,把你們的車給我們,我們要借用一下。」
李嘯古怪地看了一眼墨頓,奇道:「墨頓警官,你們還需要用車代步?」
「近距離挪移沒有關係,但遠距離破開空間很費念力的。我現在念力不足,需要一些時間恢復,才有足夠的念力進行另一次遠距離挪移,現在用空間挪移回去,連我都不知道會不會在半路摔出來,還是保險點好。」
墨頓一邊把肩上的鮑威爾直挺挺地塞到汽車後座,一邊回答著李嘯的疑問,手上用力一關車門,「砰」的一聲,可憐的鮑威爾的腦袋頂開了另一邊車門,露了出來。
「噢,sorry!」墨頓抱歉地聳了聳肩,小心地把鮑威爾重新擺放好,將他的腳擱在車窗上,對李嘯等人揮了揮手,四個人分乘兩輛汽車,一溜煙的走了。
看著墨頓等人離去,李道成忽然如夢方醒般想起了什麼,不禁一拍大腿,大聲叫道:「奇怪!」
李嘯和張標被嚇了一跳,齊聲道:「什麼?」
「剛才我施術去招那些冤死少年的魂魄,按理說那個拘禁著魂魄的兇手不可能沒有察覺,那位太隋真人突然破牆而入,說起來這個人很可疑,為什麼剛才我們三人都沒有想到這點,反而對他客客氣氣呢!」
李嘯和張標面面相覷,剛才兩人確實已經全神戒備,只等一有人現身,立即便上前圍毆,沒想到一見到太隋子,兩人不知怎麼的,好像在忽然間就忘了之前的打算。現在聽李道成這麼一說,兩人的心裡這才察覺了不同,這事情似乎是有點詭異。
三人大眼瞪小眼地發了一會呆,張標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說道:「他們把我們的車開走了,我們怎麼去總部?」
「開那輛吧!」李嘯一指,李道成和張標都傻了眼。
片刻之後,一輛車頂上插著一根大木樁的汽車歪歪扭扭地從李道成寬敞無比的院門馳出,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