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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誘歡【80】情裂 文 / 葉嫵色

    原本,她就不該付出真心、真情,不該有感情的羈絆,不配談情說愛。

    她不能為了燕王,置無辜慘死的父親與獲罪的蕭氏九族於不顧,不能放棄當初進宮的目的。

    她的眼底藏著心事,神色有異,楚敬歡瞧在眼裡,「婠婠,你有什麼麻煩,有什麼心事,告訴本王,本王會幫你解決。」

    「婠婠沒有心事,也沒有難事,婠婠是一個貪慕虛榮的人,立志成為後宮第一人,成為陛下的寵妃。」蕭婠婠將眸底氾濫的淚水硬生生地押回心底,掩飾了所有的酸楚、悲痛,「婠婠不會出宮,婠婠……只是利用王爺,以此求得王爺的庇護,在後宮立於不敗之地。丫」

    「你說什麼?」楚敬歡厲聲質問,滿目戾氣。

    「婠婠從頭到尾只是利用王爺的權勢,對王爺從未有過半分真心……」她一字一字、艱難地說道,彷彿在自己的心上劃下一刀又一刀,「從今往後,婠婠不會再見王爺,王爺就當婠婠死了。」

    「你再說一遍!」他扣住她的手腕,高高提起,臉膛陰沉駭人。

    蕭婠婠看著他,眉骨酸澀,逼自己說出傷人的狠話,「從今往後,婠婠是貴妃,王爺是皇叔,僅此而已,勞煩王爺記住。媲」

    揚臂,大掌扇過,「啪」的一聲脆響。

    臉頰火辣辣的疼,她捂著臉,一股腥甜湧出,滴落在地。

    楚敬歡的臉上怒火燃燒,眼底到底浮現出憐惜之情,但更多的是盛怒。

    這掌,只用了五成力道,卻打得她的臉頰立即腫起來。

    她覺得,更疼的是心。

    「婠婠不值得王爺發這麼大的火,不值得……」蕭婠婠匆匆離去。

    「站住!」他啞聲道,聲音很低,很小。

    她沒有聽見,一去不回。

    他愣愣地站著,眉峰緊抽,心間堆滿了雪。

    ————

    「娘娘傳召奴才,不知有何吩咐?」

    張公公在乾清宮伺候,並不是很得臉,沒有紹王撐腰,往後他在宮中的路,只能自己走。

    再者,紹王是叛亂逆賊,他更要夾緊尾巴做人,不能讓人捉住把柄。

    因此,他對眼下得寵的貴妃自然畢恭畢敬。

    蕭婠婠已經屏退了所有宮人,「張公公,本宮要問你一些事,你務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公公一個勁兒地稱「是」。

    她望一眼殿外,低聲道:「紹王已伏法,不過本宮相信,紹王餘黨還藏匿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張公公,本宮想知道,這些餘黨是什麼人,在哪裡。」

    聞言,他身子一顫,戒備地望向四周,聲音壓得很低,「娘娘想知道什麼,奴才知道的,一定如實稟報。」

    「好,紹王斬首前夕,與本宮見過一面,你也知道本宮最想知道的是什麼,只要你如實說,本宮不會虧待你。」

    「是是是,奴才知道的,一定如實說。」

    「你知道紹王已經查到本宮想知道的事,為什麼不說?」蕭婠婠陡然怒問。

    「娘娘,這件事,奴才的確不知,只是無意間聽紹王說起過,已經查到了,不過是誰查到了,箇中詳情究竟如何,奴才一無所知啊。」張公公解釋道。

    她緩緩道:「看來張公公不將本宮放在眼裡,好,本宮也不強求,不過……」

    他苦著臉,著急道:「娘娘,奴才怎敢有話不說?奴才真的不知箇中詳情,假若娘娘信得過奴才,奴才設法聯絡那些人,打聽一下是誰知道箇中詳情。」

    蕭婠婠冷冷眨眸,,「本宮姑且信你一回,張公公,下次本宮不想聽見一些模稜兩可的話,明白嗎?」

    張公公戰戰兢兢地去了。

    ————

    連續下了幾場雪,金碧輝煌的皇宮變成一座冰雪之城,雪冰晶瑩剔透,光禿禿的樹變成一株株綻放雪球的瓊枝玉樹,煞是美麗。

    雪停後,陽光普照,淡天彷如琉璃。

    宮道上堆積著厚厚的雪,不少宮人都在掃雪,不然不知道多少人會摔倒。

    楚文朗染了風寒,高燒一夜,凌晨才好了些,蕭婠婠衣不解帶地照料,沒有離開半步,不敢有絲毫疏忽。

    楚連玨只陪了一個時辰就去永壽宮,因為楚文曄的風寒症更嚴重,三個太醫聯手診治才搶回一條小命。

    太醫都說,寧王殿下出娘胎後就體弱多病,要非常注意,再有類似的高燒,只怕……

    林舒雅氣得大罵,罵太醫是庸醫。

    兩歲了,楚文曄遠遠比不上楚文朗聰慧活潑、靈敏可愛,和大半年前一樣,走路不是很穩當,眼睛不靈活,只會叫「父皇」「母妃」,其他的都不會。幾個太醫都說,寧王殿下長大後,假若沒有好轉,只怕很不妙。

    宋之軒診治過楚文曄,查不出什麼,只說,該是天生如此。

    因此,林舒雅一直想奪回楚文朗,培養母子感情。

    然而,楚連玨絕對不會將他和嘉元皇后的兒子交給林舒雅撫養。

    這個寒冷的冬季,楚文曄的風寒症反反覆覆,好了又病,湯藥不斷,到正月十五,看起來比以往更呆了。

    宮人議論紛紛,說林舒雅滿手血腥,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因果報應,都報在她的兒子身上了。

    聽聞,林舒雅每每聽見這樣的議論,就將宮人杖責至死,整個永壽宮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宣武六年的春節,熱熱鬧鬧地過去了,春天在望。

    張公公一直在聯絡紹王的舊部,可惜聯絡不到,蕭婠婠也沒法子,命他盡快找到人。

    這日,她正在喂朗朗吃羹湯,碧蓉輕手輕腳地走進來,道:「娘娘,奴婢有要事稟報。」

    眼見碧蓉神色有異,她讓藍飛雪陪著朗朗,走出寢殿。

    來到暖閣,她將手放在銀霜炭上取暖,「什麼事?」

    「方纔奴婢去尚食局找昔日的姐妹,回來途中經過一處宮苑,聽見永壽宮的花柔和印小海在牆角說話。」碧蓉道。

    「他們說什麼?」蕭婠婠並未引起重視。

    「他們提起了仙遊的嘉元皇后。」

    「娘娘?」蕭婠婠心尖一怵,「他們說了什麼?」

    碧蓉複述了花柔和印小海的談話內容。

    花柔擔憂道:「印公公,你說娘娘會不會連我們也殺了?」

    印小海肯定道:「怎麼會?我們又沒有亂嚼舌根,那些被杖打而死的宮人都是禍從口出。」

    「小殿下癡傻愚笨,娘娘最忌諱這個,那些不知好歹的宮人私下議論,不是找死是什麼?」

    「那些太醫說,小殿下天生如此,娘娘疑心有人加害小殿下,我倒覺得太醫說的有幾分可信。」

    「怎麼說?」

    「你想想啊,娘娘害死了多少宮人、妃嬪?那些冤魂在地府、在天庭都告上一狀,這報應就都報在小殿下身上了。」印小海神秘兮兮地說,「還有,娘娘害死那麼多人,最不可饒恕的就是,害死了親姐姐……嘉元皇后在天之靈,一定恨死娘娘。」

    「你小心禍從口出!」花柔戳著他,斥責道,「這事就娘娘和我們知道,你想讓第四個人知道?找死啊你!」

    「好好好,是我說錯了……」

    「走吧。」

    聽完碧蓉的轉述,蕭婠婠震驚得五臟六腑有如油鍋滾沸,身子劇烈地發顫,手足冰涼。

    竟然是這樣的真相!嘉元皇后竟然被親妹妹害死了!

    碧蓉扶著她,擔心道:「娘娘……娘娘……」

    好久好久,蕭婠婠才稍稍平復激動的情緒,啞聲問:「此事當真?」

    碧蓉道:「千真萬確,奴婢怎敢瞎編亂造?」

    蕭婠婠頹然坐下,一股恨意從腳底竄起,擴散開來,傳至四肢百骸。

    娘娘,假若你知道害死你的人是親妹妹,你會怎麼做?

    也許,你不會復仇;也許,你會原諒親妹妹。

    可是,我怎能讓你死得不明不白?怎能讓朗朗平白沒了母親而什麼事都不做?怎能讓林舒雅逍遙法外?

    毒害親姐姐,林舒雅做得出來,就該得到應有的報應。

    娘娘,你待我那麼好,那麼信任我,救過我那麼多次,這大恩大德,我怎能不酬謝?

    娘娘,我不會讓你死得這麼冤枉!

    絕不會!

    ————

    蕭婠婠聲稱身子不適,傳宋之軒來請脈。

    寢殿裡,她坐在桌前,他凝神聽脈,道:「娘娘脈象急促紊亂,似有煩心事。」

    她縮回手,「倘若大人為本宮解惑,或許本宮的脈象就能平穩一些。」

    宋之軒道:「娘娘請講。」

    「寧王殿下癡傻愚笨,太醫院幾個太醫都說寧王殿下天生如此,不知大人有何高見?」她開門見山地問。

    「微臣不敢妄下判斷。」他保持著一貫的淡定。

    「大人醫術精湛,寧王殿下區區病症,怎會難得倒大人?」

    「娘娘可否告知,娘娘為何關心寧王殿下?」

    蕭婠婠深深地看他,「倘若本宮告訴大人,大人就會相助本宮嗎?」

    宋之軒誠摯地看她,目光平和,「微臣在千波台說過的話,娘娘應該記得。」

    她柔柔一笑,「既然大人視本宮為知交,本宮也視大人為生死之交。」

    他溫情道:「微臣榮幸。」

    她示意他附耳過來,然後低聲說了幾句。

    聞言,宋之軒面色大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蕭婠婠絕烈道:「本宮要她血債血償!」

    「娘娘,此事當真?查清楚了嗎?」他眉頭緊蹙,仍然懷疑這件事的真假。

    「不會有錯,大人也想不到她竟然對親姐妹下得了手吧。這等蛇蠍心腸的人,本宮為娘娘不值。」蕭婠婠咬牙道,目光鄙夷而憤恨。

    「娘娘想怎麼做?」看她眸中的狠厲之色,他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定會為嘉元皇后復仇。

    「本宮自然不會冒然出手,這件事,還需大人暗中配合才行。」她微微凝眸,紅艷的芒色染血一般駭人。

    宋之軒溫柔地看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兩日後,蕭婠婠帶著楚文朗前往永壽宮,意在讓兄弟倆在一起玩玩,對皇貴妃說,二位殿下是雙生子,如今都大了,理當多多親近。

    兄弟倆玩得不亦樂乎,笑容燦爛。

    看著這對雙生子,林舒雅流露出為人母親的憐愛與祥和,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根本瞧不出她就是那個滿手血腥、害死親姐姐的皇貴妃。

    相較之下,楚文朗聰明伶俐,是正常的可愛孩兒,楚文曄卻呆呆笨笨的,笑容也是傻傻的,沒有一點靈氣。

    林舒雅逗著朗朗,朗朗樂得咧嘴大笑。

    蕭婠婠教他叫「母妃」,他響亮地叫了,乖巧而活潑,逗得林舒雅開心地笑起來。

    只是,一看到呆傻的楚文曄,她的笑容就凝固了。

    適時,宋之軒來為楚文曄請脈。

    受了刺激的林舒雅揮退所有宮人,憂心地問道:「宋之軒,本宮要你仔仔細細地診視曄兒,查出曄兒呆傻究竟是天生如此,還是被人所害。」

    「娘娘,這些日子,微臣翻閱了不少醫典書冊,像寧王殿下這類呆傻之症的記載很少,不過……」宋之軒頓住不語,似有難言之隱。

    「不過什麼?大人快說。」林舒雅催促道,見他如此神色,必有發現。

    「微臣翻閱醫典書冊,無意中看見一個記載,記載中道,一個三歲孩兒,也像寧王殿下這般呆傻。這孩兒之所以呆傻,是因為在出生一年後,有人在孩兒所食的米糊中下了一種藥物,連續下藥數月,這種藥在孩兒體內聚集多了,孩兒就會變得呆傻。」宋之軒緩緩道來,真有其事一般,令人無從起疑。

    「下藥?那曄兒……也是因為藥物所致?」林舒雅又驚又怒。

    「娘娘莫急,讓宋大人慢慢說。」看著楚文朗的蕭婠婠勸道。

    宋之軒不緊不慢地說道:「寧王殿下是否因為藥物所致,還需詳細檢查。」

    林舒雅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快!」

    宋之軒看一眼蕭婠婠,目光和潤,接著開始詳細地檢查楚文曄。

    這個檢查的過程,其實並不漫長,對於心急火燎的林舒雅來說,卻是折磨。

    她焦慮地走來走去,坐立不安,一會兒緊張地看著宋之軒檢查,一會兒問這問那。

    終於,宋之軒檢查完畢,她急切地問:「大人,如何?曄兒……」

    他的面色很凝重,「娘娘稍安勿躁,微臣初步診斷,寧王殿下應該不是天生如此,其一,二位殿下是雙生子,同一娘胎所出,在腦力方面不會相差這麼大,秦王殿下聰敏活潑,寧王殿下不會這般呆傻。其二,以微臣所檢查,寧王殿下的身子與秦王殿下,或是一般的孩兒並無多大差異。」

    聞言,林舒雅咬牙切齒,斷定道:「這麼說,曄兒是被人害成這樣的。」

    宋之軒道:「若要確診,微臣還需檢查寧王殿下的日常所食。」

    林舒雅的美眸殺氣騰騰,狠厲道:「不必查了,本宮知道答案了。」

    ————

    春風徐徐,吹綠了光禿禿的樹,御花園熱鬧起來,花紅柳綠,春光爛漫。

    這日早上,湛藍的天宇飄著朵朵白雲,萬丈光芒籠罩著御花園,金光燦燦,流光溢彩。

    蕭婠婠帶著楚文朗到御花園玩,呼吸新鮮的空氣,巧的是,林舒雅也帶了楚文曄來,邀月公主也在宮人的帶領下玩樂。

    邀月公主打扮得很漂亮,精緻、可愛的小人兒,惹人喜歡。

    看見兩個小弟弟也在這裡,她走過來,想和小弟弟玩。

    林舒雅和藹可親地跟她說話,逗她笑,還讓她拉著兒子的手,帶著兒子玩。

    楚文朗餓了,蕭婠婠正要帶他回去進食,忽然聽見楚文曄哇哇大哭,淒慘高亢的哭聲令人揪緊了心。

    回頭一瞧,她看見楚文曄趴在地上,林舒雅和宮人手忙腳亂地抱起他,柔聲哄著。

    楚文曄磕破了膝蓋,手肘擦傷,林舒雅大怒,斥罵邀月公主:「弟弟還這麼小,你為什麼推他?」

    邀月公主從未見過這樣的疾言厲色,「哇」的一聲哭起來。

    這件事,鬧到了坤寧宮。

    「皇后娘娘,本宮的孩兒雖然呆呆傻傻的,但也是陛下的骨肉,邀月公主這麼推曄兒,曄兒還這麼小,萬一有何不測,你擔待得起嗎?」林舒雅怒氣沖沖地闖進大殿怒吼,臉頰被怒火燒紅了,「這次只是擦傷手肘和膝蓋,萬一跌壞了腦子,你如何賠本宮?」

    「妹妹,稍安勿躁,慢慢說。」楊晚嵐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照顧邀月公主的宮娥簡略說了一下,她才有所明白,對林舒雅道,「這只是小孩子之間的事,妹妹何必大動肝火?」

    「受傷的是本宮的孩兒,不是你的公主,你當然說風涼話了。」林舒雅得理不饒人地吼,怒指著滿面淚痕的邀月公主,「本宮好心讓公主和曄兒一起玩,沒想到公主這麼壞,將曄兒推倒在地。也不知道是誰教的,是不是故意的,哼!」

    「妹妹,東西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楊晚嵐的怒火也上來了,責問女兒,「珞兒,是不是你推小弟弟的?」

    「沒有……兒臣沒有推小弟弟……」邀月公主被大人的吼聲與怒火嚇壞了,「嗚嗚」地哭。

    「做錯了事,害怕被責罰,當然不敢承認了。」林舒雅怒火沖天,「皇后娘娘,本宮絕不會善罷甘休。」

    「珞兒從來不會說謊,她說沒有推,就沒有推。」楊晚嵐氣得渾身發抖,「珞兒才六歲,懂什麼?她為什麼推你兒子?」

    「御花園那麼多宮人,每個人都看見了,皇后娘娘若不信,就去問問。」

    「本宮會查個水落石出。」

    蕭婠婠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她們吵,無比的暢快。

    突然,殿外傳來公公的通稟聲:「陛下駕到——」

    殿內殿外所有人都畢恭畢敬地迎接聖駕,蕭婠婠知道,是林舒雅派人去御書房稟報此事。

    楚連玨坐在首座上,看看抽噎的邀月公主,又看看受傷的寧王,陰沉著臉問道:「這是怎麼了?」

    林舒雅立即複述一遍事情的發生經過,差點兒就聲淚俱下了,「陛下要為曄兒做主,曄兒還這麼小,又不懂事,幸虧只是輕傷,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陛下,臣妾相信公主不會這麼驕橫野蠻,臣妾以為,公主會這麼做,應該是大人教的。」

    楊晚嵐立即反駁:「妹妹,莫血口噴人!本宮沒有教過珞兒,不信你問問珞兒。」

    林舒雅立即變了一副嘴臉,反唇相譏:「皇后娘娘當然不會承認,殘害皇嗣可是不小的罪名。」

    楊晚嵐昂著頭,據理力爭:「本宮行得正、坐得直,本宮什麼都沒做過,珞兒也不會故意推寧王殿下,陛下明察。」

    「夠了!」楚連玨怒喝,「還嫌不夠吵啊?」

    「陛下息怒。」蕭婠婠低聲勸道。

    「有誰看見珞兒推曄兒?」他冰寒的目光掃向殿上眾多宮人。

    宮人都低著頭,不敢出聲,擔心一說錯話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楊晚嵐滿懷希翼地說道:「陛下,當時凌妹妹也在御花園,想必凌妹妹看見了。」

    楚連玨看向蕭婠婠,眉峰如刻,「你看見珞兒推曄兒了嗎?」

    蕭婠婠恬淡道:「朗朗餓了,臣妾帶朗朗回宮進膳,剛走出兩步,就聽見寧王殿下的哭聲……臣妾立即回頭看看發生了什麼事,臣妾看見……公主伸著手,應該是剛剛推了寧王殿下……」

    林舒雅的眼底劃過一抹得意的笑,楊晚嵐則是驚呆了。

    楚連玨臉上的陰沉還未消散,「此事已經明瞭,是珞兒推曄兒……」

    「陛下,不關珞兒的事。」楊晚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祈求道,「珞兒才六歲,什麼都不懂,是臣妾教珞兒推寧王的……是臣妾……陛下,珞兒還小,饒過珞兒吧,陛下,臣妾為珞兒承受所有的罪行。」

    「你就在坤寧宮好好反省吧,三個月後若有悔改之心,才能踏出宮門一步。」楚連玨斷然下令,「從今往後,你不能見珞兒,朕會找人好好照顧珞兒。」

    「陛下,臣妾要珞兒……珞兒不能離開臣妾……陛下……」楊晚嵐抓著他的龍袍袍擺,苦苦地哀求。

    「母后……母后……兒臣不離開母后……父皇,讓兒臣留在母后身邊吧……父皇……」邀月公主大概明白了父皇的命令,淒厲地哭求。

    「將邀月公主帶走!」楚連玨喝道。

    當即,服侍邀月公主的宮人上來帶她走,邀月公主拼了全力掙扎、淒厲地哭叫:「父皇,兒臣不要離開母后……母后,救救兒臣……母后……」

    楊晚嵐不敢去搶女兒,擔心惹來楚連玨更嚴酷的命令,只得哭求著:「陛下,念在珞兒還小……陛下讓珞兒留在坤寧宮吧……陛下,臣妾求求你……」

    蕭婠婠開口道:「陛下,邀月公主年僅六歲,一向在坤寧宮,萬一離開了皇后娘娘,只怕……陛下就給皇后娘娘一個機會吧。」

    林舒雅眉心微蹙,看向蕭婠婠的目光有點怪異。

    楚連玨沉思片刻,終究鬆了口,讓邀月公主留在坤寧宮。

    ————

    回宮之前,林舒雅請蕭婠婠進一步說話,問她為什麼幫楊晚嵐求情。

    蕭婠婠莞爾道:「邀月公主留在坤寧宮是最好的,如此一來,小公主一有行差踏錯,就都是皇后娘娘的錯。」

    林舒雅豎起拇指,「還是妹妹高。」

    這夜,楚連玨也問蕭婠婠為什麼這麼做,「玉染,皇后曾經置你於死地,你為什麼幫她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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