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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誘歡【58】侍寢 文 / 葉嫵色

    楚連灃一怔,顯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放遠目光,須臾收回目光,他凝視她半晌,輕笑道:「若不喜歡,會帶你遠走高飛嗎?」

    她不依不饒地問:「王爺對賢妃娘娘的情……」

    因為昏紅燈影的投射,他俊俏的眸流光溢彩,「逝者已矣,我要珍惜的,是近在眼前的你。」

    蕭婠婠垂眸不語,他攬過她,一起凝望沿岸的燈火。

    站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回船艙媲。

    矮几上有美酒佳餚,楚連灃扶她坐下來,斟了兩杯酒,笑道:「玉染。」

    青玉杯輕輕相碰,她引袖喝了一口。

    「玉染,我慶幸,今生遇到你。」他低聲道,眸光微炙。

    「王爺認定玉染是相伴一生的女子?」蕭婠婠柔聲問道。

    他眨眸輕笑,將她拉入懷中,靜靜地抱著。

    船身晃動,船艙中只有一盞燭火,尤顯得昏暗迷離。

    她一動不動,覺得他的掌心漸漸燙起來,燒著她的背。

    他鬆開她,一枚輕吻落在她的眉心。

    四目相對,他目含笑意,她眸光靜婉。

    桃花般的俊眸一眨不眨,像是著了魔,移不開炙熱的目光,楚連灃凝視她,這張清麗而艷媚的臉,這雙漆黑而靈秀的眸,這粉嫩而誘人的唇,有一種奇異的吸引力,吸引著他的心魂。

    薄唇吻下來,他溫柔地吻她的芳唇。

    蕭婠婠不閃不避,任他索求。

    他像是得到了鼓勵,雙臂倏然收緊,濕熱的唇舌變得強勢而直接,傾盡一腔柔情。

    她仍然無動於衷,好像一個乖順的玩偶。

    一旦得到芳澤,彷彿再也不想放開。她的清香,她的甜美,她的嬌軀,都在他的懷裡,只屬於他一人,沒人可以搶走。

    這樣想著,他真的不想放開她,想一口氣將她吸進體內,與她融為一體。

    蕭婠婠推他,在他懷中不安地扭動。

    楚連灃略略鬆開她,啞聲問道:「玉染,怎麼了?」

    「頭暈……玉染忽然覺得頭暈……」

    「那先躺下來歇歇。」

    他扶她在窄小的榻上躺下來,為她蓋上薄薄的氈毯。

    她瞇著眼,很不舒服的樣子,「王爺歇在哪裡?」

    他握著她的小手,溫柔道:「我陪著你。」

    ————

    次日午時,他們終於登岸,來到一個小鎮。

    吃過午膳後,他們買了兩匹馬往東行,傍晚時分在一戶農家借宿。

    付了銀兩,農家給他們做了一頓農家風味濃郁的晚膳,給他們一間乾淨整潔的房間。

    楚連灃躺在地上的棉墊上,側身對著她,漆黑的俊眸愈發深邃。

    蕭婠婠平躺著,原本又困又乏,躺了片刻忽然間覺得毫無睡意。

    月色清寂,暗夜寧謐,屋中昏暗,因了月華的流瀉而呈現出一種暗藍的色澤。

    離開皇宮已經一日兩夜,楚連玨應該知道自己被公主帶出宮了吧,楚敬歡也知道了吧。

    楚連玨會派人追嗎?倘若派人來追,為什麼還沒追上?

    鳳王設定的離京路線相當嚴謹,從水路離開金陵,不南下,也不北上,而是往東,不走官道,專走偏僻小道。如此一來,即使有追兵,也不容易發現他們的行蹤。

    陛下和燕王不派人來追,她也會伺機逃走。

    她還要查出奸臣,查出蕭氏滅族的真相,還要復仇,怎能隨鳳王遠走天涯?

    「玉染,我們先往東,再往南,可好?」楚連灃嗓音低朗,「我想好了,我們先去蘇杭一帶看杏花春雨,接著去東南看汪洋大海,然後去西南看山明水秀。」

    「王爺做主便好。」蕭婠婠側首一笑,忽然想問一件事,卻又立即壓下那股衝動。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提起楚連玨。

    楚連玨長了一雙褐眸,而楚連灃卻是一雙漆黑的瞳孔,為什麼?

    難道楚連玨的母妃長著一雙褐色瞳孔?

    不一會兒,他的鼻息悠緩而勻長,想必睡沉了。

    困意襲來,她也墮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中,蕭婠婠發覺身邊多了一個人。

    楚連灃沒有做出什麼逾矩的舉動,只是摟著她,「莫怕,今夜只是相擁而眠。」

    她鬆了一口氣,側身面對著他,悄悄睜眼,看著他這張猶如鬼斧神工的俊臉,失了神。

    濃眉英挺如峰,黑睫纖長而捲翹,鼻樑挺直,雙唇微薄,面如冠玉,堪稱舉世無雙的美男子。

    楚氏兄弟相比較,不太相像的容貌,同樣的俊美玉朗,楚連玨多了三分妖邪,楚連灃多了三分秀美。

    蕭婠婠覺得奇怪,陛下,燕王,鳳王,這叔侄三人,容貌並不是很像。

    刻意不讓自己睡著,等了半個時辰,見他睡得沉,她悄然起身,穿衣後躡手躡腳地離開。

    她不能再隨他走,必須盡快離開他。

    然而,離開農家沒多遠,她就看見前方不遠處站著一人。

    冷寂的月色下,白袍蕭蕭,身姿頎長。

    楚連灃。

    她驚詫不已,他早就猜到自己會逃走?

    他緩緩走來,夜風撩起他的袍角,飛揚如羽。

    站定在她身前,他凝視著她,面色冷沉,不發一言。

    她如何解釋?他會相信嗎?

    「為什麼?」楚連灃面無表情地問。

    「玉染難以成眠,出來走走,王爺也無眠嗎?」她這樣的說辭,他可信?

    「你根本不想隨我遠走天涯?」他的嗓音似有隱隱的痛。

    「是!」她索性承認。

    「我與皇兄,你選擇皇兄?」

    「是!」

    陡然,楚連灃扣住她的雙肩,很用力,弄疼了她的肩,「為什麼?」

    蕭婠婠無視他的憤怒,清冷道:「王爺就當玉染虛榮,捨不得富貴榮華。」

    他的雙掌更用力了,幾乎捏碎她的肩頭,「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女子,告訴我,為什麼?」

    她忍著痛,冷聲道:「王爺莫再自欺欺人。玉染身為女官,朝思暮想的就是一朝得寵,飛上枝頭變鳳凰,就是這麼簡單。」

    他的眼中浮起痛色,切齒道:「我不信!」

    她譏諷地笑。

    「我不會讓你回金陵!」楚連灃堅決道,拽著她往農家走。

    「放開她!」死寂的黑夜,不知何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驚心動魄。

    他止步,她也頓足,不可思議地轉身。

    終於追來了嗎?她沒有聽錯嗎?

    那人從黑暗的深處走來,像是從地府走出來,帶著一股駭人的死亡氣息。

    步履甚大,黑袍迎風而起,一如飛鷹俯衝而下,啄食著獵物。

    楚連玨。

    蕭婠婠震驚得腦子裡一片空白,他竟然親自出宮追捕!

    他……多多少少是在意自己的嗎?

    「楚連灃,你好大的膽子!」楚連玨怒喝,夜色下的俊臉如覆冰凌。

    「臣弟有這膽子,也是皇兄逼的。」楚連灃將她掩在身後,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你以為朕會讓你帶朕的寧妃遠走高飛?」楚連玨譏諷地笑,「朕今夜才來,是有意讓你一次,沒想到你這麼沒頭腦,還是讓朕追上了。」

    她明白,假若真要逃得如影無蹤,就必須晝夜不休、馬不停蹄地逃離,而不應該停下來借宿。

    鳳王考慮不周。

    楚連灃不慌不忙地說道:「既然皇兄追到此處,臣弟有一提議,不知皇兄有無興致聽聽?」

    楚連玨笑道:「好,朕姑且聽聽。」

    「凌玉染,臣弟勢在必得,皇兄想奪回,必須與臣弟較量較量。」楚連灃頗有氣概地說道,「凌玉染屬於勝者。」

    「較量武藝?」楚連玨冷笑,「原來皇弟也有武藝傍身。」

    「臣弟從不知皇兄武藝如何,皇兄也不知臣弟武藝修為,不如較量一番。」

    「朕很想與你較量一番,不過朕不想浪費時間,就讓朕的護衛陪皇弟過幾招吧。」

    蕭婠婠沒想到鳳王會提出這個要求,更沒想到楚連玨會直接拒絕。

    話音方落,四周冒出二十餘個侍衛,圍攏而來。

    楚連灃拉著她的手,慢慢後退。

    ————

    楚連灃放棄了反抗,任由侍衛帶回皇宮。

    回宮的路上,蕭婠婠一直在想,楚連玨親自出宮捉人,是否表明他在乎自己、已經喜歡自己。

    歇了幾個時辰,她前往慈寧宮,向嘉元皇后報平安。

    林舒瑤拉著她的手,柔然笑道:「陛下晉你為寧妃,開心麼?」

    蕭婠婠靜靜道:「娘娘一向都知道奴婢沒有非份之想。」

    「陛下親自出宮接你回宮,如此福份,就連哀家也及不上呢。」

    「奴婢……」

    「往後,哀家與你就以姐妹相稱。」

    「奴婢不敢。」

    「在這寂寞的深宮,哀家最信任的就是你,哀家只想身邊有一個人可以說說心裡話。」

    「娘娘厚愛,奴婢愧不敢當。」

    蕭婠婠確實心中有愧,嘉元皇后心地善良,這般信任自己,而她卻沒有全心全意地對待娘娘。

    她一直想不透,嘉元皇后為什麼這般信任自己?為什麼將自己當做姐妹、比對待同胞妹妹還要好?也許,嘉元皇后就是這麼一個通透、善良的女子,世間絕無僅有。

    楚連玨傳召,是在回宮兩日後。

    還是那個隱秘的宮室,楚連玨靠坐在床上,手握一卷書冊,凝神看著。

    行禮後,她站在一側,語聲淡淡,「陛下傳召奴婢,不知有何吩咐?」

    他擱下書冊,微抬她的下頜,鎖住她的紅眸,「朕將皇弟軟禁在宮中。」

    四目相對,褐色瞳孔似有玩味,紅眸則是光華淺淡。

    蕭婠婠低垂了眸光,靜靜不語。

    「朕還以為你會為皇弟求情。」楚連玨鄙薄一笑。

    「為什麼陛下會這麼以為?」

    「你不為皇弟求情,又是為何?」

    「鳳王強行帶奴婢私逃,有違宮規,如何懲處,陛下自有主意。」她緩緩道,「奴婢本就不願隨鳳王私逃,自然不會為鳳王求情,再者,奴婢人微言輕……」

    楚連玨的嗓音冷颼颼的,「你不是自願隨皇弟遠走天涯的嗎?」

    蕭婠婠清冷道:「奴婢被慕雅公主弄暈帶出宮,之後被鳳王強迫一起離開金陵,奴婢身不由己……」

    她知道,他以為自己選擇了鳳王、隨鳳王遠走天涯,很生氣很生氣,她沒有別的法子,只能供出慕雅公主以自保。就算她不說出慕雅公主,以他的睿智,也早已猜到是慕雅公主暗中搞鬼。

    「朕如何信你?」他站起身,陡然捏住她尖俏的下頜。

    「陛下若不信,奴婢無話可說。」

    「朕也想信你,不過朕看不到你的心究竟是向著朕,還是向著皇弟。」

    蕭婠婠看著這張完美得有幾分妖孽的俊臉,這雙寒氣逼人的深邃褐眸,思忖著他這話的深意。

    若想令他氣消,若想贏得他的信任,只能走最後一步了。

    「陛下想如何看奴婢的心,奴婢絕無異議。」

    「是嗎?」

    楚連玨復又坐下來,眸光陰寒,「為朕寬衣。」

    她為他寬衣解帶,舉止輕柔而緩慢,雪腮玉容慢慢紅了,她覺得臉上和脖子燙起來。

    他的身上只剩下中單,命令道:「寬衣。」

    蕭婠婠看著他沒有任何情意的眉宇,自行解羅衫,只剩絲衣。

    那年,她在他面前解羅衫,竭力爬上他的龍榻,他不屑一顧,揚長而去。

    而今,他要她寬衣,要她侍寢,不知他的心中有多少憐惜與在意。

    世事往往這般荒唐,她成為燕王的女人,再也不能成為他的女人,他卻偏偏要她。

    悲酸,苦楚,諸多滋味湧上心頭,她的心隱隱作痛。

    楚連玨攬著她上了床榻,看著她泫然欲泣的哀傷模樣,心中一動。

    「你就這麼不願侍寢?你就這麼向著皇弟?」聲音冰寒,怒氣也冰冷刺骨。

    「陛下可知,奴婢一直心繫陛下?」蕭婠婠淒楚道,眸中水光盈盈。

    他心魂一震,臉上的寒氣頓時消失,「真的麼?」

    她楚楚地看他,淚水從眼角滑落。

    他以修長的手指拭去她的淚水,眸色漸漸轉濃,眸中點綴著縷縷情意。

    涼涼的唇覆上她的芳唇,須臾之間變得火熱。

    楚連玨吻她,愈發深沉纏綿,彷彿有綿綿不絕的愛意傾瀉而出。

    唇齒相依,濕熱綿密,他深深地凝視她,目含笑意。

    「陛下笑什麼?」蕭婠婠嬌羞地問。

    「你從何時開始,喜歡朕?」

    「被陛下羞辱之後。」

    「朕羞辱你,你不恨朕?」

    她搖搖頭,「人的感覺就是這麼奇怪,奴婢心繫陛下,可也知道陛下厭惡奴婢,欲置奴婢於死地。奴婢不敢有非份之想,服侍好娘娘,做好本份,別無他想。」

    楚連玨輕歎一聲,「朕不會再殺你了,朕會好好補償你。」

    蕭婠婠莞爾一笑,「謝陛下。」

    他火熱的吻落在她的雪頸,帶著無窮的情,含著無盡的愛,天荒地老一般。

    她感覺得到他的深情厚意,漸漸迷失……

    最初心動的男子,就是誅殺她父親和蕭氏九族的皇帝,就是將要與她結合的男子,原先,她一心一念地想得到他的寵與愛,眼下她就要得到了,卻太遲了。

    為什麼來得這麼遲?為什麼她會一念之差地委身燕王?為什麼她不給自己多一點時間?

    太遲了!

    心痛如割。

    她不能再與楚連玨有夫妻之實,絕對不能!

    就算喜歡他,他也喜歡自己,她也不能侍寢!

    楚連玨解開她身上的絲衣,雪玉般的身子散發著誘人的光澤,他褐眸一亮,低頭吮吻。

    兩具交疊的軀體彷彿著火了一般,狂熱的情潮在他體內激盪,他的吻越發狂野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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