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艷骨歡,邪帝硬上弓

龍騰世紀 誘歡【56】沉迷女色 文 / 葉嫵色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陛下與鳳王會同時出現在近瑤樓?為什麼為了自己而競價?難道,這是鳳王故意安排的?可是,如此安排,有什麼深意?

    這一萬兩,讓所有人瞠目結舌,歎為觀止,議論紛紛。

    為了一個煙花女子,付出一萬兩共度一夜良宵,值得嗎?

    兩個白袍男子各站在樓梯正中,遙遙相望,俊美的臉上皆有自信、從容的笑意丫。

    「兩萬兩。」楚連灃雲淡風輕地開口。

    「三萬兩。」楚連玨仿若家財萬貫的富家子弟。

    「四萬兩。」

    「五萬兩。媲」

    大堂所有人驚呼連連,隨著他們的報數而發出驚歎聲。

    這對楚氏兄弟接連報數,近瑤樓的客人一會兒看向這邊,一會兒看向那邊,整齊劃一的轉頭動作令人忍俊不禁。

    可是,蕭婠婠絲毫不覺得好笑,反而此事不同尋常。

    他們究竟想做什麼?一直出價下去麼?

    一個是至高無上的皇帝,一個是錦衣玉食的王爺,竟然在煙花之地做出這種出格的事,不覺得丟臉嗎?不覺得很可笑嗎?

    當他們報到五十萬,驚叫聲幾乎掀破屋頂。

    「不必再出價。」蕭婠婠揚聲道,「兩位公子的錯愛……奴家銘記於心。」

    他們不約而同地走到舞台上,一人拉住她的一隻手,誓不罷休。

    她壓低聲音道:「陛下,王爺,何必如此?奴婢不值得陛下和王爺在煙花之地丟人現眼,讓人平白看笑話。」

    楚連玨笑若暖風,「值得。」

    楚連灃灑脫一笑,「值得。」

    楚連玨為什麼會出宮?為什麼會來近瑤樓?為什麼要和鳳王做出這種不成體統的事?

    這一切,都是楚連灃安排的嗎?為什麼要這樣惹是生非?

    太多太多的疑問,堵在心口,蕭婠婠覺得今日的事太可笑。

    她想掙開手,楚氏兄弟卻握得更緊了。

    「今夜,玉姑娘是我的。」楚連玨的微笑冰涼刺骨。

    「玉姑娘一身傲骨,不會為銀子折腰,即使你有再多的銀子,玉姑娘也不會陪你。」楚連灃的唇邊勾出一抹瀟灑的笑紋。

    「莫非玉姑娘的心思,你知道?」楚連玨譏笑道。

    「像玉姑娘這般軟骨錚錚的美人,自然心高氣傲,看不上滿身銅臭的人。」楚連灃也嘲諷道。

    「誰滿身銅臭,玉姑娘一清二楚。」楚連玨將她拉向自己,「玉姑娘,若你願意,我為你贖身,明媒正娶娶你進府。」

    「玉姑娘,我八抬大轎娶你進門,我會給你一生幸福。」楚連灃猛地一拽,將她拽向自己,「只要你點頭,你就是金陵城最幸福的女子。」

    震驚之餘,蕭婠婠被他們的話弄得暈頭轉向,不知所以。

    這二人怎麼了?為什麼在近瑤樓重演上次在宮中兄弟爭女的一幕?陛下不是知道自己的心向著他嗎?為什麼還要這樣?

    那次在桃花塢和鳳王不歡而散,他也不必搞出這麼多事吧。

    楚連玨臉膛緊繃,怒道:「放手!」

    楚連灃的俊臉無一絲笑容,「憑什麼讓我放手?」

    四目相對,瞳孔放大,目光如冰如火,顯然都動了意氣。

    台下眾人看著這在秦樓楚館並不新鮮的一幕,竊竊私語。

    未免手臂再次被他們拉傷,蕭婠婠蹙眉勸道:「二位公子請先放手,奴家無才無德……」

    「玉姑娘,我要定了!」楚連灃雙眸微瞇,面有戾色。

    「要我罷手,除非天塌下來!」楚連玨褐眸冰寒,面色鐵青。

    「既然你我都不肯罷手,那好,就讓玉姑娘選。」楚連灃的俊臉因為怒火而薄紅。

    「好,讓玉姑娘選。」楚連玨寒聲道,轉首望她,怒色稍緩,「請玉姑娘想清楚,誰能打動你的心,你就選誰。」

    如何選?這根本無法選擇。

    蕭婠婠清冷道:「很抱歉,奴家無福,賣藝不賣身,二位公子美意,奴家心領了。」

    話畢,她想走,可是,他們根本不鬆手。

    二人扣著她的手腕,你一拽,我一拽,她一會兒倒向那邊,一會兒倒向這邊,就像隨風飄蕩的風箏,全然不由自己。她很想怒吼一聲,喝止他們,別再這樣兒戲,可是,她只是卑微的女官,怎能呼喝他們?

    忽然,她看見大門處站著兩個人,不悅地看著台上的一幕。

    楊政,林文鈞。

    ————

    因為楊政和林文鈞的出現,「兄弟爭女」的場面沒有繼續下去。

    楚連玨微服出宮,流連煙花之地,為了一個風塵女子,與兄弟拉拉扯扯、針鋒相對,爭得臉紅脖子粗,丟盡皇家臉面。

    蕭婠婠知道,在近瑤樓發生的事,一定會在朝臣中流傳,陛下聖德必定受損。

    好在這件事沒有在後宮流傳開來,否則她必定成為眾矢之的。

    她覺得奇怪,為什麼楊政和林文鈞會那般巧合地出現在近瑤樓?

    接下來的幾日,她忐忑不安,害怕陛下傳召,更害怕鳳王找她。

    卻很平靜,什麼事都沒發生。

    這日早間,她在慈寧宮陪嘉元皇后閒聊,聊著聊著,突然覺得很困……

    她是被馬車的顛簸跌醒的,片刻後才發覺情形不對,難道已在宮外?

    為什麼嘉元皇后要迷暈自己、送自己到宮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越想越不對勁,蕭婠婠撩起車簾,問車伕:「這是要去哪裡?」

    車伕回道:「去『杏花春』。」

    她越發迷惑,問車伕奉誰的命送自己去「杏花春」,車伕不應了。

    也罷,這件事必定與嘉元皇后有關,既然是嘉元皇后參與其中,她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馬車直入「杏花春」,直到皇室與達官貴胄享用的院落才停下來。

    蕭婠婠從馬車上下來,看見兩個神采絕世的男子。

    一個穿著一襲精繡白袍,玉冠流光,俊美中有三分妖邪。

    一個穿著一襲繡著流雲紋的輕袍,腰間垂著一枚盈盈碧玉,俊美中有三分秀雅。

    又是楚氏兄弟,前者是楚連玨,後者是楚連灃。

    她豁然明白,今日之事,是他們安排的。

    這又是為何?難道他們要繼續前幾日在近瑤樓的戲碼,分出勝負?

    「奴婢拜見陛下,拜見王爺。」

    「到了宮外,無須多禮。」楚連玨目含微笑。

    「玉染,今日陽光明媚,正是初夏好光景,本王帶你到處逛逛。」楚連灃含笑道,牽起她的手。

    蕭婠婠立即後退兩步,恭敬道:「陛下,王爺,六尚局還有很多雜事等著奴婢,奴婢不打擾陛下與王爺的雅興,奴婢先行回宮。」

    不管他們有什麼意圖、有什麼計劃,她不想陪他們這樣玩。

    因為,她不能暗中耍心機,於她無利。

    楚連玨溫和道:「朕即刻下旨,你就不再是六尚局的人。」

    看來他們鐵了心不讓自己回去,她不再多費唇舌,靜靜不語。

    今日的楚氏兄弟,好像心情不錯,不像那日那樣火冒三丈,只不過,這一整日會不會一直相安無事?

    「皇弟,去那邊走走吧。」楚連玨心平氣和地說道。

    「玉染,走吧。」楚連灃喚道。

    蕭婠婠跟在他們身後慢慢走著,他們有說有笑,和平共處,好像前幾日的爭執並沒有發生過。

    方才在馬車上,她看見園中的遊客蠻多的,大多數是達官貴人。

    此時一路行來,他們遇見幾個官位頗大的朝臣,朝臣們向陛下和鳳王行禮後就自動走開。

    她覺得奇怪,今日為什麼有這麼多朝臣來「杏花春」?是巧合嗎?

    來到一處草寮,園中的人奉上弓箭,兄弟倆走到一處寬闊地,彎弓搭箭,身姿妙絕瀟灑。

    蕭婠婠看著他們,楚連玨的褐色瞳孔一動不動,眼神凌厲若箭;楚連灃也專注得一眨不眨,眼中似有犀利的殺氣。

    一行大雁飛來,兩支利箭同時射出,飛天而上。

    兩隻大雁掉落在地。

    兄弟倆相視一笑,繼續前行。

    觀察到現在,蕭婠婠仍然猜不透他們的意圖。

    突然,她聽到他們怒氣衝天的爭吵聲,立即奔上前勸止。

    「陛下,王爺……」

    「為什麼皇兄一次又一次地與臣弟爭女人?」楚連灃怒不可揭地吼道。

    「朕沒有與你爭!朕妃嬪如雲,為什麼要和你爭?」楚連玨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怒火狂燒。

    「你已經搶了軒兒,為什麼還要搶玉染?」

    「賢妃是自願進宮的,朕根本沒有強迫過她。凌尚宮原本就是後宮中人,原本就是朕的女人,是你與朕搶女人!」

    「玉染是臣弟的!」楚連灃雙眸染紅,怒氣直蹦。

    「凌尚宮是朕的女人!」楚連玨的怒吼仿若天庭震怒。

    蕭婠婠從未見過他們這樣怒火高漲的模樣,徹底呆住,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緊接著,她看見他們扭打在一起,就像兩個頑劣的小男孩,為了搶一隻風箏而大打出手。

    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拳腳相加,是最笨拙的打法。

    遊客慢慢聚攏,圍觀兩個身份尊貴的男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不顧一切地搏命。

    蕭婠婠猛地回神,衝著他們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她想拉開他們,可是她根本就無法靠近他們。

    她心急如焚,忽然靈機一動,借了一柄小刀,橫刀在脖子上,威脅道:「住手!」

    片刻後,兄弟倆才停手,而他們早已鼻青臉腫,不再是方才風度翩翩的模樣了。

    ————

    「陛下的臉……」

    楚敬歡一進御書房,就看見御座上的陛下受傷了——俊美的臉有青紫瘀痕,是被人打的。

    楚連玨走下御案,對於皇叔怪異的目光視而不見,「無礙,兩日了,已經消了一點,宋大人說再過兩日就消腫了。皇叔,笑什麼?」

    楚敬歡忍俊不禁,「臣一回京,就聽聞陛下與鳳王在『杏花春』驚心動魄的事,陛下當真為了一個女官與鳳王大打出手?」

    楚連玨眼神閃爍,猶豫片刻才點頭。

    「那女官是早先鳳王想娶的凌尚宮?」

    「是凌尚宮。」

    「陛下可知,這件事已在金陵傳開,街知巷聞,衍生為多種說法。」楚敬歡忽然板起臉,一本正經地叱責道,「兄弟爭一女,還在『杏花春』眾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陛下可有想過,皇家顏面何存?」

    「皇叔,朕知道……這件事不成體統,以後朕不會了。」他尷尬道,眼睛周圍的一圈青紫色襯得這張至高無上的臉有點滑稽,「對了,黃金案有何進展?」

    楚敬歡回道:「臣查到,金飛狐從刑部大牢逃脫之後,又被人追殺,臨死之前,他與一個老友見過面。臣找到金飛狐的老友時,他奄奄一息,交給臣一枚血玉。」他從懷中取出一枚血玉,遞給陛下,「這枚血玉是他從黑衣人的腰間順手牽羊得來的。」

    楚連玨接過通體猩紅的血玉,仔細端詳著,「這枚血玉有何特別之處?」

    楚敬歡深眸熠熠,「這枚血玉雕著一隻飛鷹,假若臣沒有猜錯,這枚血玉應該是『天地九鷹』的身份憑證。」

    「天地九鷹?」楚連玨眉頭一皺。

    「『天地九鷹』以殺人於無形聞名於世,行事詭異飄忽,手段狠辣,共有九人,所接的殺人任務最低的酬勞是一萬兩白銀。」

    「皇叔找到『天地九鷹』的老巢了?」

    「什麼都瞞不過陛下。」楚敬歡一笑。

    「皇叔辦事,朕從不擔心。」楚連玨也笑起來,「從『天地九鷹』查到什麼?」

    「『天地九鷹』的老巢在城東,臣趕到的時候,他們已被殺人滅口,臣晚了一步。」

    「是什麼人做的?」

    楚敬歡又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這張收據是在『天地九鷹』的老巢找到的。」

    楚連玨接過收據,眉頭緊皺,「天地錢莊!」

    楚敬歡道:「天地錢莊是楊氏家業,由此可見,楊政要『天地九鷹』殺金飛狐滅口。」

    楚連玨褐眸微瞇,「天地錢莊,天地九鷹,皇叔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楚敬歡越來越佩服他的頭腦與心計,「臣也覺得可疑,也許『天地九鷹』一直聽命於楊政,為楊政辦事。」

    楚連玨道:「換言之,黃金案只與楊氏有關?皇叔還有什麼發現?」

    「一萬兩黃金,以楊政一人之力,臣以為,他不敢獨吞。」

    「那就勞煩皇叔繼續查,揪出所有涉案的人。」楚連玨拍拍皇叔的肩膀,「皇叔辛苦了。」

    ————

    四月末,日光毒辣,暑熱開始。

    楚國盛行擊鞠,每年宮中都會舉行數次盛大的擊鞠賽,王公大臣、青年武將皆可參加。

    擊鞠,就是參與者騎在馬背上,以球杖擊球。

    此次擊鞠賽,設了很多綵頭,精於騎術和馬球的青年才俊躍躍欲試。

    宮中校場人聲鼎沸,到處都是人,站的,坐的,黑壓壓的一大片,渾然不覺天上的驕陽似火。

    女眷坐在樹蔭下,以華蓋遮傘阻擋了明晃晃的日光。

    嘉元皇后,皇后,皇貴妃,還有位分比較的妃嬪都來看熱鬧。

    蕭婠婠陪著嘉元皇后,案几上有消暑的冰鎮瓜果和茶水,兩個侍女站在身後輕輕搖著羽扇為嘉元皇后扇風。

    「娘娘放心,楚楚看著殿下呢,不會有事的。」

    「好吧,哀家就多待片刻。」

    「稍後陛下會下場呢,娘娘應該留下來看看陛下的威風。」蕭婠婠湊在她耳邊笑道。

    林舒瑤斜睨著她,抿唇笑著。

    兩列球隊策馬進場,英姿矯健,充滿了陽剛的力量,吸引了宮眷的目光。

    宮眷們翹首以望,呼叫聲此起彼伏。

    蕭婠婠看見皇后與皇貴妃兩伙人在右側淡定地觀看,也許,她們也在等楚連玨出場呢。

    林舒瑤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湊過來,接著道:「哀家找個良機,讓陛下晉封你。」

    「娘娘,千萬不要。」蕭婠婠脫口而出,突然覺得這樣說不妥,連忙道,「娘娘,假若奴婢晉封了,就不能時時待在慈寧宮陪著娘娘了。奴婢能夠侍奉娘娘與陛下,已經心滿意足,身份地位,奴婢不想要,更不想捲入後宮爭鬥。」

    「哀家明白,可是你不接受冊封,不是委屈你了嗎?」

    「奴婢不覺得委屈,反而覺得自由自在,有娘娘的信任與器重,有陛下的……憐惜,奴婢別無所求。」

    林舒瑤不再多說,望向校場上正激烈的擊鞠賽。

    這場擊鞠賽,贏得陣陣掌聲。

    接下來出場的,竟然是單獨的兩個人,陛下和鳳王。

    他們要一對一地較量嗎?

    全場寂靜。

    不多時,突兀地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與歡呼聲。

    王公大臣,青年武將,宮眷宮人,紛紛站起來,觀看陛下與鳳王的角逐。

    蕭婠婠和林舒瑤也站起來,雖然隔得有些遠,但是他們的氣度是旁人無法相較的。

    策馬相對,手握球杖,凝視對方,一動不動。

    日光流轉,分外刺目。

    蕭婠婠感覺到,他們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錯,似有殺氣瀰漫開來。

    「陛下與鳳王對決,綵頭是:一個女子。」吳濤揚聲道。

    校場爆發出一陣陣的驚呼聲與口哨聲。

    頓時,蕭婠婠的臉頰***辣的。

    四周的宮人都在議論,吳濤所說的綵頭是一個女子,那麼那個女子究竟是誰?

    林舒瑤拍拍她的手,低聲道:「應該是你吧,看來鳳王還沒死心。」

    蕭婠婠尷尬不已,想說點兒什麼,卻終究沒說。

    她不想自作多情,可就是覺得陛下和鳳王擊鞠賽的綵頭是自己。

    在近瑤樓爭奪花魁,在杏花春大打出手,以她為綵頭比賽,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假如,楚連玨去年就表現出對她的這份心、這份情,她就不會那麼痛得死去活來,就不會轉身投入燕王的懷抱,她就能夠與他結合,至少,她喜歡他,至今無法忘懷。

    上蒼的捉弄,命運的偏差,讓她與他在今生今世無法結合。

    大鼓敲響,場上的楚氏兄弟策馬揮杖,追擊那球。

    二人的騎術與球技不分伯仲,你來我往,力度強勁,英姿瀟灑。

    當楚連玨進了一球,喝彩聲直上九霄,大鼓響動。

    當楚連灃也進了一球,喝彩聲也響遏雲霄,鼓聲傳盪開去。

    她實在不明白,今日他們竟然以她為綵頭進行擊鞠賽,這也太滑稽了吧。

    他們一定要分出勝負嗎?

    不知為什麼,她真的有點生氣——她不是覺得他們不能這麼做,而是他們的身份不允許他們任性妄為,他們做了這些不成體統的事,只會讓朝野看笑話,丟盡皇家顏面。

    楚氏兄弟又各自進了一球,二比二,打了平手。

    突然,校場的東邊闖進來一騎,單槍匹馬,如利箭之速,如將帥之悍,給人一種千軍萬馬壓境的感覺,狠悍的氣度壓倒了正追逐著球的兄弟。

    燕王,楚敬歡。

    所有人為他的突然出現而歡呼、喝彩。

    蕭婠婠目眩神迷地望他,心劇烈地跳動。

    燕王馳騁沙場十餘年,坐在馬背上,穩如山嶽,氣場懾人。

    雖然沒有穿著頭盔甲冑,他仍然給人一種鐵血的冷厲感與殺戮的血腥感。

    楚敬歡參與進來,讓這場比賽更加緊張刺激、驚心動魄。

    論馬背上的功夫,自然是沙場老將略勝一籌。

    他如履平地,揮灑自如,揮舞球杖猶如舞槍弄戟,從他們的圈圍中將球搶了過來。

    每當他進一球,就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喝彩聲。

    最終,燕王以五球勝,面對所有人,微微一笑。

    他的球技,勝出一籌。

    然後,他掉轉馬頭,望著蕭婠婠的方向。

    她知道,他在看自己。

    遙遙相望,其實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日光強烈,潑灑而下,耀人眼目,他整個人籠罩在璀璨的光芒中,金光閃閃,幾近透明,恍若神明。

    這一刻,蕭婠婠瞇著眼,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移不開目光。

    ————

    夜色傾覆,宮燈低迷。

    楚連玨坐在御座上,對站在御案前的燕王道:「這幾日,皇叔又查到什麼?」

    楚敬歡直視陛下,並不避諱,「當年,押送一萬兩黃金有五個侍衛首領,案發後,四個首領的屍首都找到了,只有陳國強的屍首找不到。」

    楚連玨疑問道:「陳國強的屍首……朕記得,陳國強是一具無頭屍。」

    楚敬歡點頭,「對。當年就是以一具無頭屍判定那具屍首是陳國強,實際上,無頭屍不一定是陳國強。」

    楚連玨明白他的意思,「皇叔以為,是陳國強殺了押送黃金的所有侍衛?」

    「案發後,陳國強的家人一夜間消失,數年間毫無蹤跡。」楚敬歡的黑眸閃現出深睿的光芒,「臣查到,陳國強的小妾曾是楊府的下人。」

    「這麼說,陳國強奉楊政之命,與醉芙蓉、金飛狐合謀,殺死押送黃金的侍衛,然後將一萬兩黃金交給楊政?」

    「楊政身居要職,私吞萬兩黃金也花不得,臣以為,他這麼做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麼秘密?」

    「數年前黃金案轟動朝野,神宗派了多批人馬追查萬兩黃金的下落,追查多年毫無所獲,又是為什麼?」

    楚連玨深入一想,攢眉問道:「皇叔有何高見?」

    楚敬歡道:「神宗派出去的人不是草包,不可能查不到任何線索,臣以為,應該是有人從中阻擾,才會查不到任何線索,才會有去無回。」

    楚連玨微怒,「皇叔言下之意是楊政從中阻擾?」

    楚敬歡漆黑的瞳仁輕微一縮,「以楊政一人之力,無法與神宗抗衡。只有一個解釋,四大世家聯手劫了萬兩黃金,千方百計地毀滅線索和證據,攔阻神宗秘密查探。而四大世家劫黃金,不為財,只為日後圖謀囤積招兵買馬的資費。」

    楚連玨怒道:「果然是狼子野心!可是,無憑無據,也奈何他們不得。」

    「四大世家應該已經知道臣暗中查探黃金案,必定想好了對策與退路。」

    「皇叔,朕想借此機會剷除四大世家,可有法子?」

    「法子,可以慢慢想,最好是讓他們乖乖地交出萬兩黃金。」

    「好,此事就交給皇叔去辦。」

    「三日內,臣會想出一個可行的法子。」

    楚連玨走下御案,沉著臉道:「皇叔,今日的綵頭是凌尚宮,皇叔為何不要她服侍一晚?」

    楚敬歡冷肅道:「臣加入陛下與鳳王的擊鞠賽,只是不想讓王公大臣看皇室的笑話。」

    楚連玨忽而笑起來,「皇叔真以為朕與皇弟為了一個女官不顧臉面、有失體統嗎?」

    楚敬歡意味深長地笑,「陛下所作所為,必定經過深思熟慮。」

    「那皇叔就猜猜,朕有何目的。」

    「陛下與鳳王故意在近瑤樓爭奪花魁,在杏花春為了一個女官大打出手,鬧得朝野皆知、滿城風雨。接著以一個女子為綵頭進行擊鞠比賽,無非是製造一些熱鬧讓四大世家看,讓四大世家以為陛下沉迷於女色,並以此遮掩,讓臣順利地查黃金案。」

    楚連玨拊掌笑起來,「皇叔不愧是皇叔,什麼事都瞞不過。」

    楚敬歡眉峰微動,「不過四大世家已經察覺臣在查黃金案。」

    公公進來稟報,鳳王楚連灃求見。

    不多時,楚連灃進來,淡淡行了一禮,叫了一聲「皇叔」。

    楚連玨問道:「皇弟何事稟奏?」

    楚連灃的眉宇有些冷,「臣盯梢半月,終於發現四大世家有動靜。」

    「哦?有何動靜?」楚連玨連忙問道。

    「今夜,四大世家在城外碰面,而昨夜,楊政與林文鈞在城中一座別苑會面。」楚連灃道。

    「楊政與林文鈞先行會面,必定是商討黃金案一事。」楚敬歡道。

    「皇弟,繼續盯著他們。」楚連玨嚴肅道。

    「臣弟知道。」楚連灃面無表情地說道,「君無戲言,此事了結之後,還望皇兄莫失信於人。」

    「皇弟放心。」

    楚敬歡暗自猜測,陛下對鳳王許了什麼諾言?

    **陛下對鳳王許了什麼諾言?是否與婠婠有關?謝謝coralocean的月票,撲倒……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