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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誘歡【6】宮闈秘情 文 / 葉嫵色

    「妹妹,你應該知道,在這後宮,你不可能獨佔鰲頭,更不可能專寵椒房!為什麼你不明白?後宮妃嬪如雲,最忌諱的是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你想長寵不衰,就應該收斂脾氣,不要到處樹敵!」面對妹妹的咄咄逼人,林舒瑤不怒,反而耐心地勸導。

    聞言,林舒雅連聲冷笑,「我從未想過專寵椒房,但是,我不允許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搞三搞四,而且是一個卑賤的宮婢。」

    林舒瑤提高嗓音,「我不知凌玉染做過什麼,倘若她有違宮規,你就該依宮規處置她,而不是私自用刑。」

    「我對她用刑?她身上有傷痕嗎?你不要血口噴人。」

    「你把她關在暗房,斷水斷糧,難道不是私自處置?妹妹,為什麼你要把自己逼得這麼緊?為什麼非要逼死別人?今日是她,明日是別人,後日還有新進宮的秀女,你能殺得了幾個?媲」

    「我殺人?」林舒雅冰冷地笑,「你親眼看見我殺人了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林舒瑤不客氣道丫。

    「廢話少說,我要帶她走。」

    「我不會讓你殘害無辜。」

    「大楚國的嘉元皇后素有菩薩心腸,對宮人仁厚,不過我告訴你,你只不過是先帝皇后,陛下尊你為嘉元皇后,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嘉元皇后。但是,這後宮,由皇后打理,有我在,還輪不到你插手。」林舒雅的美眸染了怒火,血紅一片。

    蕭婠婠震驚,想不到皇貴妃發這麼大的火,想不到姐妹倆因為自己而鬧成這樣,更想不到嘉元皇后會維護自己。

    林舒瑤被妹妹激怒了,氣得雙手發顫,「凌玉染一事,我管到底,你休想帶她走!」

    蕭婠婠下床,道:「娘娘,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死不足惜……」

    林舒雅吼道:「住嘴!」

    「吵什麼?」

    一道飽含怒氣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三個女子一震,林舒雅和蕭婠婠立即行禮。

    楚連玨快步走來,冷沉地看著三人,「雅兒,你來慈寧宮吵什麼?成何體統!」

    林舒雅收斂了怒氣,卻無法說出欲殺宮婢一事,只能咬唇不語。

    林舒瑤轉眸一笑,「陛下,尚寢凌玉染犯錯,有違宮規,哀家正與妹妹商量著如何處罰她。」

    林舒雅順勢道:「陛下,臣妾以為,凌玉染罪不可恕,應立即處死。」

    蕭婠婠微微抬頭,看見楚連玨面色鐵青、薄怒點眸。

    他以不容反駁的口吻道:「雅兒,皇嫂生辰已至,不宜生事,凌玉染一事,三日後再處置。」

    林舒雅不甘心地怒視蕭婠婠,林舒瑤鬆了一口氣。

    楚連玨對蕭婠婠喝道:「還不回六尚局?」

    ————

    三月初五,嘉元皇后生辰。

    這日清早,六尚局導引嘉元皇后於奉先殿後殿上香行禮。之後,嘉元皇后在交泰殿接受后妃、外命婦的行禮稱賀。午時,交泰殿壽宴升席,建極殿壽宴也開始,由皇帝宴請文武大臣。

    六尚局負責交泰殿的壽宴,無論是女官還是宮娥,忙得不可開交。

    為了嘉元皇后芳誕,交泰殿裝飾一新,紅綢彩幔迎風飛舞,名花異卉綻蕊吐芳。

    壽宴案幾兩列鋪開,金盞銀器閃閃發光,珍饈百味精緻可口。

    一眼望去,華服繽紛多彩,鳳冠珠翠琳琅,歡聲笑語連連。

    后妃在前,命婦在後,六尚局各女官侍立宴案一側,服侍后妃、外命婦宴飲。

    六尚局主官侍立大殿各處,時刻注意壽宴情況,確保壽宴順利開席。

    今日的嘉元皇后,經過精心的裝扮,艷若桃李,端莊絕美。

    頭戴翠龍金鳳冠,身穿深青翟衣,玉革腰帶,與尋時迥然不同,隆重而美艷,更襯得她膚白如雪,身姿窈窕,風華絕世。

    蕭婠婠時不時地看她一眼,她清雅的微笑裡藏著苦澀與無奈。

    那夜的不堪與痛楚,她欣然接受了嗎?

    酒過三巡,后妃、外命婦循序上前祝酒賀壽,她微笑以對,卻笑得那麼牽強、疲憊。

    歌舞助興,壽宴熱鬧起來,后妃、外命婦飲酒暢談,先前的拘束一掃而空。

    因為那日大吵,林氏姐妹不像往常那樣親密、言笑,一些眼尖的妃嬪瞧出端倪,交頭接耳。

    林氏姐妹風華無雙,一個是年輕守寡的嘉元皇后,聖上奉養於深宮,一個是榮寵風光的皇貴妃,吸引了眾人艷羨的目光。

    蕭婠婠歎氣,這場壽宴後,皇貴妃會不會放過自己?陛下又會如何處置自己?

    她知道,陛下不再是當初登基時青澀的樣子,已變成一個凶殘暴戾的皇帝。

    宣武元年元月,鎮國將軍府屍橫遍地,九族夷滅。五月,他下令,舉國搜捕蕭氏餘孽、同黨,一百餘人無辜喪命。

    此次搜捕,整個金陵城人心惶惶,數個州府百姓也怨聲載道。

    皇后楊晚嵐,不是今日的主角,案前冷清不少。

    歌舞停歇,大殿一團驚亂,慘叫連連。

    蕭婠婠猛然回神,才知壽宴發生了意外。

    多人腹痛不止,捂著小腹哀叫,嘉元皇后亦支在案上,額頭滲出汗珠。

    須臾,后妃、外命婦無一例外地腹痛,只有女官、宮娥無事。

    六尚局女官見此情形,嚇得面如土色、慌張無措。

    莫尚宮還算冷靜,立即遣人去傳太醫,同時派人去建極殿稟報陛下。

    蕭婠婠搶步上前,從袖中取出絲帕為嘉元皇后擦汗,「娘娘忍一忍,太醫很快就來了。」

    「來人……來人……」皇后楊晚嵐額頭沁汗,在近身侍婢的攙扶下站起來,忍著腹痛下令,「將六尚局所有人抓起來。」

    「皇后娘娘……」六尚局各局主官驚呼,紛紛跪地求饒。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在壽宴膳食中下毒……毒害嘉元皇后……」楊晚嵐的語聲斷斷續續,卻很嚴厲,吩咐進殿的侍衛,「將六尚局所有人押入大牢,等候發落。」

    「皇后娘娘明察,奴婢以人頭保證,六尚局並無在膳食酒水中下毒……」莫尚宮下跪爭辯。

    「上至嘉元皇后,下至內外命婦,這麼多條人命,若有一人有何不測,你們萬死不足以謝罪。」楊晚嵐嚴厲得面容扭曲,「本宮絕不手軟,必定查個水落石出!」

    「砍頭,奴婢不懼,奴婢怕的是真相不明,死得冤枉。」莫尚宮鎮定道,「嘉元皇后壽宴由六尚局操辦,奴婢事事親為,恪盡職守,照皇貴妃娘娘的吩咐辦事,不敢行差踏錯,奴婢問心無愧。」

    而負責壽宴的羅尚食,瑟瑟發抖,嚇得說不出一個字。

    蕭婠婠扶著虛軟的嘉元皇后,道:「娘娘明察,六尚局縱有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在膳食中下毒,這可是族誅的死罪。」

    林舒瑤頷首,想開口,卻因腹痛而說不出話。

    楊晚嵐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轉向皇貴妃林舒雅,「本宮倒忘了,嘉元皇后壽宴是林妹妹一手督辦的……且不說膳食酒水被人做了手腳是否與林妹妹有關,單單這失察之罪,林妹妹也要擔著。」

    林舒雅痛得站不起身,被皇后的話氣得黛眉緊蹙,「嘉元皇后是嬪妾姐姐,嬪妾豈會害姐姐?膳食有毒,壽宴有變,與嬪妾無關,皇后莫血口噴人。」

    楊晚嵐冷笑,「本宮掌理後宮,倘若有人鬼迷心竅,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本宮絕不會姑息!來人,將六尚局所有人押下去,皇貴妃難脫干係,一併收押!」

    話音方落,侍衛當即來抓六尚局的人。

    侍衛靠近,林舒雅怒道:「誰敢抓本宮?」

    侍衛懼於她凌人的盛氣與威嚴,一時之間不敢動手。

    楊晚嵐重聲道:「押下!」

    「住手!」

    殿門處傳來一道震怒的聲音。

    眾人紛紛望過去,但見聖上匆匆進殿,面目陰沉。

    今日,他身穿十二團龍十二章袞服,腰圍玉帶,腳穿粉底靴,俊美如妖,威儀懾人。

    他的身後,站著身穿四爪玄色蟒袍的燕王,楚敬歡。

    叔侄二人,皆是俊美,面容卻無甚相似之處。

    皇叔美得冷峻,帶有四分冷厲。

    皇侄美得清逸,帶有三分妖邪。

    蕭婠婠注意到,陛下的目光落在林舒雅身上之後,迅速移向嘉元皇后,憂心忡忡。

    楊晚嵐立即稟道:「陛下,膳食酒水被人落毒,所有人都中毒了,後宮發生這麼大的事,臣妾難辭其咎。臣妾以為,此事必須徹查,六尚局諸人暫且收押,督辦壽宴的皇貴妃也脫不了干係,理應一併收押。」

    林舒雅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嬌聲道:「陛下,此事與臣妾無關,臣妾怎會下毒?皇嫂是臣妾親姐姐呀……」

    楚連玨冷冽的目光掃了一圈,也從蕭婠婠的臉上掃過,輕淡無痕,「落毒之人罪無可恕,來人,六尚局諸人押入大牢,皇貴妃禁足永壽宮。」

    嘉元皇后林舒瑤緩緩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務必查明真相,哀家不想有人無辜受冤。」

    「朕會慎重處理,皇嫂放心。」楚連玨的語聲溫柔了三分。

    「陛下,此事發生在後宮,外臣不應插手。不過今日乃嘉元皇后生辰,后妃、外命婦皆中毒,未免朝野傳得沸沸揚揚,也為了給文武大臣一個交代,臣願追查此案,查出真兇。」楚敬歡拱手道。

    「皇叔不必費心,朕會命人追查。」楚連玨褐眸微瞇。

    「陛下,未免朝臣多有猜疑,此事應盡快查明真相。臣保證,三日內,一定查出真兇。」

    「好,朕等皇叔的好消息。」楚連玨眸光冰寒。

    ————

    六尚局各局主官關在一間大牢房,唉聲歎氣之後,開始討論壽宴膳食為什麼被人投毒。

    眾人唇槍舌劍,素有嫌隙的主官指桑罵槐,互相猜疑指責,牢房裡吵鬧不休。

    蕭婠婠坐在角落裡,聽著她們的口舌之戰,暗中觀察她們。

    落毒之人,會不會是六尚局的人?

    莫尚宮怒喝一聲,眾人才閉嘴。

    這夜,楚敬歡提審了莫尚宮和羅尚食,沒多久,她們就回來了。

    莫尚宮對各局主官道:「壽宴膳食被人投毒,我們難辭其咎,事已至此,我們要團結一心,才能度過此劫。我相信,六尚局任何人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讓六尚局有事。」

    眾人紛紛附和。

    平靜地過了一夜一日。

    蕭婠婠想了很久,覺得此案迷霧重重,真的猜不出落毒之人是誰。

    是六尚局的人做的嗎?還是后妃指使的?為什麼在壽宴上落毒?有何目的?

    第二夜,莫尚宮又被提審,接著是蕭婠婠。

    她跪在地上,看著案後坐著的燕王,楚敬歡。

    一個獄卒也無,牢房中只有他和她。

    她暗自思量,他會如何審訊?

    「凌玉染,你可知何人在膳食、酒水中落毒?」他平心靜氣地問。

    「奴婢不知。」她不知他為什麼問這麼一個愚蠢的問題。

    「那本王告訴你。」楚敬歡起身,行至她面前,俯視著她,「無論你有沒有落毒,都難逃一死,你可知為什麼?」

    「奴婢愚鈍,望王爺明示。」

    她掩飾著心中的驚愕,難逃一死是什麼意思?誰要她死?難道是……

    他身著一襲親王袍服,軒舉的身形凜然生威,「有人不想你生,只有本王能救你一命。」

    蕭婠婠淡定地問:「還請王爺賜教,是誰要奴婢這條賤命。」

    「以你的聰慧,你猜不到嗎?」

    「奴婢不知。」

    「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這秘密見不得光,你會賠上一條命。」他冷笑。

    「奴婢不明白王爺的意思。」她心中駭然,面上卻裝得不動聲色。

    他所說的秘密,莫非指的是陛下與嘉元皇后的宮闈秘辛?

    那夜,陛下聽見了公公那聲叫喚,立即查出那人就是她。陛下本想殺她,卻因為她以嘉元皇后威脅,才作罷。可是,陛下絕不會善罷甘休。

    經此分析,蕭婠婠斷定,楚敬歡所說的,應該可信。

    不過,不到關鍵時刻,她絕不能將陛下與嘉元皇后的秘事告訴他,這是她保命的唯一籌碼。

    忽然,她被人拽起來。

    楚敬歡的黑眸精光四射,「凌玉染,不想死就告訴本王,慈寧宮有何動靜。」

    「奴婢伺機接近嘉元皇后,未曾發現慈寧宮有什麼不妥。」她清冷道。

    「你可知欺瞞本王的後果?」他鎖眉,右掌扣著她纖細的腰肢。

    心神一緊,蕭婠婠咬唇,直視他。

    為什麼他如此篤定自己已經知道陛下與嘉元皇后的秘事?他眸光冷厲,命令道:「說!」

    她面不改色地說道:「奴婢真的不知,王爺明察。」

    忽然,左肩一痛,是他的大掌狠勁地揉捏。

    她掙扎著,驚惶失色,卻怎麼也推不開他。

    「不想死,就告訴本王。」楚敬歡盯住她,眼神陰鷙。

    「只要奴婢還能活命,一定為王爺查知王爺想知道的。」

    他怒哼,用勁地推開她,她往後退,跌在地上。

    他盯著她,眼中那抹深黑的瞳孔彷彿蘊藏著無窮盡的邪惡。

    半晌,他離開了牢房,她鬆了一口氣。

    既然燕王在宮中有不少耳目,為什麼查探不到陛下與嘉元皇后的秘事?

    ————

    第二個白日,陽光明媚。

    楚敬歡步入御書房,拱手行禮,卻也只是做做樣子,並無多少恭敬之意。

    楚連玨離案,以一國之君威嚴的腔調問道:「皇叔,壽宴被人落毒一案查得如何?」

    楚敬歡面色平靜,「莫尚宮招供,是奉了貴妃之命行事。」

    「哦?貴妃?」楚連玨緊眉沉思。

    「膳食中的毒只是微量,不會致命,只會腹痛。臣清查了御膳房的宮人,一個宮人說,壽宴當日,有一個公公去過御膳房,鬼鬼祟祟。經臣盤問,那公公奉了中宮之命在壽宴膳食中落毒。」楚敬歡不放過陛下一絲一毫的表情,「不過,莫尚宮一口咬定是貴妃指使的。」

    「竟有此事?」楚連玨眸色清寒,「皇叔以為,那公公的供詞和莫尚宮的供詞,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臣不敢妄斷。」

    「朕相信皇叔的判斷。」

    「臣以為,究竟是誰落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動,誰不能動。」

    楚連玨毫不遲疑地說道:「廢貴妃,幽禁重華宮;莫尚宮並無落毒,卻有失職失察之罪,罰俸半年,六尚局眾人引以為戒。」

    楚敬歡早就知道,這個年僅二十一歲的皇帝暫時不會動中宮一根毫毛。

    此次陛下之所以這般仁慈,連六尚局宮婢都不加懲處,無非是為了保住中宮——因為,六尚局一向由中宮執掌。倘若陛下懲處六尚局,也就是告訴宮中所有人,陛下對中宮不滿。

    陛下的心思,楚敬歡一清二楚。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皇后楊晚嵐會做出這麼蠢的事。

    「陛下仁厚。」楚敬歡的嘴角流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陛下……陛下……」吳公公疾步奔進御書房。

    「何事如此慌張?」楚連玨不悅道。

    「陛下……凌尚寢在牢中畏罪自盡。」吳公公喘著氣道。

    楚敬歡面色一沉,「凌尚寢又沒招供,怎會畏罪自盡?」

    吳公公道:「奴才也不知,獄卒是這麼說的。」

    楚敬歡看見陛下那雙褐眸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臣去瞧瞧。」

    楚連玨輕輕點頭。

    匆匆來到宮中大牢,楚敬歡看著躺在地上的蕭婠婠,緊鎖眉頭。

    她的嘴角有烏黑的血,面色慘白,白中有淡淡的青色,正是中毒之象。

    所幸,她的身軀還未冰冷。

    畏罪自盡,這怎麼可能?

    她一定被人灌毒。

    會是誰呢?

    太醫趕到,察看須臾,搖首道:「王爺,凌尚寢毒發身亡,下官回天乏術。」

    「本王要她起死回生!」楚敬歡以不容抗拒的語氣說道,「無論用什麼法子,本王要你救活她!」

    「王爺,她的確已經死了。」

    「庸醫!」

    楚敬歡火速地抱起她,疾步衝出牢房。

    他想知道的事,她還沒說出來,怎麼能死?

    她絕不能死!

    **是誰要毒死女主?敬歡如何救她?寶貝們,對敬歡的故事有什麼想法,他暢所欲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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