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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19】錦寧公主 文 / 葉嫵色

    她著急道:「陛下,您醒醒,奴婢不是婉兒……」

    魏皇恍若未聞,壓住她的手,用力扯開她的衣袍。

    她凝脂般的肌膚細膩滑嫩,令他全身的血液急速奔湧;這雪白的身軀柔軟馨香,像極了當年的婉兒,讓他再也克制不住那股火熱的慾念。

    溫熱的唇落在她優美的側頸、細緻的香肩,吻觸她香軟的肌膚,他激動得四肢發顫,因為,二十餘年前的遺憾,今日終於得償所願。

    「陛下……陛下……」葉嫵激烈地扭動,「您不要這樣……丫」

    「朕喜歡你……只要你依了朕,朕便冊你為後……」他雙眼充脹,交織著欲色與情愫。

    「奴婢不要中宮之位……陛下,不行……媲」

    魏皇扯著她的衣袍,不顧她的反抗與意願。

    再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葉嫵急急道:「陛下這麼做,婉兒在天有靈,會傷心的……她會很傷心,陛下待她的深情,不過如此……」

    聞言,他倒是停了動作,凝視她,「你與婉兒容貌酷似,來到朕身邊,一定是婉兒的意思。婉兒負了朕,命你代替她與朕再續前緣,她怎會傷心?」

    「不是的……陛下,聽奴婢說……」

    「你就這麼不願侍寢嗎?」他惱羞成怒,「朕乃魏國天子,你為何不願?還是你早有意中人?」

    「是!奴婢早有意中人。」她索性承認。

    「放肆!」魏皇怒不可揭,「縱然你有意中人,今夜你注定成為朕的女人!」

    葉嫵知道,他決意寵幸自己,不會罷手了。可是,她怎能背叛明鋒?怎能委身他人?

    為今之計,只有表明身份。

    她決絕地問:「陛下鐵了心要寵幸奴婢嗎?」

    他悲憤地質問:「朕寵愛你、呵護你,這些日子,你對朕竟無半分情意?」

    她一字字道:「陛下是奴婢的父輩,奴婢視陛下如父,對陛下只有敬愛、仰望,沒有男女之情。」

    「從此刻開始,你是朕的女人,朕不是你的父輩!」魏皇語氣堅決。

    「陛下深愛的女子,華婉心,是奴婢的娘親。」葉嫵字字清晰地說道,「奴婢是秦國靈犀公主,慕容翾。」

    他震驚了,呆呆地凝視她,不敢置信。

    她推他,他慢慢起身,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好似想從她的臉龐找出與婉兒一模一樣的地方。

    「世間容貌酷似的人,鳳毛麟角,也許百年才能遇到。奴婢的娘親是華婉心,因此奴婢的容貌才會酷似她。」她利索地整好衣袍,下了龍榻。

    「你是婉兒的女兒,慕容翾?」魏皇低低地問,顯然還未接受這個真相。

    「是!奴婢是秦國靈犀公主,慕容翾。葉翾只是化名。」

    他無法相信這樣的真相,卻又不得不接受;眼前的女子,承襲了婉兒的傾城美貌,美得令人屏息。他曾經懷疑過,也許她是婉兒的女兒,或者與婉兒有血緣關係,可是很快就打消了這樣的懷疑。也許,他內心深處排斥這樣的猜測,希望她與婉兒毫無關係,如此一來,他就可以擁有她。

    事到如今,他終究知道了真相。

    葉嫵簡略地說了如何逃出秦國金城、逃到楚國金陵避禍、又如何來到魏國洛陽,其中不乏瞎編胡謅,將自己進宮的目的隱瞞過去。

    如果拓跋泓知道她亮出身份,會不會責怪她?

    魏皇恢復了正常的面色,同情她的遭遇,「這些年難為你了。秦皇那老匹夫欺人太甚,竟然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下狠手。」

    「陛下對娘親念念不忘、情深意重,對奴婢呵護有加,有幾次奴婢想表明身份,可又不想洩露行蹤,便拖到了現在。」她抱歉地解釋,「這誤會是奴婢造成的,還請陛下降罪。」

    「你怎會有罪?是朕糊塗了。」他感歎道,「朕的確思念你娘,這二十餘年,朕總會想起你娘的一顰一笑,想起你娘跳舞的樣子。」

    「娘親會知道陛下的深情,得陛下如此惦念,也許下輩子娘親會來找陛下呢。」

    「但願如此。」

    魏皇含笑看她,目含憐惜之情,是那種父輩對小輩的憐愛。

    這夜,他們聊到子時,聊華婉心,聊楚國,聊秦國……

    ————

    翌日午後,葉嫵端著熱茶進御書房,安順趕緊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茶盤,恭敬地笑。

    她莫名其妙,看向魏皇。

    他下了御案,笑瞇瞇道:「翾兒,以後不必做這些粗重功夫了。」

    她更覺得奇怪,「為什麼?陛下覺得奴婢伺候得不好?」

    安順笑道:「以後這些粗重功夫讓奴才做就行了。」

    她驚訝,最得器重的御前公公竟然對她自稱「奴才」,發生了什麼事?

    「翾兒,朕想過了。」魏皇拉她的手,是那種父輩的親暱,「朕封你為錦寧公主。」

    「公主?」葉嫵太震驚了,「這如何使得?奴婢與陛下非親非故……」

    「聖旨一下,誰敢說三道四?」他右臂一揮,目露霸氣,「縱然你與朕非親非故,但你是朕喜愛的義女,是朕寵愛的錦寧公主,與崇寧一樣,是天家女兒,是金枝玉葉。」

    「可是……」她想不到竟有如此戲劇性的轉折。

    安順提醒道:「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與恩寵,公主,還不謝恩?」

    既然拒絕不了,那便接受。葉嫵謝恩,想著變成魏國錦寧公主也許不是一件壞事。

    冊封的詔書已經擬好,冊封典儀在三日後舉行。

    這夜,她相信拓跋泓會來,窗扇沒有關牢,等他來。

    他從窗台進屋,坐在她對面,「你猜到我會來。」

    葉嫵淡淡道:「我累了,王爺長話短說。」

    「為何對父皇說你是秦國靈犀公主慕容翾?」拓跋泓目光陰沉,沉得可怕。

    「宮中佈滿了王爺的耳目,昨晚發生了什麼事,王爺不知道嗎?」她嘲諷道。

    「父皇封你為公主,你沒有拒絕?」

    「以你父皇的性子,我拒絕有用嗎?」她反將一軍,「最瞭解你父皇的人,不是你嗎?」

    「父皇決意如此,誰也改變不了。」

    「那不就是了?」

    「從今往後,你與我便是兄妹。」他走到她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頭,「其實,你喜歡魏國錦寧公主這個新的身份,樂意接受父皇的冊封。」

    她失笑道:「有什麼好喜歡的?我最厭惡的就是皇宮,與皇宮有關的,我都討厭。」

    拓跋泓的掌心貼著她的雙腮,「因為,一旦你變成錦寧公主,你我便是名義上的兄妹,我就不能對你怎樣。」

    葉嫵莞爾一笑,「王爺這麼一說,我才知道魏國公主的身份還有這個好處。那你父皇這個決定,真是好極了。」

    他的雙手壓迫她的臉頰,使得她嘟起嘴,「我告訴你,無論你是我名義上的皇妹,還是其他什麼身份,我都不放在眼裡。」

    她無語,無論是以前的金公子,還是如今的魏國齊王,一樣的邪惡狠辣,令人畏懼,更令人討厭。

    ————

    冊封典儀前一日,負責宮中禮儀的掌事姑姑教導葉嫵在冊封典儀上該有的禮數,她整整聽了一個時辰才得以離開。

    魏皇賜給她一座寢殿,凌雲閣,與崇寧公主的鳳飛殿很近。

    今日一早,宮人就帶她去凌雲閣,說陛下吩咐了,今日起她便住在凌雲閣。

    走過這條宮道,再轉個彎,就到凌雲閣了。忽然,一抹黑影閃過來,快如閃電,她還沒看清楚這黑影是人是鬼,就被黑影拽住手,閃到一個隱蔽的角落。

    那種移步幻影的速度與激情,既刺激又恐怖。

    葉嫵看清黑影是誰,驚得把他拉到一個更隱蔽的地方,「林大哥,你怎麼進宮了?現在是白日……」

    「我跟隨崇寧公主進宮的。」慕容燁淡然一笑。

    「啊?崇寧公主?」她訝異地問,「你怎麼認識崇寧公主的?」

    「此事稍後再詳說。」他面泛急色,問道,「對了,魏皇當真冊封你為公主?」

    她點頭,「魏皇知道我是華婉心的女兒,就決定封我為錦寧公主。」

    他眉頭一展,「這是愛屋及烏。興許這是好事,起碼……」

    他沒有說下去,她知道他的意思,起碼拓跋泓會顧及她新的身份、不再纏著她,可是他又怎知道拓跋泓是一個纏人的魔鬼。

    「拓跋泓有沒有欺負你?」葉嫵問。

    「你放心,我是那種隨便讓人欺負的人嗎?」慕容燁淡笑。

    「對了,這幾日你去看過明鋒嗎?他的腿傷好些了嗎?大夫有沒有每隔一日去複診?」

    「夜半時分偷偷去看過一次,他的情況看來好一些了。」

    如此,她放心了,好奇地問:「崇寧公主怎麼會帶你進宮?你怎麼哄騙她的?怎麼認識的?」

    說起崇寧公主拓跋凝,他倒有點不好意思,緩聲說起他們相識的經過,「數日前,我在齊王府撫琴,公主牽著一隻兇惡的狼狗來王府。不知怎麼回事,那狼狗突然發癲,襲擊府中下人,咬死了五個人,整個王府被那隻狼狗鬧得雞飛狗跳。幾個侍衛合力也降不住那隻狼狗。忽然,狼狗撲向我,我施展輕功,避開狼狗的襲擊。之後,我接住侍衛扔來的刀,閃避的時候伺機出擊,費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刺死狼狗。」

    雖然他說的簡略,但葉嫵聽得驚心動魄,「狼狗死了,公主是不是大發脾氣?」

    「可不是?公主訓斥我殺了她的寶貝狼狗,要賜我死罪。」他憤憤道,「我據理力爭,說狼吼咬死了五個人,是不是應該賠五條人命?她驕縱蠻橫,硬要治我的死罪。」

    「接著呢?王府的下人沒有站在你這邊嗎?」

    「那些下人雖然同情我,可是他們不敢得罪公主。後來,公主轉了口風,說不治我的死罪了,命令我把那套輕功教給她。」

    「然後你就以輕功換取一條命?」葉嫵笑得東倒西歪,「雖然崇寧公主驕縱蠻橫,卻是直爽的性子。」

    慕容燁眉頭輕鎖,「之後每日公主都到齊王府跟我學輕功。」

    她感覺他和崇寧公主會是一對歡喜冤家,笑問:「公主學得怎樣?」

    他哀聲歎氣,「別提了,每日她都跟我吵,為了一點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就大發脾氣。若我不依著她,她就生氣,用馬鞭抽人。」

    她在想,崇寧公主是不是喜歡他,「像她這樣的直爽脾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林大哥,你還是多多讓著她吧。」

    他氣得咬牙,「我能不讓著她嗎?這輩子就沒見過像她這麼野蠻、驕橫的姑娘,我算是見識到了。你看,公主閨名『凝』,我是『燁』,我和她根本就是水火不容。」

    「你們是水火不容的歡喜冤家。」葉嫵打趣道,「公主願意帶你進宮,可見她當你是朋友,信任你。」

    「我說這輩子沒見過金碧輝煌、雕樑畫棟的皇宮,想進宮見識見識,她就帶我進宮了。」

    「這理由太牽強了,說明公主把你擺在心裡呢。」她轉念一想,「對了,公主應該陪著你呀,你怎麼溜出來的?」

    「魏皇派人來傳公主去御書房,公主去了,我就偷偷溜出來。」

    葉嫵想,他與崇寧公主相熟,也許是好事呢。

    慕容燁見她陷入了沉思,擔憂地問:「嫵兒,你在宮中還好嗎?伴君如伴虎,魏皇和齊王都不是善類,你應付得來嗎?」

    她笑起來,「如果應付不來,魏皇就不會收我為義女啦。」

    他將心中珍藏多日的想法提出來,「不如……我救出楚明鋒,我們三人一起逃出洛陽。」

    她一怔,救人、逃走不是不可行,只是太冒險,「你可以救出明鋒,可是我們逃得掉嗎?拓跋泓知道後,必定派人追我們。再說,我們對洛陽不熟,很難逃得掉。」

    「不試一試,如何知道逃不掉?」他清逸的眸光分外凝重,「嫵兒,我不願你與虎謀皮。」

    「我也想盡快救出明鋒、離開洛陽,我好好想想,改日答覆你。」

    慕容燁頷首,握她冰涼的小手,「你一人多加小心。」

    她彎唇一笑,「你也是。」

    ————

    為了錦寧公主的冊封典儀,宮人趕製宮裝和鳳冠珠釵,送來冊封時穿的公主禮服、平時穿的六套宮裝和琳琅滿目的珠釵珠寶首飾,這些光芒熠熠的東西堆滿了大殿,使得整個大殿輝光流轉,刺人的眼。宮人還說,這些只是陛下吩咐宮人趕製的第一批,兩日後還有一批。

    冊封這日,在宮人的帶引下,葉嫵先在太廟祭祖,後在金殿行冊封之禮。

    魏皇始終含笑望著她,那是夙願得以實現的幸福微笑,比老來得子還開心。

    拓跋泓站在一眾宗室子弟中,著親王衣冠袍,披墨色大氅,淹沒在魁梧的魏人中。然而,她總能一眼找到他,也許,他的臉孔最獨特,目光最冷冽,沒有半點微笑。

    文武百官恭賀陛下得如此絕色義女,恭賀錦寧公主以鳳凰之姿翱翔。

    魏皇拉著她站在丹墀之上,受群臣朝拜,盛況空前。

    午時,宴開金殿,滿殿錦繡。

    觥籌交錯,歌舞助興,君臣盡歡,喧鬧聲一浪接著一浪。

    唯有一人,落寞地飲酒,好似眾人皆醉他獨醒。

    拓跋泓的眼中總會浮現一抹鮮紅的倩影。不久前,他站在太廟前等候,風雪簌簌,白雪紛飛。她緩緩走來,頭戴珠翠鳳冠,著一襲鮮紅宮裝,廣袂飄飄,衣帶飛揚,七尺長的裙裾拖曳在地,隨著步履的行進,迤邐出一片刺目的鮮紅。那張略施粉黛的小臉眉目如畫,宛如月下聚雪,逼退了飛舞的雪光,令人無法移開目光。

    鮮艷強烈的紅,純潔無暇的白,形成強烈的反差,讓她那種純淨的美極具張力,清純的嫵媚,潔白的誘惑。

    他忍不住想,有朝一日,她穿上魏國皇后的冊封禮服,不知是怎樣的,是否像今日這般光彩奪目、艷驚四座、風華絕代?

    冊封大典後,葉嫵回到凌雲閣,接受宮眷的恭賀。

    大殿堆滿了妃嬪、宗室子弟送來的禮物,她看也不看,早早地就寢。

    近身服侍她的兩個宮女叫做春花、秋月,伶俐、穩重,稟奏說崇寧公主來了。

    葉嫵正要起身,拓跋凝就直闖進來,端著真正的金枝玉葉的架子,鄙夷地打量她。

    「山雞變鳳凰,再怎麼打扮,也改變不了山雞的低賤。」拓跋凝下頜微揚,居高臨下地斜睨著她,目光冷如冰霜。

    「公主是真正的魏國公主,我只是義女,自然比不上公主的金貴。」葉嫵沒有下床,故作謙卑道,「多謝公主照顧家兄,家兄一人在齊王府,原本我還擔心呢,如今有公主照看,我就放心了。」

    「你兄長是誰?林致遠?」拓跋凝驚詫地問。

    「家兄正是林致遠。昨日家兄跟隨公主進宮,來看過我。」

    拓跋凝不可思議道:「他怎麼會是你兄長?」

    葉嫵笑道:「我與家兄是遠房親戚,年幼時一起長大,後來分開了,不久前才相認的。」

    拓跋凝點頭一笑,「原來如此。他年幼時有什麼趣事,快告訴我。」

    這夜,她們聊了很久,拓跋凝索性留下來,纏著葉嫵說慕容燁小時候的事。

    ————

    接下來兩日,葉嫵忙於接待妃嬪、宗室來訪,忙得累癱了。

    歇了一日,她向魏皇請旨,和崇寧公主出宮去逛逛,見識見識洛陽城的繁華。

    魏皇叮囑了一番,就讓她們去了。

    馬車直奔齊王府,因為,拓跋凝想見慕容燁,葉嫵想見楚明鋒。

    對於她突然來到,拓跋泓並不驚訝,面不改色,很爽快地答應帶她去見楚明鋒。

    坐在馬車裡,她假裝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默默地記著前往那座小苑的街道。

    他黑眸微闔,面無表情。

    抵達小苑,她飛奔來到楚明鋒的廂房,推門而入。

    拓跋泓目色陰寒,唇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楚明鋒坐在床上看書,見她來了,眼中浮現一抹驚喜,卻只是一閃而過。

    他的嫵兒,身穿鳳羽錦衣,外披白狐斗篷,妝扮得華貴美麗,明眸流轉,顧盼生輝。

    「明鋒,腿傷好些了嗎?」葉嫵坐下來,掌心覆上他的手背。

    「好多了,多謝公主記掛。」他的語氣冰冷、疏離得可怕。

    她一愣,他怎麼了?為什麼這麼說?

    楚明鋒神色冷冷,下起逐客令:「你已是魏國錦寧公主,不該來這種地方,公主還是回去吧。」

    她莫名其妙,他究竟怎麼了?

    **明鋒腫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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