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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59】同床共枕 文 / 葉嫵色

    其實,她聽見了,雖然聲音很低、很悶、感覺很遙遠,但還是聽見了,右耳的耳力恢復了。

    然而,她裝作聽不見,毫無反應。

    楚明鋒緊張得好似自己犯病,「嫵兒,聽見朕說話了嗎?丫」

    她愣愣地看他們,沒有作任何回應,不露破綻。

    「怎麼會這樣?」他質問徐太醫,「你不是說你的藥方一定行?」

    「微臣有九成把握,縱然右耳的耳力不能全部恢復,也不會全然聽不見。」徐太醫百思不得其解,「微臣想想哪裡不妥。」

    「快想。」

    楚明鋒坐在床沿,憂慮攻心,頓感無力。

    難道真要送她出宮到別館靜養嗎媲?

    徐太醫篤定道:「陛下,微臣這張方子絕無不妥,或許一劑藥還不能見效,連服三日再看結果。」

    楚明鋒沒有異議。

    如此,葉嫵連續喝藥三日,右耳已能聽見聲音,只是左耳永遠地聾了。

    她繼續裝聾,徐太醫愁眉不展,楚明鋒內心痛苦,眉頭從未舒展過。

    這日,金釵、銀簪陪她去御花園散步。

    她流連了半個時辰,行至聽風閣,便走上那三層高的精緻小閣。

    聽雨台是聽雨的妙處,聽風閣是聽風的最佳之地。台階共有二百零八級,直通高閣。那高高的亭閣,飛簷翹起如羽翅,仿若展翅欲飛的大鳥。琉璃瓦反射著斑斕的陽光,從下往上望去,亭閣金光熠熠,仿若金閣。而四角飛簷皆懸一串銅鈴,只要起風,方圓數里之內,便能聽見清脆悅耳的鈴聲,叮叮……叮叮……

    站在亭閣上,視野開闊,四周空曠,八面來風,整個皇宮一覽無遺。那綿延的殿宇井然有序地坐落在各個角落,那朱紅的宮牆一道又一道、組成了一個個院落,那筆直的宮道南北縱橫、通向各個宮室……橫看豎看,皇宮都是一座雕樑畫棟、奢華錦繡的牢籠。

    在聽風閣,可以聽到細聲慢語的風聲,也可以聽到舒緩如歌謠的風聲,還可以聽到呼號如鬼哭的風聲,更可以聽到如萬馬奔騰呼嘯而過的風聲,各種各樣的風聲都可以聽到。

    葉嫵望著廣闊無垠的蒼穹,望向天高任鳥飛的宮外,真希望自己是一隻大鳥,飛出皇宮,再也不要回來。

    「銀簪,皇貴妃服藥的時辰到了吧。」金釵道。

    「嗯,到了。」銀簪道。

    恰時,葉嫵看見,那人在聽風閣下面走著,步履匆匆,應該是前往御花園。

    楚明鋒。

    她心中一定,把心一橫,轉過身,指向前方,金釵、銀簪不明所以,轉身看去。她抓緊良機,上前兩步,縱身一躍。

    金釵、銀簪聽見異響,轉回身,捂嘴尖叫——皇貴妃竟然跳下去了!

    飛落的那一刻,心臟受到壓迫,很難受,葉嫵心想,如果就此摔死,也罷。

    那種急速下降的滋味很不好受,無憑無依,好似無根的蒲公英,隨風飄逝,輕如鴻毛。

    楚明鋒快步走著,陡然望見半空有人墜下,心下一震。當看清那人的時候,他魂飛魄散,箭步奔向牆高,腳踏牆壁,身子飛起,以絕妙的輕功躍起,伸臂抱住她。

    宋雲目瞪口呆,望著陛下飛身躍起、接住皇貴妃、再緩緩飄落。

    眨眼之間,這一連串的變數讓人的心忽上忽下。

    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只怕一生僅見一次。

    這降落的過程,僅僅是短暫的一瞬,對親身經歷、親眼目睹的人來說,卻漫長如一載。

    雙足著地,楚明鋒的心還未落回心窩,緊緊抱著她,氣喘不定。她亦驚懼得面色發白,心怦怦地跳,久久無法平靜。

    那種在空中兩人相依相靠的感覺,很奇妙,也很微妙。

    宋雲心想,假若陛下沒有武藝、沒有這絕頂的輕功,只怕皇貴妃便摔死了。皇貴妃輕生的念頭始終未曾消失,可怎麼好?

    楚明鋒緊抱著她,害怕一鬆手她便會再次從天而降,這種驚嚇太駭人、太驚魂,絕不能有第二次。

    她亦慶幸,他及時看見、及時接住自己,否則,這次冒險便命喪楚國皇宮。

    ————

    這夜,楚明鋒輾轉反側,無法成眠。

    割脈,跳湖,今日從聽風閣飛躍而下。三次了,必定還有第四次。嫵兒的求死之心,強烈得可怕。他無法再承受第四次,無法再承受那種魂飛魄散的幻滅,無法再承受身心撕裂的痛楚。

    她痛,他更痛。

    那麼,他應該放她出宮,如沈昭所說,她在別館靜養,有益無害。

    他側過身,略略支起身子,看著她。昏暗中,她好像睡得很沉,鼻息聲若有若無,眉心平展,再無痛楚。

    只有熟睡的時候,她才好受一些,那些痛楚暫時遠離了她。

    強留她在身邊,只會讓她一日日地憔悴、一次次地尋死,難道這就是他想要的?不,他要的是一個身心完整、開心快樂的葉嫵。

    那麼,就應該讓她好受一些。

    暗寂的夜,響起一聲長歎。

    楚明鋒下了決定,閉眼睡覺。

    葉嫵如願以償,次日上午,宋雲、金釵護送她出宮,前往溫泉別館。

    終於離開皇宮,終於從那個牢籠脫身,她壓抑著歡呼雀躍的衝動。雖然並沒有脫離楚明鋒的掌控,可是,相對而言,別館到底是宮外。

    阿紫、小月見她回來,欣喜若狂地迎上來,卻見她只笑不語,笑容凝固在臉上。

    宋雲對她們道:「從今往後,金釵姑娘近身服侍二夫人,你們聽從金釵姑娘的吩咐,不許造次,明白嗎?」

    雖說她們是別館的「老人」,卻也只能聽命行事。

    葉嫵回頭看一眼她們,便步入寢房。

    阿紫、小月,等我「恢復」了聽力,再與你們敘舊吧。

    回到別館,好像回到家,身心放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拘無束。最愜意的是,再也不必時刻看見那個暴君,眼不見為淨,感覺太好了。

    第一夜,她美美地睡了一覺,做夢都在笑。

    徐太醫準備了三日的藥材讓她帶回別館,因此,她又吃了三日湯藥,便自稱聽見了聲音。

    聽聞好消息,楚明鋒、徐太醫匆匆趕來,沈昭也來了。

    徐太醫把脈後,笑呵呵道:「恭喜陛下,恭喜皇貴妃,皇貴妃的右耳耳力已恢復。」

    「嫵兒。」楚明鋒欣喜得忘乎所以,握住她的手,面上綻放欣慰的微笑,「太好了。」

    「徐大人,左耳的傷勢沒有法子了嗎?」沈昭雖也高興,卻提出這個遺憾。

    「我已經竭盡全力了。」徐太醫笑道,「倘若有神醫治好皇貴妃的左耳,我就拜他為師。」

    葉嫵神色淡淡,唇角的笑意微乎其微。

    徐太醫察看了她左手手腕的傷口,道:「左手腕的傷口已經癒合,不出幾日便能痊癒。」

    楚明鋒笑得燦爛,「嫵兒,今日朕陪你用晚膳,可好?」

    她的面色更為冷淡,唇角的笑意消失無蹤,他忽然意識到她還抗拒自己,面色訕訕。

    沈昭適時道:「陛下,不如臣陪陛下小酌幾杯,如何?」

    楚明鋒不置可否,徐太醫拉了拉沈昭的衣袖,示意他出去。

    寢房只剩下二人,葉嫵的心慢慢收緊,緊張起來。

    「嫵兒,朕高興得忘形了。」楚明鋒自嘲地笑,「我們好好談談,可好?」

    「陛下想說什麼?」她淡漠道,即使她說不願談,他也不會離開。

    「朕知道,朕做錯了事,把你傷成這樣。」他輕握她的臂膀,語聲誠懇,飽含悲痛,「朕不該打你,縱然你所說的滑胎真相是真的;朕不該貶你去雜役處,縱然朕想引蛇出洞、抓住那賤人……總之,朕錯了,朕不求你原諒,但朕希望,你不要拒朕於千里之外。」

    「陛下不是知道,我對陛下只有恨嗎?」她冰冷地反問。

    「朕知道,朕應該怎麼做,你心中的恨才會少一點?」

    「陛下真要我說?」

    楚明鋒頷首。

    葉嫵緩緩道:「陛下放手,放我自由,我就不再恨陛下。」

    雖然早已猜到她會這麼說,但是他還是問了。

    只要他放了她,她自然就不會再恨他。

    然而,這便是要他割捨心中所愛,成全她,成全她的不恨。

    他的心頭縈繞著難以言表的苦澀,「除此之外,朕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她絕然道:「我也說一句,除此之外!」

    他鬆了手,凝視她,目光沉沉。

    葉嫵亦看他,不甘示弱,絕不妥協。

    對視良久,楚明鋒道:「朕還有政事和沈昭談談,你先歇著罷。」

    話畢,快步離開寢房,彷彿不想再多待片刻。

    ————

    這日黃昏,金釵陪葉嫵來到膳廳,楚明鋒和沈昭已經坐在膳桌前。

    膳桌正中放著一口小鍋,熱氣騰騰,四周擺滿了各種生冷的葷素菜色。

    今日的晚膳是吃火鍋?

    金釵扶她坐在楚明鋒身側,他笑道:「朕想起去歲冬日與嫵兒一起吃火鍋的情形,風味獨特,意猶未盡,因此便吩咐宋雲備了火鍋和各種食材。沈昭,你定要多吃一些。」

    「先前陛下還故意隱瞞,原來這種吃法叫做火鍋,且是皇貴妃教陛下的。」沈昭溫和一笑。

    「朕對火鍋的風味念念不忘,不過年後諸事繁雜,如今塵埃落定,總算有了閒情回味那獨特的味道。」楚明鋒語聲含笑,好像話中有話,瞥眼示意站在一旁的宋雲揭開鍋蓋。

    「陛下如此念念不忘,這火鍋必定與眾不同。」沈昭斟了兩杯酒,又斟了一杯熱茶給她。

    這對君臣一唱一和,是唱的哪出呢?

    葉嫵冷冷不語,想來讓楚明鋒最懷念的是那晚她的態度吧。

    宋雲將各種肉片、生冷的菜放入熱氣滾滾的鍋裡,蓋上鍋蓋。

    見她面有冷色,沈昭不擔心熱臉貼冷板凳,問:「如此吃法,皇貴妃從何處學來的?」

    「我曾看過一些介紹西域國家風土人情的書,其中一本書介紹了火鍋,便學了來。」

    「臣亦看過不少有關西域國家的書,不知皇貴妃可還記得是哪本書?」他追問。

    「幾年前看的了,不記得了。」葉嫵淡漠道。

    沈昭淡淡一笑,隨即和楚明鋒說起家國大事,不過都是各地的奏報。

    宋雲揭開鍋蓋,為陛下夾菜。她百無聊賴,不如自己動手,拿了另一支湯勺撈起肉片和菜放在小碗中,旁若無人地吃。

    楚明鋒和沈昭對視一眼,便也開始吃。

    接著,他們提起松江府、杭州府和蘇州府的奏報。自元月初十以後,三府接連發生了轟動全城的命案,共有三起,六個死者。命案發生的地點皆是青樓,死者無一例外是青樓艷極一時的妓女和嫖客,被殺的三個嫖客皆為朝廷命官。這三起命案最駭人的是,死者全身並無傷痕,掉在半空中,全身赤裸,似是自縊身亡,桌上皆有一張泛著冰冷銀光的鬼面具和一朵風乾的薔薇,因此,民間戲稱這三宗命案為「鬼面薔薇」。殺人兇徒聰明絕頂,未曾留下蛛絲馬跡,因此,三府的捕快和知府尚未找到破案的線索。

    「陛下,松江府、杭州府和蘇州府均未找到關鍵的破案線索。雖然命案發生在煙花之地,但其中三個死者皆為朝廷命官,如今朝野上下風聲鶴唳、人心惶惶,民間謠言四起。」沈昭憂心道。

    「人心惶惶。」楚明鋒冷哼,「若不去花街柳巷尋歡作樂,便不會死得那麼難堪。」

    「臣已查過,三個朝廷命官,一為知縣,一為神捕,一為回鄉探親的禮部郎中。此三人為官清廉,並無做過貪贓枉法之事,只是這三人皆有幾個妾侍,還時常去秦樓楚館尋歡。」

    「朕再給三府知府一段時日,如若他們還抓不到兇徒,便由你接手。」

    沈昭溫潤地笑,點點頭。

    楚明鋒飲盡杯中酒,「對了,你追查偷書之人已有一月餘,可有眉目?」

    葉嫵心神一緊,偷書之人?沈昭追查的偷書之人是金公子嗎?

    沈昭回道:「雖然陛下有意讓偷書之人出入藏書閣如入無人之境,不過,偷書之人輕功了得、武藝不凡,否則,出入皇宮早已被侍衛發現。臣以為,此人偷《神兵譜》,必有不可告人的謀算。」

    葉嫵不禁心想,他們為什麼當著她的面提起《神兵譜》?不避忌她嗎?

    「此人膽大包天,不是秦國人,便是魏國人。」楚明鋒冷笑,「自朕登基,秦國、魏國便覬覦《神兵譜》,多次派人來偷書。朕早已洞悉他們的伎倆,想偷《神兵譜》,還要看朕許不許!」

    「此人偷去的是假的《神兵譜》,想必不會善罷甘休。臣以為,他會回來。」

    「朕倒想會會他!」楚明鋒目露寒芒,「他有膽子回來,朕就讓他無命離開!」

    葉嫵不明白,他們知道自己與偷書賊串通,對偷書賊必定有所瞭解,為什麼他們不問自己?

    其實,她早已想到,金公子早晚會發現那本《神兵譜》是假的,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在金陵城了。還有,金公子有沒有生氣?會不會再找自己為他辦事?

    她希望,不要再見到金公子。

    ————

    傷好之前,葉嫵不想出門,整日待在別館。

    倩兮聽聞女兒已回別館,連忙來看她,問了很多事,要她保重身子。

    三日後,楚明鋒再次駕臨別館。

    晚膳之後,他沒有回宮的意思,她知道,他打定主意在別館過夜。

    宋雲把一疊奏折搬進寢房,放在外間的桌上,楚明鋒坐下來,對她道:「朕先看看奏折。」

    她錯愕,他竟然把奏折搬到別館來看!

    時辰還早,也睡不著,她取了一本書,坐在桌前挑燈夜讀。

    寢房裡共有三人,卻寂靜無聲,只有她翻書頁的聲音。看了一會兒,她轉頭望去,宋雲站在書案旁伺候著,楚明鋒專注地看奏折,頭微低著,眉頭輕鎖,龍目迸出精銳的芒色。

    這還是第一次看他批閱奏折,他專心致志,那緊斂的臉膛映著昏紅的燭影,一如雕像,俊毅完美,鬼斧神工;那內斂的霸氣隱隱從他的身上透出來,讓人無法忽視……

    他好像感覺到她正在看他,倏然抬頭,目光射來,她連忙轉過頭,心慌慌的,好像做了壞事。

    「宋雲,這三起兇案,你有何想法?」楚明鋒靠在椅背上,閒散地問。

    「奴才怎有想法?奴才的想法就是伺候好陛下,不讓陛下挑剔、責罵。」宋雲牽唇一笑。

    「這三起兇案,六名死者的死法一模一樣,都有一個銀白鬼面具和一朵風乾的薔薇,顯而易見,兇徒是同一人,這是連環兇殺案。」楚明鋒眉頭微蹙,「殺人兇徒著實厲害,根據三府知府的奏報,朕沒有看出疑點。」

    「疑點要到兇案現場去找,陛下坐在御書房,單憑官員的奏報當然看不出疑點了。」葉嫵脫口而出,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多嘴了。

    他起身走來,蹙起的眉頭平展了些,「嫵兒有何想法,不如提點、提點朕?」

    她亦站起身,莞爾道:「連環兇殺案最重要的是兇徒殺人的動機,也就是說,兇徒為什麼殺人?為什麼專殺妓女和朝廷命官?為什麼每次都留下一張鬼面具和一朵風乾的薔薇花?推測出殺人動機,再去尋找線索,也許能找到蛛絲馬跡。」

    其實,她怎會破案?不過,賀峰拍過一部破案時裝劇,她每天都跟著他,對他的台詞耳熟能詳,自然知道一點破案的關鍵之處。那部破案劇恰巧也有連環兇殺案,她便掰了一點東西。

    「殺人動機?」楚明鋒對這個詞半知半解,卻也沒有多問,「兇徒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陛下想想,兇徒是怎麼進入房中殺人的?又是如何殺人的?為什麼死者身上沒有傷痕?是被吊死的,還是其他死法?為什麼兇徒殺了人還要讓死者全身赤裸、掛在半空?」她侃侃而談,美眸明亮,面上閃著熠熠的輝彩。

    「嫵兒所言有理,這些都是破案的關鍵。」他被她的神采迷住了,目露讚賞,「兇徒脫光死者的衣袍,讓所有人都看見死者不堪的面目,為什麼?」

    「也許兇徒想讓所有人親眼目睹妓女和朝廷命官***、無恥的樣子。」她猜測道,「也許兇徒非常憎恨妓女和嫖客,不然,兇徒就不會連續殺了三個妓女、三個嫖客。」

    楚明鋒頷首,「言之有理。」

    宋雲欣慰地看著他們,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案情,就像一對舉案齊眉的恩愛夫妻。

    假如陛下和皇貴妃一直這樣相安無事,那就太好了。

    葉嫵道:「還有一點很重要,仵作要查驗清楚死者是怎麼死的,是吊死的,還是中毒身亡,這是破案的關鍵之一。」

    楚明鋒越聽越驚奇,為什麼她懂這麼多?她精通歌舞倒也罷了,可是她竟然對刑獄、破案如數家珍。她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才幹,是他不知道的?

    他深愛的女子,才華橫溢,才幹不讓鬚眉,深不可測,總會讓他驚奇、讚賞。

    「聽嫵兒這麼說,朕倒有了親自查案的興致。」

    「陛下,連環兇殺案的兇徒一日未抓到,便有可能再度犯案。因此,讓各府官衙發出公文,警示各青樓警戒。」她看見了他眼中的熱意,頓時覺得不妙。

    「皇貴妃當真厲害,連這點都想到了。」宋雲豎起大拇指,笑道,「未雨綢繆。」

    「杭州府,松江府,蘇州府,倘若兇徒再度犯案,會在何處犯案?鎮江府?京城?」楚明鋒的眉峰微微豎起。

    「也許是常州府,也許是鎮江府,不好說。」

    宋雲提醒道:「陛下,時辰不早了,該就寢了。」

    楚明鋒從案情中回神,葉嫵亦驚醒,恢復了冷淡的面色。

    從她的神色就可看出,她不願與他同床共枕。

    靜默半晌,他沉朗道:「朕到隔壁廂房就寢,你歇著吧。」

    她一動不動,見他離去,揪緊的心慢慢鬆開。

    突然,那種熟悉而久違的癢從神經末梢竄起,頃刻間蔓延開來,遍佈在四肢百骸。她無力支撐,靠在桌沿,咬唇忍著。

    宋雲正要關門,見她如此,大吃一驚,「陛下,皇貴妃……」

    楚明鋒箭步奔來,攬住她,「嫵兒,怎麼了?何處不適?」

    她抖得厲害,好似非常難受,短短一瞬間,面色便蒼白如紙,怎麼會這樣?他叫道:「宋雲,速速去傳徐太醫。」

    「沒……我沒事……」她癢得厲害,想用手去抓,極力忍著,「我到床上躺一會兒就沒事了……陛下去歇著……」

    「這時候還說這樣的話?」他氣急敗壞,將她抱到床上。

    每一寸肌膚都癢得要死,那種撓人、難耐的癢鑽進五臟六腑,緊接著,萬隻蟲子張開小口咬她,四肢百骸都痛,就連血液也是痛的……她蜷縮成一團,牙關打顫,嘴唇發顫,眸光亦顫抖得厲害,額頭滲出汗珠,飽受折磨……

    他見她這般痛苦,卻束手無策,恨自己不懂醫術,恨自己無法代她受苦,恨得快要抓狂,怎麼辦?

    「再忍一忍,徐太醫很快就來了。」楚明鋒能說的只有這句話了。

    「陛下快走……快走啊……」葉嫵嘶啞地吼,語聲斷斷續續。

    **情毒發作了,嫵兒會把他吃了不?哇哈哈……今天7000字,求打賞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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