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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87 車裡有人 文 / 月雨流風

    咦?那是?

    柳齊閔忽然看到一個碧色身影在丫鬟的服侍下進了馬車,那身段柔婉的彷彿春風裡的一支細柳,美眸善睞,媚質天生

    「怪不得那倒霉鬼念念不忘呢。」柳齊閔低聲喃喃道,又忍不住想多看幾眼,可惜佳人已在馬車中,他也只能看看車子了。他已經認出了那是靳宜安,昨日真正出現在假山裡的那個大表妹。鬼使神差的,他推了身邊小廝一把,說道:「走,出去轉轉。」

    靳宜安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影落到了柳齊閔眼中,不過,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樣。經此一事,柳齊閔是定要娶宜淑的了,否則柳家想要徹底和靳府斷了來往。

    馬車很快就到了張府門口,京中的權貴,除了那些皇親國戚們,大多都是住在東城這一片的,靳府和張府離得並不算遠。

    「看,霽兒妹妹的心思實在是靈巧。」靳宜安下了馬車就看到守在二門外等著迎她的一個小丫鬟,那丫鬟身上穿著鵝黃色的半袖,打扮的和別家並無兩樣,可隨身卻挎一精巧的小包,張霽兒早就向她炫耀過,凡是一般的丫鬟,基本人人身上都有這麼一個小包,可以裝些要緊的又不好放進袖袋裡的東西,尤其是廚房裡的廚娘,圍裙上都有一串小口袋,可以隨時掏出要用的東西。

    「不就是一個小口袋嘛,大不了回去也讓木兒姐姐給我做一個。」草兒哼了一聲,眼神卻還是不住的往那個小口袋上溜過去,實在是做的太漂亮太精巧了。

    這丫頭就是嘴硬。靳宜安笑著點了她一指頭:「你又用不著。做那勞什子幹嘛?」

    不等兩人說更多,那挎著小包的丫鬟就迎了上來,淺笑著行了個禮道:「奴婢茶香見過靳大姑娘,我們姑娘已經等候多時了。」

    正說著。前邊就傳來一陣喧鬧聲,讓那茶香的臉色變了幾變,急急的說道:「靳姑娘。我們姑娘在她院子裡等您呢。」

    靳宜安深知不可對別人家的事情過多好奇,偷偷扯了草兒一把,跟上茶香的腳步,避開喧鬧處往西邊去了。

    張府的後宅了靳府大不相同,一棵銀杏也沒有,反倒是多多的種著石榴桃樹梨樹等等果樹,絲絲果香揮之不去。

    許是避開了麻煩。茶香也放鬆下來,見靳宜安不住打量,就笑道:「這些都是我們姑娘小時候鬧著要種的,說是果樹春日裡可以看花,夏秋又可結果。比那些只開花的樹划算多了,老爺最是疼愛我們姑娘,就滿滿種了一院子。這些年來,春天開花不說,到了結果的時候,滿樹都是果子,也格外好看呢,自打種了果樹,我們府上就再沒缺過果子吃。姑娘又興致了,還會讓人做個果脯,釀個果酒什麼的。」

    「霽兒妹妹真是精明,別的不說,這滿園子的果香也比別處的花香更特別些。」靳宜安深深嗅了一口,只覺得甜香撲鼻。令人神醉,再看茶香,因為自家姑娘受了誇獎,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了。

    很快就到了張霽兒的院子,她的院子名叫霽然院,顯然是以她的名字命名,只是這名字卻和安時院區別大多了。

    想到自己名字的含義,靳宜安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宜安,安時,父親是生怕她不隨分守時,生怕她不安分嗎?可她一個小小的庶女又能如何不安分?她不過是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不該是她的,她不會奢望,可屬於她的,她也不會放棄。

    兩個嫡女如珍似寶,兩個庶女宜安宜淑。靳宜安咬了咬唇,她選不得自己的出身,可卻要給自己將來的子女謀一個出身,此生莫做他人妾啊。

    「安姐姐,你看什麼呢?」等不及而迎過來的張霽兒見靳宜安望著自己院子的匾額發呆,自己也仰頭看去,是父親親手所題,並無什麼不妥啊。

    「沒什麼,」靳宜安回過神來,笑笑道,「只覺得這三個字蒼勁有力,伯父寫得一手好書法。」

    聽靳宜安誇自己父親,張霽兒立刻就笑了起來:「我父親的字,那可是當今聖上都誇過的呢。」

    靳宜安聞言差點被台階絆倒,當今聖上未免也太喜歡誇人了。

    張霽兒卻沒察覺到靳宜安的怪異之處,拉著靳宜安進了自己平日裡坐臥的小隔間,一疊聲的催人去倒茶來,她自己則是繞到了自己的臥房裡,不知去做什麼了。

    就這麼將剛到的客人晾著,一般主人家是斷不會做這麼失禮的事情的,不過,張霽兒也知道靳宜安不會在意,她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呢。

    「安姐姐,走吧。」

    不一會兒,張霽兒走了出來,卻穿著一身出門的衣裳。

    靳宜安詫異的問道:「走?去哪兒?」

    「去……」張霽兒眼睛轉了轉,抱著靳宜安的手臂嘻嘻笑道,「去外面玩。」說著,她突然壓低了聲音,「前日我不小心把趙侍郎的兒子罵了一頓,母親要禁我一個月不許出門呢,幸好你今兒來了,我好不容易才求了她點頭,讓我跟你出去。」

    「跟我出去?」靳宜安挑了挑眉,「似乎我來的時候並沒說過要和你出去玩吧?」

    磨到最後,張霽兒又是作揖又是撒嬌,終於還是磨得靳宜安點了頭,立刻歡喜著拉了靳宜安就走。

    誰知剛一出門,就遇上了神情慌張的茶香,看茶香那模樣,似乎門外有……

    「張霽兒,你給我出來!」

    不用猜了,確確實實有人找上門來了。

    張霽兒眉毛一豎,冷冷的說道:「安姐姐稍等,我去去就來。」

    然而不等張霽兒走出去,院門就被人踢開了,靳宜安這才看到那是一個不過十二三歲的姑娘,一團稚氣,卻是瞪著眼故作凶狠模樣。

    茶香看看靳宜安,又看看門口的姑娘,忍不住跺了跺腳,這叫什麼事啊,丟人丟到客人跟前了。

    「祁哥哥在哪兒,你快讓祁哥哥出來!」那姑娘隨意看了一眼靳宜安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張霽兒身上,掙開身後拉扯她的丫鬟,指著張霽兒的鼻子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喜歡祁哥哥,你少白費心思了,不許你再纏著祁哥哥!」

    這,這是怎麼回事?靳宜安瞪大了眼睛,那個姑娘未免也太大膽了,這喜歡啊糾纏啊的話怎麼能掛在嘴邊?好姐妹間私下說說也就罷了,這樣當著外人的面說出來,生怕別人不笑話嗎?還是說,現在的姑娘都立志要學當今的長公主,大張旗鼓的追求自己喜歡的男子?

    「來人,四姑娘又犯病了,還不快把她綁了送回她院子裡去?她的藥呢?這幾天沒好好吃藥是不是?」張霽兒看都不看那姑娘一眼,只招呼來四五個年輕力壯的媳婦子,極認真的叮囑,「好好的給我看著四姑娘把藥吃下去,若是夫人來問,就和夫人好好說說她就做了什麼。」眼神一轉,她看了溜到院子一角裝作賞花的靳宜安,又回過頭來問道,「明白了嗎?」

    打發走了人,張霽兒這才重重的哼了一聲,臉上重新露出笑來,拉著靳宜安的手繼續往外走去。

    至於四姑娘是怎麼回事,祁哥哥又是什麼人,張霽兒不說,靳宜安當然不會去問。

    一上馬車,張霽兒就鬆了一口氣,連聲催著車伕快些走,今天出去玩一趟,怕是今後的一個月真要在家禁足了,她可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呢。

    「姑娘……」草兒卻是一上車就變了臉色,小心的拉拉靳宜安的衣袖,眼神不住的往張霽兒車座下溜過去。

    因為帶了丫鬟,霽兒讓人趕的是輛大車,坐四個人綽綽有餘,草兒和茶香都跟著上了車。

    靳宜安順著草兒的視線看過去,不禁也僵住了。

    那幃布後面,似乎是有什麼東西的樣子。

    張霽兒尚未察覺,還笑著和靳宜安說話,見她們主僕兩個這副模樣,她心生疑惑,小心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沒有!」

    靳宜安和草兒齊齊搖頭,車裡狹窄,她們三個又都是手無寸鐵的女子,若是那裡躲著的是個歹人,豈不是自討苦吃?眼下那人不出來,她們只消快些趕到地方,下了車讓人快些來抓就是,萬不能驚動了那人。

    可越是這個樣子,張霽兒越是懷疑,忍不住低頭看過去,連茶香也驚疑不定的四下打量。

    那幃布後邊露出一角水色的布料,一看就是袍子的一角。

    「這……」張霽兒看向了靳宜安,卻收到一個噤聲的手勢,不過,她只是搖了搖頭,一腳踢了過去,罵道,「攪得我不得安寧,還敢藏在我車裡,還不快出來!」

    幃布動了幾下,可以看出一隻手的形狀擋住了張霽兒,隨即傳出一個有些無奈的清朗聲音:「霽兒妹妹,我也是無法,誰知你正好坐這輛車出門呢?」

    張霽兒動手時,靳宜安心裡頓時一驚,隨即就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歹人。

    一陣悉索聲,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從座椅下挪了出來,本來還少有寬裕的車廂裡頓時擁擠起來。

    「安姐姐,這個人……他……」張霽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該怎麼和安姐姐解釋呢?

    那男子卻是笑了,一笑起來,兩隻眼睛就彎彎的彷彿月牙一般,顯得格外可親,雖然髮絲有些凌亂,卻不見狼狽,更添幾分瀟灑意味。

    「算啦,直接告訴你好了,他就是我四妹口中那個『祁哥哥』了,我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上的車。」張霽兒說著狠狠瞪了一眼那個兀自笑得燦爛的男子。(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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