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就答應女兒嘛。」靳宜安扯著楊氏的衣袖撒嬌,「那個明蘭怎麼說也是知根知底的,又對我一片誠心,我院子裡現在正缺人,讓她來做個小丫鬟也好嘛。」
楊氏拍著靳宜安的手,笑得格外寵溺,口中抱怨道:「宜安你慢些,母親都快被你搖散架了。」說著沖林成家的使了個眼色。
「夫人,錢富家的來了。」林成家的出去了片刻,回來說道,「說是有要緊的事兒回夫人您。」
幾位靳府姑娘見狀,立刻知趣的相繼告退。
「母親,您可一定要記得,那個明蘭是我的了哦。」臨走時,靳宜安還不忘叮囑一句。
「好好好,我知道了,等忙完就給你找。」楊氏含笑揮手,看著靳宜安出去,她的臉慢慢冷下來,垂下了眼簾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林成家的左右顧視一番,上前湊近了楊氏小聲道:「大姑娘今早來時路過洗衣房,正好被明蘭那小蹄子瞧見,竄了出來攔著大姑娘又哭又鬧,勾得大姑娘起了興致。」
「你確定只是碰巧?」楊氏抿了一口茶,只覺得這茶水怎麼也澆不熄心頭的火氣,這丫頭自回來後,怎麼都覺得比以前難控制多了,竟然還敢在她手下耍小聰明。不過看樣子,這丫頭應該是真的忘了過去的事情,否則怎麼敢這麼做。
林成家的低頭細細尋思了一番,用力點頭道:「應該是碰巧,大姑娘沒認出明蘭那蹄子,也沒進洗衣房,剛要走就被攔下了。奴婢也打聽過,大姑娘回來以後沒去過洗衣房那邊,也從來沒打聽過明蘭明菊。」
「這倒怪了。」聽林成家的這麼一說,楊氏眉頭反而皺了起來,「她就算什麼都不記得,看其他姐妹也該知道自己身邊應該有兩個大丫鬟,她問都沒問?」
「也不是,聽說大姑娘一回來就跟原來那劉氏抱怨人少,是劉氏自己說明蘭明菊被打發了。還有,大姑娘院裡那幾個婆子都不是大姑娘和大姨娘的人,倒是有個小丫鬟和大姨娘那邊走的很近……」林成家的索性竹筒倒豆子,把她所知的全部說出來,昨晚她連夜進了錦華院只將昨晚的事情撿緊要的回了上去,本想今天細說的,正好又趕上明蘭的事兒。
靜靜的聽完,楊氏斂眉不語,半晌後才抬起頭,看到林成家的仍舊俯身在側,遂讓她下去。
她要好好的想一想,究竟該怎麼處置這個變得刁鑽了的丫頭。
靳宜安帶了草兒走出抱廈,抬頭看到靳宜淑正在前面偷偷打量自己,看到自己發現又趕忙扭過了頭快步走出去。
這丫頭,偷偷看她做什麼?靳宜安挑了挑眉,又想到靳宜淑前兩天莫名其妙自樹上跌下來。宜淑慣會見風使舵討楊氏歡心,怎麼會做出攀爬楊氏院外梨樹的胡鬧行為?可看那摔出來的一身青紫又絕對不是裝的,難道真是因為調皮?
「大姐姐,回來後身子可還好?」柔柔的聲音,是靳宜珍的。
「多謝三妹妹關心,我已經好多了,只是母親總不放心,還讓人每天煎了安神藥送來。」靳宜安笑了笑,對這個向來不太愛說話的三妹妹,她是極喜歡的。真是讓人不解,宜寶宜珍是一母生的姐妹,偏宜寶就是個驕橫的性子,宜珍卻是自幼的寡言少語,過去欺負她的人裡,宜珍也只是隨眾附和,私下還出言寬慰她。
靳宜珍淺淺一笑,她身材高挑些,雖然只有十三歲,卻不比十五歲的宜寶矮哪兒去,杏眼桃腮,可以看出又是一個美人坯子。
說起來,靳府的四個姑娘容貌各異,卻都是花容月貌。宜安柔媚,宜寶討喜,宜淑俏麗,宜珍秀氣,難怪下人們都偷偷說靳府出了四朵金花。
「宜珍,跟她有什麼話好說,還不快跟我回去,要送給老祖宗的抹額還沒繡好呢。」靳宜寶一拉宜珍,冷冷的瞪了靳宜安一眼快步走了,靳宜珍只好眼帶歉意的看了靳宜安一眼跟了上去。
摸摸鼻子,靳宜安忍不住笑了下,天可憐見,她才是那個丟了命的受害者吧?看起來倒像是她把宜寶給推山下去了似的。
「姑娘,咱們回去?」草兒輕聲問道。
「嗯,回去,不過中間要停一下。」靳宜安點頭,認真的看著草兒問道,「有沒有打過架?」
草兒俏皮的眨眨眼:「那要看打什麼人了。若是膀大腰圓的漢子,奴婢還真打不過,若是普通的丫鬟婆子嘛……」
「好,咱們走吧。」
安時院離錦華院最遠,主僕兩個慢慢的踱著步子往回走,半天才走到了洗衣房院子外。
「草兒,記得你是護主,不是挑釁哦。」靳宜安整整衣衫,帶著草兒緩步進了院門。
這還是靳府的主子第一次進洗衣房,靠近門口的兩個婦人逆著光瞇著眼看了片刻才認出來,眼前的人似乎是大姑娘。若不是安時院離洗衣房近,恐怕下人們真還記不住這個向來沉默寡言深居淺出的大姑娘長什麼模樣。
不過,想必他們很快就會都記住的。
「大姑娘好。」值守的婆子忙上前來問好,雖然她有心不想理會這個沒什麼根基的大姑娘,但想到夫人近來似乎很給大姑娘面子,大姑娘又是年底就要嫁去忠信伯府的,她還是老老實實走了過來。
「嗯,媽媽辛苦了,我來找個人。」靳宜安擺足了主子的架子,腰板挺得筆直,隨意掃了管事婆子一眼就移開了視線,「你們這裡有個叫明蘭的丫頭把吧?」
管事婆子皺了下眉,但不敢不回靳宜安的話:「回姑娘的話,是有一個。」
「哦,那她人呢?」靳宜安踢了踢腳下的碎石子,咕噥道,「這兒還真是亂,都沒人收拾下麼?自己做工的地方,收拾乾淨了自己看著也清爽不是麼?」
管事婆子強忍一口氣道:「大姑娘,您找明蘭那丫頭可是有事?」
「你這婆子怎麼說話的?大姑娘找什麼人還用得著你操心?」草兒上前橫了管事婆子一眼,嘲笑道,「感情主子要見什麼人還要經過您老人家點頭才行啊。」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管事婆子再次壓下一口氣,「只是明蘭那蹄子莽撞,奴婢怕她衝撞了大姑娘。」
「衝撞不衝撞的不用你管,你就把她帶到我跟前就行。」靳宜安白了管事婆子一眼,「一點眼力見沒有,怪不得只能在漿洗上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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