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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02章張羅生意 文 / 暮朵

    「給我喝?」林初荷睜圓了眼,轉轉眼珠子,強壓心中痛苦道,「我不會······」

    「得了得了,別跟我裝了。」曹廣森大大咧咧揮手道,「方纔酒開封的時候,你脖子伸的老長,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你這面相,一看就是個酒鬼的命,喝吧,我不告訴你娘的。」

    「是不是酒鬼,還能從面相上看出來?我又沒像你似的長個酒糟鼻!」林初荷翻了翻眼睛,卻也不再推辭,屈起手指敲開泥頭,將酒罈湊到鼻子跟前,先聞了聞那清冽的酒香,隨即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怎麼樣?」曹廣森一臉認真地問道。

    「唔······真的······太好喝了!」林初荷倏然攥緊了拳頭,恨不得原地轉個圈。

    這酒初入口時十分清淡,然而,在唇齒之間打一個來回,鬱鬱的香氣便逐漸充斥在每個角落,甚至塞在了牙縫之中,直至吞入喉嚨,滑進肚裡,口中還一直殘留著那股香氣,氤氳而不散。若不是曹廣森說這酒是一兩個月之前釀的,她幾乎要認為,這是存放了許久的陳年佳釀啊!

    曹廣森自負道:「我早告訴過你,我的釀酒技術不是開玩笑的,如今你可信了?我問你,這酒與簡家的猴兒酒相比,又如何?」

    林初荷低下頭仔細想了想,斟酌著道:「嗯,雖然兩種酒都是用野果子釀造的,但兩者可說是毫無相似之處,換句話說·喝這個酒的時候,絕無可能想起簡家的猴兒酒。你這個酒,味道更加沉厚,渀佛也更有層次······哎我說,同一個釀酒師傅造的酒,是不是多多少少都會有相似之處?近一年之前我嘗過你釀的碎雪醞,跟這個雖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酒,但細細品來,渀佛又互有聯繫一般。」

    這一回·輪到曹廣森驚訝了:「霍,小姑娘的舌頭可夠靈的啊,合該著你就要吃釀酒這碗飯,老天爺把啥都計算好啦!」

    「一般一般啦!」林初荷嬉皮笑臉地又灌了一口酒。

    「哎我說,你可悠著點,我這酒的後勁兒可挺大的。」曹廣森想攔,最終還是沒伸手,在她身邊的小凳子上坐下了,「打明兒個起,我就預備讓夥計們跟著我釀這個酒·算是咱酒坊出產的第一種酒,依你看,咋樣?」

    「當然行了!」林初荷使勁點頭,「好歹我也做過一陣子酒坊裡的買賣,對於人的喜好,也算是有點瞭解,我覺得這酒應當會很受歡迎。」

    「算你有見識。」曹廣森呵呵一笑,忽然間話鋒一轉,「小姑娘,還有個事兒·我要問你。」

    「嗯?」林初荷回過頭去看他。

    「簡家那個事情,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林初荷萬萬沒想到他會問起這一茬,莫名其妙-道:「你問這個幹嘛?這是我自己的事·跟咱酒坊,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吧?」

    「我倒真希望沒任何關係,不過,咱都是明白人,就別藏著掖著了。」曹廣森哼笑一聲道,「昨兒我下山忙活酒的事,走得匆忙,竟不知道簡阿貴和那個凶婆子上山來找過你。頭先兒開席之前·我在後院遇著你娘·她很憂心,拉著我說了半天·我這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娘怕你惹上麻煩,你有什麼想法·為啥不直接告訴她?」

    「跟她說有啥用,她也幫不上忙。」林初荷淡淡道,「再說,我不是說了嗎?那凶婆子跟我道歉,我就幫他們解決這個難題,否則,我指定是不會插手。這很簡單,由著他們自己去掂量唄。」

    「哼,你我心裡都明白,譚氏是絕對不可能跟你道歉的,對不?」曹廣森不以為然地嘬了嘬牙花,「所以,你也就糊弄糊弄你娘行了,跟我這兒,可沒那麼容易對付。小姑娘,我大概知道你打得是什麼算盤,可你真的想清楚了嗎?若真要這麼做,往後你和簡家的情分,可就徹底到頭了。」

    「情分?我跟他家還有什麼情分嗎?」林初荷冷冷笑道,「咱做生意,是最講究實在的,在商言商,我不覺得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有什麼不對。況且,說句實在話,我根本沒那麼大的能力幫著他家徹底扭轉眼下的局面,思前想後,這個辦法是最合理,也是最現實的。」

    「…···也許你是對的。」曹廣森頓了頓,攤手道,「那我也不多說啥了,到時候,你要遇上啥困難,或者有啥舀不定主意的,跟我說說,兩個人一起想辦法,總比一個人發愁的好——誰讓咱倆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哪!」

    「知道了。」林初荷轉過臉衝他笑了一下。

    小山居開了張,第二天起,曹廣森便領著一眾夥計們熱火朝天地在場子裡忙碌起來。

    寒嗚山物產豐富,這是最為得天獨厚的優勢,並且,有林小猴那個山大王相幫,尋摸到山中最好的野果繁花,也壓根兒不是什麼難事。夥計們每隔幾天便進山一趟,將採摘下來的最新鮮的花果運回小山居用以釀酒,由於數量頗大,僅靠人力搬抬實在既麻煩又費勞力,林初荷便花錢又買了兩架板車,專供他們運果子使。

    酒坊每天的花費,置辦各樣物品的銀子,還有夥計們的工錢······手頭這二百兩,真像流水似的往外花啊,老這麼下去,用不著多久就要坐吃山空,得趕快找到買主,將賣酒的事情定下來才行。

    按照林初荷的想法,小山居出產的酒,將來不僅僅會在河源鎮的地界兒售賣,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能將自家的酒推往青懷縣,甚至澤川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路得一步步走,但事先懷揣這這樣美好的心願·能讓自己更加有動力,幹起活兒來更有勁頭,也不啻於是一件好事

    那日徐老爺從寒鳴山離開,後來便幾次三番打發人來找林初荷,說是要幫忙蘀她聯絡買主,只是自打小山居開了張,林初荷一直雜事纏身,始終沒有時間前往。這天上午,她先去酒坊轉悠了一圈·見無甚重要事,便準備趁著天氣好,下山去鎮上一趟。

    曹廣森之前釀的果子酒一共有十幾壇,開張那天用了一些,如今還剩下十壇左右,林初荷一氣兒都帶上了,由岳昆陪著一同下了山。到得河鐮鎮,她先送了兩罈酒去鐵樹巷林家槐的住處。

    「這······你們攏共也沒剩下幾壇,還是留著張羅買賣吧,不用往我這裡搬我如今就在鎮上一個酒坊裡買酒,也挺便當的。」林家槐就道。

    「哥,你的烤野物攤子雖然只是一個小攤檔,卻也馬虎不得,東西好吃,還要有美酒相佐那滋味才足哇!」林初荷笑嘻嘻地道,兩手在身前一合,滿面俏皮地道,「再說,我這酒放在你這裡賣人家喝了之後肯定會問你,『這酒這麼好,是在哪裡買的呀?,到時候該怎麼說你心裡應當有數吧?」

    「就是,咱平常啥忙也幫不上,多給妹子的小山居宣傳吆喝兩聲,那不是應該的嗎?」趙釧兒也在旁笑道。

    聽她們這樣說,林家槐也就不再多言,笑呵呵地接下了那兩罈酒

    從鐵樹巷離開之後,林初荷便帶著岳昆去了徐家大宅,將兩罈酒留在了那兒說是讓徐老爺平日裡過過嘴癮還不忘叮囑他不可多喝。

    徐老爺自然是滿嘴裡答應,至於會不會照做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家丫頭,這鎮上除了石記酒家之外醉仙樓和得月坊名聲也是極好的。我跟那兩家的老闆平日裡雖沒什麼來往,但想必他們也肯賣我個面子。再說,你家那曹師傅釀的酒著實是難得的佳釀,好酒哪個酒樓不喜歡?對他們的生意也是有好處的嘛!」

    徐老爺這樣說著,便領著林初荷先去了鎮上的得月坊。

    直到這時林初荷才知道,這所謂的得月坊,正是當初她眼見曹廣森挨打,上前蘀他解圍,付了二百文酒錢的那間富麗堂皇的大酒樓。

    說起這事來,那姓周的胖老闆居然還有印象,兩人聊了兩句,都覺得啼笑皆非。

    「還真是啊,沒想到咱又碰到一處去了,我要知道你是徐老爺的朋友,我萬萬也不會收你的錢的啊!」周老闆笑不嗤嗤搖頭道。

    「朋友可不敢當,只不過我是小輩,徐老爺願意提攜我,我只有滿心裡感激的份兒。」林初荷也笑著道。

    「你這酒,就是那醉鬼釀的?」周老闆又問道,「林家小姑娘,那傢伙靠不靠譜啊,回頭你別再被他給騙嘍!」

    林初荷正色道:「您嘗嘗便知,那人雖然吊兒郎當的,但釀酒卻是個中好手。如今我們一起開了酒坊,他幹勁兒正足,何況,還有我在旁邊盯著他,按時交貨,那一定不成問題。」

    「唔,林家丫頭的人品我倒是可以打包票,是個講信用重名聲的人。」徐老爺在旁淡淡地接口道。

    周老闆於是便嘗了她帶去的酒,不出意外,自然是讚不絕口的,又有徐老爺擔保,免去了他的後顧之憂,當場便拍了板,與林初荷簽了一年長約,約定從十二月開始,每月由小山居給得月坊送去五百斤的花果酒,並支付了定金。

    林初荷心裡很激動。

    從前在簡家酒坊,掙再多的銀子,那也不是自己的,連摸都不能多摸兩下。而現在,抱在懷裡的是實實在在屬於她的錢。

    來到第一間酒坊獲得了開門紅,照此發展下去,小山居是絕對不愁沒生意的呀!

    接下來的幾天,她趁熱打鐵,跟著徐老爺將鎮上幾間酒樓食肆都跑遍了,與醉仙樓也

    簽了約,此外還有零星的幾間小飯館,只獨獨故意忽略了石記酒家。每日價山上鎮上來回的奔波,她整個人活活地熬瘦了一圈,李氏看在眼裡很心疼,準備飯食的時候愈加精心,花血本地買了雞鴨魚肉,變著法兒地燉滋補湯水,待她回家歇息時,便力逼著她一定要喝下去一大碗。

    這日從鎮上回來已近傍晚,林初荷沒有去酒坊,直接回了家。

    剛走到房前,李氏就迎了上來,慌慌張張地打了水讓她洗臉,又讓林小猴給她沏了茶,一面就問道:「老這麼忙活,啥時候是個頭?你這正長身子的時候呢,要是累出個好歹兒來…···」

    「沒事。」林初荷就寬慰地撫了撫她的背,「我身體好著哪,每天喝娘燉的湯,腰上都長出一圈肉來,再這麼下去,娘你就不擔心我以後真嫁不出去?」

    「屁話!」李氏半真半假地打了她一下,「婚姻大事,哪好老擱在嘴邊念叨?別瞎說!再說,我眼瞅著你可是一兩肉都沒長,瘦的都要脫形了!你為了這個家忙成這樣,娘怎麼照顧你都是應該的。」

    她說著,便沖大屋的方向努了努嘴。

    「嗯?」林初荷不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她。

    李氏低了低頭,有點心虛地道:「那個姓簡的帶著吉祥來了,在家裡等了你一天,我告訴他們你說不定啥時候才會回來,人家也不走,就在那兒坐著。我……留他們吃晚飯了…···」

    「你留他們吃飯?」林初荷哭笑不得,「娘,你是還沒弄清楚狀況嗎?我們跟他們可沒什麼交情!」

    「咳,我這不是心軟嗎?」李氏將一縷頭髮抹到耳後,「我看他們愁得那樣,實在是不落忍,所以就……你進去問問他們到底兒要幹啥,小山居也差不多該下工了,我去叫曹師傅過來吃飯,有他在,我……多少能放心點。」

    她說著便吩咐林小猴陪著他姐,腳下飛快地朝半山腰去了。

    林初荷牽著林小猴的手不慌不忙進了大屋,坐在桌邊那兩個神情萎靡的人,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

    「荷丫頭,你可算是回來了,咋的,很忙吧?」簡阿貴熱情洋溢地站起身迎了上來,「你娘真是個好人哪,我們打擾了一天,她一直在旁陪著,還留我們吃飯。真是對不住,恐怕耽誤她不少事兒了吧?」

    簡吉祥則沒有說話,只管舀眼睛死死地盯著林初荷。

    林初荷沒興趣跟簡阿貴寒暄,朝屋子裡張望一眼,單刀直入問道:「譚大娘呢?」

    「她……」簡阿貴立刻張口結舌。

    「她不肯來跟我賠不是,對不對?」林初荷眉毛一挑,笑了起來。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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