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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49章 道喜 文 / 暮朵

    「你爹不回來了?那可敢情兒好,老娘正嫌養活他費勁呢!」

    回到簡家小院,簡阿貴將這幾天在老家發生的事情一說,別人都還猶可,唯有譚氏笑哈哈地站起身拍起掌來。

    「哼,我說什麼來著?那個老貨,心裡就只有他那不成器的大兒子,虧你還把他當個太上皇似的捧著!你對他再好,他在乎嗎?平日裡啥忙都幫不上,吃飯的時候倒比誰都跑得快,老娘看見他那張臉就覺得膈應,想吐!這回好了,讓他去禍害你那個不中用的大哥去,咱一家人樂得輕鬆自在!」

    聽了譚氏的話,簡阿貴也不言語,只管坐在飯桌上有一聲沒一聲地歎氣。

    「唉,娘你就少說兩句吧,我爹心裡原本就不好受。」簡吉祥忍不住出聲勸道,「大伯要是真心實意想養活我爺倒也罷了,怕就怕,他只是把爺當成一個工具,等他目的達到,恐怕就……」

    「那也是那個死老頭子自己找的!」譚氏翻了翻白眼道,「吉祥我告訴你,這就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爺上趕著找罪受,咱還能攔得住?簡阿福那狗東西給他兩句好聽的,他就連自己姓啥都不知道了,我把話擱在這兒,他遲早得再栽一大跟頭!到那個時候,老娘可不會像前兒似的收留他,自個兒作出來的禍事,自個兒擔著罷了!」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簡阿貴按捺不住,粗聲大氣地吼了一句,「要留在老家,是爹自己選的,我說啥也沒用。這事兒就這樣吧。只盼著大哥這回能長進點,別再讓爹吃苦受罪,我就滿足了。」

    見他情緒實在低落,譚氏也不好多說什麼,陰黢黢地哼了一聲,逕自走進廚房張羅做飯去了。

    林初荷見接下來再沒什麼可說的,便和簡阿貴打了個招呼,告訴他晚上不在家吃飯。拉上簡吉祥就去了金花飯莊。

    棠花一個月只有一百五十文工錢,因此這頓飯的菜色,萬萬稱不上豐盛,難得的是氣氛很好。許是因為有了落腳之處,衣食無憂的緣故,棠花那小姑娘整個人都無比活泛,滿嘴的俏皮話,席間幾人說說笑笑。一頓飯吃了足有一個時辰,離開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下來了。

    棠花自去了後院,幫著店裡的活計收拾打理,林初荷和簡吉祥左右無事,便沿著小路慢慢地往村西頭走。

    初夏的夜裡涼風習習。有一陣沒一陣地吹過來,讓人覺得很舒服,四肢百骸無不熨貼。林初荷一邊走,一邊伸了伸懶腰,對簡吉祥道:「一頓飯,把棠花一個月的工錢都給吃沒了,我這心裡怪不好意思的。哥,要不過兩天,咱倆再回請她一頓。你說好不?」

    「行啊。這事兒你做主就行。」簡吉祥微微笑著點頭,「我瞅著,你們倆倒還挺投緣,棠花如今身邊也沒個親人。要是有啥需要幫忙的,咱多少也應該給她搭把手。小小年紀,就得自己養活自己,她還能那麼樂觀開朗,不容易。」

    「我就跟你說,她瞅著一點兒也不像窮苦人家的小孩兒,說話做事都透著條理,彷彿懂得也挺多,倒像是從前念過書,衣食無憂一般。說不定,她……」林初荷心中隱隱覺得棠花的來歷非凡,正想跟簡吉祥好好分析分析,忽見簡阿貴急匆匆地從斜刺裡竄出,往小街裡去了。

    「哥你看見沒,好像是爹啊!」林初荷趕忙拽了一把簡吉祥的胳膊往前一指,自言自語道,「這麼晚了,爹預備上哪兒去?」

    簡吉祥朝著簡阿貴的方向望了望,眼睛裡的神色頓時變幻莫測起來,隔了好半晌才道:「興許是心裡憋悶,想出來走走。咱……也別管那麼多,天兒不早了,先回家吧。」

    「咦?」他的反應,反而令得林初荷心中頓生疑竇。

    小葉村比不得鎮上和縣城那般生活豐富多彩,商舖都聚集在小街裡,而且一到晚上,大部分的店舖、攤檔都早早便關了門,實在沒什麼可逛的地方。簡阿貴肯定是在家吃了飯才出門的,譚氏應當也不會現在打發他出來買東西,眼下這個時間,村子裡除了金花飯莊,還開著的店舖就只有……

    簡阿貴不會又犯了那起逛村窯子的舊病了吧?

    「哥……」她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道,「要不咱偷偷地跟上去瞧瞧?」

    「不用!」簡吉祥飛快地擺了擺手,「爹被爺的事煩的不行,許是想出來走走散散心,咱別管那麼多了。我有些倦,而且回家還得喝藥,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他這樣忙不迭地推拒,只能讓林初荷愈加懷疑。簡阿貴要去哪,八成這傢伙心裡也是很清楚的。他這當兒子的,怎麼也不攔著一點?

    「走吧,趕緊回家去,我是真的有些累了。」簡吉祥見她表情猶疑,乾脆拉著她迅速拐進了村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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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晚,直到全家人熄燈睡覺,簡阿貴也沒回來,譚氏站在院子裡叉腰罵了老半天,見始終沒人搭理她,只得牽著簡元寶也回了屋。

    對於簡阿貴的去向,她心中多少也是有數的吧?別看她平常凶神惡煞,對於自家老公的作風問題,她卻真真兒是拿捏不住,一點辦法也沒有,不知她現在心裡是個什麼滋味。那簡阿貴教訓起簡如意來,倒是一套一套的,卻又不能以身作則,被人戳著脊樑骨地罵他「上樑不正下樑歪」,也都是他自找的。

    話說,逛窯子這種習性,該不會遺傳吧?咿,想想都覺得恐怖啊!

    簡阿貴直到第二天一早才回來,進門的時候,全家人還沒有起床。林初荷睡得輕,被一陣光當光當的巨響吵醒,掀開被子趴在窗戶上往外一瞧,就見他跌跌撞撞地從門外晃進來。腳下打著趔趄,不小心一個屁股墩兒坐在了地上。

    這是喝醉了?林初荷暗自歎了口氣。

    簡阿貴心中的委屈、悲傷,她都能理解,但無論是簡阿福的算計還是簡老爺子的離開,都不應該變成他傷害自己家人的借口。心中有氣,有本事去找簡阿福鬧去,這樣折騰自家人,又算得上什麼本事了?

    正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譚氏穿著單衣從屋裡走出來,照著簡阿貴的後背狠狠踹了一腳,接著,便滿嘴裡嘀嘀咕咕地將他拽回房內。

    看來,免不了又有一場腥風血雨即將上演了。林初荷搖搖頭,重新縮回被窩裡睡了一會兒,待得全家人都起了床,這才也爬起來。將自己收拾停當,草草吃過早飯,去了酒坊裡。

    好幾天沒來,簡家酒坊的工作,依然是進行得有條不紊。顧老頭領著夥計們正往酒缸裡填塞果子,隱隱能嗅到甜絲絲的果香與酒氣。無端端便令人精神一震,林初荷立即挽著袖子,也開始忙活起來。

    快要到晌午的時候,石記酒家的陸掌櫃來了。

    「荷丫頭。」他一進門就笑呵呵地道,「給你道喜啦!」

    其時,林初荷正幫著小六子往酒缸裡倒水,抬眼一件是他,連忙丟下水桶迎上來,也嘻嘻一笑道:「咦。陸掌櫃。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我家的靈猴釀,給你惹什麼麻煩了?」

    「嘿,你要是惹了麻煩,我還不來了呢。直接叫官府把你拉了去!」陸掌櫃開玩笑道,「我還真是給你道喜來的。你家的靈猴釀,在我們石記酒家賣的特別好,這才半個來月,將近兩百罈酒就賣了個清光,那些個老主顧、老食客,還見天兒地追著我問啥時候這酒能到貨呢!」

    「都賣光了?」林初荷心中也是一喜,「陸掌櫃,你該不是哄我呢吧?」

    「這個事兒,我還能跟你開玩笑?」陸掌櫃收起笑意,一本正經道,「真賣得一點不剩了!那靈猴釀運到我們飯館,壓根兒用不著我們怎麼宣傳,只要把那泥頭一敲,香味就飄出來,誰聞著能不饞?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一個月兩百壇,那指定是不夠的!你瞅瞅,如今我店裡可是連一壇靈猴釀都沒有了,這小半個月,你讓我拿啥賣給人家去?」

    「哎呀,這可真是……」林初荷搓了搓手,滿面含笑道,「可是您也瞧見了,這第二批酒,我家還沒釀出來呢,怎麼都得等到月底,那……那咋辦?」

    陸掌櫃哈哈笑道:「你別擔心,我知道現在我就算要買酒,你們也拿不出來,不過是來告訴你一聲兒,讓你高興高興,你家的靈猴釀,那是不愁銷路的!順便的,我也想和你商量商量,你看能不能每個月再多釀一些?這是我們東家的意思。你都不知道,因為你家的靈猴釀,這半個月我們石記酒家的生意,比從前更為火爆,東家是又喜又憂哇!」

    要讓猴兒酒大規模地投入生產,對於簡家酒坊來說,這是勢必要走的一步,但現在酒坊就只有這麼大,夥計也只有那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初荷頓了頓,便有些為難地對陸掌櫃道:「您的意思,我能明白,誰不想多掙錢?可是您也看到了,我們這酒坊就跟個豆腐塊兒似的,要多釀酒,勢必得讓夥計們加班加點,我……」

    「咳,這事兒我和東家也提過,他說,那靈猴釀如此受歡迎,這賺錢的大好時機,誰要是不把握住,誰就是傻子!東家說了,你們要是手頭裡銀錢緊張,他可以借你們一些銀子周轉,尋一處更大的地方,多招兩個夥計,這樣,咱的問題不就都解決了嗎?」

    那石修文願意借錢給他們,林初荷卻並不想輕易接受。如今簡家酒坊和鎮上的石記酒家不過是簡單的生意買賣,關係簡單,也不容易產生矛盾。然而一旦拿了他們的錢,往後他們便難免要事事指手畫腳,嘮嘮叨叨。她自己耳根子不得清淨倒是小事,怕就怕,雙方意見嚴重不合,鬧得最後不歡而散。不管是對酒坊還是石記酒家,這可都不是好事。

    她想了一想,便沖陸掌櫃笑著道:「真要謝謝石公子的好意。我家酒坊在這個地方開了二十年,要搬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爹娘肯定也會捨不得。不過,多招兩個夥計,這應當算不得什麼大事。這樣吧,回頭我先跟我哥商量一下,盡快給你個准信兒,陸掌櫃,你看這樣行不行?」

    「唔,說到底是你們家自己的事,我們這些個外人,不過是給些建議罷了,那便依你。「陸掌櫃頷首道,「你這丫頭是個懂事的,人徐老爺可沒少在我面前誇你,直說你能幹呢!事情交給你,我們沒啥可擔心的!反正說來說去,咱也都是為了兩家能多賺點錢,你說是不?」

    「嗯!」林初荷天真爛漫地點點頭,一面就招呼陸掌櫃在院子裡坐了,讓小六子進屋沏了一碗茶來,陪著他閒話些家常。

    這陸掌櫃也是個嗜酒之人,與徐老爺相比,他的性子更為爽朗和不拘小節,話多,見識也廣。和林初荷聊起天時,他並不把她當做一個沒見識的鄉下丫頭,倒像朋友一般滔滔不絕,將這些年他的各種見聞一一說給她聽,講到得意處,自己先就哈哈大笑起來。和這樣的人相處,自在,輕鬆,林初荷自然也覺得很高興。

    兩人正聊得興起,譚氏從隔壁拐了過來。

    自打家裡正式開始做這猴兒酒的生意,林初荷中午便很少回家吃飯,一般到了飯點兒,譚氏會打發簡元寶將飯菜送過來。今天不知何故,竟是她自己親自來的,一進門便瞧見陸掌櫃坐在場子邊上,和林初荷相談甚歡,她立即就驚驚乍乍地叫了起來。

    「哎呀,陸掌櫃來了?荷丫頭,你真是個沒腦子的東西,這眼看就要中午了,你咋讓人家陸掌櫃空著肚子和你說話?這成何體統!」她快步迎上來,立在陸掌櫃面前討好地笑著道,「您來之前,好歹給我們個信兒啊!鄉下地方,沒啥可招待的,要不,您上家裡吃頓飯去?」

    「不用了娘。」林初荷抬頭道,「陸掌櫃今兒是陪朋友回咱村兒探親的,順便就來咱酒坊裡走動走動,過會子他們要去金花飯莊吃飯呢!」

    這一句話倒提醒了陸掌櫃,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淡淡沖譚氏點了個頭,便對林初荷道:「多虧你提醒我一句,跟你說話說得高興,啥都忘到腳後跟兒去了!瞅著時間差不多,我也該過去了,要不荷丫頭,你跟著我一起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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