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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77章 大有來頭(二更) 文 / 暮朵

    「行了哥,咱一家人,啥都是該當的,不說那外道話。」林初荷喂簡吉祥喝了兩口水,就扶著他在床上又躺下了,歎口氣道,「反正我會一直陪著你,你就安安心心地在這兒治病。只要你回家的時候能好起來,那就比什麼都強,也不枉咱爹娘為你忙活這一場,你說是不?」

    簡吉祥始終覺得自己對家人有愧,只是說不出口,默然點點頭,縮進了被窩裡。林初荷替他掖了掖被角,見他合上眼睡過去,便也回到自己榻上。

    這人的病若是能痊癒,從此便朗健起來,那麼想必在簡阿貴和譚氏心裡,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為了他甘願冒上傾家蕩產的危險,即使要賣掉全家人賴以生存的酒坊,恐怕他們也是在所不惜。普天之下當爹娘的,大多皆存著這樣一種心思,林初荷前世的父母,又何嘗不是如此?

    只盼著,簡吉祥的病真能就此好起來吧。

    ……

    服用了兩次人參湯之後,到得第四日,朱大夫替簡吉祥診過脈,就決定正式開始設法醫治。

    自打前日從徐老爺那裡得了兩句囑咐,朱大夫對簡吉祥的病便十分經心,醫治起來格外慇勤賣力,並且,一概不要林初荷插手,無論是有什麼東西需要遞拿,皆讓他那個叫東子的學徒張羅。廣德醫館裡來來往往的病人著實不少,有時候林初荷見東子實在忙得不像樣,也上前搭把手,立即就會換來朱大夫連聲的感謝。

    「哎喲丫頭,這事兒不是你做得的,你就在那兒陪著你哥就行。你家裡就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啥事都得你打理,晚上怕是很難睡個囫圇覺,精神頭不好吧?這些原都是我們行醫之人的分內事,我們也是做慣的,要是麻煩你一個孩子跑前跑後地幫忙,那我算什麼人了?」

    語畢,便不由分說陪著笑臉將林初荷趕回床邊坐下,甚至還讓東子給她斟了一杯茶。

    林初荷心中暗笑。這朱大夫多半是以為徐老爺對她另眼相看。忙也上趕著對她巴結起來,說白了,還不是希望她心裡舒舒坦坦的,趕明兒個能在徐老爺面前替他美言幾句?按說他是當大夫的,醫術在河源鎮又是有口皆碑,壓根兒便不用靠著有錢有勢的人來給自己長臉,不過,人總是虛榮。又不容易知足的吧?

    既然朱大夫執意如此,林初荷正好樂得清閒自在,也就索性不再跟他客套,反正眼下他對於簡吉祥的病,是萬萬不敢敷衍的。只要他多盡一份力,簡吉祥便多一絲生機。她並不認為自己有任何資格。在徐老爺面前替朱大夫說話,不過這種事,也沒必要一五一十地說破,對吧?

    朱大夫對簡吉祥的病,主要是以各種藥物進行調理醫治。林初荷雖然對醫術絲毫不懂,卻也能瞧出簡吉祥的精神,的確是一天比一天更好,心中也就逐漸安定。人一閒下來,難免就生出玩心。得了空便要往外跑。不過兩天功夫,偌大的河源鎮倒是被她逛了個七七八八。

    這日中午,朱大夫吃過飯便照例開始為簡吉祥診病,先替他診過脈。根據昨日服藥之後的身體情況,重新斟酌藥方,林初荷在旁看了一會兒,即插不上手又覺無聊,便乾脆出了廣德醫館的門,準備四處瞧瞧。

    這日河源鎮有集,往來的商販和行人尤其多,擠擠擦擦,將各條街道堆了個水洩不通,彷彿附近十里八鄉的人全都趕來了一般。林初荷在人堆兒裡穿梭,簡直是寸步難行,明明是大冬天,沒一會兒的功夫,竟弄出來滿頭的大汗,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終於來到一個相對僻靜之處,雙手撐在膝蓋上,使勁兒喘了兩口氣。

    娘咧,從古至今,無論哪個時代,逛街都永遠是個力氣活兒啊!

    她歇了一會兒,毫無意識地朝左右看了看,忽然發現,在一條小街的轉角之處,立著一個頗有幾分面熟的身影。

    ……這不是昨日差點被那姓周的胖老闆打成殘廢的醉漢嗎?可是今兒,他看起來怎麼不大一樣?彷彿洗了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臉上的油污通通抹掉了,露出臉上一隻十分醒目的酒糟鼻。就連他身邊那只原本黑乎乎髒兮兮的狗,也洗了個乾乾淨淨,昨天還亂糟糟的毛,此時梳得光溜溜的,看起來竟添了幾分可愛。

    這一人一狗昨日落魄到無以復加的境地,此刻卻在她面前煥然一新,令得她登時就起了懷疑。

    洗澡、買衣裳,哪一樣不得使錢?敢情兒這醉漢身上並不是一個子兒沒有的?

    她忽然產生了一種受騙上當的感覺,立即就撲撲踏踏地走過去,立在那醉漢跟前,虎著臉伸出一隻手,冷冷地道:「還錢!」

    看見她,那只黑狗立即便撒起歡兒來,搖著尾巴在她周圍不住地轉圈,再次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只是這一次,分明是邀請她一起玩兒的意思。

    那醉漢原本正在與一個衣著雅致的年輕公子說話,見林初荷突然出現,自己腳邊的黑狗又如此興奮,禁不住愣了一下,低頭對那黑狗問道:「就是她?」

    「嗚……」那狗頓時從喉嚨裡發出一陣低咽。

    「嗨呀,原來是恩公……哦,不不不,恩婆……咳,算了算了,隨便吧!」醉漢立即撇開那年輕公子,衝著林初荷唱了個大喏,「昨日我落了難,多謝姑娘仗義出手相助,你的大恩大德,我真是沒齒難忘啊!敢問姑娘高姓大名?」

    林初荷瞥他一眼,道:「看來事情的前因後果,你心裡還是很清楚的嘛。你昨日醉成那樣,咋還能記得這麼多?是你的狗兄弟告訴你的?」

    醉漢撲哧一笑:「嘿,小姑娘你還別說,它可真是我兄弟呀。這些年跟著我,就算日子再苦。也從來對我不離不棄,你說說除了兄弟,哪裡還有如此深厚的情誼?」

    林初荷看了看那黑狗,見它咧著嘴,活像是在笑一般,心中倒著實覺得有點意思,不過,別人的事情。她可沒什麼興趣。

    「少說廢話了,昨兒個你在那大酒樓裡吃飯,叫人趕了出來,那二百文的飯錢,可是我幫你付的。我瞧你澡也洗了,衣裳也換了,身上該有錢了吧?趕緊還給我,我可不是那起富裕的角色。」她凶巴巴地叉著腰道。

    「我沒錢。」醉漢可憐兮兮地一扁嘴。

    「那你上哪兒洗的澡?」

    「河裡頭。涼水澡,活血,對身子好,我兄弟倆一起洗的,可親熱了!」

    「……衣裳呢?」

    「撿的。」

    「喂,我看你起碼也有三四十歲了。跟我一個小姑娘耍賴,你也不嫌寒磣?」林初荷心裡的怒火噌地竄了起來,今兒算是碰上不要臉的了啊!

    「我老曹從不耍賴。」那醉漢愈加委屈,指了指身邊的黑狗道,「不信你問小紅。」

    「小……小紅?」

    林初荷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這古代人取名兒是不是不過腦子啊?沈醉的那個黑臉跟班,明明長得五大三粗,偏生名字叫「小芳」;如今這條狗,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出來,它可是通體漆黑。憑啥叫「小紅」?這不科學啊!

    她咬了咬牙。便愈加蠻橫道:「我問它做什麼?我跟它又不是兄弟!我也懶得跟你廢話,你麻溜地把錢還我,咱倆就算兩清了!」

    醉漢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他身旁的年輕公子卻搶在頭裡。微微笑著道:「這位姑娘,曹師傅性子狂放不羈,雖說有些大大咧咧的,卻絕不是那起奸猾之人。你們之間,莫不是有什麼誤會?」

    林初荷抬頭打量他一眼,見他生得俊逸,衣著又得體,顯然是有錢人家的兒子,便撇了撇嘴,道:「這位公子,我看你好模好樣的,怎麼和這種人廝混在一處?他昨日才因為白吃白喝被酒樓裡趕出來,要不是我看他可憐,幫他付了帳,他現在恐怕都被人打死了!你跟這種人來往,就不覺得掉價?」

    那公子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恰在這時,一輛板車在他們身邊停了下來。

    推車的是個粗布衣裳的小夥計,那板車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酒罈,粗略算算,足有一百來個,上面貼著的標籤各不相同,顯然種類繁多。

    那公子見狀,也就不再和林初荷磨嘴皮,回頭對醉漢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彬彬有禮道:「曹師傅,這便是我家新釀的酒,你若不嫌棄的,我便通通送與你,只求你替我嘗嘗滋味究竟如何。」

    送酒來的夥計是與人應酬慣的,聞言也弓著腰沖醉漢笑道:「曹師傅,你也知道,我家是不靠著這酒坊掙錢的,也就是我家公子對此有興趣。您放心就是,我家公子釀的酒,那是出了名兒的價格公道滋味醇厚,童叟無欺呀!」

    年輕公子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說,接著從車上抱下來三四罈酒,恭恭敬敬送到醉漢面前:「曹師傅,你瞅,這就是我們鋪子裡新出窖的酒,你給嘗嘗?」

    醉漢也不客氣,逕自從他手裡隨便接過來一壇,敲開泥頭,用手捧著嘗了一口,道:「發酵時間過長,這酒已然是酸了,最多只值十文,你若叫價比這個貴,那便保準你一壇也賣不出去。」

    年輕公子的臉色變了變,卻也沒說什麼,無聲地將另一壇也遞了過去。

    「霍,這個更糟,不僅無香味、無回甘,嚥下去之後,舌頭上甚至還殘留著一絲苦味。我說小黃老闆,你這是跟我逗悶子呢吧?口味也太特別了!」

    接下來的第三壇,第四壇,也同樣沒能博得任何讚許,無一例外地被數落得一無是處。小黃老闆聽著醉漢評頭品足,竟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垂著頭任憑他滿嘴嘖嘖有聲地嫌棄,看那表情,分明是對他的話十成十地信了。

    林初荷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眼睛不由自主地越瞪越大。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這其貌不揚的醉漢……難道竟是大有來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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