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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金針禁制(10000字) 文 / 蔚然語風

    莫玄戰挑挑眉,笑著用下顎指指寇珠說:「這位兄弟姓遙吧?呵呵,這照夜玉獅子是她的,你想買就問問她同意不,我做不了主!」

    那少年看向寇珠,火把光下,寇珠的臉紅潤動人,丹鳳眼往上微挑,襯著她紅唇邊的一抹邪氣,竟然看的他的心不自覺亂跳起來丫。

    在客棧的時候他有些醉意,也只注意莫玄戰,並沒有看清寇珠,此時一見,倒覺得和蘭兮的聖潔相比,這少女的邪魅更撩人心。

    「我……我是姓遙,遙連宇,兩位怎麼稱呼?」遙連宇看對方長得漂亮,語氣都放柔了。

    莫玄戰瞥見他看寇珠的眼神,心下頓時就不高興了,在心裡冷笑,兔崽子,想搶馬不說,現在這是連人的主意也打上了?還真以為自己是遙家的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媲?

    「我們是無名小卒,姓什麼你就不用問了。珠兒,馬賣不賣,不賣我們走吧,我想回去和你一起休息!」

    莫玄戰將手摟在寇珠腰間,無聲地宣佈自己對寇珠的所有權,也不管這行為看上去是不是充滿了挑釁。

    遙連宇自然看見了,目光暗沉了一下,寇珠呵呵一笑,沖遙連宇說:「小弟弟,好不容易攢了點零花錢拿來買馬多不划算,你留著自己花吧!」

    遙連宇被這一聲小弟弟叫的差點上不來氣,看丫頭的樣子,估計比自己還小,他怒道:「誰小?你才小吧!剛才在客棧打我的就是你吧,背後暗算是小人,有本事你和我單打獨鬥,敢嗎?」

    寇珠笑道:「打贏了有什麼好處嗎?沒好處的事我可不做!」

    遙連宇看這丫頭歲數不大,心想自己剛才是不小心才著了道,要是真打也未必會輸給她,就叫道:「你輸了就把玉獅子留下,我放你們走!要是我輸了,我送你們三千萬兩銀子,怎麼樣?敢打嗎?」

    寇珠瞟了一眼莫玄戰,笑道:「銀子我們不缺,這樣吧,你輸了我們也不要你的銀子,你以後見到我,就叫我姐,叫他哥吧!」

    遙連宇怒道:「我憑什麼要叫他哥,我是和你打又不是和他打!叫你姐還勉強……」

    莫玄戰呵呵笑道:「我是她男人,……你叫她姐,不叫我哥算什麼啊?」

    莫玄戰話還沒說完就被寇珠在腰上狠狠掐了一下,他疼得臉色都變了,依然把話說完,哼,他才不想讓這小子有幻想呢!

    遙連宇其實早已經猜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可能不簡單,聽他這樣說就坐實了,心下有些遺憾,對寇珠卻恨不起來,想了想說:「行,輸了我叫你姐,不過你要告訴我你的名字,還有你剛才對我的比的手勢是什麼意思!」

    莫玄戰疑惑地問寇珠:「你對他比了什麼手勢?」

    寇珠跳起來,飄下馬去,才說:「以後再告訴你!來吧,小弟弟,快下雨了,我們速戰速決!」

    「別叫我小弟弟,我有名字!」遙連宇一邊氣急地叫,一邊跳下馬,拔出手中的劍叫道:「看你是女人,規則你定!」

    莫玄戰見他手中的劍眼睛一亮,笑道:「遙小弟,寶劍不錯啊,如果我沒看錯,它應該是邏冥出的吧!雖然比不上四大神劍,不過也是把好劍!」

    遙連宇瞪了他一眼,驕傲地說:「那還用說!四大神劍你以為是凡人都能擁有的啊,有許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我卻見過其中的一把『劍罡』,只可惜已經失蹤很多年了!」

    「『劍罡』不是在東陵皇室嗎?」莫玄戰好奇地問道。

    「以前在,現在沒了,失蹤了!」遙連宇遺憾地說。

    山風一陣陣刮過,眼看大雨將至,這兩人卻聊起名劍,寇珠有些無語,不耐煩地叫道:「還打不打啊,不打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個夠吧!」

    遙連宇這才醒悟過來,叫道:「打啊,怎麼打,你說?」

    「大雨要來了,我可不想淋成落湯雞,這樣吧,我畫兩個圈,我們在圈裡攻擊對方,各進攻三招,誰要是把對方擊出圈外,或在攻擊對方的時候掉出圈外,就算對方輸,怎麼樣?」寇珠問道。

    「行。」遙連宇覺得這規則還算公平,就同意了!

    寇珠找了塊石頭,在地上畫了兩個相近的圈,自己站到了裡面,對遙連宇說:「你站對面!」

    遙連宇看看她手中,問道:「你的武器呢?」

    寇珠還沒說話,莫玄戰就懶懶地叫道:「珠兒,拿我的劍吧!」

    莫玄戰取下身後的劍,丟了過來,寇珠揚手接過,手感頗沉,一看劍鞘古樸,樸實無華,她還沒什麼,遙連宇就冷笑道:「我的可是寶劍,你用這麼差的劍,一會別怪我佔你便宜!」

    寇珠掂了掂劍,笑道:「沒事,來吧!」

    她也不抽出劍,提了劍鞘就持劍而立,遙連宇一時有些無措,難道要自己主動攻擊嗎?

    「三招,各進攻三招,不用客氣,你先來吧!」寇珠見他不動,就叫道。

    遙連宇氣惱她小看自己,也不說話,提劍就刺了過來,劍勢如虹,爆出幾道光影向她身前幾個方向削去。

    寇珠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小子雖然年輕,劍術卻很好啊,她也不急,等劍光刺到,身形才如被風吹過般輕飄飄如紙人兒貼著勢飛出,姿勢曼妙,凌空一個翻身,就站在了遙連宇劍尖上。

    遙連宇有些發愣,本能地向上一戳,漆黑的夜幕下但見寇珠裙裾飄蕩,竟然借力一躍,貼著劍身落到了地上,還怕氣不死人地叫道:「你只有最後一招了!」

    遙連宇咬住唇,橫劍一劈,劍光如屏障般封住了寇珠上行的路,倒刺下來。

    莫玄戰在馬上都坐直了,有些為寇珠擔心,遙連宇這一劍刺在了正中,寇珠竟然如蛇一般盤在了圈子周圍,全身恰好在圈子裡。

    「該我了……」

    遙連宇還沒反應過來,寇珠就長嘯一聲,手中的劍鞘陰影一閃,遙連宇似乎覺得眼中紅光一現,就見無數的劍鞘像自己飛過來,緋紅色的劍氣似乎穿透了劍鞘發射出來,化成了一張血色的網飛撲向自己,他一驚,本能地用劍去擋,卻徒然感覺凌厲的劍氣伴著驚雷閃過……

    一瞬間,只覺得寇珠的劍還在劍鞘中,劍氣卻瀰漫在了飛天而降的雨水裡,激下的雨絲如針般簌簌飛出……向自己和自己身後的下屬們飛濺而來……

    「都退後!」不知道誰驚叫了一聲。

    遙連宇只覺得膝蓋間如被針刺一樣細細點點地痛起來,不自覺退後,等聽到寇珠一聲:「我贏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站在圈外。

    他愕然地抬頭,閃電中,就見那少女仰頭看著天空,似乎在感謝大雨幫了自己的忙。

    火把一瞬間就全被大雨淋滅,在下一個閃電到來前,遙連宇聽到少女叫道:「我叫寇珠,下一次見到我,記得叫我姐啊!呵呵……至於那個手勢,去找個女人做做,你就知道什麼意思了,哈哈……」

    閃電又照亮了半邊天,遙連宇看到少女奔到玉獅子前面,只伸出手,男人就一把將她扯上了馬,抱在懷中,下一刻,又陷入漆黑的遙連宇聽到馬蹄聲從自己身邊掠過,他本能地將手伸進懷中,一把暗器扣在了手上,還沒等發出去,就聽到少女的叫聲:「遙小弟,做人還是本分點好,你剛才要動了壞心眼,你早死了幾次了!」

    遙連宇心下一凜,一遲疑的功夫兩人已經跑遠,遙連宇跌坐在地上,覺得腿上除了雨水還有些溫熱的液體流下來,他低頭,又一個閃電掠過,他看到自己褲腿上一片紅色,周圍幾個下屬都驚叫起來,原來剛才的雨絲真的刺傷了他們,幾個人腳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雖然不影響什麼,但已經足夠震懾住他們了!

    這份能化雨為暗器的內力該有多強啊!

    遙連宇想起師爺的話,那丫頭一個人就很可怕!

    那男人還沒出手呢!如果加上那男人,他們聯手,才更可怕吧!難怪兩人就算知道自己是遙家人也沒感覺,原來是所持無恐……

    **

    遠去的路上,莫玄戰的聲音傳來:「珠兒,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手勢,為什麼要找個女人做做就知道呢?」

    寇珠哈哈大笑:「那是罵人的話!以後你惹了我,我給你做了,你就知道是什麼動作了!」

    「罵人和女人有什麼關係?」莫大不恥下問。

    「快走了,淋成落湯雞了!」寇珠偏不給他個痛快,繼續吊著他。

    大雨瓢潑,兩人都被淋得渾身潮濕,莫玄戰只好又折回了剛才的客棧,還好人家沒把房間給別人,兩人趕緊進去,要了熱水洗漱後才乾乾淨淨地躺下了。

    寇珠等頭髮干,沒急著睡下,坐在窗前,看到遙連宇一行人也淋成了落湯雞回來。路過他們窗前時,遙連宇盯了她一眼,寇珠衝他微笑,遙連宇倒受驚地縮了縮,看的寇珠心情大好,這小子,就該給他點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仗勢欺人。

    「你在幹嘛?」莫玄戰聽到雜亂的腳步聲遠去,看到寇珠一人在窗前笑,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寇珠歪頭說:「看雨!」

    雨水順著屋簷流下,濺在院子裡的花草上,不同於寇曼珠那個小院,這裡的院子很大,一排屋簷從側面看過去,前面是雨水,後面是各房的燈籠,雨水都變成了紅色的水簾,一長串的過去,很壯觀啊!

    寇珠前世忙忙碌碌,就是閒時也沒空欣賞到這樣的景色,一時看的入迷,只覺得自己以前錯過了很多風景,這次如果不是偶然停下來,或者又錯過了!

    她用手臂支了下顎,呆呆地看著。莫玄戰本來想她看一會就會上床,就瞇了眼自己先躺著,可是迷迷糊糊都快睡著了,也沒感覺寇珠上床。他睜開眼,看到寇珠還坐在哪,身上就穿了一件單衣,赤著足,他忍不住皺眉,起身走過去:「看什麼呢?不是說累嗎?怎麼還不睡?」

    寇珠似乎沒聽到他說話,看著雨簾動也不動,莫玄戰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窗外除了一片燈籠和雨水,客人都避到了屋裡,她看什麼啊?

    他低頭,看到寇珠臉上有些潮濕,伸手一碰,涼涼的,她大睜著眼,似看到了自己,又似沒看到自己般神情恍惚。

    「珠兒,你怎麼了?」莫玄戰一驚,慌忙伸手搖了搖她。

    寇珠「阿嚏……阿嚏……」打了兩個噴嚏,起身推開他說:「沒什麼!」就自己走回床邊,往裡躺下了。

    莫玄戰見她靜靜地拉了被子蓋上,翻身對著牆,他覺得有些不對,關了窗戶走過去,躺下想伸手去拉她。寇珠反手,指風一彈,熄了燈,漠然地說:「睡吧!」

    莫玄戰在陰暗的光線中見到她將被子拉到下顎,嚴嚴實實地蓋住自己,他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濃,剛才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他忍著沒問,豎耳聽著隔壁的動靜,照夜玉獅子很惹眼,有人想起壞心,今晚是很好的機會。遙家那小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死心,他武功不行,不代表和他同行的人也不行!

    還有,東陵現在對邏冥用兵,遙家的這兩個公子出現在這,是要回去呢,還是去北齊啊?那和遙連宇在一起的是遙家哪位公子呢?據說遙家新任的族長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族長,他還沒成親,會不會是今日這位呢?

    莫玄戰當時只顧和遙連宇說話,遠遠掃過那桌人,被柱子遮了大半,他沒看清對方長什麼樣,現在想起來覺得很遺憾。

    想著,莫玄戰眼皮越來越重,迷迷糊糊地睡去時,感覺身邊的寇珠坐了起來,他有些困惑,寇珠要去哪嗎?只是還沒弄清楚,他就失去了意識……

    寇珠起身,摸了一下莫玄戰的臉,才漠然地越過他,爬了出去,她披上外衣,穿了靴,拿上了自己的劍,悄悄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小了許多,雨聲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笛聲,她站在屋簷下站了一會,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的痛.

    她極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似乎笛聲一清晰,自己的胸口就痛。笛聲一暗沉,她的疼痛就緩解,好像自己胸口裡有什麼東西能和笛聲共鳴似的!

    她又站了一會,突然拔腳就往遙連宇剛才消失的方向走去,走完屋簷,看到裡面還有一個套院。月牙形的門裡伸出幾枝翠綠的樹枝,笛聲隱隱就是從此傳來的,寇珠不假思索地走了進去……

    果然,裡面又是一排客房,有幾間還亮著燈,一間客房窗子大敞著,遠遠看到有人依窗似乎在吹著笛子。

    寇珠悄悄摸了過去,近了,看到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只著了一件白衫依窗垂眸在敲打著一塊手掌大的石頭。

    寇珠眼一掃,就睜大了眼,原來他根本不是在吹笛子,而是在用手指擊扣靈璧石。這靈璧石很小,就手掌大,一手就可以握起來,幾個指節輕敲,發出的音就如同笛聲,只是男人似乎心不在焉,敲打的不成旋律而已。

    男人似乎才沐浴過,長髮沒幹,潮濕的髮絲浸透了白衣,隱隱顯露出胸膛的形狀。

    頎長的身材沒有莫玄戰的健碩,卻不失健美,領口半敞著,露出的鎖骨精緻也不失陽剛的氣質。膚色有些白皙,帶著白玉般光澤的下顎也很精緻,薄唇淡粉,鼻樑高挺,清淺的墨綠色眼眸折射著燈籠的紅,有一剎那讓寇珠以為自己看錯了,覺得那其實不是墨綠色,只是太黑被紅扭曲成墨綠色……怎麼會有如此俊美的男人,就像一幅畫,勾魂奪魄而又讓人不敢褻瀆。寇珠覺得自己失去了那塊血色的印記已經很美了,可是眼前的男人卻比自己更美似的,讓她看了本能地有想親近的感覺……

    她不知不覺往前走了幾步,也許是她的腳步聲驚動了男人,男人停下了叩擊,抬眼看向她……

    ******

    寇珠看著他,男人也看著寇珠,兩人的目光互相碰撞在一起,彼此都有種熟悉感,似乎對方像是自己許久沒見過的故人,寇珠又走近了幾步,男人輕輕地『咦』了一聲,本是依在窗前的身體站直了,看著寇珠又走近了幾步才試探地問道:「你是……你認識一個叫遙素**人嗎?」

    遙素素?寇珠只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一時想不起在哪聽過。她只覺得這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很親切,讓她忍不住想靠近。

    「她是誰?」她反問。

    「你長得很像她!如果她還活著,可能會有你這麼大的女兒吧!」

    男人善意地一笑,寇珠只覺得綻開了一朵煙花似的,滿眼都被男人的笑照亮了,她怔怔地看著男人。

    男人似乎早已經熟悉這種迷戀的目光,坦然地迎視著她的目光。寇珠突然恍然,問道:「你是遙連宇的哥哥吧?你和他有點像!」

    男人的笑一瞬間斂起,看著她說:「你就是用銀子打他的那丫頭!」

    當時離得有些遠,沒看清她的長相,此時聽她說起,才驚覺,男人不自覺地蹙眉:「他又找你麻煩了?」

    「也算是吧!」寇珠不是想告狀,只是覺得男人給自己的感覺很好,所以也不排斥和他多聊幾句:「我叫寇珠,你叫什麼名字?」

    「遙暮風。」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遙暮風,我可以看看你手中的石頭嗎?」寇珠似乎不覺得自己的要求很過分,邊說就邊伸出了手。

    遙暮風看了看手中的靈璧石,不假思索地放在了寇珠手中。寇珠握在手中,輕叩了幾下,靈璧石發出幾聲類似笛聲的音響,寇珠看了看質地,問道:「這石頭哪裡來的,可以告訴我嗎?」

    遙暮風搖搖頭說:「不能,因為我也不知道!」

    寇珠看看他,遙暮風清淺的眼眸呈淡褐色,很誠摯,看上去不帶一絲狡黠,讓她立刻就相信了他的話。

    她輕叩著靈璧石,剛才那種讓自己心跟著顫動的感覺沒了,她將靈璧石遞還給遙暮風,說道:「你再把剛才奏的曲子奏一遍我聽聽好嗎?」

    遙暮風有些詫異:「你能聽出是一首曲子?」

    在外人耳中,那應該是不成調的亂響,又或和雨聲無異,她是怎麼聽出來的。

    而且,遙暮風眼神突然一厲,知道有什麼不對了,他卻不動聲色,垂眸自然地頜首,掩去了墨綠色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殺氣。

    修長白皙的手指輕叩,靈璧石發出類似笛聲的輕響,似低泣的嗚咽聲和著雨聲就輕輕飄開,比剛才節奏快了點。

    寇珠立刻覺得心口有些疼痛,她蹙眉盯著男人修長的手指越扣越快,她胸口的疼痛就越來越激烈,頃刻頭上就冒出了冷汗。

    「夠了!」她叫道。

    遙暮風抬眼飛瞥了她一眼,這次她真的看到他的眼眸是墨綠色的,如一塊上好的墨綠寶玉,散發著華麗而詭異的光芒,她看著,有一剎那的失神,只覺得遙暮風的眼睛突然暴漲了光芒,一瞬間刺耳的旋律如無形的劍,刺中她的胸口。

    那無法忍受的刺痛就奪去了她的意識,她軟軟倒了下去,閉上眼的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遙暮風的髮絲隨風飛揚,如一張網,將她網在了其中……

    ***

    遙暮風伸手抱住了倒下去的少女,下一刻,又回到了屋裡,袖袍一揮,門窗都關了起來,他將寇珠抱到了床邊,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她放在自己床上。

    他拿過油燈,仔細看少女的臉,邊看邊蹙眉,自言自語:「太像了,世上真有這麼相像的人嗎?她會不會真是素素姑姑的女兒呢?」

    遙暮風又搖搖頭,素素姑姑早已經死了多年,成霜師父說當年還是她親手燒燬了她的屍體帶回去的,她又怎麼可能是素素姑姑的女兒呢?一定只是長得像而已。

    可是怎麼解釋她對自己的催眠沒有任何作用呢?

    遙暮風坐在床邊蹙眉想。剛才用手指扣啟石擊出的那段旋律,混合在雨中是一種催眠的方法,他也是一時心起,見天時地利符合,拿出來演示一下。沒想到整個客棧的人都被自己催眠了,獨獨這丫頭卻不受影響地跑了出來,還找到自己!

    他剛才就覺得奇怪,聽她主動要求自己再彈奏一遍,他就加快了節奏,還好這丫頭終於被催眠了過去,否則他就要懷疑自己的能力了!

    只是先前的旋律為什麼對她沒作用呢?

    遙暮風有些好奇,低頭看到她一臉痛苦的樣子,不由有些奇怪,難道她不是被自己催眠過去的,而是身體不舒服嗎?

    想了想,遙暮風搭上了她的脈搏,她的脈搏有些亂,遙暮風也不像一般大夫一樣看,食指無名指一搭,一股內力就迅速在她身體裡走了一圈,等內力回來時,遙暮風難以相信地睜大了眼。

    靜默了一會,遙暮風又在她身體裡走了一遍內力。這次在她心脈周圍多停留了一會,等出來時,他的臉色差到了極點。

    果然,這丫頭根本不是因為自己的催眠昏睡過去的,而是因為胸口的疼痛昏過去的。如果他沒感覺錯,她的胸口周圍原來被人用金針封住了筋脈。

    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打開了金針,金針一半還卡在心脈和肋骨之間,另一半尾尖已經游移到別處了,那尾尖太小,遙暮風感覺不到具體在哪,只能替這丫頭擔心,如果尾尖游移到腦中,這丫頭可能會受影響……

    讓遙暮風心情不好的是,這種金針封筋脈的方法似乎是遙家獨門的手法,而且因為其霸道毒辣的作用,是歷代的族長才會的手法,專門用來懲治族中的叛徒或者壓制走火入魔的族人才用的針法。

    被施予這種針法禁制的族人,一輩子就無法再施展內力,變得和一般不會武功的人毫無差異。

    這個叫寇珠的丫頭,應該是很小的時候就被人禁制了內力,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衝開的,不但沒引起走火入魔,反而在金針斷在體內的情況下還擁有了一身不俗的內力,這簡直無法想像。

    遙暮風猜不到是誰給寇珠下的禁制,因為遙氏一族,現存的會施這種禁制的人,除了自己這個族長外,就只剩成霜師父了!成霜師父從沒對自己說過給人施禁制的事,自然也不可能是她!

    那麼,難道除了遙家,還有人會這樣的禁制手法?

    遙暮風想著,眉頭越蹙越緊,忍不住伸手,用內力在少女胸上金針在的方向緩緩推動,一股溫暖的內力緩緩注進對方身體內。

    一會,寇珠茫然地睜開了眼,她的目光在看到遙暮風的手停在自己胸前推動時,頓時臉紅地猛地坐了起來,不假思索,一個耳光就甩在了遙暮風臉上。

    遙暮風正給她施展內力推動金針,哪想到她突然醒來,挨了一個耳光跌下床去。才反應過來。

    寇珠已經跳起來,伸手就抽出腰間的寶劍,就劈頭向遙暮風刺來。

    「寇小姐且慢!」遙暮風急叫道:「你胸口痛暈倒,我正給你治療呢!寇小姐,你不相信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經常胸口痛啊?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嗎?」

    寇珠聞言停住了手,之前的記憶回到腦中,她想起自己的確是胸口痛才暈倒的,忍不住就問道:「是什麼引起的?」

    遙暮風站起身,蹙眉把她身體裡有根金針的事告訴了她,還說了金針斷了的事,並說道:「這金針在你胸口,你經常胸口痛不奇怪!如果什麼時候你頭經常痛,你就要小心了,針尖可能到了腦部,輕微的話你可能會昏暈,嚴重的話就頭疼,甚至失明……」

    寇珠心一震,這麼嚴重啊!她可不想失明,眼睛看不見的話多痛苦啊!

    「怎麼才能把金針取出來啊?」寇珠不懷疑遙暮風說的話,因為他說的症狀都和自己感受到的一模一樣,她沒道理懷疑他的話。

    遙暮風反問:「你知道是誰給你下的禁制嗎?知道的話找他會有方法,否則的話有點棘手!」

    寇珠搖頭:「我不知道是誰下的!你既然知道我的金針在哪,你說,你有沒有方法幫我取出金針?」

    遙暮風有些遲疑,半天不答話。寇珠嘲諷地揚唇說:「要什麼條件你開,如果要我那匹照夜玉獅子也可以拿去!你弟弟不是很想要嗎?只要你幫我拿出金針,我用玉獅子做酬勞!」

    遙暮風苦笑:「玉獅子是寶馬,我們的確很想要。只是我不確定我能幫你完全取出金針……至少斷了的那截我沒把握,它太細小了,我感覺不到它!」

    「胸口這截能取嗎?」寇珠問道。

    遙暮風想想,點頭說:「這個可以,不過你必須跟我們回東陵,可能需要幾天的時間,你方便走嗎?你那位朋友,也能和你一起到東陵嗎?」

    寇珠想到了莫玄戰的身份,遙暮風是東陵的皇族,東陵現在對邏冥開戰,如果遙暮風知道莫玄戰是北齊支援邏冥的將軍,會放過莫玄戰嗎?

    寇珠立刻警惕起來,卻裝作不動聲色地說:「東陵邊境藩王不是在鬧事嗎?我們去不會有危險嗎?」

    遙暮風淡淡地說:「你們去,我自然能保證你們的安全,前提是,你們敢去嗎?」

    寇珠笑道:「你不用激我,我只是不想去做冤死鬼。我雖然不清楚那邊的形勢,也知道現在那裡不是安全的地方,才不會傻傻去送死呢!」

    遙暮風不動聲色地指出:「可你身上的金針,只有在東陵才能取出,你不去,難道希望一直帶著金針?那金針也隨時有可能要你的命的!」

    寇珠想了想說:「遙暮風,東陵我會去的,只是不和你們一起去。你給我準備好取金針該準備的東西,到時我會帶著玉獅子去找你!只要你幫我取出金針,玉獅子就是你的!我們東陵見吧!」

    她說完就往外走,遙暮風想叫住她,又頓住了,這丫頭戒心太重,又是萍水相逢,讓她這樣跟自己回去也是不現實的,就讓她自己去吧!自己也可以趁此機會查查他們是什麼人,能不能幫他們!

    **

    寇珠回到客房,雨還在下,莫玄戰睡得迷迷糊糊,她躺下他也不知道。

    寇珠有些奇怪,等一會,又聽到一陣奇怪的笛聲,她這次有些警覺地傾聽著,胸口卻不再痛了,又過了一會,笛聲沒了,她聽著雨滴一滴滴落下的聲音,慢慢睡著了。

    她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行走在那條通往神廟的山道上,只是這次周圍全是屍體,她赤足踩在那些屍體上一步步走過去。就在她要越過那搖搖晃晃的吊橋時,橋斷了,她驚叫著落了下去……

    下一刻,她掉到了水裡,冰冷的水如針一樣刺得她胸口痛得無法呼吸,她看到了寒潭裡有個人,那人有一頭長及腳踝的發,全是銀白色的。那人似乎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來,寇珠被嚇得尖叫起來……

    那人竟然和遙暮風長得一模一樣,都有一張傾城絕世的臉……

    「啊……」寇珠驚叫著,感覺有人猛力搖她:「珠兒……珠兒……醒醒……」

    寇珠猛地睜開了眼,看到莫玄戰擔心的眼眸在自己頭上方。他灼熱的體溫撲面而來,她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立刻感覺到了身上溫暖起來。

    「怎麼啦?做噩夢了?你這丫頭睡覺也不安生,被子都被踢了,身上不冷才怪!」

    莫玄戰一邊說著,一邊扯過被子將她包在一起,也沒推開她,在被子下撫摸她的背,將她冰冷的身體擁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邊輕聲哄道:「沒事了,你做什麼噩夢了?給我說說下次就不會做了!」

    寇珠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覺到他強有力的心跳,想到自己在同樣的地方卻有根金針,她的心半天也無法溫暖起來。是誰給寇曼珠插的這根金針,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她不過還是個孩子,誰對一個孩子都這麼殘忍啊?

    一想到斷了的金針可能會讓自己失明,寇珠身體無法受控制地在顫抖著。

    莫玄戰覺得有些奇怪,一邊撫摸著她,一邊柔聲問:「到底做了什麼噩夢了?讓你嚇成這樣?你別怕,有我呢?我都會陪著你……」

    一直陪著嗎?就算我眼睛看不見了,變傻了,也會一直陪著嗎?

    寇珠唇角捲了起來,嘲諷的笑掛在唇邊,她無法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的人,也無法想像落到那種結局的自己會放心把自己交給別人,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珠兒……你不相信我?」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抗拒,莫玄戰低低地問著,用手捧起她的臉,歎息道:「你不是說要學著信任我嗎?這不是很難的事,為什麼不試試呢?」

    寇珠沉默了一下,抬手,按在他眼睛上,將他的眼簾合攏,問道:「如果有一天,我眼睛看不見了,或者變傻了,你會一直陪著我嗎?莫玄戰……如果是你看不見了,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陪著你,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會陪著我呢?」

    莫玄戰愣了一下,將她的手拉了下來,睜開眼睛看著她問道:「你就是做了這樣的夢?」

    寇珠點點頭,莫玄戰好笑:「怎麼做這樣的夢呢,不會發生的!」

    「如果會呢?你會陪著我嗎?」

    寇珠固執地問道,明明知道自己不該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卻希望有人能給自己希望,這就是人類的私心吧!自己對別人做不到,卻希望別人能對自己做到!

    莫玄戰看著她美麗的眼睛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盼望,不自覺地就將自己的唇吻了上去,以吻封住她的眼簾,貼在上面,承諾般地說道:「如果有一天你看不見了,我做你的眼睛,一輩子陪著你,不離不棄。」

    寇珠笑了,雖然覺得自己相信他有點傻,可是就算是騙自己吧,能讓她暫時心安就夠了!至於以後,她會努力不讓這種事發生的,退一萬步說,就算發生,她也會讓自己學會不依靠別人的!

    *****

    二萬更新完,謝謝親們對風的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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