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那張「全家福」,裴軾卿鬱悶了很久,他知道陸雲蕭是故意的,那張畫上,隨便一朵花都比他臉大,可恨的是就連小四都在寵唯一腳邊露了一跟貓尾巴!
是可忍孰不可忍丫!
「好了,別生氣了,」寵唯一望著掛在臥室正中央的畫,眼睛都彎成了一條縫,「你看畫裡我們的寶寶,是不是很漂亮,以後我們的孩子一定也會像他一樣漂亮的!」
裴軾卿拉長了臉,「我的孩子,肯定比這好看十倍!」
寵唯一忽略他執拗的賭氣,拉拉他的手道:「該下樓吃飯了,為了這幅畫你一天都沒有吃下多少東西。」
裴軾卿不為所動,一雙黑眸定定地看著她,「那你把畫挪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媲」
寵唯一真是怎麼也忍不住笑,一雙小手爬上他的臉,輕輕捏了捏,「老公,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裴軾卿堅定地別過臉,「看到這畫我就吃不下飯。」
「可是,」寵唯一半咬著唇道:「這樣你就吃不下飯了,待會兒怎麼辦?」
裴軾卿眉梢直跳,「待會兒還有什麼事?」
寵唯一笑瞇瞇地道:「雲蕭送了我這幅畫,所以我邀請他今晚來薔薇園吃飯了……」
她說著看了看表,「這會兒應該到了。」
裴軾卿頭髮都快立起來了,他拿起電話就撥到了樓下,命令道:「張伯,把大門關起來,不准放任何人進來,尤其是陸雲蕭!」
張伯有些尷尬地看了陸雲蕭一眼,壓低聲音道:「陸先生已經到了。」
裴軾卿一噎,動作還真快!
「雲蕭可是我們寶寶的舅舅,你不能不歡迎他,」寵唯一取走他手裡的電話,對張伯道:「先招呼著他,我們馬上下樓。」
「走吧,」寵唯一推他起來,「你不餓,寶寶都餓了。」
裴軾卿握著她的手將她拉到懷裡,蹙眉道:「好好走路。」
寵唯一掖著笑:這男人……
陸雲蕭正在喝茶,抬頭看到臉色難看的裴軾卿,心情更加愉悅,他開口就道:「一一,還喜歡我的畫嗎?」
寵唯一點點頭,迎著他走過去,「很喜歡,這應該是《連衣裙》的最後一幅了吧!」
陸雲蕭目光掃過她的腹部,笑容溫和了兩分,「不一定。」
「我看不用了,」裴軾卿霸道地摟著寵唯一坐下,「家裡的畫已經多的沒有地方擺了。」
「那就再買一棟,專門用來放畫,」陸雲蕭悠然放下茶杯,狹眸微抬,「不然我送你也可以。」
「啪!」脆響的擊掌聲打斷兩人的針鋒相對,寵唯一看著他們倆,無奈道:「再說下去,飯都涼了。」
裴軾卿假咳了一聲,對張伯道:「開飯吧!」
寵唯一從來沒有聽裴軾卿說過這麼多的話,而且還是在吃飯的時候,整整一頓飯,他和陸雲蕭就沒消停過。
這是為什麼呢……寵唯一咬著筷子努力地想,最後看著兩人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是在培養感情!
餘光瞥到她一個人傻笑,裴軾卿夾了菜放進她碗裡,「不吃飯,偷樂什麼?」
寵唯一笑了笑,放下筷子道:「我吃飽了。」
「這麼點兒?」裴軾卿下意識皺眉。
「少奶奶已經吃了三碗飯了。」張伯在旁邊提醒道,他光顧著針對陸雲蕭的時候,寵唯一已經毫不客氣地席捲了桌上的飯菜。
裴軾卿隨即放下筷子,也不管陸雲蕭有沒有吃完,就道:「收拾吧!」
陸雲蕭從容地擦拭著唇角,笑睇著寵唯一道:「一一,我今天過來還有一件事。」
「君大師讓我過來拿你的新畫。」他道。
寵唯一點點頭,道:「就在樓上畫室。」
縱然裴軾卿不願,還是得讓陸雲蕭跟著上樓,他走在寵唯一背後,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他的動作幼稚到陸雲蕭都要發笑了,轉頭望著寵唯一的背影,他唇角噙著笑。
寵唯一把包好的畫拿出來,又問道:「老師準備回去了嗎?」
「畫展已經過了,榮蓉後天就會跟著辛大師一塊兒到巴黎去。」陸雲蕭知道她關心什麼,遂出言解釋道。
寵唯一笑了笑,心裡放鬆了一些,「那就好。」
又坐了一會兒,寵唯一望著外面暗下來的天,道:「雲蕭,不如今晚就在薔薇園住下吧,很晚了。」
陸雲蕭本想拒絕的,但是瞟了眼旁邊的裴軾卿,故意道:「今天喝了點酒,也不方便開車,那我明天再走。」
裴軾卿瞇起眼睛,黑眸中滿是冷意,他真想直接把這討人嫌的人攆出去,但寵唯一卻眼巴巴地看著他,於是,低低呼出一口氣,他喚來張伯,給陸雲蕭安排房間。
張伯深知裴軾卿的意思,於是將陸雲蕭安排在了裡面的別墅裡,和他們住的小別墅是分開來的。
薔薇花還沒謝完,陸雲蕭睡不著,披著衣服下了樓,繞到前面來看薔薇花。
奚落的花朵在淡淡的燈光下顯得尤其惹人憐愛,陸雲蕭伸手摘下一朵,返身走到花架下的乳白木椅上坐下。
他擺弄著掌心裡的花朵,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腳邊蹭動,他低下頭去,卻看到一張胖胖的貓臉。
「喵嗚……」小四立在他腳邊,一點兒也不岔生,反而蹭著他的褲管,顯得十分親暱。
陸雲蕭笑了笑,伸手把它抱起來,撫摸著它的頭道:「薔薇園的伙食太好了,竟然把你喂的這麼肥。」
小四趴在他懷裡,低頭舔舔他的手指,愜意地瞇上眼睛。
「小四好像很喜歡你。」寵唯一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陸雲蕭回過頭去,笑問道:「也睡不著?」
寵唯一搖搖頭,走到他對面坐下,「剛剛醒,本來是起來倒水喝的,碰巧看到你坐在樓下。」
陸雲蕭揉著小四的頭,「這只白貓太肥了。」
寵唯一看了小四一眼,「嗯,不過小四一向不喜歡裴叔叔,沒想到竟然和你這麼親近。」
「貓和人一樣,你對它好,它就會親近你。」陸雲蕭挑眉,「裴軾卿不喜歡這些小動物吧。」
寵唯一莞爾,並不言語,裴軾卿豈止是不喜歡小四,還揚言要把它宰了,小四為此還在院子裡銷聲匿跡了幾天,只有吃飯的時候才露個面。
「我看這肥貓挺可愛的。」陸雲蕭心中澀然,越發喜歡小四了,於是道:「你現在懷孕,養這些動物也不方便,不如交給我來養吧!」
「喵嗚……」像是在響應陸雲蕭的話,小四溫順地叫了一聲。
寵唯一想了想,道:「也好。」
「還有一隻小狗,你要嗎?」她補充道:「小四和小可憐感情很好。」
「貓和狗?」陸雲蕭訝然問道。
「是啊,」寵唯一笑起來,「它們感情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汪!」剛剛睡醒發現小四不見的小可憐衝到陸雲蕭身邊衝他叫喚。
小四來了精神,坐在陸雲蕭的腿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它,瞥見它蹦高蹦低的,冷傲地伸出爪子逗它玩兒。
小可憐個頭一直沒長,攀不上陸雲蕭的腿,只能來回地跳,去勾搭小四的爪子。
小四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一收一放,就是不讓它抓住。
小可憐急得在下面只打轉,想跳又跳不動的樣子惹得寵唯一哈哈大笑起來。
陸雲蕭把小四扔下去,看到它們倆一趟子跑遠的樣子,笑道:「果然感情很好。」
他回頭,正對上寵唯一幽幽的眸光,愣了一下,他才道:「唯一,我感覺好像回到了以前。」
以前他們最喜歡在種滿鮮花的院子裡畫畫,累了就一起擺弄擺弄花草,聊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那時候的寵唯一不太喜歡說話,笑容也不如現在鮮艷明目,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侵蝕著他的心。
裴軾卿說的對,除了第一次偶然相遇,後來的深入瞭解,都是他刻意為之,寵唯一的身份,可以為歐陽家帶來好處。
但誰知道,也是因為這樣,加速的歐陽家的慘敗。
算來算去,都不如老天算的精明。
「唯一,」陸雲蕭再度開口,聲音沉而蕭瑟,「三年前,我是真的想帶你走。」
「我相信。」寵唯一點頭,如果不相信,她不會跟他一塊兒離開。
「你之前就知道了。」陸雲蕭喉嚨發苦。
寵唯一笑容不改,卻多了幾份勉強,她實在不想帶著笑容來說這些痛苦的往事,然而時過境遷,某些不可言說的因素卻促使著她這麼做。
「一早,我就知道你在做什麼。」她道:「裴叔叔不可能不知道,雖然他沒有對我說過,但是你那段時間的表現讓我知道,可能有事要發生了。」
「事情來的太快,我不能背棄爺爺,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來,堂堂正正的。所以我才通知了裴叔叔。」
她留了訊息給裴軾卿,希望在歐陽文被逮捕的時候,陸雲蕭能被減刑,她不希望他一輩子都深陷在毒品的泥沼裡不可自拔。
但是事情永遠不會按照事前預想的方向走,誰都不能掌握命運的脈搏。
陸雲蕭至今回想起來,胸口仍然是像被海潮掩住一樣,壓迫與窒息如影隨形!
歐陽文雖然是他的養父,對他卻比親生父親還好,這是不可磨滅的,但他要慶幸的是,三年前沒有帶走寵唯一。
如果離開了b市,他們之間,或許就會鑄成永遠無法彌補的大錯!
「以前的事,以後我們不再說了。」他道。
「好。」寵唯一頷首,算是兩人的約定。
涼涼的晚風吹到臉上,陸雲蕭站起來,道:「夜裡很涼,回去睡吧。」
寵唯一跟著起身,卻沒有動作,只是目送他離開。
等到陸雲蕭進入別墅,裴軾卿才從樓梯的角落裡走出來,他手裡握著一張薄毯。
寵唯一重新坐下,已經完全沒有睏意了。
裴軾卿把毯子披在她肩上,溫柔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責備,「夜裡這麼涼,為什麼不多穿一家衣服?」
寵唯一無奈,扯扯肩頭的外套,「已經穿了。」
裴軾卿趁機抓住她的手,皺起眉,「這麼冰。」
寵唯一輕笑間把手揣進他懷裡,仰著小臉看著他,「這樣就不冷了。」
裴軾卿笑笑,拉來椅子坐在她身旁,雙手輕輕地摩擦著她的手。
寵唯一靠在他的肩膀上,注視著薔薇花籐,幽幽問道:「為什麼薔薇不會整整一年都開花?」
裴軾卿失笑,「這就像是在問我,為什麼世界上會有植物一樣。」
寵唯一撇撇嘴,「如果以後孩子問你,你也這麼回答?」
裴軾卿挑眉,「那不然呢?」
寵唯一沒好氣地道:「你這樣會扼殺小孩子的天性的!」
「那應該怎麼說?」裴軾卿連忙問道,這個問題性質就不一樣了,陡然上升了一個檔次。
「你應該說,因為薔薇仙子也需要休息,所以不能一年四季都開花。」寵唯一得意地給出這個答案。
裴軾卿嘴角抽了抽:騙小孩兒呢……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話的確是要對著他們的孩子說的,裴軾卿就心安理得地認同了這個答案,所以後來他家的小蘿蔔頭仰著頭問這話時,他理所當然地說了出來,然後挨了一個三歲小孩兩記鄙視的白眼。
握住她的肩膀,他問道:「困不困?」
「剛剛睡醒,睡不著了。」寵唯一趴在他肩膀上,實在有些無聊,便道:「小四跑哪兒去了。」
裴軾卿眼底閃過一抹怪異,「我猜它肯定去巴結它的新主人了!」
寵唯一抬起頭來,「原來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嗯,」裴軾卿把她重新按到自己肩膀上,「那兩隻小東西,早該送人了!」
「小四可是你買回來的。」寵唯一笑道。
所以啊,裴軾卿更是不高興,明明還是他買的,怎麼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不親近他反而親近陸雲蕭,這是要和他對著幹麼?
寵唯一怪異地看著他,「你這是要跟一隻貓死磕到底嗎?」
裴軾卿彈彈她的額頭,「你這是要為了一隻貓跟我死磕到底嗎?」
寵唯一捏著手指不服氣地道:「明明是你要跟一隻貓過不去,還怪我嗎?」
裴軾卿挑挑眉,「我沒有跟它過不去,是它太不識趣了。」
也不看看自己住哪兒吃誰,在他手底下討生活,還這麼猖狂!
寵唯一悲憫地看著他,果然是的,看樣子他是跟小四耗上了……
「那小四走了,你豈不是很無聊?」她突發奇想,「要不我們明天再去買一隻……」
裴軾卿趕忙打住,「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是孕婦,知道自己的主要職責嗎?」
「生孩子……」寵唯一可憐巴巴地癟嘴,「原來我的人生就剩下這麼點樂趣了……」
裴軾卿真是笑也不是氣也不是,他一俯身,一手穿過她的肩膀,一手穿過她的腿彎,輕輕將她打橫抱起,「明天不是約了和文優一塊兒去看婚紗嗎?你想頂著黑眼圈出門?」
「但是我現在睡不著。」寵唯一圈著他的脖子,「最近我睡覺的時候好像太多了。」
裴軾卿吻吻她的額頭,「因為你是兩個人了。」
明明沒什麼睡意,誰知道倒在床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第二天還是被文優從被窩挖出來的。
「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寵唯一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怎麼可能就我一個人,」文優嬉笑道:「素素正陪你家那位在下面喝茶呢!」
寵唯一眨眨眼睛,有些不清醒,「喝茶?」
事實上,因為殷素素莽莽撞撞慣了,裴軾卿才不得不把她「請」過去好好聊一聊,以免她做出什麼危機到寵唯一和她肚子裡孩子的事。
殷素素愣是一口茶沒喝下去,盡低著頭數茶葉了,好不容易等到寵唯一下樓了,還得規規矩矩地坐著,直到出門後才得以解放。
裴軾卿把她們送上車,還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才讓司機送他們出門。
殷素素冷汗一鋪趕一鋪,揪著小手絹兒悲慘地看著寵唯一:「你知道四少剛才跟我說什麼了嗎?」
「他不是拿刀跟你說的吧?」寵唯一挑眉,好心情地打趣道。
「你還笑我,沒天理了……」殷素素趴在文優肩膀上假哭。
「得了!」文優推了她一下,順著她的話問道:「那四少跟你說什麼了?」
殷素素氣鼓鼓地道:「他讓我和唯一保持三米以上的距離!」
寵唯一和文優聽後竟然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後者道:「的確是應該的。」
「喂!」殷素素不甘大叫,「你們有沒有人性啊,這是在剝奪我的人.權啊,憑什麼我就不能靠近三米啊,憑什麼啊!」
文優拍拍她的頭,道:「淡定,你平時咋咋呼呼慣了,這不是怕你一不小心連唯一一塊兒撲翻了麼!」
殷素素白目,「我是那種人嗎?!」
她說著又轉頭問寵唯一,「唯一你說,我是那種人嗎?!」
「你是。」寵唯一正兒八經地點頭。
殷素素徹底無語了,往角落裡縮了縮,捂臉道:「你們太過分了!」
「別裝了,裝又裝不像。」文優埋汰她。
殷素素撇撇嘴,「我看我不是要和一一保持距離,是要跟四少保持距離才對,跟他打回照面,我得去掉半條命!」
寵唯一笑笑,轉而道:「你不是說看了幾套婚紗嗎?拿給我看看。」
殷素素注意力被轉移,從背包裡翻出宣傳冊,遞過去道:「這個,還有兩套是在婚紗店看到的,這會兒我們就過去。」
寵唯一看了挑眉圈出來的三套,漂亮是很漂亮,但是她卻提不起興趣。
「不喜歡嗎?」文優看著她。
寵唯一合上宣傳冊,「這些婚紗,好看是好看,但是看上去太大同小異了,不能讓我眼前一亮。」
殷素素張大嘴巴,「這裙子上上下下不知道用了多少珍珠,這都不能讓你眼前一亮?!」
她做夢都想要的好不好!
「送給你。」寵唯一把宣傳冊遞到她面前。
殷素素肝顫,果然貧富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接觸到她的眼神,寵唯一小小地一笑,甜甜地問道:「素素,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殷素素頭皮一麻,連忙轉過頭,強辯道:「我沒有!」
「那我們去店裡看看吧,」文優道:「出都出來了,萬一碰上你喜歡的呢!」
寵唯一點點頭,腦中對於婚紗的概念完全停留在白色蓬鬆上,絲毫找不到一點心動的痕跡。
阮繪雅等在那邊,看到寵唯一來了,斯斯文文地讓店員把那幾條婚紗推出來,又熟悉地說了幾套婚紗的由來和出彩的地方,比店員都還專業。
寵唯一的目光在其中一條魚尾裙上面停留住,她上前撫摸著婚紗,似乎在思索什麼。
阮繪雅瞧她也不像是多喜歡的樣子,遂問道:「一一,這個還有什麼地方不好嗎?」
寵唯一搖搖頭,轉過來時臉上明顯帶了小,「我突然想到我想要什麼樣的婚紗了!」
「什麼樣的?!」殷素素很感興趣,在她心裡,寵唯一的想像力簡直是無可匹敵的,這麼漂亮的婚紗她都瞧不上眼,一定有更好更炫目的想法!
找來了紙筆,寵唯一沒一會兒就把理想中的婚紗勾勒出來了,她遞到三人眼下,道:「就是這個。」
「啊……」殷素素頓時失望,「這就是件普通的連衣裙啊!」
文優和阮繪雅也是不解,紛紛抬頭看向寵唯一,希望能得到個什麼說法。
寵唯一卻瞇起眼睛笑了笑,捧著手裡的畫,道:「我希望的婚紗,就是連衣裙的模樣。」
三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對連衣裙執著到如斯地步,就連結婚都不放過!
輕輕一擊掌,寵唯一摸出手機,快速地按下一串號碼,撥通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了,對方顯然還沒睡醒,有些惱怒地用一腔流利的法文道:「你最好保證是你家裡有人結婚,否則我就做套喪服給你!」
這樣的台詞可以算是非常經典了,寵唯一面不改色地道:「凱文,聽得出來,你精神不錯。」
「……一一?」凱文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緊接著就捧著電話尖叫起來,「你是一一!寵唯一!你這個沒良心的,知道給我打電話了!」
凱文是中國人,原名叫藺開,跟寵唯一也算是發小,只是很小的時候就被家裡流放到法國去了,本來指望他培養點兒什麼過人的生存技能,誰知道他迷上了做婚紗,差點把他爹娘氣死。後來他就索性在法國長住了,跟家裡人關係不可調停,一直也沒回b市。
「我想讓你幫我做套婚紗。」寵唯一直接切入主題。
藺開已經是世界頂級的婚紗設計師,一年做幾套婚紗就夠他生活無虞了,於是飽暖思淫慾,他不負所望地成了世界頂級的花花公子。
醉生夢死中被電話吵醒,耳邊還被丟了這麼一個炸彈,他頓時就懷疑自己是不是酒還沒醒。
「寵唯一,你要結婚了?和誰?不會是院子裡二丫的弟弟吧!你這樣不行啊,老牛吃嫩草是要遭雷劈的……!」
「閉嘴!」寵唯一打斷他,什麼二丫,童年時候的那個二丫早不知道去了哪兒了!
「我和裴軾卿結婚了。」她直接說出答案。
藺開突然沉默了,在他記憶中,關於裴軾卿和寵唯一的記憶還停留在寵錚道夫婦死的時候,這麼多年沒收到他們的消息,突然就來告訴他他們要結婚了?這是要逆天嗎?!
「一一,懸崖勒馬啊……」他長歎一聲。
「我們已經領證一年了。」寵唯一涼涼笑,「懸崖勒什麼馬?」
藺開倒抽一口冷氣,咆哮道:「寵唯一,我沒記錯的話,你昨年冬天才滿十八吧!」
老牛吃嫩草,真是要遭雷劈的呀!
「我傳照片給你,你幫我做婚紗就行了。」寵唯一爽快地掛了電話,自言自語道:「三歲定終身,從小是話癆,長大還是話癆……」
回頭瞥見周圍的人都給點了穴一樣瞪著自己,寵唯一瞇起眼睛來,「你們……都忘記吃藥了?」
殷素素激動地一巴掌拍在文優大腿上,口沫橫飛地道:「唯一,你說的凱文是不是那個世界一流的婚紗設計師?!」
文優疼的齜牙咧嘴,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抓著寵唯一的手道:「唯一,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麼好的消息竟然不告訴我們!」
「凱文一年只做幾套婚紗,有錢也買不來,他做的婚紗,可是全世界女人都想要的。」連阮繪雅也微微紅了臉,「他的成名之語:讓我的婚紗,撫慰你的身體。」
寵唯一白目:果然是色狼!
殷素素激動的熱淚盈眶,「幸好我還沒結婚!一一,你一定要說服他幫我做婚紗!」
「我也要!」文優緊跟。
「如果方便的話,我也想……」阮繪雅不好意思地笑笑。
寵唯一把裴亦庭、何昭年、周躍都連上線,劈頭蓋臉地道:「你們老婆一個個都成婚紗狂了,這麼恨嫁你們還等什麼?」
「叛徒!」殷素素奪過手機掛了。
幾人鬧成一團,寵唯一卻靜靜地看了眼自己繪製出來的婚紗,她相信,這樣嫁給裴軾卿,才是最完美的!
ps:那啥,唯一要結婚了,配角們要陸續登場了,這可是盛事,非得湊一腳~(*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