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寵唯一在一群人的擺弄下做好了頭髮,換好了衣服,臉上也上了妝,現在讓文優和殷素素陪著,坐在休息室裡面發呆。
文優知道她心情不好,只是鼓勵地握了握她的肩膀,多餘的話也說不出來,裴軾卿沒有回來,誰說什麼都不管用丫。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寵唯一勉強笑了笑。
殷素素還想說什麼,卻被文優拉了一把,兩人慢吞吞地走出去。
寵唯一轉而看著鏡子裡面那個裝扮精緻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女為悅己者容,她打扮的這麼漂亮,卻沒有中意的人來欣賞。
呆坐了一會兒,她忽然立起身來,將高跟鞋踢到一邊換了雙平底鞋,拿起椅子上放著的外套,她對鏡子裡的自己眨了眨眼睛:寵唯一,要準備逃跑了媲!
拉開門就迎頭撞上了一個人,待看清他的臉之後錯愕地瞪大了眼睛,「裴叔叔?!」
裴軾卿將她推回房間裡,自己也跟著擠了進去,反手關上了門,壓低聲音道:「這裡沒其他人吧?」
「沒有……」
寵唯一詫異地看著他滿臉憔悴的樣子,一雙眼睛佈滿血絲,下巴上胡茬子也黑黝黝地冒出來了,視線下移,他的衣服也不合身,皺巴巴的,好像不是他的。
「你怎麼……這個樣子?!」寵唯一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裴軾卿的樣子卻可以用「狼狽」兩個字來形容。
裴軾卿把她往懷裡一摟,低聲喟歎道:「想死我了!」
寵唯一耳根子一紅,正要發難,裴軾卿卻扶住她的肩膀,鄭重地看著她,問道:「一一,你願意嫁給我嗎?」
「你就不能選個正式的場合向我求婚嗎?」寵唯一鼻子發酸,眼淚也漫了上來。
裴軾卿抹著她的眼淚,吻吻她的額頭道:「求婚就是個過場,以後都可以補上,我現在只想先把你娶到手,回來的匆忙,兜裡只帶了九塊錢。」
寵唯一眼淚裡泛出笑意,撲上去親了他一口,「我願意!」
「我們回去拿證件!」她拉著他往外走。
「東西我都帶齊了,不過我們要從後門悄悄走,薄錦已經在等了,你先把衣服換了。」裴軾卿阻攔她道。
利落的換了衣服,寵唯一也沒有問緣由,緊握著他的手,興奮而又激動地跟著他跑出酒店。
同一時間,酒店前方,軍政兩界的大人物已經來了不少,寵正宏正忙著四處打招呼。
裴耀海和裴亦庭幾人站在一處,位高權重,個個又這麼拔尖,裴家人自然是被人巴結的對象。
突然來了一人在裴亦庭耳邊低語了兩句,他臉色一變,連忙上前對與裴耀海客套的人禮貌送走了,兩人走到角落裡他才道:「老四回來了!」
「回來了?!」裴耀海微愕,但迅速將震詫的情緒壓了回去,「他怎麼可能回來?」
寵正宏早看到裴亦庭變臉的模樣,緊跟著走過來就聽到了這句話,插進來問道:「他現在到哪兒了?」
裴亦庭看了他一眼,「恐怕已經到b市了。」
寵正宏大驚,連忙對蔣和道:「去看看唯一,把她攔在休息室裡,不准讓她出來。」
蔣和匆匆忙忙走了,裴亦庭卻知道只要裴軾卿回到了b市,他們兩家合夥做出來的計劃恐怕就泡湯了。
「你不是說派人攔著他了嗎,怎麼會這麼快就讓他回來了?!」寵正宏責備地看著裴亦庭。
裴亦庭面色不改地道:「軾卿是我弟弟,就算我也有心阻止這件事,但也不能讓派過去的人傷了他,只是起個拖延時間的作用。」
寵正宏重重歎了口氣,蔣和此時卻匆匆忙忙回來道:「唯一不見了!到處都找不到人!」
「看來老四已經到了。」裴耀海歎了口氣,對寵正宏道:「他已經把人帶走了。」
「老四不會傷害唯一,」裴亦庭環視場內的貴客,「現在還是想之後怎麼辦吧!」
來了這麼多的人,都是為了寵唯一訂婚來的,現在女主角跑了,寵家不知道要鬧多大個笑話出來。
「去通知陸雲蕭。」寵正宏沒有辦法了,這次這麼好的機會也給放過了,以後要拆散他們兩個恐怕難了,他就說,冷薔薇這個人不管用,就算寵唯一再介意,也畢竟是個死了的人,哪能因此跟裴軾卿劃清界限?就算今天她和陸雲蕭訂了婚,等到以後她氣消了,裴軾卿也回來了,兩人一拍即合,這齣戲也等於白做了!
裴亦庭不禁搖搖頭,如果陸雲蕭和寵唯一訂婚了,裴家就能正正當當地干涉裴軾卿,讓他離開b市遠離寵唯一也可以,冷薔薇是個隱患,陸雲蕭何嘗不是裴軾卿心裡的疤,可惜啊,就差這麼一點兒了。
至於這些人,寵唯一鬧的笑話也不少了,不差這一出。
蔣和找到陸雲蕭的時候,他正在和喬海歆通電話。喬海歆突然來的電話似乎含有深意,她知道他和寵唯一以前的事,經常見報也沒見她打過一次電話,訂婚的消息是對外封鎖了,她從哪兒收到風聲的?
難道是凱瑟琳?
眉間閃過一絲戾氣,他讓人去阻攔凱瑟琳了,絕對不會讓她準時抵達酒店,等到他和寵唯一訂婚儀式完了,自然會想辦法跟陸鎮昌交代。難道她看穿了他的目的,提前通知了喬海歆?
「陸少爺,首長請你過去一趟。」蔣和道。
陸雲蕭見他臉色凝重,遂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蔣和點點頭,「還是先去首長那裡吧。」
寵正宏在寵唯一的休息室裡等他,陸雲蕭一看旁邊紫色的禮裙,眸色頓時沉下,她果然跑了?
「裴軾卿回來了。」寵正宏直截了當地道:「這婚不能定了,你今天就先回去吧。」
「一一跟裴軾卿走了?」陸雲蕭掩藏眸中鋒芒,同時也掩藏自己的情緒。
「沒找到人……多半是這樣。」寵正宏歎了口氣,「苦了你了,這裡的賓客交給寵家來處理,你先回去吧。」
寵正宏說完就走了,陸雲蕭獨自一人留在休息室裡,表情幾經變化之後失手把梳妝鏡前的瓶瓶罐罐全部掀翻了!
巨大的怒火充斥著心頭,他恨不得現在就撕了裴軾卿!
盛怒過後,他對著鏡子整理好了衣服又才走出去,望一眼熙熙攘攘的酒宴,目光冷到了極點。
轉身欲走,門口卻響起一陣***動,賓客口中相傳的名字讓他猛地回過身去,果然是寵唯一和裴軾卿!
滿場嘩然,寵唯一竟然和裴軾卿一塊兒出現了,今天訂婚的不是她和日耀集團的公子嗎?!
裴耀海和寵正宏兩人臉繃到了極點,然而裴軾卿就像沒有注意到一樣,難得保持微笑朝他們走過去,「爸,老爺子,大哥。」
寵正宏跺著枴杖,卻不敢大聲發怒,只能壓低了聲音道:「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老爺子,我和一一已經領證了。」裴軾卿平靜道:「今天這個訂婚宴,不如就讓給我吧!」
寵正宏一口氣差點沒對付過來,裴耀海連忙扶住他,又責備裴軾卿,「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和一一現在受法律保護。」裴軾卿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旁邊的人竊竊私語,現在已經沒有一個人把心思放在滿桌的珍饈上了,滿心滿意地要看出點什麼豪門恩怨來。
文優和殷素素同樣也震驚不已,裴軾卿說回來就回來了,還真是不給人一點準備的時間,可寵唯一又是怎麼了,前兩天不還提起裴軾卿就咬牙切齒嗎,這才多長時間就變臉了?
這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陸雲蕭!
文優正尋他的時候,這個話題人物卻主動走了出來,面上竟然還有笑意。
文優都不得不佩服他了,真是能忍!
陸雲蕭走到寵唯一身邊,看了眼她身上的普通衣服,笑道:「一一,怎麼還不去換衣服,馬上要開始了。」
「雲蕭……」寵唯一握緊裴軾卿的手,歉疚地看著他。
陸雲蕭將目光轉向裴軾卿,臉上的笑同時也褪的乾乾淨淨,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放開她!」
裴軾卿一點面子都沒給他留,「今天要訂婚的,是我和一一。」
裴耀海簡直氣得跳腳,他這也太欺負人了,當這麼多人的面他要當土匪嗎?過搶的!
「一一,跟我回去。」寵正宏緩過勁來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先讓寵唯一離開風暴中心,至於裴軾卿和陸雲蕭,讓他們鬧去吧!
「爺爺,我已經決定了。」寵唯一唇角帶笑,目光沉靜地看著他,「我覺得這樣才是最幸福的。」
寵正宏兩眼發紅,見她說不動了,就轉向裴耀海,「還不說說你的好兒子!」
這麼荒唐的事裴耀海也不能容忍,他的兒子,竟然在別人訂婚儀式上搶了人還要地方,三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這麼不知道輕重,這裡這麼多人看著,他這張老臉乾脆不要了!
「老四,不要亂說話,今天是唯一訂婚的日子,跟你沒關係!」
裴軾卿目光在他臉上巡過,又轉向裴亦庭,意有所指道:「沒拖住我,就該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一,你真的要這麼做嗎?」陸雲蕭神情痛苦不堪。
「雲蕭,」寵唯一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是我對不起你。」
陸雲蕭重重閉上了眼睛,胸口起伏不定,雙拳緊了鬆鬆了緊,他不能當眾發難,甚至在這種情況下也不能得罪寵、裴兩家!
「這麼熱鬧?」一道清脆的聲音打斷眾人的遐想,紛紛回過頭去,見從門口走進來的是一個高挑的女人,亞麻色的波浪長髮,紫色貼身包臀裙,修長的雙腿幾乎能讓在場男人的眼睛燃起來。
***一樣的女人環視了一眼便朝陸雲蕭走去,在眾人措防不及的時候挽住他的手臂道:「蕭,今天是裴家四少爺訂婚的日子嗎?」
錯了錯了,今天是陸雲蕭和寵唯一訂婚的日子……這話,眾人也只能在心裡說說。
突然冒出的女人讓寵唯一有些錯愕,她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陸雲蕭,後者卻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我是你的未婚妻,和你出席這些場合是應該的。」喬海歆嫵媚地衝他眨眨眼。
陸雲蕭拉開她的手,「我沒有承認。」
喬海歆並沒有糾纏,更沒有生氣,只輕輕撩了撩頭髮道:「你不承認,那跟我在羅馬訂婚的人是誰?」
寵正宏難以置信地看著陸雲蕭,「你竟然已經訂過婚了!」
「這位是寵老爺子吧,」喬海歆轉過頭來,熱絡道:「早聽說過老爺子的威名。」
寵正宏哼了一聲算作回應,眼神如刀如劍卻指著陸雲蕭,他竟然有了未婚妻,那要是訂婚時鬧出這麼一茬,寵唯一怎麼辦?!
寵唯一看了眼喬海歆,又看了陸雲蕭,眼中雖然有些不快,但須臾就散開了,她悔婚,也對不起陸雲蕭。
裴軾卿眼神卻更冷,他握住寵唯一的手道:「一一,時間差不多了,要交換戒指了。」
此時裴耀海和寵正宏也沒了辦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們也不能把人硬綁走!
如果喬海歆不出現,更多人是傾向於陸雲蕭這邊的,可她一出現,陸雲蕭與寵唯一訂婚可能就是別有居心了,吃鍋望盆這種事,人人都在做,可也最不齒別人做。
陸雲蕭看也不看喬海歆一眼,轉身大步朝外走,腳步十分快,也是用足了力氣,他怕他再不離開,今天就不會和平收場了!
主角臨時換了,兩家都沒有意見,其他人就更不敢有意見,只眼睜睜地看著兩人交換戒指。
一屋子的人,可以算是如狼似虎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上面的一對璧人:寵家和裴家,這是要聯合嗎?
寵唯一和裴軾卿兩人,眼裡心裡都牽掛在對方身上,訂婚之後的事,那就訂婚以後再說吧!
戒指就像兩個牢固的結,緊緊地綁住了兩人,裴軾卿開懷地摟住寵唯一,低頭尋到了她的唇,狠狠一啄。
寵唯一也緊緊擁住了他,內側的手悄悄掐了他的腰一下,臉蛋上染了胭脂紅,「回去再讓你跟我交代!」
就這一下,裴軾卿卻吃痛地顫了一下,寵唯一詫異,連忙抬起頭來,「你怎麼了?」
「先回去再說。」裴軾卿忍著劇痛。
兩家都無心再留,匆匆就到了奉一園,一進門,寵唯一就大聲嚷嚷著讓余媽找醫生來。
裴耀海把火全拋到了腦後,「老四,你受傷了?」
裴軾卿當眾脫下衣服,他腰上纏了厚厚一圈紗布,腰側被血全部染紅,背上也是大大小小五道傷口,已經全部裂開,血流不止。
寵唯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足無措地扶住他的手臂,慌亂道:「怎麼會有這麼多傷口!」
裴軾卿將她雙手拉下來,看著她的眼睛道:「別擔心,背上都是皮肉傷,幾天就好了,只是腰上這個流血有點多。」
裴軾卿腰上的傷不輕,去民政局登記之前他就趁著換衣服的時候換了一次紗布,才這會兒功夫,又被血染透了。
寵正宏見他嘴唇沒血色,心裡也著急起來,裴軾卿也是他看著長大的,現在竟然弄出了這麼多傷,他也不好受,連忙就讓蔣和去催促醫生。
寵唯一手心微顫,目光停留在他腰上,碰也不敢碰。
而這時翟薄錦和秋縛,裴爾淨和裴善原也到了奉一園。
翟薄錦和秋縛也好不到哪兒去,裴軾卿好歹還收拾了一下,這兩個灰頭土臉的就跑進來了了。
「薄錦,怎麼會這樣?」寵唯一忍著眼淚問道。
翟薄錦身上傷也不少,裴亦庭有意阻攔,但是寵唯一和陸雲蕭訂婚的消息卻沒瞞得過裴軾卿,他發了瘋的要回來,他們也只能捨命相陪了。
「養幾天就好了。」他輕描淡寫地道。
寵唯一搖頭,這麼深的傷口是養幾天就能好的嗎?
大手撫上她的臉頰,抹去她腮邊掛著的淚珠子,裴軾卿取笑道:「現在看著我就要哭了?」
「誰讓你受那麼多傷的……」寵唯一哽咽著,原來這些日子他是這麼過來的!
裴耀海卻下意識看向裴亦庭,人是他一手安排的,有些皮肉摩擦在所難免,但是誰有那個膽子把裴軾卿傷這麼重?!
「大哥這次下了血本啊!」裴軾卿微微譏誚,「不過恐怕要血本無歸了!」
裴亦庭臉色不變,但心臟卻狠狠地收縮了一下,那是他手下的精銳,竟然全被裴軾卿料理了?!
「才受了這點傷,命真大。」他話裡聽不出任何意思。
寵正宏此時才一陣後怕,誤傷都有這麼嚴重?
裴耀海也是懷疑,他從來都沒有傷裴軾卿的意思,也不需要那些人拿出死的決心去攔人,裴軾卿多少次徘徊生死線都活著回來了肯定有原因,一些只經過訓練卻沒有參加過實戰的人不是他的對手,實在拖不住就退,為什麼到了實地之後又變成殊死搏鬥了?
「老大?」
裴亦庭卻是一笑,「我只想看看老四的決心有多大。」
他說著轉向裴耀海與寵正宏,「看樣子,死的決心都有了。」
寵正宏和裴耀海同時一震,繼而看向裴軾卿和寵唯一,兩人惺惺相惜的樣子讓他們心裡打鼓,轉念一想:這兩個人又沒有大錯,有必要逼得這麼緊嗎?
「先治傷吧。」裴耀海最終歎了口氣。
寵正宏和裴耀海走到院子裡,兩人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陣。寵正宏先開口道:「我就只有唯一這麼一個孫女,她真喜歡軾卿我也沒辦法,經過這事,我們兩個老頭也不要插手了,這路讓他們自己走吧!」
裴耀海點點頭,「把老四逼成這樣,是個什麼事啊……!」
兩人都是懊悔不已,過了會裴耀海又道:「可是這下兩家都不會太平了。」
「我這把老骨頭是活不了幾年了,其他的事,你看著辦,只要軾卿對唯一好,我就沒意見。」寵正宏擺擺手,「你看我們哪兒是在幫忙。」
「那好吧,這件事我幫襯著,就看老四自己壓不壓的下來了。」裴耀海如是道。
兩老的態度依舊很明顯了,裴軾卿的傷總算沒有白受。
外面已經亂成一鍋粥,寵正宏和裴耀海先出去處理了,已經決定先讓裴軾卿留在奉一園養傷,其他的事等傷好再說。
看寵正宏臨走時的警告眼神,裴軾卿心裡明白,先拐了寵唯一去結婚的賬恐怕還要等他傷好以後再算了。
醫生重新處理了他的傷口,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寵唯一保證過不了幾天就會痊癒之後才得以脫身。
「看你凶的樣子,像頭小豹子。」裴軾卿打趣她。
寵唯一橫了他一眼,「老豹子!」
房間裡沒有其他人,裴軾卿一把把她抱進懷裡,低頭在她脖子上磨蹭,「結婚證都領了,叫聲老公來聽聽。」
寵唯一撇撇嘴,「裴叔叔。」
「不改口就亂輩分了,」裴軾卿笑道:「以後有了孩子,該怎麼叫我?」
寵唯一鼻子一皺,「我都還是個孩子,你竟然讓我給你生孩子!」
「這個時候承認自己小孩子脾氣了,不錯。」裴軾卿戲謔道:「有自知之明。」
寵唯一小心避開他的傷口轉過身去,扶著他的肩膀道:「薄錦說你兩天沒睡覺了,先睡一會兒。」
裴軾卿順從地躺在床上,低頭聞了聞被子,忽地一笑,「被子上全是你的味道。」
不知怎麼的寵唯一就紅了臉,一把拉上被子蓋住他,「受傷的人也不老實。」
裴軾卿握住她的手,「別走了,跟我一塊兒睡。」
寵唯一脫下鞋子鑽進被窩裡去,貼到他胸口的時候小聲道:「你身上好暖和。」
「等以後搬到薔薇園去住,天天早起跟我一起跑步。」裴軾卿用手指梳理著她的頭髮,「睡懶覺的習慣改了。」
「不幹!」寵唯一直接回絕,「最討厭出汗。」
「以後多的是你流汗的時候。」裴軾卿嗓音低啞,拍拍她的腦門兒道:「別動了。」
寵唯一果然不動了,老老實實聽著他的心跳,直到他呼吸沉緩綿長。
奉一園外,裴爾淨追上要離開的裴亦庭,「大哥!」
裴亦庭回過身來見只有他一個人,問道:「什麼事?」
「老四的事,你何必插手?」裴爾淨跟上他的腳步。
裴亦庭拉開車門,淡淡道:「派人去是爸的意思。」
「你清楚我在說什麼。」裴爾淨攔住他,滿臉認真,如果只是派人,寵唯一怎麼會說他挑撥離間,他做這樣的事,難道真是想干涉老四的感情生活?
裴亦庭微微勾起唇,「不該你過問的事最好別管。」
他說完彎腰坐進了車裡,從徐徐打開的大門中滑駛出去,留下裴爾淨一臉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