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招標的結果出來了,佐氏集團竟然急流勇退,退出了競標,最後陸雲蕭的陸氏輕輕鬆鬆地拿下了這塊地,佐驍背地裡不曉得咬碎了多少顆牙,可陸氏的宴會,他照樣得參加丫。
寵唯一自然也在出席之列,她很少盛裝打扮,不過陸雲蕭提前送了套銀色的裙子到奉一園,她自然不能辜負這份心意。遂將一頭長髮挽起來,少了點稚嫩青澀,多了點成熟的韻致。
只一點不好,她得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面帶微笑。
「腳很痛嗎?」陸雲蕭也知道她平常不習慣穿高跟鞋。
「還好,」寵唯一笑容帶著一點勉強,「不過我可能要早點回去了。」
「我讓凱瑟琳送你回去。」陸雲蕭道,今天他是主角,不能提早退席媲。
「一會兒會有車子來接我。」寵唯一搖頭,而後看了眼凱瑟琳,一襲與陸雲蕭搭配的黑色晚禮服,纖纖玉指請搭在他的手臂上,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她捨得走嗎?
陸雲蕭並不太介意凱瑟琳,這樣的場合他也需要一個伴,不過卻堅持道:「還是讓凱瑟琳送你回去吧,不然老爺子該不高興了。」
凱瑟琳轉而放下香檳,對寵唯一笑道:「寵小姐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陸雲蕭暗黑的瞳仁中閃過一絲慍怒,不過卻在抬起眼時迅速掩蓋,不露絲毫端倪。
「寵唯一先走,我去換雙鞋子。」凱瑟琳指了指自己高跟鞋。
「麻煩你了,」寵唯一又對陸雲蕭道:「雲蕭,我先走了,改天我們一起吃飯。」
陸雲蕭目光不覺溫柔,唇角噙著笑點點頭。
凱瑟琳看著兩人相視而笑的模樣,不由心生妒意,這樣亮眼的兩個人站在一起,連她都要讚一聲般配了,何況是外人!
緩了口氣,她穿過舞會的人群朝二樓走去,就算陸雲蕭挖空心思想和寵唯一在一起,陸鎮昌也絕對不會允許,這就是她最大的籌碼!
寵唯一獨自來到地下車庫,空曠的場地迴盪著她的腳步聲,在蒼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可怖。
恍然聽到背後響起另一道聲音,她頭皮一緊,捏緊手裡的包猛地轉過身去!
四目相對時,她和佐驍都愣了一下。
最後還是佐驍先笑道:「膽子這麼小?」
寵唯一被說中了心事,有片刻的尷尬,隨後道:「人嚇人,嚇死人。」
佐驍抱起手臂,俊顏上掠過戲謔,「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
「活人比死人可怕。」寵唯一似意有所指地這麼回了一句。
「真是張得理不饒人的利嘴,」佐驍舉手作投降狀,「我服輸了。」
環視整個停車場,佐驍道:「沒人送你嗎?」
他說著自發自動走向自己的車子,「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寵唯一下顎微微上抬,這樣的動作伴隨著美眸輕含,極具審視之意。
「我不至於連這點風度都沒有。」佐驍似笑非笑地道:「說穿了沒買那塊地,我也一分錢沒虧。」
凱瑟琳還沒下來,寵唯一猶豫了一下便朝他走去。
佐驍剛拉開車門,突然有兩個人從旁邊衝了上來,寵唯一還沒反應過來,其中一人就照著佐驍的脖子來了一棍子!
佐驍哼都沒哼一聲就軟倒下去,卻搶先一步被旁邊的人接住。襲擊佐驍的兩個人都蒙著臉,抓住佐驍之後又把目光移向寵唯一:「抓住她!」
寵唯一轉身想跑,卻不想身後也堵上來了兩個人,她剛退一步就被人用毛巾摀住了嘴,刺鼻的味道瞬間充斥在她口鼻,昏迷前她聽到身邊的人在說話:
「這女的怎麼辦?」
「一塊兒帶走!」
……
四人將佐驍和寵唯一摀住了嘴綁起來塞進車子裡,發動車子迅速駛出地下車庫!
巨大的方柱之後,凱瑟琳捂著強烈跳動的心臟,表情變幻不停,這個時候如果報警,很快就能把寵唯一救回來……
車子的聲音早已遠去,凱瑟琳也漸漸冷靜下來,她把玩著手中的車鑰匙,笑了笑便轉身離開車庫。
回到宴會中,陸雲蕭有些詫異,「你怎麼還在這兒?」
「剛才在車庫碰到了佐公子,」凱瑟琳說出早就想好的理由,「他送寵小姐回去了。」
陸雲蕭雖然有些遲疑,但也不疑有他,點了頭就去招呼客人了。
凱瑟琳抿了一口香檳含在嘴裡,微醺的目光停留在金色的酒液上:寵唯一,可別怪我,我都是為了陸雲蕭!
陸雲蕭喝多了酒,口乾舌燥地去找水喝,剛轉過走廊就碰到一個紅衣女郎,滿臉怨懟地向身邊的同伴抱怨著:「佐驍又放我鴿子,這都不知道是第幾回了!」
「你別氣,是不是有事先走了啊?」旁邊的人勸道。
陸雲蕭刻意放慢了腳步,錯身時又聽紅衣女郎道:「我才從車庫回來,他的車子都還在呢,八成又是跟哪個小賤.人偷吃呢……」
兩人走遠,陸雲蕭抬腕看了時間,寵唯一是七點半走的,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佐驍的車子還在車庫?!
立即撥通了寵唯一的電話,對方卻已經關機,他鬆動著衣領滿臉陰鷙地朝監控室走去,一腳踹開門,沉聲道:「給我把車庫裡的錄像調出來!」
*
寵唯一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不到三秒時間,所有的記憶都已經回籠,她猛地坐起身來,絲被滑下時擦過肌膚的異樣讓她腦中轟然!
動了一下身體沒有覺得不適,身旁的位置卻有人蠕動了一下,她低頭,佐驍捂著脖子起身,同樣也是光著身體。
寵唯一用被子把自己遮好,冷眼看著他。
佐驍慢慢清醒過來,看到兩人這副模樣錯愕地睜大了眼睛,半晌沒有說出話來。腦後的疼痛提醒著他昏迷前發生了什麼事,張望了房間一下,空無一人,很多用品都是一次性的。
寵唯一裹著被子下了床,也不顧及背後是不是有個男人,當著他的面兒就把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還不穿衣服?」
佐驍腦子有些軸,寵唯一冷靜的太過分了,但聽了她的話還是慢吞吞地穿起衣服來。
寵唯一不過是強裝鎮靜,任何一個人碰到現在這種情況都會慌,她也不例外。昨天晚上的那幾個人應該是衝著佐驍來的,就算是被逼無奈抓了她,但演變成今天兩人光溜溜地躺著床上的模樣,她實在有些想不通。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寵唯一回頭皺眉問道。
「我得罪的人多了。」佐驍滿不在乎地跳下床,嬉皮笑臉道:「女人更多。」
寵唯一扯了扯嘴角,「如果是女人,我想她第一件事應該是把你閹了,而不是把我扒光了扔在你旁邊。」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佐驍望了望門口,「說不定那人想讓我身敗名裂,早叫了大批的記者在門外等著呢!」
寵唯一找了一下,沒發現自己的包,手機應該也被扔了,昨天晚上她一晚上沒有回奉一園,爺爺恐怕已經急死了!
「你翻窗子。」她轉過身把被子抱上床,又把他睡過的枕頭翻了個面。
佐驍雙目微微放大,片刻後又道:「這不等於不打自招嗎?」
寵唯一波瀾不興地道:「要是外面真有人,你想怎麼收場?」
佐驍目光在她身上兜圈,最後定格在她的胸口上,「男歡女愛,這多正常。」
寵唯一譏諷地笑道:「我看你是真的想斷子絕孫!」
佐驍再好的脾氣也擔不起這聲詛咒,「我隨便說說,你用得著這麼狠嗎?」
匡匡砸門聲傳來,兩人頭皮都是一緊,伴隨著砸門聲傳來的還有陸雲蕭的聲音,「一一!一一開門!」
寵唯一心底鬆了口氣,走過去開了門,陸雲蕭閃身進來就關了房門,他一把抓住寵唯一,急道:「你沒事吧?」
寵唯一搖搖頭,「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陸雲蕭看著眼她身後的佐驍,又瞟了一眼房間內的大床,眸底掠過暗芒,道:「昨晚就發現你不見了,找了一個晚上才找到這兒。」
佐驍面色沉靜,並沒有特殊的情緒。
「爺爺他們知道嗎?」寵唯一問道。
「我沒把消息透露出去,奉一園來電話的時候,我提前跟文優串好了話。」陸雲蕭剛說完兜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聽了一句就變了臉色,拉起寵唯一道:「老爺子已經到了!」
「我們先走。」寵唯一蹙眉,要是被爺爺看到她跟佐驍共處一室,恐怕多的事就要鬧出來了。
「這件事是因為佐公子而起的,希望你能保守秘密。」陸雲蕭目光沉沉地凝視著佐驍。
佐驍聳聳肩,「放心,我也不會給自己找這沒皮沒臉的事。」
陸雲蕭和寵唯一剛剛離開,寵正宏就怒氣沖沖地殺了過來,文優那點斤兩能騙得過他,想也知道是陸雲蕭搞的鬼,他倒想看看他耍什麼把戲,所以陸雲蕭前腳到酒店他後腳就跟過來了。
寵唯一有心避開他,寵正宏也沒能碰上,倒是碰到了正從樓上下來的佐驍。
「老爺子,這麼急上哪兒去呢?」在寵正宏面前,佐驍很是恭敬。
寵正宏壓了壓火氣,但聲音中怒色卻沒有完全退去,說話間顯得有些僵硬,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你住在這裡?」
好好的家不住,跑來住酒店?
佐驍賠笑道:「老爺子既然已經找到這兒來了,我知道肯定瞞不住你了。」
「唯一昨晚是跟我在一起。」
寵正宏眉毛高高提起,「跟你在一起?!」
「昨天在陸氏的晚宴上我們倆沒待多久就走了,唯一說想看雨景,我們倆就去輝月山了,回來晚了,就將近找了個地方住下。」佐驍滿臉歉意道:「怕您擔心才瞞著您的,唯一剛才已經回去了。」
的確這裡離輝月山比較近,要回奉一園至少還有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孤男寡女想瞞著他也無可厚非,不過陸雲蕭突然出現這可一點都不正常!
「就你們兩個?」寵正宏不露息怒。
佐驍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道:「還有陸雲蕭,您放心,我們三是各人住的一間。」
這無疑就是謊話了,陸雲蕭明明是今天早上才到的酒店,佐驍這樣說,肯定是有事瞞著他。
「那就好,」寵正宏道:「我還有事,你先去吧。」
佐驍點點頭進了電梯,電梯門合上時他才勾起了唇角,想讓他幫忙瞞著寵正宏,寵唯一,你也太天真了一點。
目送佐驍離開,蔣和才道:「首長,佐少爺說的不是真話。」
「我當然知道,」寵正宏臉色不好看,「陸雲蕭天亮才找到酒店來,昨晚上就他和一一在一起!」
蔣和面有疑色,略顯擔憂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一男一女待了一晚上,還編出這麼多花樣兒來找人串供,又拿陸雲蕭出來做擋箭牌,要真是出了什麼事,那還能是什麼事?!
「先回奉一園再說。」
寵唯一已經先一步回到了奉一園,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想著要怎麼過了寵正宏這一關。
但是這次寵正宏卻沒有給她打哈哈的機會,逕直道:「你昨晚單獨和佐驍在一起?」
寵唯一眼色一沉,一抹厲色一閃而過,斬釘截鐵道:「不是!」
這是真話,綁架他們的人說不定就在旁邊看著。
寵正宏沉怒,提高了聲音道:「還說不是!你真當我不知道嗎?!」
寵唯一穩住情緒,道:「您見到佐驍了?」
「一一,你跟我說說,昨晚究竟是怎麼回事?」寵正宏收斂了一下怒氣,語重心長地道。
寵唯一腦子飛快地轉動著,看他的態度,佐驍一定沒有把有人綁架他們的事說出來,不然寵正宏現在就不是興師問罪的架勢了,總之,她和佐驍睡在一張床的事一定不能說!
「佐驍是怎麼跟您說的?」換了換角度,她平靜問道:「他說我們單獨在一起?」
「他說什麼不重要!」寵正宏又怒又心疼地道:「老實跟爺爺說,昨晚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寵正宏最擔心的,是佐驍心術不正,趁機佔了她的便宜!
寵唯一吞下一口氣,彷彿吞下一顆石子一樣,沉甸甸地直滾到心裡,佐驍完全可以避開爺爺不跟他見面,但是他不但主動出現了,看樣子還說了讓人誤會的話。
「什麼都沒發生。」寵唯一倏地起身,認真地看著寵正宏道:「爺爺,不要相信外人。」
丟在這麼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寵唯一就轉身上了樓,寵正宏只能無奈地看著她。
一進臥室,寵唯一就撥通了佐驍的電話,劈頭蓋臉地問道:「你跟爺爺說什麼了?!」
「我還能說什麼?」佐驍慢條斯理道:「當然是幫你掩飾了。」
「幫我掩飾?」寵唯一禁不住提高聲音,眉頭直跳。
「當然,就算這件事被人捅出去,我不過又多一筆風流債而已。」佐驍沉得住氣,老神在在地道。
聽寵唯一不說話,佐驍又道:「我說了我們去輝月山看雨景,回來太晚了才住到酒店的,你別自己說漏了嘴。」
真有這份好心,就該馬上通知她!
陸雲蕭前腳找到了酒店,寵正宏後腳就跟著來了,肯定是文優那邊說漏了,寵正宏不相信陸雲蕭,才派人跟著陸雲蕭,不然他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得到消息!
陸雲蕭帶著她先走了,寵正宏會怎麼想,不過是把她被佐驍佔便宜的事坐實了!
「對了,為了增加可信度,我還說了陸雲蕭跟我們在一起。」佐驍惡意地笑道:「這不正好,早上是你和他一塊兒走的,酒店的人可以作證了。」
「昨天那些人怎麼不把你丟到海裡!」寵唯一咬牙道。
「寵唯一,我在你手上吃了虧,你怎麼也得讓我扳回一城吧!」佐驍心情愉悅道:「不過我們之間確實沒發生什麼事,清者自清。」
寵唯一差點摔了電話!
「綁架那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她忍住氣問道,沒有預料中的爆料,她不會相信對方只是這樣輕易就放過了他們。
佐驍正了正色,「這點你放心,敢給我使絆子的人,我肯定不會讓他有好果子吃!」
寵唯一收了線,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有些發抖,她定了定神,按下了裴軾卿的電話,一直到最後也沒有人接聽。
失神地坐了一會兒,她又翻開短信,最後一次通訊還是五天前,歎了口氣倒在床上,眼睛直盯著手機屏幕,彷彿裴軾卿的電話下一刻就會打進來一樣,心中的期待與想念滋長蔓延。
屏幕滅了又亮,亮了又滅,寵唯一精疲力盡卻毫無倦意,她坐起身來,五指慢慢梳理著自己的長髮,分別給羅茂和何昭尉發了條短信。
*
「好果子?」佐喬遞了杯紅酒給佐驍,「把寵唯一吃到嘴裡了,這可就是甜果子。」
佐驍扔了手機,接過紅酒抿了一口,拉長了身體把雙腿搭在辦公桌上,懶洋洋道:「別說,那丫頭身材真好,真能吃一回也不錯。」
佐喬帶著意味不明的笑看著他摩挲自己的嘴唇,赤.裸的欲.望昭然若揭,不用猜也知道他腦子裡這會兒肯定回放著寵唯一那具完美的女體。
「不過姐,你找的人下手也太狠了,」佐驍揉著脖子,「那一棍子下去差點沒把頸子打折了!」
「要能把寵唯一弄到手,你這一棍子沒算白挨。」佐喬目藏冷鋒,「照片準備的怎麼樣了?」
佐驍敲了敲電腦,「全在這兒呢。」
佐喬轉動著酒杯,「能不能讓寵老爺子點頭,就看你的本事了!」
「放心!」佐驍與她碰杯,「諒她寵唯一也飛不出我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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