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幾樓?」走進電梯,歐陽雪薇禮貌地問她。
「七樓。」寵唯一道。
歐陽雪薇頓了一下才按下樓層,道:「看來文小姐今天也參加了交流會。」
寵唯一大概猜到是這個情形了,意味不明地道:「歐陽小姐朋友真多。媲」
「都是生意上的朋友,利益來往而已。」歐陽雪薇倒是十分坦率。
她把寵唯一帶進了宴會廳,剛進去就有人上來打招呼,於是道:「寵小姐請自便。」
寵唯一選了個人少不顯眼的地方站著等文優,卻沒想到光顧這裡的還不止她一個人,重大的窗簾後面傳來男女***的低笑,她皺了皺眉,正打算離開,窗簾卻被一把掀開,裡面跑出個人來,笑容還沒收回就跟她撞了個正面,嬌腮粉面一下子就給僵住了。
「還想跑……!」後面跟出來的男人抬頭看見寵唯一更是臉色一沉。
前面的女人是余歡,後面的男人是翟宇,寵唯一目光在兩人臉上徘徊,似笑非笑地道:「打擾了你們好興致。」
她剛要走,翟宇就攔了上來,急忙解釋道:「一一,你聽我說,我沒做你想像中的事!」
余歡原本還愣著,這突然一聽翟宇急著要和自己撇清關係,衝上去就抓住他的手臂道:「翟宇,你剛才是怎麼問聲細語討好我的,現在又對這個狐狸精獻媚?!」
翟宇甩開她的手,只對著寵唯一道:「我不認識她,就是鬧著玩玩而已,一一,你千萬別誤會!」
寵唯一推開他的手,「我為什麼要誤會,尋歡作樂很正常。」
翟宇臉色難看,卻又不得不陪著笑,寵唯一是不喜歡他,但他卻不想在她心裡的那點位置也沒了,偏偏他又改不了這個毛病,偏偏又給她撞上了!
「你來了,薄錦呢?」寵唯一問道。
「我哥他沒來,我來玩的……」他越說聲音越小,一米八的大個子在寵唯一面前竟然有點氣場不足。
「翟宇,你剛才是怎麼說的?現在竟然說不認識我?!」余歡壓抑著怒火,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下丟臉,只得壓低了聲音質問。
翟宇心裡本來就煩,這時更沒心情搭理她,轉頭就對寵唯一道:「一一,我們換個地方!」
寵唯一不想看見余歡,餘光見文優朝這邊走來,轉頭迎過去。翟宇也跟著她,誰知余歡此時竟然不依不饒了,拉著翟宇的手臂不准他走,低聲威脅道:「翟宇,你要是走了,以後就別來找我!」
翟宇冷冷甩開她的手,別說找她,過了今天他記都不會記得她了!
余歡緊追一步,繼續道:「你別後悔!」
翟宇對這狗皮膏藥無語透頂,自己倒貼過來還拿喬!
余歡妒恨地看著前面的寵唯一,大步衝了過去,一推她的肩膀高聲道:「你這個狐狸精,搶我男朋友!」
本想看到寵唯一手足無措的模樣,卻不想轉過來的那雙眼瞳冷寒逼人,余歡竟然忍不住倒退半步,但周圍的人都被她的聲音吸引過來,她現在騎虎難下,而且眼睜睜放過這麼個好機會簡直可惜!
「你做什麼?!」翟宇衝過來護著寵唯一。
余歡故作可憐,「你說你只喜歡我一個人的……」
苦情戲還沒做足,她臉色猛地一狠,指著寵唯一罵道:「都是你這個狐狸精,勾.引我男朋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敢做不要臉的事!」
「你罵誰是狐狸精?!」文優大步走過來,怒道:「男朋友?你算什麼東西!」
余歡眼見人越圍越多,歐陽家的人也在往這邊走,這戲很快就唱不下去了,於是便把心一橫,大喊一聲:「你這個狐狸精!」然後揚著手就朝寵唯一衝了過去!
本來翟宇是擋在寵唯一前頭的,可是余歡衝過去的時候咬了他的手,又狠狠在他腳上剁了一腿,他吃痛被推倒在地,來不及過去攔。
余歡臉色扭曲,只想著這耳光扇到寵唯一臉上的痛快勁,卻沒發現文優快步截了上來,兩人手臂一撞,文優腳一崴,人就撞到旁邊的餐車上。餐車上盛著滾燙的熱湯,文優撲過去,連湯帶車一塊撞翻!
「啊……!」她痛叫一聲,抱著**的胳膊半晌起不來!
「文優!」寵唯一連忙過去,才發現她一雙手臂被燙的緋紅,「文優,起來,我們去洗手間!」
寵唯一光顧著拉她起來,卻沒看到她膝蓋下碎裂的瓷片,直到文優痛哼僵住,她才低頭看到了血跡。
文優的裙子已經被染紅,膝蓋上模糊一片!
一股暴怒竄向心頭!
「文小姐,我帶你去洗手間!」歐陽雪薇從寵唯一手上扶過文優,又連忙叫人去請歐陽家的醫生。
眾人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在突然之間演變成這樣,余歡也處在驚嚇之中,地上的血跡騙不了人,文優的的確確受傷了,忌憚之餘她下意識去看寵唯一,卻被她陰鷙的模樣驚了一下!
寵唯一突然大步朝她走去。
余歡慌忙後退,眾人又連忙避讓,只有歐陽家的長子歐陽百輝出來攔人。他攔住寵唯一道:「寵小姐,消消火,還是等文小姐處理了傷口再說吧!」
寵唯一冷眼看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歐陽百輝不動聲色地道:「這件事只是不小心,誰都不是故意的,況且文小姐也是代人受過,大事化小比較好。」
「是嗎?」寵唯一冷笑,看來還真是勞煩歐陽家替她護著臉面了!
「你這是在怪唯一了?!」翟宇上前來,腳背還隱隱作痛,狠狠指著余歡,「這個女人,我根本不認識,冒充我女朋友四處吹噓,竟然還敢打唯一的主意!」
歐陽百輝臉色變了變,他一向不喜歡余家,余家這個二女兒名聲也不好,畢竟今天的宴會是他家主持的,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如給我一個面子,余小姐誤撞了文小姐讓她受傷,賠禮道歉這事就算……」
「賠禮道歉?」一聲冷笑,翟薄錦大步走到寵唯一身邊,仔細查看了她全身才道:「如果剛才的湯潑在了文優臉上,歐陽家以為賠禮道歉就能顧全顏面?」
翟薄錦人沒進來就能對立面的事瞭如指掌得虧了翟宇的短信。
「一一。」翟薄錦給了寵唯一一個安心的眼神。
「文優膝蓋受傷了,手也燙傷了,我去看看她。」寵唯一臉色很不好看,她的原意是照樣潑一盆熱湯在余歡手上,但是現在看來不用了,翟薄錦比她會收拾人。
洗手間裡水嘩嘩地衝著,文優手臂通紅,擰眉看著自己膝蓋上的傷。寵唯一走過去,心疼地看著她,「文優,都是我不好。」
文優揮了揮手臂,道:「怎麼是你不好了,要是這湯潑到你身上了,老爺子肯定要心疼死,好在我皮厚。」
寵唯一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陪著她沖夠了冷水,歐陽家的醫生也來了,處理了燙傷和割傷後,由歐陽雪薇陪著走出了酒店。
酒店門口停著兩輛車子,寵唯一認出其中一輛是裴軾卿的。
歐陽雪薇自然也認出來了,對兩人道:「文小姐,寵小姐,今天的事是歐陽家的錯,改天我一定親自上門道歉。」
文優的心思已經飛到了旁邊的車子上,她推了推寵唯一,低聲道:「你先走吧。」
寵唯一看她的樣子,心中微微歎息,另一輛車子應該就是裴亦庭的了。
裴軾卿拉開車門讓她上了車,見她眼神還不停往後瞟,不由道:「文優傷的很重?」
「手臂燙傷了,好在沒起泡,不過膝蓋劃破了,流了不少血。」寵唯一懊惱著,因為余歡,白白連累了文優。
還能走著出來,膝蓋上的傷應該不多嚴重,裴軾卿寬慰她道:「過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寵唯一突然記起文謙來,剛才他也應該在那裡才對,怎麼文優受傷他也沒出來?
思緒一轉,她又想到裴亦庭,他和裴軾卿一塊兒到了酒店,裴軾卿對他和文優的關係應該很瞭解吧……
裴軾卿怪異地轉頭過來,「看著我幹什麼?」
寵唯一搖搖頭,按下車窗讓冷風吹進來,一個激靈過後腦子也清醒很多,道:「裴叔叔,你送我回家吧。」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今天去薔薇園。」裴軾卿口氣篤定,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寵唯一煩躁不已,口氣不善道:「為什麼要去薔薇園,奉一園裡有很多人陪著我!」
「他們都不瞭解你。」裴軾卿放緩了放沉了聲音說道。
寵唯一怔住,眼光流轉時一抹苦澀湧跌而過,也不說話了,任由裴軾卿把車子開向薔薇園。
到了夜裡,她還是睡的不安穩,心裡難過又歉疚,胸口被堵的氣都喘不過來,翻來翻去了好一陣,最後還是爬起來打開了床頭的檯燈。
燈光昏暗,她抱著被子坐在床上,順著胸口的氣,仰頭看著上方的水晶吊燈,腦子裡一片空白。
裴軾卿徑直推門進來,本來想看她睡不睡的安穩,沒想到她就坐在床上,大大咧咧地看著門口。
不能退出去,所以他關上門走到床邊坐下,輕聲問道:「還在想文優的事?」
寵唯一呆呆地點著頭。
「只是個意外。」她的朋友並不多,掏心掏肺的只有這麼兩個,文優為了她受傷,她肯定難過。
寵唯一沉默了好一陣才喃喃道:「為什麼每個對我好的人都會受傷?」
「我不是還在嗎?」裴軾卿直直看著她。
寵唯一僵硬地轉過頭來,鄭重其事地想了一會才搖頭,「你對我不好。」
「這跟對你好不好沒有關係。」裴軾卿俯身將她抱過來放在自己身邊,替她拉上被子,「乖乖睡覺,要是不放心,明天就去看看文優。」
「嗯。」寵唯一雙手抓著被子把臉遮了一半,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看著裴軾卿,「你回去休息吧。」
「等你睡著。」裴軾卿道。
寵唯一抿抿唇,「隨便你。」
她再閉上眼睛,睡意襲來,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夢與現實之間,彷彿有人在她頭上落了吻,還輕輕說了一句話,是什麼聽不太清楚,不過額頭上的感覺卻很清晰,這種感覺甚至被帶入了夢中。
裴軾卿輕輕拉上房門,渾身上下溫柔的氣息一掃而空,他撥通翟薄錦的電話,「姓余的一家……?」
「大少比我們還心急,現在一家人已經灰溜溜地離開b市了!」翟薄錦笑言。
裴軾卿沉吟片刻,道:「這麼不算完,適當給點教訓吧,不是不會看人臉色嗎,就讓他們學著去看人臉色。」
*
寵唯一伸了個懶腰,半睜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拉開窗簾到陽台上呼吸新鮮空氣。
裴軾卿已經起來了,懷裡臥著毛茸茸的小四,手裡拿著一份報紙。
寵唯一不喜歡看報紙,因為她覺得報紙的信息太慢了,比網絡還慢。
「喵嗚……!」小四立在裴軾卿的腿上朝她叫喚,裴軾卿也跟著抬起頭來,四目相對時,寵唯一突然覺得這個早上好像有點不同。
「做了你愛吃的甜點。」裴軾卿道:「穿上鞋子再去洗漱。」
寵唯一撇撇嘴,他是不是長了透視眼?
故意使壞,她道:「我穿了鞋子,裴叔叔,你失算了!」
裴軾卿挑眉,「你房間裡的鞋子早上被收來洗了。」
寵唯一條件反射地回頭去看,兩隻脫鞋在床邊擺的整整齊齊,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被誆了,她盯著裴軾卿唇角的笑意,狠狠鄙視。
利落地收拾了自己,她迫不及待地抱起了小四,撓著它的下巴,聽它滿意地「咕嚕咕嚕」直哼,左右看了一下,道:「小四好像長胖了。」
「只吃只睡怎麼不胖。」裴軾卿冷瞟了小四一眼。
小四長了嘴,大大地打了個哈欠,似乎是十分愜意目前的生活。
「胖了也好,抱起來比以前更軟了。」寵唯一摸著它的頭。
裴軾卿放下報紙端詳著她,「你才應該長胖一點。」那樣抱起來才軟。
寵唯一不以為意,「標準身材,增一分太長,減一分太短。」
「你倒不謙虛。」裴軾卿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寵唯一把小四舉起來面朝著他,捏著嗓子道:「這不是謙虛,這是有自知之明。」
裴軾卿一笑帶過,對張伯道:「把早點拿上來。」
擺上桌子的果然有很多甜食,而且全是她喜歡吃的,這算是在薔薇園待遇最好的一頓了,往常裴軾卿不准她吃太多。
「一碟嘗一下就行了。」裴軾卿板著臉下命令。
寵唯一的欣喜化成泡沫,拿出來給她看卻不准她吃!
「小姐嘗嘗吧,」張伯在旁邊笑道:「一樣吃一點也夠小姐吃飽了。」
軟軟糯糯的東西,看起來漂亮,捏起來舒服,吃起來可口,她連著吃了幾塊,不由道:「比家裡的還好吃。」
裴軾卿目光柔和,「住在薔薇園就可以天天吃。」
寵唯一抬眸看著他,突地一笑,也不說話,埋頭苦吃去了。
裴軾卿摸摸臉,這句話很好笑?還是他臉上沾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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