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超越到前面一米之遠,穩住方向盤,用側面視角觀看這個拉車人。
陳俊定睛一看,只看見,髒兮兮破舊的草帽下,一張青白色的面孔,七竅流血~明明是一個死人來的,卻好像有使不完的勁,掄起赤膊直愣愣的蹬腿,死命拉著滿載白蘿蔔的板車向前衝。
不看,不打緊,陳俊這這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趕緊兒的轟大油門,想逃離這裡。
就在陳俊轟大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超越過拉車人……目測車子已經超越過去,俊的眼角卻瞥見拉車人,突然狂奔起來,口裡不停流血並且大叫著:「嗨!老婆子讓你給我捎帶的東西呢?」
汗!娘的,陳俊這一嚇,還真的差點就忘記那包裹來,當拉車『人』就像瘋子,發狂般的追來時,還不趕緊的把包裹丟出去,還等這鬼爬到車上來麼。
就在陳俊伸手去拿包裹時,暈死啊!懵懵懂懂,剛剛睡醒來的強子抱住包裹,目測打開來看了的,居然笑嘻嘻的對他說道:「嗨嗨!這裡面有一顆心,咱們把煮來下酒吃。」
強子的話成功的把陳俊雷到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暴怒道:「嚇死我了,你這丫的,快把包裹丟出去。」
「啊!這不是豬心?」強子看著陳俊滿臉的恐懼,不由得一怔,急忙低頭看手裡打開的包裹,包裹裡那顆心,忽然跟活了似的,跳動得正歡騰。更加恐怖的是,這顆詭異的心在跳動時,不斷湧出一股股血液,沾滿他的手,就像水液般快速流動著,「哇靠!什麼東東?」強子嚇得失聲大叫,忙不失迭的把包裹丟出車窗口,才看見他們倆的車子後面,有一個人拉著一輛板車,發狂的追來。
「俊哥快看……」強子驚愕的看著那個人,喊陳俊看。他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所以看見那個人拉著一輛載重的板車健步如飛般追來,覺得好神奇,才會白癡到讓人看。
「尼瑪,看什麼,那是鬼來的,那顆心就是他老婆托付我捎帶的。」陳俊對這個五大三粗的傢伙,真心的沒話說了,話說以前強子可不是這麼短路的,自從孩子死後,就有些拎不清了。(腦筋短路)
「臥槽,快,快跑。」強子終於明白剛才是怎麼回事,驚嚇之餘,把捧拿包裹的手,不停的在褲腿上蹭,想把手指上的血跡蹭掉。
陳俊這一驚一嚇什麼話也不說,陰著臉是一路狂飆。整個人也緊張得不得了,哪裡還有睏意,瞌睡早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強子更是不敢言語半句,車子一陣疾駛,終於看見前面一座樹林深處如隱如現有光束閃動,身心疲乏的陳俊真心的好想洗澡休息一下。
在黢黑的夜空下,加上一陣狂飆,早已失去了方向感,此時就巴望著能有一個可以歇腳,打尖休息的地方。
瞅著光束閃耀的方向,陳俊駕著車子駛離路面,在車燈的映照下,車子駛進一條剛好可以通過車身的農村基根道,基根道不長,距離他們剛才行駛的馬路,有五十米的距離。
車子駛進樹林,一團墨汁般的暗黑,瞬間吞噬了車身,車燈慘白色的遠距燈光直射前面,樹林掩映處的房舍。
一棟老式平房孤零零的出現在陳俊他們倆的面前,把車停靠在院壩前,陳俊他們倆下車,發現不停閃爍的燈光是,房舍走廊燈投射出來的光束。
陳俊和強子下車,看著這一座孤零零的房舍,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倆的心裡有些惴惴不安的之感。庭院裡倒是拾疊得乾乾淨淨的,只是那昏黃的燈光,閃爍著蠱惑的光束,給人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俊哥,你去嗎?」強子緊張的吸動鼻息,粗大的喉結上下滑動,吞嚥下堵塞在喉噥部的壓抑之氣,疑惑的瞄瞄四周黢黑一片的樹林,視線局限於只能看著面前一切,想看其他位置,視線實難逾越樹林的遮蓋,心有餘悸低聲問陳俊道。
「去看看,不對頭就撤。」陳俊拿出手機,想看有沒有信號什麼的,按開一看,不由得蹙眉,暗自罵道;鳥信號!然後又對強子遞給手機看說:「尼瑪這裡沒有網絡,信號全無。」
「我也是在出發時給老婆打一電話,之後就沒法聯繫了,草泥馬這裡完全是落後地段,網絡什麼的都沒有通吧!」
兩人說著話,就一前一後的走到房舍走廊前,這是一棟三開間的老式平房。斟酌許久,陳俊才舉起手,輕叩房門,這是農村典型的雙開門扇堂屋。堂屋進去,應該是東西各一間廂房,在暗淡的燈光照射下,看不清楚門扇的木質,只是在敲擊時,門扇『破鑼』般的響聲,讓人極不舒服。
「誰呀!」一聲嘶啞,隨著另一注亮光的閃爍,一蒼老嘶啞的聲音從堂屋隔壁的廂房裡傳來。
「婆婆,我們想借宿可以嗎?」
「等一下。」
陳俊和強子無語的對視一眼,點點頭,猜測這位老婆婆,會不會答應他們借宿的問題。
堂屋門終於在冷風篩篩中抖動的陳俊和強子面前開啟,一位鬢髮斑白,神情和藹的老婦出現在他們倆面前。
老婦牙齒可能早已脫落,癟著嘴,面帶微笑把他們倆讓進屋裡,在陳俊和強子忙不失迭的進屋想暖和暖和時,沒有注意到老婆婆的舉動,她把人讓進屋裡之後,鼓動一雙深陷的老眼,看了看停靠在外面的車子一眼,微笑霎時劍住,癟著的嘴角露出一絲獰笑。
堂屋裡擺設極其簡單,一張大的木質籐椅擺放在右側,正中懸掛著一副黑色的相框,相框裡的相片已經嚴重分化,看不清楚相框裡的人是什麼模樣,只是在陳俊掃視到相框時,心莫名的彈跳一下,頓感渾身一緊,急忙收回視線看往別處。
堂屋正中擺放著一張木質圈椅,這種木質椅子一般在山村裡最為常見,只是那木質椅子下,擺放了一雙布鞋,給陳俊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累死了,老人家,你家裡有什麼好吃的給端來,待會付你錢。」強子大馬金刀的往那張木質椅子上一坐,就大大咧咧的對老婆婆說道。
老婆婆見強子坐到那張木質椅子上,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陳俊驚詫的看著老婆婆神情的變化,急忙提醒強子坐到另一處去。
強子十分不樂意的撅起嘴,一屁股又坐右側的籐條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慵懶的倚靠在牆壁上,招呼陳俊也坐一會。
不知道是陳俊多心還是什麼,他總覺得老婆婆的面容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