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宮的氣勢,讓所有人都見識到了大秦始皇帝的雄風,從這些建築之中就能看的出,始皇帝嬴政想把整個天下踩在自己腳下,讓所有人都匍匐下自己的身子。他的確做到了。皇宮之行,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了自己的想法。無論是項籍,還是凌毅,甚至是就連跟著他們的那些士兵都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心思。
項籍親自下令楚軍將整個皇宮包圍,裡面的東西按照劉季的清單,一件件的清點,任何細小的東西都不能放過。董翳向項籍建議:「上將軍,這皇宮只是秦朝財富的十分之一,自始皇帝嬴政開始修建阿房宮以來,大部分都搬到那邊去了!」
「哦……!」項伯高叫一聲:「怪不得,民謠唱到『關中有個秦始皇,修建宮殿叫阿房,裡面美女多如雲,金銀財寶到房梁!』羽兒,咱們明天要不去阿房宮裡面看看?」
范增搖搖頭:「我看還是算了吧!一個秦皇宮已經讓不少人想入非非,再去阿房宮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亂子!」
「這等蠱惑人心之物,我看一把火燒了算了,免得人人惦記!都想做秦始皇!」季布很少說話,一說話必然切中要害。
聞聽此言,眾人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那麼多好東西還是留著好,也有的說,是得燒。更有人說,阿房宮裡的東西是秦始皇從六國掠奪來的,應當拿出來分給大家。說來說去,項籍沒有表態,始終不能算數。沉吟良久,項籍道:「季布說的對,這個阿房宮不能留,人人都想住阿房宮,今日我們推到了一個大秦,明日就又有一個大秦,那樣下去,天下永無寧日,此事就交給季布去辦!」
「諾!」
項籍發了話,再沒人敢議論。看著季布離開的背影,所有人無不感到歎息。安排完這件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待解決。那就是子嬰,如果按照以往的規矩,既然子嬰是投降了的,就得留下子嬰一條命。作為七國之一,不能讓一國沒了香火。可子嬰身份特殊,該怎麼處置,就要看項籍最後的決定。
「上將軍,子嬰乃是投降之人,萬萬不可殺,殺了子嬰會失了天下人心!」劉季第一個開口,他答應過子嬰,會留下他一命。
項籍沒有回答他,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扭頭去問范增:「亞父,您說該怎麼處置子嬰?」
范增慢慢的睜開眼睛,掃視了眾人一眼道:「子嬰是秦王,我們各位起兵的目的便是要推翻暴秦,如果秦王不死,何謂推翻暴秦,所以子嬰不但要死,要用最重的刑罰處死!我建議凌遲!」
刑罰之中,最慘無人道的莫過於凌遲。凌遲,本意指山丘的緩延的斜坡。荀子曰:「三尺之岸,而虛車不能登也。百仞之山,任負車登焉。何則?陵遲故也。」意思是指,三尺高的陡坎,車子便拉不上去,但百仞高的大山因為有平緩的斜坡,車子可以一直拉到山頂。後世將凌遲用作刑罰的名稱,僅取它的緩慢之義。
所謂凌遲就是一刀一刀地割人身上的肉,直到差不多把肉割盡,才剖腹斷首,使犯人畢命。所以,凌遲也叫臠割、剮、寸磔等,百姓中所言的「千刀萬剮」指的就是凌遲。
「但是,按周禮所言,此種刑罰太過殘忍,子嬰怎麼說也是一位大王,咱們是不是……」章邯是秦人,或多或少不願看到秦國的大王受到這種殘酷的刑罰。
司馬欣也道:「此等刑罰不可登大雅之堂,乃是私刑,用此死刑處決犯人有損上將軍的威名!」
兩人說的都很委婉,表達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如果項籍執意要用凌遲,必然會讓秦國降將產生離判,弄不好這三十萬大軍隨時都可能會再次成為項籍的敵人。
凌毅一笑:「是呀!子嬰乃是一位王,咱們雖然是勝利者,也得有勝利者的大度,用此等手段太過殘忍,也難以服眾,我倒是建議用車裂,秦孝公任用商鞅實行變法,秦一躍而起,惠文王繼位,商鞅被擒,車裂於咸陽,秦人當年如此對待興秦之功臣,今日咱們就依法炮製,徹底將秦國摧毀!」
眾人頻頻點頭。只有劉季、章邯等人不說話。項籍看了范增一眼,見范增也沒有反對,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聽三弟的,三日後午時就在皇宮門前,車裂子嬰!」
第二天開始,要車裂子嬰的告示便已經張貼到了咸陽的大街小巷。咸陽城中百姓,和正在搶東西的各國士卒都看的清清楚楚。人們開始議論這件事,有的說好,有的說不應該,說什麼的都用。作為秦國人當然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國君被人車裂。作為那些為了推翻秦朝征戰數載的士兵來說,頗有些大快人心。
秦人和士兵之間經常為了此事爆發衝突。咸陽的百姓已經受夠了。這些人不是來救他們於水火,而是來禍害他們的生活。百姓和士兵之間經常會爆發衝突,死人開始了。
第三天的中午,項籍、范增帶領所有跟隨這他們進入咸陽的文臣武將齊聚皇宮大門前。車裂的五輛馬車已經準備停當,駕車的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台階下百姓和士兵已經圍攏的水洩不通,他們要親眼見證這一幕。子嬰是被人抬上來的。在此之前他已經受了髕刑,膝蓋骨已經沒有了。蓬頭垢面渾身流血奄奄一息。咸陽的百姓一見,紛紛跪下。這是他們早已形成的習慣,見到自己的大王身不由己的便跪了下去。
「不許跪!都起來!」鍾離昧、龍且等項籍的手下開始吼叫。聯軍士兵紛紛揮舞拳頭砸在那些跪在地上不起來的傢伙身上。項籍的臉色非常難看,他要的不是這結果,他希望百姓們看見他們處死子嬰應該高興,這樣的情況他沒有預料到。
子嬰被綁住手腳,又在脖子上套上了一條繩子,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發令官懷抱紅旗就站在項籍的身旁。項籍微微點頭,發令官令旗一揮,五輛馬車的車伕一揚長鞭,戰馬咆哮一聲,向著五個不同的方向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