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約熱內盧滿城都是哭泣之聲,可在陳浩南看來,就像是一首寂靜深夜中的天籟之音。
畢竟,不是人死,也不是足球死,僅僅是一場比賽輸了罷了。
「師傅,搭我去科帕卡巴納皇宮飯店。」陳浩南隨手打開一輛出租車的車門鑽了進去。
「今晚不出車,你找別的車子吧!」出租車司機本來趴在方向盤中哭嚎著的,哪裡想到還會有人這麼不識時務來搭車?一口就拒絕了。
額……又是一個被巴西足球傷透了心的平民,唉……陳浩南並沒有為難司機,隨即鑽了出來。
看來這停下來的車,指定不會搭客了,他心想道。
在馬路上磨蹭了十來分鐘之後,仍然攔不下一輛車子。
就在這檔兒,卻聽到砰砰砰的巨響。
我曰!都開始打砸起來了?陳浩南下意識的往街邊躲了起來。
顯然是有些司機控制不住情緒,砸東西洩憤了。
砸啥不好,砸車砸自己的飯碗?要是干老子這行,豈不是要切小**?要不然免費贈送幾個晚上?額……太虧了。陳浩南一邊嘀咕一邊沖馬路招手。
又過了十來分鐘,他才攔到了一輛願意載人的車子……
叮咚。
叮咚。
酒店他這麼熟悉,自然不會按錯門鈴,只是回到這裡,讓他有些惴惴不安。
在這家酒店工作這麼久,都沒有以牛郎的身份來過客房這邊,他自然不怕別人認出來,倒是仍然對今天下午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怕,所以當他再次走進酒店的剎那,突然有種想感謝一番今天破壞了他好事的那個女子。
當然,他根本記不住對方的樣子,所以只能是慶幸的苦笑了一番後,戴上了面具,敲開了客人的房間。
等待的時間相比以前有些久,但陳浩南仍然安靜筆直的站在門外。
可當門打開了之後,他卻在門口錯愕了三秒多鐘。
自己是不是敲錯門了?是不是隔壁?他禁不住掏出紙條,再次檢查了一番。
沒錯,是這裡呀,門牌號沒錯,就是這裡,難道對方退房了?陳浩南根本沒法子把裡面那美麗的女子和客人聯繫到一塊兒。
她為啥不戴安全帽?不戴安全帽也就算了,為啥連燈都不關?難道她喜歡讓自己的美貌暴露在牛郎的視線之下?額……
酒保也沒有特意交代他些什麼,更沒有形容客人的相貌,因為這是一個忌諱,如果描繪一個很噁心的相貌,那牛郎或許會有膽怯感,要知道,在職業的牛郎,也會有職業病,但是跟多的女人,在找牛郎的時候,根本就不會親自當面找,不是通過中介,就是頂多打個電話……
「進來呀,愣著幹啥?」美女已經在門裡瞪著大眼,很無辜的催促道,顯然很不滿意陳浩南這般失禮,手上還在撥弄著她那還有些濕漉的秀髮。
「小姐,你確定找了我?」陳浩南的臉有些發燙,雖然做了快半年的牛郎吧,但不知為啥,看見這等年輕漂亮的女子之後,反而有些不自然起來,當然,美女自然看不到面具裡面他的表情。
哼,還牛郎呢,一點兒都不專業,果然是個小嫩瓜啊,還不如姐的臉皮厚呢!不過,這小嫩瓜確實長得太帥太標緻了……美女在心中也是一陣悱惻,「再不進來我就換人了,你這活兒就白幹了!」
這話夠直白了,陳浩南可算是沒聽錯,雖然不知對方為啥有此嗜好,但職業在前,他只好大大方方的邁步進去。
進到裡面之後,就很自然的選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並且盡量和美女拉開了距離。
咋今晚這氛圍有些兒怪異?陳浩南沒鬧明白,心中還居然有些砰砰跳動。
「幹嘛呢,真的就這麼職業?不生氣了?」美女一看陳浩南那個正襟危坐的模樣,感覺就有些不爽。
額……我生他氣?啥意思?莫名其妙!我們啥時候見過?再說老子還戴著面具呢,她咋看的?該不是個神經病吧?陳浩南也瞪大了雙眼,從面具裡射出閃亮的精光,顯然他無法接受美女這般突兀的問話,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充滿了疑惑。
「別跟我裝傻,不就今天碰倒了你一碗湯嗎,本小姐還親自給你的大堂經理賠了不是,最後還把錢給了!你也忒職業了吧,這樣也能裝著不認識我?你要是真罵我幾句也行。一會兒咱們好辦事。」
美女仍然不滿意陳浩南的態度,又是一陣牢騷,顯然她認為今天自己已經做足了誠意,卻沒想到此時的陳浩南居然會以一個陌生人般的態度對待自己。
啊?!噢!陳浩南可算是明白了,這意思是說,她就是今天毀了自己二十萬塊的那女人?啊不,是救了自己一命的那個女人?可是……這也不代表面具裡的我就是我啊?他幾乎要抓狂了,難不成今晚遇上好色的仙女了?
「我有個問題,你為啥知道是我,難道你有千里眼?」
「廢話,沒見過你哪敢叫你來……」美女眉頭一挑,又要發作,卻發現陳浩南此時還戴著面具呢,難怪對方如此問。心道自己叫來的可是牛郎,不是白天那個端盤子的。然後終於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瞅著陳浩南的面具不由失笑了,「中國有句古語叫牛頭馬面,你是牛郎馬漢比較合適……」
「額……說真的,我今天沒看清楚是你,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陳浩南倒沒對美女的話感到不適,反而很真誠的道了一聲謝意。
「謝?你腦子有病吧!是不是腦子發育未完全,準備退化成猿人類?」美女這下詫異了,沒罵就算了,還謝她,自己要是把他的工作毀了,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辦,要不是該死的要趕去採訪一下內馬爾,她何以會這般倉促的撞倒他。
「沒事兒,你就當我傻的就行了,現在,可以開始沒?」陳浩南第一次傻笑了起來,片刻後又恢復了職業的姿態。
呼——
美女輕輕吐出了一口氣,真要被眼前這個帥得掉渣的呆瓜給氣暈了。真不知他是職業程度達到了頂級水準,還是真的呆子。
「嗯,可以開始了。」她拉過了一把椅子,和陳浩南坐近了一絲。
而陳浩南這個時候,卻已經拖下了西裝,但面具還戴著,認識歸認識,規矩歸規矩……
「等等,等等,你脫衣服幹嘛!」美女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那意思。」
「那幹嘛?你說吧,我什麼要求都能答應,尤其是報恩這種在所不辭的事兒。」陳浩南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錯愕在跟前。
以往客人一見自己進來,就要自己脫衣服,然後讓自己趴在身上,接著……
現在這個客人嘛,雖然是極品美女,但要求似乎也太混亂了吧?
額……美女只覺得心中一陣惡寒,但臉上桃紅卻跳了出來,霎是嬌艷。
「咳咳,我叫司徒蘭,是記者。我不是叫你來和我做那事兒的!」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把自己那條半低胸連衣裙,往上輕輕拉了一拉,企圖遮掩住那半露的春光。
陳浩南看在眼裡,也是有些口乾舌燥,以前都是伺候中年婦女,哪裡伺候過這種尤物,連他都禁不住掃了一眼那惹火的高挺雙峰,雖然有件翠藍色的裙子擋著吧,但仍然無法抵擋住他的幻想,有著良好的職業素養吧,卻仍然讓他的私處忍不住蹭的拔地而起,支起了小帳篷……
不過,仍然是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壓制住了火力,不至於擦槍走火,還記住了司徒蘭這個好聽的名字。心道還有人找牛郎自我介紹的?但他沒有打算也把自己介紹出去。
「記者不幹那事兒,那幹啥事兒,我不管你叫我來是什麼目的,但錢我是一定要收的。不過,你是恩人,我這次例外,給你打八折吧……」
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是陳浩南現在這德行了,何止是你,要不是酒保老了點兒,他都要自告奮勇了。
「那是那是……我照樣付錢,我只是想採訪你一下,行嗎,陳浩南……」司徒蘭已經是側過了那張精緻的臉蛋,沒有再看向陳浩南,再看下去,還真可能發生什麼擦槍走火的事兒呢。她自然也不會相信陳浩南嘴裡說的什麼恩人,那就是扯談。
陳浩南剛還想著不把自己的名字說出去呢,結果人家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該死的,肯定是酒保這貨告訴她的!媽的,這美妞兒要傳出去可咋辦?她剛才說啥?記者?
「你是記者,你想幹嘛?你不會把今晚你嫖客的經歷寫出去吧?另外,能別寫我的名字嗎?」
額……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明明就是一個採訪而已,咋我就變成了嫖客?!司徒蘭感覺自己都要抓狂了,咋這談話越談越不對味道了?
「我是採訪!不是你說的那個!很正經的那個!也不會把你的真名寫出去,只要你不願意!」
司徒蘭說這話的時候當真是真真切切,好無虛假之處,只是她又想,就算不說真名,這年頭網絡這麼發達,隨便百度一下,就能知道你是誰了吧……
「噢,那你是包月還是按小時計算。」儘管不是床上之事,但陳浩南還是下意識的維護著自己的利益,但隨後又想,自己要這麼配合著,豈不是很吃虧?
「別以為我不知道記者,記者最壞了,特別能亂寫,要不,今晚就算了吧,我不收你費用,回頭我把錢還你,我要是被你採訪了,第二天我還咋做生意,指不定被家裡人知道了,我還有何面目見人。」
這人,咋就這麼難伺候,到底我是客人,還是他是客人?
「不行,我是主子,你得聽我的。」司徒蘭斷然拒絕了他的請求。好不容易找了個素材,哪能就這麼放棄了?錢不是問題,交稿才是王道!不然明天總編催稿的時候咋寫!
情急之下,司徒蘭連主子這等不雅的詞語都搬出來了,聽起來咋就像日本的某個字母片子呢?
「對不起,我的工作範圍只提供人工服務,不提供私人秘密,我可以陪你聊天都行,只要不涉及我不想說的**範疇。」
陳浩南這時候的小帳篷已然消退,正欲站起來,卻被司徒蘭先一步站了起來,擋在了他的面前,「不行,你敢出去,我就敢把你的事兒寫出來,你不說我也知道個七七八八!哼!今晚你就只能老實交代,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由於她起來的很突兀,貼得陳浩南很近,那條連衣裙子又跳開了,陳浩南高她半個頭,低頭之下,正好看到她那對洶湧澎湃的波峰。
「我今天已經經歷過一次威脅了,我不介意再經歷你又一次的威脅。」
雖然那對波峰很誘人,但陳浩南還是客氣的推開了司徒蘭,繼續往門外走。
「你!等著瞧!陳浩南!」司徒蘭哪裡會想到陳浩南這般有性格,站在原地狠狠的跺了跺腳,氣的七竅冒煙,直到門關上。
死牛郎,死浩南!你等著瞧!司徒蘭仍然恨恨的罵道,氣不順。
呼——他奶奶個雞大腿的,今晚咋就碰上這麼香艷的事兒呢,這簡直就是在做夢?哈哈。
陳浩南離開酒店的時候,仍然有些流連忘返,根本不敢相信今晚的事兒。
不是他不動心,要是留在那裡和司徒蘭聊天,興許還能享受一把香艷,可留在那裡,第二天自己會不會直接見諸報端,再背個聲名狼藉的罵名?要是被父母知道,他哪裡還有臉見他們。
要是放在以前,自己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早就撲上去了,嘿嘿,他忍不住癡笑想著。
當然,他說的是十六歲之前。
他不禁搖了搖頭。
當年就因為自己酒後那瘋狂的一次,結果陳浩天就來到了人世,那一年他才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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