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東城聽了之後仍是低著頭吃飯,一點都不看顧暖的這邊。舒蝤梟裻
顧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喬東城,眼神裡全是對他的質問,喬東城卻還是不看顧暖的方向,他是不打算插言的,只等坐享其成。
喬東城坐在顧暖的右側,他不言語顧暖就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喬東城終於抬頭,笑著給顧博夾了一塊顧暖做的可樂雞翅,「你姐做的,色香味一如當年。」
董琴聽了對喬東城說,「東城是不說實話啊。」
「沒有撒謊,是真的很好吃。」喬東城誇讚顧暖,也轉移話題打著馬虎眼,氣的顧暖直接說了想說的,「媽,這幾年,我真沒想著他。澹」
喬東城攥著筷子的手僵硬了,清冷的視線落在顧暖放在桌邊的手指上。
董琴驚訝,「沒想著他你這幾年不找人?」
顧暖解釋,「媽,我沒找人是因為我覺得我還不大,我才24,嫁人真不急,我要盡快工作穩定下來,照顧左左時我勉強大學畢業了,現在左左已經長大了,我不能就這麼算了啊。鷴」
顧暖心裡悄悄打算著今年報名考研。其次,她這幾年沒找人還因為遇到了好男人不容易。
自己家庭情況複雜,弟弟,母親,兒子,這不是一般的好男人能包容的,平日裡麻煩事情也比較多,哪個男人會為她著想為她分擔,開始也許有耐性,時日久了,誰會不知疲倦的把別人眼中嘲笑的累贅替她繼續擔著?
董琴剛要發火,喬東城吃過一次這樣的虧,害的顧暖挨打,還怎麼敢惹怒董琴,喬東城那次之後問過醫生,也許一句話,也許一件事,很容易就刺激的患者精神分裂。
「阿姨,讓我和暖暖談一談?」喬東城已經向顧暖伸出了手。
顧暖沒有讓他碰手,起身跟喬東城出了家門,這件事的幕後始作俑者一定就是喬東城。他不跟她談談她也是要找他談。
顧暖穿的是深灰色家居服,很休閒的柔軟衣料,襯得肌膚更白,她的頭髮披散著沒梳起來,但也不太亂,咳嗽的小臉有些淺淺的潮紅,和喬東城一前一後下樓,顧暖數著,一共邁了五十多節水泥樓梯,樓梯有的地方已經破損了。
到了單元門口,喬東城邁出去一條腿,顧暖跟著邁出去一條,「以後不要來我家了。這種破舊的地方不適合你。」
喬東城凌厲回頭,眼眸一瞬冷了冷,「非要跟我說話帶刺!我不能來,左琛能?」
顧暖沒生氣,輕輕搖了搖頭,雙手插在衣服的小口袋裡,手都不能全放下,兜兒太小了,她抬頭看他的皮鞋,「你自己看看,一層灰。」她可記得,喬東城鞋子從前一塵不染的,染了灰塵他會心情瞬間糟糕。
倒不是他每天擦的次數多,是他那時每日去的地方都沒有土和灰,若不是現在來她家,喬東城這樣的公子哥,一輩子想必也不能來這種破舊的老樓區走上一圈兒。
喬東城順著顧暖的目光看下去,衣服口袋裡沒有東西可以擦鞋,也的確煩躁的皺起了眉頭。
顧暖語氣淡淡,「所以以後別來了。你做再多也白費。我是聽我媽的,可是婚姻我會自己有主見,我不會盲目聽從你懂不懂?」
喬東城臉色越發的黑。
他直視顧暖,站在單元門口他的身軀擋了一片落日餘暉,「從你回來海城,你就一直在這件事上沒有放口給我。我和沈曉菲無愛!」
無愛!
顧暖真看不起也不理解這倆字!
當初他在床上抱著沈曉菲的身體起起伏伏,窗簾都忘記了遮擋做那種事時,怎麼不知道那種事情無愛不能做?還是男人的腦子裡性和愛是分不清的?
左琛也說跟未婚妻無愛!
可是為什麼無愛卻能訂婚?訂婚代表什麼?下一個步驟是結婚……
出差回來那天在餐廳,左琛解釋的模模糊糊,他不說的詳細顧暖便不多問,這海城裡,乃至全國各大城市的明星,嫁入和左琛身價差不多豪門中的女人多得是。
再漂亮優秀的明星,富豪老公都會傳出點緋聞,見怪不怪了,那些豪門鉅子的心是否也像左琛一樣,有著上得了大檯面的正妻,還非要一個情人才覺得人生圓滿?
顧暖咳嗽了一會兒,喬東城皺眉看著她咳紅的臉。
她半晌抬起頭望著喬東城,沒有質問也沒有嘲諷,「你們有沒有愛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把那張紙撕了我一定會感激你的,我們現在這樣更像是朋友你發現了沒?也許我們那時候的關係就不該確定為戀愛……」
顧暖這樣說,是讓他死心。也有一半是真的,平時不提起她們之間那紙協議時,就真的如同朋友一樣相處融洽。
喬東城目光渙散,不可思議,「朋友?」
他被打擊了,閉上眼,再睜開,逼近顧暖的身體,顧暖盯著他的眼睛嚇得往後退。
他把她的身體圈在單元門旁,抓住她兩條胳膊,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她反抗他制住,男人的力氣真大!
喬東城不管是否她在掙扎,總之,他嘗到了她的味道。
顧暖的味道,如同當年一樣青澀勾人,和她第一次親吻時,她臉紅的滴血,第二次第三次,她都是笨得要命,這讓喬東城身心暢快!
他覺得咬她,吻她,都如同他發現的寶藏一樣,等待他這個屬於她的男人去開發,去改造,直到她漸漸習慣他的碰觸。
喬東城眼睛冒火了一樣盯著她被吻的嫣紅的小嘴,不管她的眼睛冒著多大的怒火,嬉皮笑臉地揚眉,「朋友的親吻什麼感覺?關係不確定為戀人如果也可以這樣,我願意!」
「喬東城,你還可以再無恥一點嗎!」顧暖揚起手。
「你要嗎!」喬東城一把捏住顧暖的手腕,目光炙熱,「只要你敢要!我就敢比你想像的更無恥一點!你知道,我心心唸唸了你這麼多年,一個吻,能滿足我對你的欲-望?顧暖,你不要逼我,我什麼事都幹的出來!包括干……」把嘴唇貼在她的耳邊,「你……」
顧暖渾身一顫!
曾經的喬東城,一般女生不敢接觸,他無法無天目中無人,專門跟脾氣好的老師對著幹,氣哭過一個四十多歲的女老師,原因是那位女老師在課堂上提問題提了一個喬東城不會的。
他也叫人砸過一個男老師的車,原因是那個男老師追求了他看上的新來女老師。
那時顧暖只聞其名還沒見其人,後來的後來,顧暖不知道那些關於他的傳言是太假還是他真的很聽她的話,變成了挺不錯的一個人。
現在親耳聽到他說出這樣下流的話,顧暖的心裡已經不單單的是憤怒。
忍著咳嗽的難受感,她眼睛閃著淚光盯著喬東城,「想把我怎麼樣?來呀……你對不起我的地方反正也不少了,也不差這一件。」
她瞭解喬東城,喬東城果真見不得她這樣,輕輕放開,「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喬東城幡然醒悟,他怎麼能對她說出那麼齷齪字眼?
「喬東城……你真厲害,總是變著花樣讓我有理由討厭你。」顧暖轉過臉去看小區遠處的居民,真丟人,剛才一定有人看到了。
「暖暖。」讓她別在意剛才那話的解釋喬東城嘴拙說不出口,卻是望著她滿臉憤恨他真的心慌了。
顧暖捂著嘴巴咳嗽,劇烈的震動讓喬東城退了退,想問她有事沒事卻不敢,顧暖捂著嘴巴咳嗽著進了樓道裡,一步一步上台階。
喬東城雙手捂著臉,用力抹了一把,皺著眉頭,恨死了自己!
顧暖進了屋子,董琴和顧博在吃飯,顧暖直言,「媽……喬東城現在沒在這兒我也這樣說,這幾年我真沒再惦記他。」
怕母親誤會,以為她跟喬東城慪氣才說那些話。
董琴沒抬眼,夾了點菜給顧博,顧暖也看了一眼安靜吃東西的顧博,董琴開口,「這麼多年他都沒結婚,要不是真想娶你對你好,也不能等這麼多年。你說你身上也沒什麼是他喬東城可圖的。」
「媽。」顧暖感覺又繞了回來。
「回頭我去跟他媽和你爸商量一下這事兒,早點定了吧。」董琴見顧暖提了一口氣,又安撫,「放心吧,跟著他這輩子准吃不了虧。」
吃不吃虧顧暖自己還不清楚麼?
顧暖拒絕,「我嫁給誰也不嫁給喬東城,要不您安排我相親,海城的任何人都行,只要我看的順眼談得來我都嫁,媽,你怎麼說都沒用,我一定不嫁喬東城。喬東城到底給了媽什麼東西讓您對他改變這麼大?」
顧博嚇了一跳,立刻站起來去伸手抹顧暖要哭出來的眼睛,「姐……姐……」邊叫邊回頭看桌子上的母親。
「先回屋!問那麼多幹什麼!」董琴呵斥。
顧暖態度堅定,不嫁給喬東城,絕對不會。
問喬東城,他不說,問母親,一樣不說,喬東城給了多大的誘惑,讓母親不僅是不討厭喬東城,反而還要把她嫁給他?
晚上,顧博在顧暖的屋子裡待了一會兒,給顧暖畫了一張素描,顧暖一個勁兒咳嗽,便畫了一半,顧博就被母親叫出去休息了。
顧博打開自己裝這些東西的小手提箱子,把前幾日給左琛畫的拿了出來,又把顧暖的半成品放在左琛那張上面,一起捲了起來,留著再休整。
顧暖趴在窗戶那兒往外面看,外面真黑,一個星星都沒有,不時的咳嗽,嗓子跟裂了似的嘶啞疼,咳嗽的聲音是從胸腔裡發出的空空聲。
她的心裡也發空,傻傻的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剛回來海城時,沒有認識左琛,生活挺好的。
那麼現在就把他當成路人,從身邊來了又去不行麼?.
有陸展平這個大嘴巴在,隔了一個b座在中間,a座和c座的消息都能傳的這麼通透。
中午,陸展平手裡捏著藍色文件夾,身穿淺灰色西裝走過空中透明的休息區通道,通道兩旁有綠色的植物盆景,也有員工可以喝咖啡休息的桌椅。
陸展平從a座穿過這條通道走向c座,這建築是左琛設計,地表呈四方形,建築是三角形。
「今天早點回去吧,好歹你媽媽生日。」陸展平把藍色文件夾輕放在左琛的辦公桌上,見左琛仍舊忙碌不發一言,陸展平拽了一把椅子坐下,「啊我說,我怎麼覺得我是秦晴附身了?她是你秘書,我是你保姆?」
左琛莞爾,「你像不需要開關的復讀機。」
陸展平笑,身體向前傾,「顧暖請假兩天,病了。」
左琛聽了陸展平這話沒有什麼表情,仿若未聞。
陸展平見他似乎不關心,便沒有再說。
晚上,左琛參加了一個飯局,喝了幾杯酒。
回到左家別墅時,九點半,左琛的車拐了進來,車熄了火。
左琛的母親和林唯唯走過去的時候,左琛打開車門微笑著下來,雖在笑,可臉色並不好看,喝了酒的緣故臉有些紅,俯身單手摟住母親的肩膀,「媽,生日快樂。」
左琛的目光並未看林唯唯,接著又有人走過來,有的人是巴結左琛,也有左琛這種商人需要巴結的政界人士。
左琛握手,應對自如。
左琛下車,走到別墅樓上房間,用時二十幾分鐘,中間不間斷的有人上來寒暄,光是酒液就喝了記不清幾杯。
左母皺眉,左琛平日會讓人擋一擋,林唯唯有意要替左琛擋,左琛拒絕,敬酒的他來者不拒,幸而酒量很好。
「伯母,我上去看看阿琛……」林唯唯叫林美嗇過來,左母應允了之後,林唯唯上樓,林美嗇跟左母說說笑笑的招呼客人。
林唯唯往樓上走,腳步有點急,她穿的細高跟鞋,身穿一件及膝綢緞料子裙裝,後背裸露的直到臀部,腰部曲線美極。
家裡的保姆手裡端著醒酒茶,是左母吩咐弄的,林唯唯接過去,「給我吧。」
讓保姆下樓別上來了,林唯唯才推開-房門,左琛雙腿交疊坐在沙發裡吸煙,夾著香煙的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
「怎麼不開燈?」林唯唯走進來,外面的燈光很亮,從落地窗影射進來屋子裡倒也是不暗,氣氛正好,林唯唯索性也沒開燈,走到左琛面前俯身,「喝了這個熱茶,胃裡能舒服點。」
左琛揉著太陽穴的手指頓住,手指間香煙飄著的白色薄煙縈繞在周圍,他漆黑的眼眸注視著林唯唯,看的林唯唯心裡一動。
林唯唯吹了吹熱茶,左琛喝了一口放下在茶几上。
林唯唯似乎回到了從前一般,大膽地躺在沙發上,腦袋枕在了左琛的腿上,翻了個身,將性感裸露的背暴露在左琛的眼眸下,笑著說,「阿琛,我想你……」
林唯唯枕在他的雙腿上,眼睛睜開看到的就是他的皮帶,手伸進左琛腰部的西裝裡,摸著他襯衫下的溫度,一路摟住了他的腰,臉貼在了他的腹肌處磨蹭著。
左琛沒有拒絕她的意思,雖然五官上結了一層薄冰般的冷,林唯唯不在乎他內心真正在想些什麼事情什麼人,她覺得這是個機會,手在他的腰部緩緩滑動,嘴唇隔著他的襯衫,從他的腰部一直親吻到他性感的鎖骨。
左琛沒有表情的吸著煙,他的目光在注視別處,林唯唯呼吸很輕,「阿琛,我是你的妻子,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左琛深沉的眼眸盯著近在咫尺的林唯唯,她的確美艷的不可方物,肢體和聲音尤其性感的一個女人,左琛不知是醉了還是真的想要這樣做,他俯身將林唯唯壓在沙發上,眼眸神色不清,當他的唇落在林唯唯脖頸和肩膀上時,他手指間的香煙掉在了地上……
林唯唯渴望了他多少年,輕喘著刺激他的感官,可是,左琛倏地停止,痛苦地閉上眼眸,聲音在酒精與香煙的雙重感染後有些嘶啞,「我做不到……sorry!」
他站起身欲走,林唯唯從沙發上立刻起來從身後抱住他的背,死死地摟著,眼圈發紅,「阿琛,沒關係的,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左琛身體直立,回答,「我不想欺騙你,你確定你要這樣的婚姻?」
林唯唯的眼睛掃過他修長的雙腿,他一絲不苟的西裝和襯衫,閉上眼呼吸他的氣息,「以前能做到愛我現在為什麼不能?不從我這裡要那種事,是不是別的女人給了你?」
左琛輕歎。
左琛身上的深色細格襯衫有些凌亂,他的聲音是不甘,「你父親想置我父親於死地,因我,也因你成功愛上我逃過一劫。唯唯,我的卑鄙值得你愛嗎?」
「值得!我認為值得!你對我坦白過這就不算欺騙!」林唯唯點頭。
左琛被她抱著腰,一步動彈不得,他望著前方的白色木質門,「我是否一輩子也無法擺脫你父親的威脅?」他似在自問。
林唯唯不願說,畢竟自己父親在威脅左家。若不是看在自己和左琛的面子上,早已吞沒了左氏。
若不是在左琛父親那一輩兒經營事業時,左琛的父親被最好的朋友出賣,林家也不會掌握了左琛父親行賄的證據,商人行賄實屬正常,左琛的父親遭到報復栽在林父的手裡,只能自認倒霉。
當時若不是左琛,想必左家的財產早已被相關機關全數沒收,並且左琛的父親會被判刑,林唯唯那時找律師咨詢過,左家行賄數額構成了給國家造成嚴重損失,判處有期徒刑那是不可能的。牆倒眾人推這個道理所有人都懂,沒人幫助的情況下,他父親可能連有期徒刑都爭取不到,無期徒刑是必然。
左琛處事比他父親更老道,這條道是左琛的父親鋪出來的,左琛就必須一直往下走,生意越大,越是難以控制,左琛這麼多年多次向行政執法機關、司法機關的國家工作人員行賄,嚴重影響了行政執法和司法公正。
雖像左琛這樣的人不在少數,可是,被掌握證據的就只有他一人而已,先前攥住他父親行賄證據純屬意外,而後林唯唯父親攥住左琛行賄的證據是刻意,一邊讚歎左琛的能力一邊認為左琛生意做的越大,行賄越多,女兒的婚姻就越是有保障。
行賄罪不像偷稅漏稅那麼簡單,無期徒刑,還不如死!
林唯唯貼著他的後背說,「阿琛,我父親也是為了我好,你巨額行賄非法獲取工程和項目開發,也向有關主管部門和主管領導行賄,我聽我父親說過,你早已致使公共財產,國家和人民利益遭受重大損失。無期徒刑太嚴重了,如果那樣,你的父親和母親會傷心死。你忍心嗎?還有你愛的兒子,你所有喜歡的人,都要看著你生不如死的鋃鐺入獄,阿琛……」
「夠了!」
左琛倏然轉身,眼眸冰一樣直視林唯唯,「我對你父親,恨極了!」左琛捏皺了手裡的煙盒,他愛左左,那孩子真讓他喜歡,他不捨得父母不捨得的人太多,理智告訴他不能那麼做,左琛唇邊漾起一抹笑,甚是詭異,「唯唯,騙過我的人我不會原諒。」
林唯唯不懂他為何這樣說,做過虧心事的人此刻聽了都會心裡一抖吧。
左琛離開,左母送上車,見林唯唯沒有下來,便知道一定是吵架了,左母心疼地摸了摸兒子的額頭,「注意點身體,真討厭唯唯表面也得裝,結了婚後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父親也不能太過分。那時候要是真覺得委屈了,在外面你寵著誰喜歡誰媽和你爸都不管……別太難為自個兒了。」
左琛已經上車,左母在說話,左琛便沒有急著關上車門。
左母整理了一下左琛的襯衫領口,「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也懂事,早早替你爸扛了,既然都走到了這步,可不能衝動,現在人人都對你阿諛奉承,等到你真犯了事,林家人脈關係廣,再惡意推你一把,真就這輩子都完了。」
「我知道。」左琛笑了笑,眼睛黑亮一片,「媽,生日要快樂,不想這些了,我有主張。」
左母歎了好一會兒的氣,看著左琛的車在深夜中離開。
上了高速,周圍靜黑一片,左琛的車,左琛的衣著,皆是暗色,眼眸透著一絲紅色璀璨光亮,手指間的香煙一直未間斷,他單手握著方向盤,皺眉深思。
他想給她婚姻,可卻給不起。
可是,怎麼辦呢?
左琛紅著雙眸看向車窗外的漆黑夜色,好看的薄唇微張,白色薄煙從嘴裡一點一點出去,他喉結動了動,發現自己想要真心真意呵寵她都沒有資格與立場。
左琛眼裡的神色亂極了,如果此刻把著方向盤的手一撒,或者猛踩油門,是不是就沒有了痛苦,世上愛著他惦念他的人會痛苦麼?人死之後沒了知覺麼?
他在這樣的深夜開車回了公司,秦晴對於左琛突然要樓層鑰匙感到驚訝,但也不敢多嘴,左琛上了a座,一個人行走在空曠的大樓裡,項目拓展部工作區口處,左琛還記得他來過一次,問是否有人搭他的便車?
她桌子上的東西有些亂,聽陸展平說,已經兩天沒來了,左琛走過去,透過項目拓展內部的窗子左琛能看清她桌子上的物品,左琛拎著車鑰匙的手解開一顆西裝扣子,坐在了顧暖的位置。
把右手裡的車鑰匙放在了右手邊,左手裡攥著的金屬打火機放在了左邊,不經意的動作,他的注意力在她的電腦上,打開後,桌面上是她和左左的照片,顧暖鼻尖上一大塊蛋糕上的奶油,左左正伸著小舌頭去舔奶油……
左琛唇邊浮顯一抹笑,她的辦公桌上都是一些小玩意兒,一個豬腦袋形狀的手機座,側面印著某洗髮水的商標,是個贈品,有個蘋果,左琛每日忙碌,似乎已經忘記了多少日子沒有吃過水果,身邊無人叮囑,他更沒有時間去享受生活,去左茵家,姐會逼著他吃一些奇怪的東西補身體。
左琛不知道自己在顧暖的座位待到幾點,離開時天濛濛亮,似乎疲憊的睡著了,也是酒喝得有點多的緣故,揉了揉眉心便隨手拿起車鑰匙離開,走出去時把門上了鎖,早上有些涼,他目視前方走出去,手指摸著西裝扣子繫上了一顆.
顧暖兩天假期就這樣結束了,感冒還是沒有好,但好歹沒有發燒,勉強支撐著可以去上班,只是估計這樣的咳嗽方式一定會打擾的大家無法認真工作了。
早上在公交車上,她聽到一首歌,又是情歌,這世上到處都是纏綿悱惻的情歌,淒淒婉婉的入了她的耳。
顧暖記得左琛說過,他到底能用什麼來收買她?
收買的概念範圍什麼,是買下之後無論他做了什麼她都要不聞不問嗎。也就是做一個白癡的迷他迷的要死的傻女人。
左琛的一切,他的溫柔他的沉穩,包括他心裡的無奈,都成功收買了她,她愛上了。惟獨金錢,顧暖拒絕,沾染了金錢的東西都不再單純。
在金錢的大肆感染下,她不知道誰還能分得清道德和金錢是沒有關聯的,左琛那種商人也許從來都是拿錢辦事,從不知道道德為何物,顧暖對他的拒絕,是在讓彼此兩人都在道德的世界中自重一點,留下一點尊嚴。想必左琛是不解的吧。
某個半夜睡不著醒來,也曾想過,情人就情人罷,可是恍然發覺自己還沒睡醒,清醒時不會這樣想的。
一路上咳嗽,下了公交車穿過行人匆匆的人行道,又要過一條車輛穿梭的馬路,今天出門早,她沒有急匆匆的跑著過馬路,第一次手心捂著嘴巴咳嗽著等待屬於她的綠燈。
綠燈亮了,她咳嗽的臉通紅的走過去,顧暖突然悲哀的意識到,她即使走遍了全世界大街上的綠燈,也未必能找到她和左琛之間的綠燈。
冷靜的想,左琛和喬東城還是不一樣的,起碼左琛有他的無奈,不是喬東城那樣的可恥背叛,顧暖很少昂首挺胸走路,多數低著頭或者見到人之後平視,所以,每日不管多麼疲憊忙碌都會站在六樓眺望她的那抹男性身影,她注定看不到。
若是知曉,是否會心生幸福之感?
「顧暖!站住!」沈曉菲的車停在,見到顧暖便叫她。
顧暖停住腳步,回頭看向沈曉菲,當沈曉菲停了車走近她的時候,顧暖咳嗽平復後皺眉問,「有什麼事嗎?」
「我想在這裡做事,所以你不要教唆別人為難我。」沈曉菲開門見山,說的倒不是很理直氣壯,畢竟她欺負顧暖在先。
顧暖不解,「你在這裡做事我沒權管,你是我上司,我這樣的人去教唆誰幫我為難你?」
沈曉菲含怨的眼神望著顧暖,有些生氣了,她不相信顧暖的每一句話!
顧暖看出來了沈曉菲的不信任,也不想跟她解釋太多和周-旋,憋住了一口咳嗽說道,「我的忍耐力真的不強,如果這裡有我的靠山,沈曉菲……在你罵我弟弟是白癡之後,我早就動用關係讓你滾蛋了!」
顧暖已經這樣說了,沈曉菲沒有質疑的角度了,但是上面的人明顯照顧顧暖,那麼是誰呢?
公司門口,一個三十幾歲濃妝艷抹的女人要進去,保安攔住了,「請問你有什麼事?」
「我找顧暖!」氣勢洶洶潑婦狀。
這保安平時就在這門口一尊雕像似的站著,對公司員工的面孔都眼熟,卻也記不清楚誰是誰,但是顧暖不同,同事八卦過這人。
項目拓展部的,總是上左總的助理吳哥的車,大家以為是吳哥的女朋友。
所以保安記住了,他記得沒看到顧暖進去大樓呢,往外一看,正好看到顧暖和沈曉菲站在一起,指了指,「她就在那兒呢,還沒進來!」
「那個……」那女人指了指。
保安點了點頭。
那女人連句謝謝都沒說就向顧暖走了過去,拿出咖啡色奶茶飲料喝了一口,紅艷的嘴唇動了動,走到顧暖和沈曉菲身邊,一口嘴裡的飲料朝沈曉菲的臉上噴了去!
顧暖下意識躲開,就見飲料的液體髒極了,從沈曉菲精緻妝容的臉上往下流……
狼狽不堪!
「狐狸精!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勾-引我老公之後還害了他被炒魷魚!你說……你安的什麼心?小***-貨我今兒打死你!」
那女人一邊破口大罵著,一邊舉起手裡的包往沈曉菲身上臉上重重的砸,體型彪悍外加太生氣力氣大,手裡那瓶沒蓋上蓋子的衣料隨著大罵都揚在了沈曉菲的身上。
沈曉菲穿著高跟鞋和緊身裙,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頭髮也亂了,衣服也髒了,妝容都花的紅紅綠綠的。
顧暖想上去拉住,雖然她討厭沈曉菲,可是這麼打會出事兒!
保安先顧暖一步跑過來拉住了,把那個女人扯向了一邊,沈曉菲抬頭,整個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不知道那個女人包包上是拉鏈還是什麼裝飾的東西,把沈曉菲的臉劃傷了!
圍觀的人提醒沈曉菲,沈曉菲摸了摸臉上的血,吸了一口氣,指著那個女人,「我一定會告你的!!」
等到一切平復過去,那個保安在顧暖身邊並行著往大樓裡面走,說道,「顧小姐,其實……那個女的時來找你的。」
什麼?顧暖懵了,找她的?
嘴裡罵著勾-引他老公,狐-狸精,原來是打錯了人,可是她勾-引誰了?那副摸樣的女人一定不是左琛的未婚妻啊,顧暖猛然想了起來,那個女人罵連累她老公被辭退,難道是那天電梯裡的色-狼?
「顧小姐,我很崇拜吳哥……很精明的男人。」保安的眼神彷彿在對顧暖誰,這男人,你值得信賴。
可是哪知道拍馬沒拍對啊,顧暖沒聽出話外音,本也是無比感激吳哥,沒少為左琛和她做事,點了點頭,微笑,「我也很崇拜吳哥。」
早會上如期沒有沈曉菲的身影,可能是沈曉菲破相了,胡莉娜心情大好,早會五分鐘不到就完事了!
顧暖每天早上習慣吃一個蘋果,她記得辦公桌的抽屜裡有一個,所以早上就沒帶,可是拉開抽屜,蘋果呢?
辦公桌上亂不亂她不記得了,可是坐下後整理時,在一張紙底下發現了一個金屬打火機。顧暖愣了愣,眼熟,拿在手裡看了看,回憶起左琛吸煙時的摸樣,是……他的……
心裡一顫。
怎麼會在這裡?
顧暖激動的不能自抑,她不是欣喜也不是悲傷,是說不出的情動,他一定是來過這裡,可是說好了不要見,來這裡幹什麼呢。
手心裡攥緊了那個打火機,腦海裡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在一起在一起,過一天算一天吧,眼下快樂就好。
可是又有一個聲音在警告她:不能這麼做!傷人傷己……
她突然攥著打火機激動的站了起來,簡琳問,「你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