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開全省黨代會之前這段日子,是金帥比較清閒的時候,市黨代會已經開完了,下一個五年計劃制定出來了,就等著召開省黨代會選舉出參加全國黨代會的代表,然後再去京城開全國黨代會了。
金帥是一個閒不住的人,雖然把所有的具體工作都交給了副手,他本人並沒有什麼具體的工作要去處理,但是這並不等於他一點事情都不需要做。及時掌握幹部的思想動態,瞭解一下群眾心裡想的是什麼,需要什麼,現並及時解決問題,掌握大的展方向才是他的主要任務。
到下邊微服私訪了兩天,金帥的收穫可謂不小,原來還以為,在花都市開展的農業集中承包工作,會取得很好的成果,實地看了看,才知道存在的問題還不少。如果只坐在辦公室裡聽下邊的官們報喜不報憂,這種第一手情況,是永遠也掌握不到的。
也許下面的幹部都知道了,金帥喜歡坐著他那輛越野吉普下去微服私訪,這次下去的頭一天微服私訪可以說很不成功,不論走到哪個地方,都會看到當地官員的身影。
「小鐘,我們是不是該換台車了?」
「這輛車的車牌號碼早就被人家給記住了,以前只局限在市區,現在連下面的幹部都知道了。」鍾傑寶笑了笑:「不過換車倒沒有必要,再讓交警支隊搞幾套車牌來,經常換一換到可以。」
金帥點了點頭也沒有吱聲,雖然鍾傑寶說的這個辦法不錯,但也有些不合規矩,車牌號碼就像一個人的身份證似的,絕對不允許亂換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堂堂市委書記兼市長的座車,即便有些人明知道經常更換車牌,又有誰敢過問?雖然特權思想要不得,但為了工作的方便,有時候還必須要搞點特權,就像中央九大常委似的,他們出門不僅有專機,還有一級警衛,如果換做其他的人試試?
縱橫交錯的立交橋上車流如梭,在夕陽的照耀下,車窗玻璃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就好像一串串珍珠灑落在橋上。
手機鈴聲響了,看了看來電顯示,原來是熊暉打來的。
「熊暉啊,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裡先是傳出了女孩嘰嘰咯咯的笑聲,看樣子這傢伙沒幹好事,金帥皺了皺眉頭,剛要講話就聽熊暉說道:「領導,我現在就在你們花都市,不知道有沒有榮幸晚上請你喝一杯?」
「我怎麼聽著裡邊還有女人的聲音?你小子最好給我老實一點,要是在花都這個花花世界搞出點什麼事來,小心我收拾你。」
「哪能啊,我熊暉走得正坐得直,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我是不會幹的,你剛才聽到的是電視裡面的聲音。」
這個理由倒是成立,金帥看了看表,也快到下班時間了,熊暉既然這麼遠跑來了,也應該盡一盡地主之誼,不管怎麼說還有老同學這層關係。
香格里拉酒店的包廂設計具有典型的西洋古典風格,碩大的水晶吊燈散出柔和的光澤,餐桌上雪白的桌布一塵不染,讓人看著有些眼暈,看著熊暉紅光滿面的樣子,金帥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來最近這一段時間的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嘛,你告訴我,剛才你身邊那個女孩到底是誰?真不知道你是出來辦案的還是來度假。」
熊暉不敢分辨,親手給金帥捧過來一杯茶,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女孩是我這次辦的案子裡一個關鍵證人。」
「既然是辦案的證人,為什麼見到我,你又讓她躲開了?撒謊你都不會,不知道欲蓋彌彰這四個字的意思嗎?」
看到金帥拉下了臉,熊暉嚇了一跳,微微一怔之後接著又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我對天誓,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李玥的事情,那個女孩確實喜歡我,但咱是什麼人啊,聽領導的話跟黨走,這一點覺悟我還是有的,您是我的老領導,我絕對不會給你的臉上抹黑的。」
看了看熊暉的眼睛,金帥歎了一口氣:「熊暉啊,我們兩個沒有統屬關係,今天我只是以老同學的身份和你講一句話,雖然這些年來作風問題已經不算一回事了,但最忌諱的就是和一些不懂事的年輕女孩糾纏。這些孩子經歷少,不知道天高地厚,是最容易給你帶來麻煩的,別看一個個長得都很漂亮,可都是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
熊暉愣愣的看著金帥好一會,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帥子,你確實是夠了厲害的,一眼就看出我剛才說的是假話,既然你今天提起老同學這三個字來,我就和你說句實話,那個女孩叫甜甜,確實是我的情人。」
金帥笑了,熊暉張那個熊樣,還會有情人,這可是沒有想到的:「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說起這件事情話就長了,半年前,花園市生了一起特大兇殺案,由於上面催得很急,祝哲逸那王八蛋又不停地給我上眼藥,所以我一怒之下,就親自帶了幾個人千里追蹤到了順海的一個小山村,當我們把那兩個嫌犯包圍在一個山坳的時候,竟然現他們手裡還有個人質,而這個人質就是叫甜甜的姑娘。」
熊暉的目光看向了遠處,彷彿又回到了當時那種緊張的情景:「也幸虧我帶去的幾個人槍法還不錯,把那兩個混蛋當場擊斃了,甜甜也被順利的解救了出來,就在我們要下山的時候,突然從草叢裡躥出一條蛇來,把我的腿給咬傷了。」
金帥仔細的看了看熊暉的眼睛,現他沒有說假話,警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常常要冒著生命危險,像這種意外的情況也時有生。
「在執行這次任務之前,我們確實做好了一切準備,也制定了好幾個預案,可就是沒想到蛇會咬人。他***,我和我的那些兄弟們面對著持刀歹徒不害怕,可就時拿蛇一點辦法沒有,我被咬傷之後,我的幾個兄弟也嚇壞了,圍著我誰也不知道怎麼好。」
熊暉端起了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甜甜從小生長在大山裡,自然是有辦法了,用我隨身所帶的匕把傷口擴大,又用嘴拚命的向外吸著蛇毒,隨後又在山上找了幾味中草藥,嚼爛了給我敷在傷口上,這才算暫時保住了我的一條小命。」
「只聽說過英雄救美,卻沒聽說過美女救英雄的,後來呢?」
熊暉又一次長長歎了一口氣:「那一次也該著我倒霉,沒等我們下山,天上就下起了瓢潑大雨,當我們來到原來住的一個小村莊的時候,竟然現唯一通往山外的一條路被泥石流給衝垮了,這一下子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說到這裡,熊暉咂巴了咂巴嘴巴,就好像嘴裡在嚼著一顆黃連,過了一會才說道:「也許是蛇毒的關係,當天晚上我就起了高燒,如果在城市裡點燒也沒什麼可怕的,送進醫院打兩個吊瓶,第二天還活蹦亂跳的,可問題是在那個缺醫少藥的窮山村,搞不好可是會死人的。」
熊暉的經歷也夠了曲折的,看來這傢伙現在也沒有忘了當時的情景:「雖然我們也帶著一些常用藥物,但是對我的病情根本就不管用,甜甜看到這種情景,就一個人跑到了山上給我採中草藥,她整整照顧了我兩天兩夜,當我醒來之後,她卻被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