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呈祥收到王保紅的辭職信後,才明白金帥之所以會放過王保紅的目的。以不把王保紅送進大牢為條件,迫使他站出來對許飛進行揭,最後又以王保紅的主動辭職,給全縣的幹部敲響了警鐘,既沒有引起官場的思想混亂,又能達到整頓幹部隊伍的目的,真可謂典型的一箭雙鵰。
「保紅同志,我代表縣人大常委會接受你的辭職,你的退職手續可以稍微晚幾天再來辦。」
王保紅知道,這是金帥和馬呈祥都商量好的,此時除了服從,其他的一點表示也不敢有:「謝謝馬書記。」
「保紅啊,這次你能勇敢的站出來揭許飛的犯罪事實,我還是很高興的,如果今後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及時向我提出來,我會力所能及的給你一些幫助。」
王保紅知道馬呈祥是在客套,苦笑著搖了搖頭:「謝謝您,我辦完離職手續之後就要離開近海縣了。」
馬呈祥驚訝了:「離開近海縣?你要去哪裡?」
王保紅苦笑了一下:「我想帶全家一起去順海展。」
馬呈祥明白了:「是不是金縣長給你安排的?」
看到王保紅點頭,馬呈祥全明白了,金帥放過王保紅,又給他找好了一條出路,如果王保紅還有一點良心的話,他絕對不會再他那一派的人說金帥的壞話,甚至還有可能幫助金帥接收許飛留下來的嫡系。這就意味著金帥用了很小的代價,不僅把許飛和王保紅的勢力從縣政府連根拔起,還得到了絕大部分幹部對金帥的由衷佩服,這樣一來,金帥下步的工作可就好開展了。
馬呈祥越想越覺得金帥的手段高明,越想越覺得金帥的可怕,好容易把許飛趕走了,還沒有清靜幾天,金帥這一股大勢力又起來了,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就在馬呈祥接受王保紅辭職的同時,審計局局長楊文華帶領一幫人浩浩蕩蕩的開進了財政局,吳振成原來還以為審計局來的都是一幫毛孩子,卻沒想到除了兩個毛孩子之外,竟然還有四個頭白的老傢伙,其中一個吳振成認識,正是烽山市最著名的高級會計師馬向榮。
吳振成的第一感覺是完蛋了,馬向榮可是一個非常難對付的人,不僅業務非常熟練,更是非常倔強和認真,只要是他親自出馬去進行審計,賬目上還沒有人能夠混弄了他的。
「馬老親自光臨財政局,真使財政局這個小衙門蓬蓽生輝啊。」
「呵呵,小吳啊,想當年你跟在我身後拎包,這一轉眼你都當局長了,看來我真是老了。」
馬向榮說吳振成給他拎包,這句話還一點不假。吳振成會計學校畢業之後,曾在市審計局工作了一段時間,當時馬向榮對他的看法還不錯,如果不是因為有一次吳振成向被審計部門透露消息,馬向榮還真想把他留在審計局工作。
就是因為這件事情,馬向榮才毫不猶豫的向領導建議把吳振成趕到了近海縣,從這一方面來講,他們兩個人還是有矛盾的,否則的話,吳振成也不會稱呼馬向榮為馬老。
楊文華笑了:「馬老,你和吳局長認識?」
馬向榮擺了擺手:「也談不上認識,只不過原來在一起工作了幾天,楊局長,現在就請你給我們分配工作吧。」
「馬老,你是我們金縣長請來的客人,又是市審計局的領導,我可不敢分配你的工作。金縣長指示,你是審計方面的專家,對財政局的審計一切以你為主,我只當好你的後勤起個協調作用。」
馬向榮點了點頭,當仁不讓的對和他同來的三個老傢伙分配著任務,這四個人干審計工作可是輕車熟路了,一場對財政局的審計工作就此展開了。
晚上金帥在縣政府招待所宴請了馬向榮和他的三個老夥計,一開始馬向榮還有點瞧不起金帥,認為這個娃娃縣長只是靠著汪書記的勢力爬上來的,卻沒想到談著談著,卻現金帥的金融理論非常扎實,對會計學方面的涉獵也很深。
「沒想到金縣長對會計學這方面也很精通啊。」
「呵呵,我在大學期間學的就是金融,諸多的課程當中就有會計學,教我們這門課的老教授叫高標,也是我們國家很著名的會計學專家。」
「馬標?金縣長是在哪裡上的大學?」
「海州大學。」
「噢,怪不得呢,原來是馬標的高徒啊,說起來咱不是外人,我和馬標是大學同學,當年我們兩個人還是上下鋪呢。」
金帥肅然起敬,端起了酒杯:「馬老,沒想到你是高老師的同學,這杯酒我敬你。」
馬向榮端起酒一飲而盡,人就是這個樣子,一點小小的理由就可以拉近雙方的關係,當然能不能成為自己人,還要看雙方能不能走到一起,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金縣長,你們縣審計局有多長時間沒有對財政局進行審計了?」
「我是今年年初才來到近海縣工作的,對原來的情況不是很瞭解,怎麼,問題是不是很嚴重?」
馬向榮沒講話,他旁邊的一個瘦高個老頭說話了:「豈止是很嚴重,簡直是太嚴重了。」
金帥點了點頭:「這也正是市委和市政府派你們來的原因,如果不能把財政局的賬目審計清楚,下一步的工作可就難搞了。」
馬向榮想了一下:「金縣長,老劉說得對,財政局的問題可以說是非常嚴重,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幹了一輩子的審計工作了,還從來沒有遇到像你們縣這種情況。從今天下午的情況來看,單憑我們審計部門恐怕很難徹底把財政局的蓋子揭開。」
金帥知道馬向榮是在探聽他會不會認真把財政局的賬查下去,如果查出問題來,敢不敢認真處理,確切的說,近海縣委、縣政府的決心有多大?
「請馬老和諸位老領導放心,我們縣委和縣政府的態度很明確,這次一定要認真搞好審計工作,不管牽扯到誰,都要一查到底,必要的時候可以由紀委和檢察院介入。」
馬向榮看了看金帥:「金縣長,我可以告訴你,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我們有市委和市政府的支持,我也做好了一切準備,大不了這個官我不當了,也絕對不能讓一些蛀蟲逍遙法外。馬老、諸位老領導,我在這裡表個態,你們儘管大膽的查,出了任何問題,都由我來負責。」
馬向榮雙掌一擊:「好,既然你有這個決心,我們就放心了,雖然我們才剛開始審計,但是,也現你的前任在裡邊陷得很深,對他的背景想必你也很清楚吧?」
金帥笑了:「我當然很清楚,不過這也沒什麼可怕的,我相信如果長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絕對不會不講原則的。王子犯法還要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我的前任並不是什麼王子。」
金帥說完之後,幾個人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談下去了,吃完飯之後,金帥告辭走了,馬向榮和他那三個老夥計回到了房間。
「老馬啊,看來金縣長的決心不小啊,只不過他說的那些話有點太理想化了。」
「老劉啊,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是很清楚,金帥之所以敢這麼講,自然是有他的底氣。」
「我知道汪書記對金帥的印象很好,有了他的支持,金帥才敢這麼大膽。」
馬向榮搖了搖頭:「你講的都是表面現象,金帥的背景也很深啊,他的老領導,原來的海島縣縣委書記、現任市人大常委副主任殷家慶,前天聽到我要來近海縣審計,和我談了金帥不少的事。」
「你說金帥也是有背景的人?這下子可熱鬧了,我是擔心兩隻大象打起架來,倒霉的還是周圍的小草啊。」
馬向榮笑了:「什麼小草小樹的,咱是奉命行事,他們怎麼鬥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那你的意思是……」
「查,按照金縣長所說的那樣一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