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我原來做了很多的壞事,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許飛指使的,經過你的教育,我已經認識到了我這些錯誤的嚴重性,我準備如實的向組織上交待。」
王保紅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寫好的材料:「這是我寫的揭材料,我要爭取立功贖罪。」
金帥接過來看了看,滿意的笑了:「老王啊,有這個態度就很好,主動交待總比查出來要好多了,其實你和許飛做的那些壞事,組織上都掌握了一些,要想查出來是很容易的。你能主動揭許飛,就證明你認識錯誤的態度是端正的,改正錯誤的行動是積極的,對此,我很欣賞。」
金帥看了看王保紅,接著說道:「從你寫的這份材料上來看,絕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許飛指使你幹的,你雖然有一些責任,但問題也並不大,還屬於可以挽救那一部分人嘛。」
金帥把材料還給了王保紅:「老王啊,你挪用的那部分公款要抓緊時間還上,這方面的問題可大可小,就看組織上怎麼認定了。這幾天你給這些單位重新打一個欠條,說明還款的時間和利息,其他的就沒必要再追究了。」
王保紅的眼淚刷的一聲就流了下來:「謝謝縣長,你這次饒了我的命,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你的。」
金帥笑著擺了擺手:「黨的政策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對於一些犯錯誤的同志,不能採取一棍子打死的辦法,該挽救的還是要挽救的。但是,像一些問題非常嚴重又拒不改悔的人,我們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不讓他受到法律的嚴懲,我們就法向廣大的人民群眾交待。」
金帥在說話的同時,手指有意意的在材料上幾個地方點了點,王保紅明白了,金帥是在告訴他,這些問題就不要寫在材料上了。
「縣長,你是一個寬宏大量的好人,想想我做的這些事情,真是覺得對不起你。」
金帥歎了一口氣:「老王啊,這次是你自己救了自己,回去後把材料重新整理一下,直接交給樊書記就可以了,另外,你還要寫一份辭職報告,這個副縣長你是絕對不能再當了。」
王保紅點了點頭,他來金帥辦公室之前想的就是能不被送進大牢就不錯了,根本就沒有奢望要保住副縣長的位置,現在金帥放過了他,也可以說是滿足了他的願望。
望著王保紅走出去的背影,金帥笑了,他現在也只能這樣做了。要想把許飛送進大牢,就只有讓王保紅站出來揭,否則的話,有些事情還確實是不容易查清楚,而要想讓王保紅出來揭,就必須要先放過他,這就是一種交易。在官場裡這種交易是隨處可見的,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來的,只要是能把許飛送進了大牢,永遠根除這個後患,這種代價還是值得的。
水至清則魚,要是認真調查起來,現在的官員有哪一個屁股底下是乾淨的。如果把他們一個個的都抓起來,工作讓誰去做啊?市委要求金帥這一段的主要工作內容就是保穩定,萬一搞得人心惶惶的,市裡就會懷疑金帥的工作能力,認為他是一個喜歡挑事的人,這樣可就不好了。
金帥開車來到了縣委,當他走進馬呈祥的辦公室的時候,樊玉峰恰巧也在。
「呵呵……」馬呈祥一看到金帥就笑了:「說曹*曹*就到,金縣長,我剛才還和樊書記說起過你呢。」
三個人握了握手,分賓主坐下,金帥笑著說道:「不知道二位領導都說我什麼了?」
「我們剛才談起你這次對幾個副縣長的分工,這才是你金帥的性格。」
「寸有所長,尺有所短,每個人的能力不一樣,擔子也不能讓他們挑的一樣重吧。我來到近海縣已經四個多月了,對這些副縣長的情況也瞭解了一些。」
馬呈祥擺了擺手:「縣政府的分工是你的權力,你沒有必要和我們解釋。這一次審計局對幾個單位的審計工作很重要,需不需要縣委這方面的幫助啊?」
金帥笑了:「我這次來就是匯報這件事情的,剛才王保紅找過我,承認了他的錯誤,同時揭了許飛的貪腐問題。估計王保紅會去找樊書記的。」
樊玉峰笑了:「我和馬書記剛才還說到這件事情,最近這幾天,紀委也收到了很多的群眾來信,絕大多數都是反映許飛的貪腐問題,現在王保紅能站出來揭他,看來下步我們調查起來也就容易多了。」
馬呈祥點了點頭:「看來王保紅還是很識時務的。」
金帥放下了茶杯:「是啊,形勢所迫,不識時務也不行啊。市委要求我們下半年的工作重點是保穩定,只要是解決了許飛的問題,起到了教育幹部的目的,我們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馬呈祥和樊玉峰相互看了看,他們同時明白了金帥話裡的意思。看來金帥只想把許飛送進大牢,對王保紅卻並不是很在意。不過這樣也好,如果再把王保紅牽扯進來,近海縣的官場可就熱鬧了,有人也會以這件事情向市委施壓。
「金帥同志,你這個想法與我不謀而合,也是符合黨的幹部政策的。我們的幹部絕大多數都是好的,只有極個別的害群之馬,把他們清除出去就可以了,還是要以工作為重嘛。」
三個人就這問題達成了一致的意見,樊玉峰回到辦公室反覆的思考金帥要放過王保紅的真正目的,到最後終於想明白了。王保紅之所以要站出來揭許飛,一定與金帥達成了某種協議,而這個協議絕對是以王保紅不去坐牢為前提。
樊玉峰此刻越的佩服起金帥來了,這個年輕人的腦袋瓜怎麼就那麼好使呢?先許飛的問題並不是紀委查出來的,這就給了樊玉峰一個很大的緩衝餘地,避免了近海縣官場產生的動盪。其次,又利用這件事情,教育了那些緊跟許飛跑的人,*著他們盡快的轉變立場。
其實樊玉峰哪裡能夠想到,金帥這樣做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利用這件事情把王保紅趕出縣政府,從而把許飛的勢力從政府系統連根拔起。縣政府沒有許飛和王保紅,剩下的那些小嘍囉也就好辦多了,對他們金帥還不是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到了下午,王保紅又來到了金帥的辦公室:「縣長,我的舉報材料重新整理出來了,。」
金帥看了看:「這份材料就好多了,你可以直接把他交給樊書記了,他那裡和馬書記那裡我都打過招呼了。老王啊,這次你自己把自己給保住了,以後可要很好的注意啊。」
「縣長,感謝你這次放過了我,雖然我以後不能留在仕途上了,但我還可以去做生意,我相信只要是努力,幹什麼都會做出成績來的。」
金帥從桌子拿出了一個信封:「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們一家人可以去順海省的雷利集團分公司,他們的總經理李順會接納你們的,我希望你能認真接受這次教訓,真正懂得如何做人。」
王保紅也沒有想到金帥竟然會為他考慮得這麼周到,拿著信封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縣長,你這次不但放過了我,而且還救了我的全家,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
金帥笑了:「老王啊,雖然你跟著許飛做了一些對不起我的事,但從本質上來看,你這個人還沒有壞到家,你只是功利心太重,在生活當中迷失了方向而已,走吧,離開近海縣是你最好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