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講話的朱如玉說道:「姐,我現你不論對誰都是帶著一副有色眼鏡,當年要不是因為你,爸爸能拆散哥哥和小帥媽媽嗎?」
「這怎麼又怪到我的頭上了,雖然當年的事情是我引起的,但是,人家目的就是把爸爸給整下去,我到現在也認為,爸爸給大哥安排的現在這個婚姻還是對的,最起碼這麼多年來我們和大嫂家都相安無事。」
姐妹兩個你一言我一語毫不相讓,眼看就要吵起來,朱如玉一直在為金帥據理力爭,而朱如雪除了為自己辯解之外,就是認為金帥之所以現在不肯認親,肯定是另有目的。
「你們兩個不要吵了!」朱鵬峰擺手制止了兩個女兒:「小雪今後要注意,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是這個樣子,一點也不成熟,另外要好好管教管教你那兩個閨女,女孩子家整天瘋瘋癲癲的就知道出去惹事。」
朱如雪捂著嘴巴哭起來,這是她的絕招,只要是受到批評或者家裡有哪件事情不順她的意,就一哭二鬧,從小到大就是這個樣子。看她又要飆,一直沒有說話的朱銘安坐不住了。
「爸爸說得對,小雪是應該好好管教管教你那倆孩子了,前天有人還打電話給我,說是你的倆個閨女太不像話,在酒吧裡爭風吃醋,用酒瓶子把人家的頭都給打破了。」
「你說我們家的倆個閨女不好,你們家的三個丫頭也夠嗆的,天天和一些小太妹混在一起招搖過市,把公安局的門檻都踏破了。」
朱銘安沒有吱聲,長長歎了一口氣,看向朱鵬峰的目光帶著一絲埋怨,如果不是父親拆散了他的婚姻,會有這麼三個不爭氣的丫頭嗎?
「都別說了,」朱鵬峰在沙的扶手上拍了一下:「你們說,我們家的第三代有哪一個是成器的?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早知道這樣的話,當年我就不應該拆散銘安和小帥的母親。」
朱鵬峰喝了一口茶,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現在我還在台上,你們身上還有個一官半職,一些人還不敢怎麼樣,可是十年以後、二十年以後會是什麼樣子?那幾個丫頭就是被人家整死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所以說讓小帥認祖歸宗不是我們哪一個人的事,而是我們家需要他為我們撐起未來。」
朱鵬峰的話一針見血,說的也是實際情況,有好多顯赫一時的政治家族,都是因為後繼無人逐漸的敗落了,他們的子孫也受盡了欺侮,要知道老子欠下的債可是要子孫來償還的,你在台上的時候人家不敢怎麼樣,一但下台了或者是去世了,以前得罪的人報仇的時候可就到了。
「怎麼都不說話了?既然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我的意見,我們家一慣是講究民主的,你們有什麼話,可以大膽的講嘛!」
「這就是說我們家的希望今後要寄托在那孩子的身上了。」
一直沒有講話的老太太終於說話了:「你們認為其他人還有這個資格嗎?別看一些人經常到我們家裡向你父親表忠心,他們是看上你們父親手裡的權力,一旦你父親退了下來,過個十年八載的我們再走了,你們怎麼辦?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讀了那麼多年的書,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我們為了誰?不就是為了這個家嗎?」
老太太很少講話,一旦表態,必定是句句振聾聵,可以看得出來老太太雖然退下來多年了,但在家裡說話還是很有威信的,再怎麼說老太太也曾經是政壇上的風雲人物,在最高人民法院擔任了十年的第一副院長。
「我決定了,無論有多大的困難,也要要讓小帥認祖歸宗,十年就十年吧,想必我還能扛到那個時候。但現在我們需要做的是在暗地裡支持小帥,他現在的級別還很低,我們還使不上勁,那就只有委託李景林了,三年之內我們都不要去打擾他,讓他有自己的展空間。」
老太太有些不願意了:「老朱啊,我不太同意你這個意見,三年之內都不讓我們去找他,那豈不是等三年之後我才能看到我孫子,自從知道我還有這麼一個孫子後,我恨不得馬上就能見到他。」
朱鵬峰笑了:「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小玉去河西的時候,不是和小帥訂好了嗎,十年之內他可以不認我們,但是可以以其他的身份來看望我們。我的意思是,三年之內我們不要干涉小帥的自由展,因為他的級別很低,如果傳出去對他的成長也很不利。穆老的孫子不是也被送到寧北那個苦寒之地待了兩年嗎,你看看人家現在,馬上就要和我平起平坐了。」
朱鵬峰的目光看向了遠方,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相信我的孫子一定不會比其他的孩子差,馬廄裡養不出千里馬來,就讓他自己去闖一闖吧。即便是受點挫折就全當是對他的磨練了。」
朱家三兄妹默默的聽著父親的話,一個吭氣的也沒有,聽到朱鵬峰的話,老太太在一邊笑了。
「我聽岳虹說小帥已經有未婚妻了,而且還在澳州留學,小帥二十五歲的時候她就會回來,看來要不了幾年,我就能抱上重孫子了。」
朱如雪又說道:「爸爸剛才的話很有道理,可是我還有個問題,如果以後那孩子展起來了,又不管他這些兄妹怎麼辦?」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太太狠狠瞪了大女兒一眼:「岳虹和我講過,小帥是個非常重情義的孩子,為了救自己的同學,他能去獻血,為了保護領導他敢和黑幫去拚命。那幾個丫頭如果自己成器,小帥會照顧好她們的,可如果做了違法犯罪的事情,不要說是他,我也不會管,我們老朱家可不能養出一些八旗子弟。」
這次家庭會議足足開了兩個小時才算是結束,朱銘安很少講話,他心裡在愧疚著也在思念著,愧疚的是對不起金帥母子,思念的是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兒子,一直到大家都散了,他才從沉思中醒過來。
「銘安,你來一下。」
朱銘安跟著父親走進了書房,他知道老爺子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談。有朱如雪在場,老爺子什麼重要的事也不會講,這個妹妹從小刁蠻成性,說話口無遮攔,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二十多年都過去了,還在處級的位置上原地踏步。
「銘安,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講一下,組織上準備讓你動一動。」
「動一動,去哪啊?」
「現在有兩個位置,一個是去河東省擔任常務副省長,還有一個地方是去中原省擔任省委副書記。」
朱銘安想了一下說道:「河東省是齊家的地盤,中原省是蘇家的源地,這兩個地方哪裡都不合適。」
朱鵬峰默默的看著兒子,從心裡講他對自己這個兒子不是很滿意,雖然很聰明,但就是太中規中矩了,性格上也有些懦弱,如果不是他這種性格所致,當年朱鵬峰想拆散他與那個姓金的姑娘也是不容易的。
儘管如此,朱鵬峰始終認為他欠了兒子的,如果不是兒子犧牲了一生的幸福,救了妹妹朱如雪,從而挽救了全家,現在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你先回去考慮考慮再說吧,這也是穆老爺子的意思。」
既然是穆老爺子的意思,那就是不去也要去了,父親是穆家的嫡系,正是靠著穆家的支持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看來老穆家又要提前佈局了,朱銘安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