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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幽夢(上) 文 / 阿玄

    「是誰!?」鐵恆大吃一驚,憑他現在的實力,有人在旁窺探,他竟然毫無所覺。閱讀

    鐵恆站起身,猛地爆發出護體真氣,同時旋風和電網也在身邊交織,將他護在中間。不過他很快冷靜了下來,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大手一探,就抓向自己腰間的那柄古舊橫刀!

    鐵恆出手極快,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刀柄,整把橫刀就從他的腰帶上消失了,彷彿空間瞬移一樣,一閃出現在了鐵恆前方幾步之外,就那麼豎直著平穩的懸浮在半空,好似正被一個隱形人持在手中。

    鐵恆這次沒有感到吃驚,他微微瞇起眼睛,盯著那柄橫刀,窺虛之術全力展開,體內的真氣也是鼓蕩奔騰,隨時可以釋放氣場,將四周整個籠罩起來。靈力同樣蓄勢待發,數個法術已經在悄默無聲中完成,心念一動就能發出雷霆萬鈞的攻勢。

    「嗆!」就在鐵恆保持著最高戒備的時候,那柄橫刀從刀鞘內自己抽了出來,先前那個聲音再次傳入鐵恆的心靈。「你的反應很靈敏,這麼快就察覺到我的存在了!」

    這一次鐵恆聽得很清楚,這個聲音很輕柔,還帶著絲絲涼意,似乎是一個女子的嗓音。

    「何必藏頭露尾,不如現身一見。」鐵恆平靜的回道,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可心底沒有絲毫的放鬆,甚至更加的全神貫注,做好了對方一現身,就痛下殺手的準備。因為這裡關係到他最大的秘密,絕對不容許被別人知道。

    「你暗藏殺機。是想要對我出手嗎?」那個聲音一語道破了鐵恆心中所想,令鐵恆心頭一震。但面上並沒有流露出來,依然沉靜如水。

    「哼。你果然是一個心狠手辣之輩。」語氣聽不出是厭惡還是欣賞,那個聲音似乎也不在乎鐵恆的反應,跟著冷聲道:「如果我要害你性命,你早就死了。」

    話音一落,那柄橫刀上散發出虛淡的白色光氣,跟著它猶如一蓬微風中的輕煙,從橫刀上飄飛出來,落在一側的地上,光氣匯聚蔓延。迅速勾勒出一個曼妙的人影。橫刀與刀鞘也一左一右,被她持在手中。

    「你……你是……」鐵恆此刻已沒有了殺意,而是瞠目結舌的看著前方逐漸顯出完整體形的麗人。

    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且赤身**,完美的體態還有女人最具吸引力的部位都暴露在鐵恆的眼前,手上還握著雪亮的利刃,極具別樣的魅力。唯一讓鐵恆感到遺憾的是,女人長達腳踝的秀髮無風自動,飄懸在身體前後四周輕輕的浮動。遮掩了一些視線。而這名神秘的女子如同幽靈,軀體完全由白色光氣構成,呈半透明的狀態,缺乏實質的感覺。顯得虛幻不真實。

    「你在看什麼……啊!」神秘女子現形完成,本能的抬起手梳攏了一下長髮,卻發現鐵恆眼神很是古怪。頓時語氣不善的喝問,結果低頭一看。才察覺自己身上的不妥,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她急急旋身一轉。身上的白色光氣蓬散出一部分,組成一套衣裙,將她無限美好的嬌軀覆裹了起來。而在她的臉上,原本冷冰冰的神情被羞惱取代,還嗔怒的瞪了一眼目不轉睛的鐵恆。

    「咳咳!」鐵恆有些不好意思地挪開視線,還假意咳嗽了兩聲。不過他很快反應了過來,轉回頭,盯著神秘女子的臉蛋猛瞧。

    「你還看!」神秘女子大怒。

    「不,不,我是……你別誤會。」鐵恆略顯尷尬,但神色轉眼又凝重起來:「我是想問你,你是誰?為什麼你……莫非……你是魏夫人?」

    鐵恆最後吐出幾個苦澀的字眼。眼前宛如幽靈一般的神秘女子,絕美的容顏竟與魏心妍有那麼五六分的相似,這讓他想起了那一晚痛苦的經歷,還有那個痛失至親的女孩。

    神秘女子沒有說話,與鐵恆一樣陷入了沉默,過了良久,她才幽幽一歎。

    「魏心妍是我,我非魏心妍。」

    鐵恆聞言一愣,思索了一會兒,才低聲問:「你是器靈?」

    「可以這麼說吧!」

    鐵恆眉頭鎖的更緊。器靈不同於寶具的釋靈,寶具的核心因為主要使用的是妖魔的魂靈精魄,故此釋靈的靈性十分有限,且受到諸多限制,成長性也不高,主要依靠主人的操控。而器靈是那些法寶經過長年累月的祭煉溫養,其內的靈性成長到某一階段後具現化所形成的,形象點說就是法寶也會自己修練,器靈就是它們凝結出的元神。自然,器靈的數量也是極其稀罕的,大多是那些上古時期遺存至今的法寶才能形成器靈,它們被稱為古寶或是靈寶,用來區分一般的法寶。

    可令鐵恆感到疑惑的是,如果真像神秘女子所說,魏心妍是她,那麼魏心妍死於這柄橫刀之下,卻如何會變成此刀的器靈?鐵恆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天底下也沒有哪種法術具有這樣的能力,器靈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

    「此中定是另有玄機。」他心中想著,可不待他問出口,神秘女子已主動解釋了起來。

    「我知道你心中的疑問,不過我剛才說過,魏心妍是我,而我不是魏心妍,至少有一部分不屬於。」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看神色似乎是在回憶,臉上露出緬懷之色。

    「幽夢,這是我的本名,你可以這樣稱呼我。」

    「你果然是那把刀……我在一些古籍上讀到過關於你的記載,你是千機尊者……」鐵恆有些激動,忍不住插入道。

    「不錯。」自稱幽夢的神秘女子又打斷了他:「我的前身是血祭神兵,也是第一代持有者,當時此刀不過是一件刀胚,我捨卻一身修為、精血元氣,還有這魂魄,與刀胚融渾為一……」

    聽著幽夢的述說,鐵恆心情更為沉重,這便是血祭神兵煉製的秘密。

    血祭神兵的原形來自於巫族,那些天生地養,強橫絕倫的存在,一個個都有天賦的神通和無盡的壽命,他們所使用的武具器物,也大多是以自身的血肉骨骼,混雜其他一些天地靈物煉製而成的,與自身極為契合,也極其的強大。

    而本體弱小的人類沒有其他異族的強橫的**和神奇的天賦,卻善於使用工具。當時剛剛擺脫蒙昧的人類不惜代價的從巫族那裡學到這種技法,便是後來的血祭神兵。只是巫族自殘己身來煉製器物,這點損耗對他們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睡一覺就能恢復過來,但對人類來說,就得付出一個人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和靈魂。也因為如此,血祭神兵只有初代煉製者的血裔後人才能持有和使用。

    「你那個時候就有自我意識?血祭神兵不是無法形成器靈的嗎?」鐵恆奇怪的問。

    「我當時人刀合一,意識渾渾噩噩,哪裡有自我意識,是後來……」說著幽夢眸光一轉,又惱怒的瞪了鐵恆一眼。「不許插嘴,老實的聽著。」

    「好吧!」鐵恆趕忙舉手投降,心說這個女人脾氣還挺大。

    「過了幾千年,或許更長的歲月,那時候這一界中像巫族、巨靈這類強大的種族都已在頻繁的戰爭中消亡了,人類開始嶄露頭角,不過我家族的血脈也逐漸的斷絕,最後我落在了你所說的那個千機尊者的手上。」

    幽夢說到千機尊者這個名字,語氣似乎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在裡面,鐵恆也聽出來了,不過這次他沒有再開口詢問,只是靜待下文。

    目光深邃悠遠,幽夢略帶憤恨的表情漸漸平復下來,過了片刻才繼續道:「正是他以秘法使我壯大,並喚醒了我的意識,除我之外,還有其他許多的血祭神兵也被他激發出了核心精魂,之後他也不顧我們的意願,對我們做了許多的實驗,絕大部分失敗了,那些血祭神兵也大多被毀。我的運氣不錯,勉強算是成功了,不再有血脈傳承的限制,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已不完全是血祭神兵了,那人也從中得到啟發,轉而利用妖魔的魂體精魄創造出了可以普及的寶具……哼,這也是我會在史書上留下名字的原因吧!」

    「那後來呢?」鐵恆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把這些都傾訴出來,但顯然是含有深意的。

    「後來?」幽夢微微一笑,笑容中透出一股淒涼之意。「後來那人不知所蹤,我被棄置於他的洞府中,直到很久以後被人找到那裡,才重見天日。而那時候已經是聖武天朝,再後來,一次妖魔入侵,我被人取出來禦敵,那人也算是一個強者,又有我的輔助,倒也所向無敵。但很快也吸引來更為強大的妖魔,最後我被一隻逆王級的妖王打成重傷,刀體也毀損的不成樣子,我傾盡全力辟空逃遁,勉強保住了一縷殘魂,落在一片荒野中,陷入了沉眠……當我再次恢復意識時,已經與魏心妍不分彼此,也是從她的記憶中,對這個時代有了一些認知……」

    「你……」鐵恆眉峰一挑,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明白你的意思。」幽夢卻低垂眼簾,聲音也低沉了一些:「靈魂融合併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具備這樣的能力,我的力量屬於空間屬性……當時的情況我並不清楚,記憶一片的混亂,只記得一切都是順其自然,魂魄不知怎麼的就進入了刀體之內,也正因為這次融合,我才能甦醒過來……」

    鐵恆沉吟不語,幽夢剛才所說的那個「我」顯然有著兩重意思,既代表著魏心妍,也代表著原本的那個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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