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藏,你都造就了一些什麼樣的怪物啊!」先是鐵恆,現在又是公孫變,一個接一個都遠遠出乎魏心妍事先的預料公孫變畢業考核時就被評為正七品,這已經是少有的天才了,現在看來,他還暗中修煉了噬魂秘傳,且已有小成,實力到底有多強,誰也說不準,難怪魏心妍覺得口中發苦。
「休怪我無情,修煉噬魂秘傳這等禁忌之術,將來只能是為禍天下蒼生,本官就在這裡滅殺了你吧!」莫看魏心妍是個女人,但遇事當斷則斷,殺伐果決」「。此情此景,她已然放棄了先前規勸籠絡的打算。而是準備痛施殺手,不惜毀了這名少年英才,永絕後患!
配合著主人的殺意,青玉淨瓶釋放出潮汐般磅礡的水靈力,其中很大一部分來自於那滴天一真水,魏心妍決心已定,即便犧牲如此珍貴無比的天地靈物,她也在所不惜。
公孫變感受到了危險臨頭,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跳更是激增,面上的悠然之色也被一片肅殺所取代。這時候他也顧不得再隱藏實力,展開身法,化作一道黑影直撲魏心妍而來,速度之快居然絲毫不下於鐵恆。
「碧水滌孽!」魏心妍眼底精芒一閃,公孫變的反應正合她意。龐大的水靈力沒有引發什麼地動天搖的大場面,而是在半空中凝聚成一道幾丈長的流水,蜿蜒起伏,就如一條藍色的絲帶,飄渺輕靈。
「不好!」公孫變一見之下就駭然大驚,彼此之間還有一段距離。那道流水明明看著還不如一條山澗溪流,似乎毫無危險。卻給他一種彷彿面對奔騰的長江大河,絲毫無法阻擋的感覺。更可怕的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去勢,好似置身滔滔洪水之中,身不由己的被捲向那道流水。公孫變意識到,如果不能掙脫出來,下場就是在無量重水中死無全屍,可他已經力不從心,眼見著就是滅頂之災。
就在這個當口,魏心妍的識海突然一震,身後同時傳來一聲爆響。沉重的水浪拍打在後背,如鐵錘重擊,魏心妍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子踉踉蹌蹌跌出去好幾步,龐大的水靈力頓時失去了控制,一部分被青玉淨瓶自動收回,另一部分則變作濃重的濕氣四散而去。
「鐵恆!」魏心妍這下受傷不輕,但思維仍保持著清晰和靈敏。第一時間就感應到自己困住鐵恆的法術被破去了。
她扭首回望,那顆大水球已經崩碎,水流的滿地都是,鐵恆已經脫困而出。更讓她不敢相信的是。一股沉重的氣壓以鐵恆為中心朝四周擴散,籠罩的範圍不大,只有方圓三四丈左右。可身陷其中,全身上下都受到巨力的壓迫。此外還有無形的狂風吹拂,猶如風暴。疾速流動的氣流好比刀子一樣,刮地人肌膚生疼,虛空中還偶爾有電光激閃,輕微的觸碰都能使人麻痺。
「氣場!天哪,他難道已經練氣還液!?這不可能是真的……」魏心妍驚駭之下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中了。
氣場是武者真氣外放更高層次的運用方式,也是突破練氣還液這道難關後的標誌性能力。有了它,武者甚至不需動手,就能壓服實力不濟的對手,更有許多的妙用。這就難怪堂堂督檢,不願承認眼前的現實了,法武兩道,鐵恆都讓她太過震撼了。
崩開了大水球的束縛,鐵恆的氣場一放即收,這種使用真氣的方式,消耗是極大的,以眼下的狀況,鐵恆要節省每一分力量,以備不時之需。可還沒等他呼吸兩口新鮮的空氣,就見公孫變已經衝到了近前,面容猙獰的一把扣住魏心妍的下巴,將她的臉龐扳向自己,一雙眸子裡再次湧出冰冷的蒼白漩渦,就要攝魂奪魄。
「師兄,手下留情!」鐵恆沉聲疾呼,身形一晃,已來到了兩人身邊,一指點出,公孫變就感到手臂一麻,魏心妍已經脫出了他的掌握,落進了鐵恆的手中。
鐵恆摟著魏心妍朝後急退,手上摁在她的昏睡穴上,還待反抗的魏心妍身子一軟,便失去了意識。鐵恆又封住了她的識海,魏心妍即便清醒過來,一時半會也無法動用靈力。而後他抬手一招,運功將掉落地上的青玉淨瓶吸入手中,端詳了兩眼就收了起來。
「……阿恆,你可要考慮清楚,現在的情況,你我與他們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你莫要婦人之仁。」愣了一下,公孫變卻不惱怒,收起臉上的殺氣,平和的與鐵恆說道。只是鐵恆何等眼力,從他眸子裡看出了隱藏的凶厲。魏心妍剛才那一招險些要了他的性命,公孫變自然不肯輕易罷休。
「這些我明白,但我不能讓她出事。」鐵恆說的斬釘截鐵。
這個回答沒有出公孫變的意料,他笑了笑,沒有再堅持己見,不過望著鐵恆的目光就有些複雜了。
「果然如師傅所說,他這兩年來一直隱藏著真實實力,只是沒想到,竟隱藏的這麼深,連我都嚇了一跳呢!」公孫變心思急轉,回想剛才鐵恆釋放出來的氣場。「氣場覆蓋的範圍很小,似乎是初具雛形,這麼看來他練氣還液還沒有大成,但距離成功也不遠了……不過古怪的是,氣場同時具有風雷之力,且壓制力比我見過的那些同級武者都要強出許多……阿恆啊阿恆,你修煉的到底是什麼功法,真的是你祖傳的嗎……我倒真是有些好奇了……」
公孫變轉著這些念頭的時候,鐵恆也在謹慎的打量他。公孫變本就是鐵恆最為警惕的人之一,幻術的可怕鐵恆可是親眼見識過的,公孫變儘管平時深藏不露,人也溫和友善,可在鐵恆的意識深處,他就是一柄收在鞘內的寶劍,輕易不會顯出鋒芒。而此刻知道了他還修煉了噬魂秘傳這等禁忌之術,能夠攝奪生魂,鐵恆對他的忌憚自然更深了幾分。
「奪人魂魄的奇功邪法以前也見過一些,以此來壯大自己的魂力的確是一條捷徑,可人的靈魂包含了多少情感思緒?這可比任何毒藥都厲害呢!當初雷默師徒兩個的殘魂,我事先摒除了絕大部分的記憶感情,後來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要不是有混沌原力將殘留的那部分不穩定因素泯滅,早晚有一天會污染了真我。」鐵恆想起聖武天朝時的經歷,那個時代天資卓越之輩層出不窮,自然有不少人修煉靈魂屬性的功法,但能夠落得好下場的少之又少,特別是像噬魂秘傳這種奪人生魂的邪術,一個不好,自己的靈魂就會受到侵蝕,那時候就我再非我了。
想到空有一身驚天動地的本領,卻迷失了自我,渾渾噩噩,鐵恆不禁有些不寒而慄。「這噬魂秘傳相比以前那些功法似乎更精妙,也更霸道,但致命的弊端還是免不了的。我有混沌原力滋養魂力,慢是慢了點,但勝在穩妥牢固。再去貪圖那秘傳,就是捨本逐末,做那愚蠢之事了!嘿,最多有機會的話拿來研究研究,全當拓寬眼界思路,真要去修煉它卻是不幹的。」
先後看到柳藏和公孫變施展的手段,鐵恆對那噬魂秘傳多少起了一些貪念,但此時一想,立刻將這個想法驅除心田,再也不去多做思慮。
就這一轉念,鐵恆心頭似乎純淨了一分,心志也更加堅定。這無關乎正邪,而是對自身**的節制。實力越強的人,念頭也越多,對力量也越加的渴望,如果沒有這份自控力,早晚會影響心境,留下隱患。
這個時候鐵恆沒有注意到自己心靈的牢固程度長進了一分,他正一手托著昏迷的魏心妍,另一手摸出一粒丹藥丟入口中。
剛才一番激鬥,時間不長,消耗卻不少。靈力還在其次,真氣急需調息一番,被包裹在那個大水球裡面,水壓沉重厚韌,真的好似沉入了百丈深海,要不是放出氣場,光靠**力量還真拿大水球沒辦法。還有就是渾身內外的氣血筋骨也需要調理,剛才那幾下硬撼,留下的暗傷在這種時候,也可能帶來大麻煩的。
鐵恆內裡抓緊時間調息,表面則裝作鎮定自若的樣兒,朝著四周環視了一圈。原本捉拿公孫變的三名術師這時候已經和狂亂的米副祭酒糾纏在了一起。有了那名高級教員的前車之鑒,三個術師不敢接近米副祭酒,拉開距離施展法術來驅散幻術,卻沒有絲毫作用,米副祭酒依然深陷夢魘。而瘋子總是最讓人頭疼的,尤其是有本事的瘋子,米副祭酒舉手投足都帶著雄渾的土系靈力,不需要施展法術,就能轉化成巨岩石稜,逼得三名術師上竄下跳,自保有餘,可想要制服他卻做不到。
倒是那個擅於驅使飛劍的戰鬥術師,一看自己的頂頭上司落入了鐵恆手中,頓時急了。他扔下兩個昏迷不醒的同伴就衝了過來,這傢伙拉開架勢,數百道火焰飛劍從背後的銀箱內射出,以鋪天蓋地之勢殺來。
可這氣勢十足的一擊,公孫變抬手遙空一抹,一股強大的念力衝擊橫掃而過,所有的火焰飛劍全部凌空解體,只有點點火星灑落地面。
公孫變望向那名術師,眼中冒出的竟是貪婪之色。畢竟這類經過修煉的人,無論是術法還是武道,靈魂都比常人強大許多,對公孫變可是大補之物,有機會自然不容放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