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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你不會有事的。」感覺到背後的小惠正在瑟瑟發抖,鐵恆語調輕鬆的安慰道。話音剛落,他縱身躍起,飛起就是一腿。一道紫色的雷芒從他的腳上噴湧而出,猶如一條光龍,迎著俯衝下來的血翼蝠群紮了進去。爾後在一聲雷霆炸響聲中,好似烏雲被閃電撕裂一般,從密密麻麻的蝠群當中,刺眼的雷光爆發了出來。這雷光堪比最鋒利的刀劍,將一切阻擋住它們的事物統統刺穿切碎,再燒成灰燼!
鐵恆身在半空,身體周圍生出一股強風,將他穩穩的托著。他連續幾個旋身,全力施展出龍怒腿法,雙腿連環踢出,一道又一道的紫色雷芒轟擊在魔蝠群中,伴著雷鳴和電流的爆響,數不清的魔蝠被電成了焦炭,四分五裂的屍體如下雨一般的從天空墜落,其中一些還沒等落到地上,就碎散成了一蓬煙灰。
等到鐵恆落回地面,天空中只剩下寥寥十幾隻血翼魔蝠,這些僥倖逃得性命的小怪物,顯然都給嚇破了膽,尖聲嘶叫著,向著遠方飛快的逃去,再也不敢回頭。
鐵恆掃了一眼周圍的眾人,只見他們個個都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特別是小惠,伸手指著鐵恆,嘴巴張的大大,幾乎能塞進去一枚雞蛋了。
這丫頭平時就頗為機靈,又與唐糖、陸珊關係很好,通過女孩子們私底下的一些議論。讓她知道鐵恆的實力比表現出來的強出許多。可她怎麼也想不到,鐵恆竟能強悍若此。
瘦高個本來已經逃到了苗啟的身邊。卻給一名錦袍大漢推到了一旁。此刻,他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甚至連右手手腕的傷痛都給忘記了。
那三名錦袍大漢同樣震驚不已。他們面面相覷,都從彼此間的神色中讀出慶幸。他們是在慶幸剛才沒有貿然與鐵恆動手,因為鐵恆表現出來的功力已經不亞於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而施展出來的招數,威力之大更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苗啟則是神情複雜,他看著鐵恆,總算明白姑姑為什麼會經常提起這個學生了。
「原來他之前都是手下留情了。」苗啟感覺胸口似乎有團火在燃燒。鐵恆這下顯露出真正的實力,讓苗啟認識到了彼此間的巨大差距。也令他頗受打擊。
鐵恆將這些人的反應一一收入眼底。他對苗啟還有三名錦袍大漢的神情很滿意,他不惜暴露自己的真實功力,就是藉機敲打這幾人,免得他們再來夾纏不清。
「大家都過來,這麼大的動靜,必定會驚動周圍更多的妖魔,我現在就帶你們去光壁裡面。」鐵恆高聲招呼道,然後轉向瘦高個。「把法訣說出來。」
「是,是!」瘦高個忙不迭的點頭。跑過來將幾組口訣說與鐵恆聽。
鐵恆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周圍聚攏過來的七八個人。「大家手拉著手,千萬不要鬆開。」
他說著就拉起了小惠的纖柔小手,小姑娘臉上微微發紅。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了旁邊一名女生。而苗啟見識過了鐵恆的真正實力,正是有些失神。也沒有開口再作阻攔,被錦袍大漢拉著。隨著眾人一同穿過光壁,來到了另一邊。
有了玉牌。厚實的光壁就像是一層粘稠的水簾,只要多花些力氣就能徑直的穿過去。而光壁的另一邊同樣很昏暗,除了鐵恆,和一名眼睛中閃動著靈光的錦袍大漢,其他人最多能看清兩三丈之外的東西。
鐵恆觀察了一下四周,籠罩在金光之中的開元大殿距離這裡不過百丈之遙。但鐵恆沒有往那邊去,而是招呼眾人朝著旁邊的一座不起眼的偏殿奔去。
這座偏殿是外圍防禦法陣的一個重要支點,本身就是一件巨型的法器。在它的周圍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保護,如果沒有那塊玉牌,鐵恆是沒法帶人通過這層禁制的。
「這裡雖然比不上大殿,卻也算得上堅固,大家可以在這裡暫時藏身。」鐵恆大聲地說著,最後看向苗啟,看他作何反應。
「你的這些所作所為,事後我一定會向監丞大人如實上報,你就等著接受處分吧!」苗啟怒氣沖沖的說。他這個人似乎很有責任感,現在因為鐵恆的緣故,無法再執行自己的任務,還讓鐵恆帶進來這麼多人,心裡頭自然窩火。
監丞相當於鐵恆前世的教導主任,負責對違犯校規,無故曠課或肆意妄為的學生予以糾舉懲治,所以沒有一個學生會願意被他盯上的。
「隨你。」鐵恆滿不在乎的答道,不說其他的,光是馮士友這個師傅,就讓他有足夠的底氣來面對監丞的追究。
鐵恆也不去搭理苗啟,他先環顧了一圈其他人,偏殿內面積不大,但牆壁厚實,並將外面廝殺拚鬥的聲音隔絕,顯得頗為幽閉,待在裡面倒是很讓人感到安全。
見眾人都表現的很平靜,鐵恆放心下來,他又轉向小惠,小姑娘正在幫著一名女生清理傷口。
「小惠,你安心待在這裡,很快就會沒事了。」鐵恆悄聲說道。
「真的?」因為擔憂而緊蹙在一起的雙眉微微舒展開來,小惠眨了眨大眼睛,同樣低聲的說。
「嗯,那道空間裂隙已經開始收縮,相信不用太長時間就會閉合,到時候郡兵開進城來,還有那麼多官府的高手,這些妖魔翻不出多大的風浪了。而且……」鐵恆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
「而且什麼?」小惠好奇的追問。
「剛才我聽說,大祭酒將我師傅還有其他一些高級教師都召集到了一起,我猜想可能是有大動作。或許會對妖魔展開反擊。」鐵恆簡單的解釋了兩句。
「是嗎?那太好了。」小惠神情振奮了一些,比剛才愁苦的模樣好看多了。
「在此之前照顧好自己。明白嗎?」鐵恆最後囑咐道。
「那你?」小惠一愣,接著醒悟過來。「你還要出去。外面那麼危險……你是要去找唐糖和陸珊?」
「嗯。」鐵恆點了一下頭。
小惠盯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才柔聲道:「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這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她看出鐵恆神情當中的堅定,知道自己再怎麼勸說也是白費唇舌,還不如祝福他一切順利。
鐵恆又點了點頭,而後就往門口走去。
「你要上哪兒去?」苗啟似乎一直留意著鐵恆的動向,一見他要往外走,立刻攔了上來。「把玉牌還給我!」
鐵恆沒有停下腳步。上半身一個虛晃,就騙過了他的重心,身子從他側面穿過,繞到了他的背後。苗啟還想伸手去抓他,可哪裡追得上鐵恆的速度。那三名錦袍大漢也撲了過來,但同樣無能為力。一眨眼的工夫,鐵恆已經化作一道疾風,衝出了門外,消失在了一片昏暗之中。
「混蛋!」苗啟恨恨的跺腳。「他是要把我們關在這裡。」
「啟少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三名錦袍大漢也焦急萬分,他們還是對苗玨的安危放心不下。
「還能怎麼辦?沒有那塊玉牌,是無法通過外面的禁制的,我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苗啟感覺自己一直是被鐵恆牽著鼻子在走。此時不免有些沮喪,就把三名錦袍大漢晾在了那裡。自己一屁股坐在牆角,獨自生悶氣
鐵恆靜靜的潛伏在一片因地震而倒塌的斷木之間。並運功封閉了全身的毛孔,防止有一絲氣味洩露出去。就連呼吸也變得極其細微。
他不得不如此的小心,就在他藏身處的附近。那些陰影和黑暗的角落裡,至少隱藏著數十隻魅影獸。同時在不遠的一處房屋廢墟中,十多隻更壯碩也更強大的魅影獸佔據了那裡。而統治這群魅影獸的是三個渾身黝黑的人形生物。
鐵恆一眼就認出了它們,那是三隻由魅影獸進階而成的魅影妖。它們體形依然瘦削而精悍,個頭則小了一些,身高不過八尺左右,遠遠的望去,就像是一個長著豹子腦袋的瘦高個。它們身上的細密鱗片好似天生的軟甲包裹著它們的要害部位,六隻閃動著luse幽光的眸子分佈在頭部的正面、頭頂和後腦勺,提供全方位的視界,令它們幾乎沒有視覺死角。它們分叉且細長的尾巴則在身後擺動不停,就如蓄勢待發的強弓硬弩,很有威懾力。
鐵恆從藏身的粗大樹幹後面悄悄地探出頭來,他沒有盯著那三隻魅影妖,只是用眼角的餘光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應付魅影獸以及進階後的魅影妖必須要謹慎。這類感官極其靈敏的妖物,就好比武道高手,很可能對暗處投來的目光做出反應,鐵恆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暴露自己的行藏。
「該死!它們怎麼還不離開!」鐵恆在心中抱怨,急切地情緒也在一點一點地積聚。
他與小惠等人分開後,就一路飛奔,去尋找唐糖和陸珊。他當時估算了一下時間,唐糖和陸珊肯定早已趕到法道分院的教研廳了,沒有找到他,那麼憑這兩個女孩的聰明才智,一定會想到有節堂是一個很不錯的避難之地,因為鐵恆以前曾不止一次的提起過馮士友對有節堂的種種強化改造,那麼兩個女孩下一個目的地很可能是選擇那裡,所以鐵恆就按著原路往回跑。
此外鐵恆也有些不放心苗玨,既然自己的幾個師兄都隨著師傅去了大祭酒那裡,那麼有節堂內就只有苗玨一個人,鐵恆不知道她能否堅持的住,還有防護結界在沒有人主持的情況下不知狀態如何,他便決定回去看一看。而除了這三個與他關係最親密的女性之外,還有一個仇嬡嬡也是他關心的。不過兵武分院所在的位置是在相對法道分院的另一端,在現今的這種狀況下。想要趕去那裡並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鐵恆只能先做好眼前的事。再去考慮這些了。
可天不遂人願,鐵恆心急如焚的。偏偏在半道上遭遇了這群魅影獸。如果光是這些厲獸級的妖魔,鐵恆大可憑借自身超卓的輕功身法擺脫它們,可其中的三隻魅影妖,令他不得不打消了這個想法,並第一時間躲藏了起來。
妖魔位階提升之後,相比原先實力有著質的改變。魅影妖是昧靈級的妖魔,相當於人類六、七品的高手,單打獨鬥鐵恆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在短時間內解決一隻,何況還是三隻。而且魅影妖在速度和敏捷方面已經達到了另一個高度。以鐵恆的輕功想要甩掉它們也不輕鬆。
鐵恆選擇暫避無疑是正確的,可他沒想到,這群魅影獸會佔據附近的一處廢墟不走了,只是分出一部分四處探路或者是狩獵,其他的則隱伏在暗處,在那三隻魅影妖沒有發出指令之前,沒有一隻敢隨意的行動。
「這個傢伙應該是三隻當中的頭頭吧!」鐵恆斜睨著遠處三隻彷彿鶴立雞群的魅影妖,其中一隻引起了他特別的關注。「瞧它的樣子,估計很快就可以再次進階。嗯,再往上可就是邪影了。可以同黑暗和陰影融為yiti,並從中汲取能量,幾乎無法被捕捉。也難以被殺死……」
引起鐵恆注意的那只魅影妖並不是三隻當中最強壯的,反而是那只相對顯得瘦小的魅影妖。它看上去似乎有些衰弱,總是佝僂著身子。尾巴也有氣無力的耷拉在地上。可周圍得魅影獸似乎都非常的懼怕它,總是想方設法的遠離它。就連另外兩隻魅影妖,也盡量拉開與它之間的距離。
這只魅影妖的體色比它的同類更加的黝黑。但如果仔細的觀察,就會發現,它體表彷彿覆蓋了一層凝固的幽影,還會朝著四面八方發散出細微的黑色游絲,一旦接觸到四周的陰影,這些游絲就會迅速的壯大。慢慢的,陰影會很詭異的漸趨淺淡,而它身上的那層幽影則是越來越深邃。這是一種徵兆,代表這只魅影妖已經初步具備了再次進階的實力,它所要做的就是積累更多的力量,並等待一個適當的時機。
似乎是察覺到了鐵恆的視線,那只瘦小的魅影妖突然扭過頭來。它微微低著頭,頭部正面以及頭頂的四隻碧luse的眸子同時轉向鐵恆藏身的那個位置,猶如四顆luse的小燈泡一樣,它們朝那個方為來回的掃視。
鐵恆反應是一等一的迅速,及時縮回了腦袋。他趴伏在樹幹後面,確信那只魅影妖沒有發現自己,不過他還是被對方的靈敏感官嚇了一跳,也不免緊張起來,心跳變的急劇,手心裡也有些出汗。
那只瘦小的魅影妖走前兩步,抬頭聳動著鼻子,似乎是在搜索空氣中的氣味,兩隻豎起的耳朵也在左右轉動。它的嗅覺和聽覺沒有發現異常,可它多疑的性格令它仍不放心,它腳下一動,身子就如一道貼地延伸的影子,轉瞬就竄出去了好幾丈遠。
鐵恆又是一驚,他敏銳的聽覺已經在告訴他危險正在接近。但他沒有輕舉妄動,只是慢慢的聚起功力,並抽出了惜語,準備放手一搏。
「嗖!嗖!」一連串破空聲傳來,那只瘦小的魅影妖轉過視線,原來是先前派出去的一部分魅影獸回來了,而且帶回來了不少「美味佳餚」。空氣中頓時瀰散開血腥氣味,這是人血的味道。
十幾隻狩獵歸來的魅影獸口中都叼著人類的屍體,它們紛紛聚攏到那只瘦小魅影妖的周圍,將口中的食物依次放在它的腳前,屍體很快堆成了一座小丘。
濃重的血腥味使得周圍的魅影獸都興奮了起來,並引起了騷動,它們低聲嗚鳴著,從各自潛伏的暗影中走出來,朝著堆在地上的屍體集中過來。它們大多口水直流,目光直勾勾的盯在那些新鮮的人肉上面,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快朵頤了。
這種行為無疑是冒犯了身為頭領的瘦小魅影妖,它目光森冷的掃視一圈,跟著發出低沉而肅殺的咆哮。另兩隻魅影妖也來到頭領的身後,一同放出自身的妖力。周圍的那些魅影獸立刻就被震懾住了,它們從食慾的本能中清醒了過來,驚恐的停下了腳步,並低伏在了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宛如磕拜君王的臣民。
那只瘦小的魅影妖這才感到滿意,它把目光轉回到了身前的大堆「美食」上,貪婪且歡喜的打量了片刻,它就開始在屍體堆中挑揀起來,就像是一個挑食的孩子在菜碗裡尋找自己鍾愛的菜餚。而它最愛的顯然是人類的內臟,它將幾具還算完好的人類屍體開膛破肚,挖出心肝再塞進自己的嘴裡,然後歡快的咀嚼,發出毛骨悚然的聲響。
鐵恆緊皺著眉頭,忍受著這種可怕的聲音。他用力攥著拳頭,心中一個勁地告誡自己要保持克制,這才強壓下衝出去轟爆這些妖物腦袋的衝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