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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打住！」公孫變趕忙開口，他止住兩方繼續出價。「再下去可就傷和氣了，即便談成了，也會心裡不舒服，我和小師弟也會感到不安。」
「正是。」鐵恆接口道。他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兩方竟然會爭持不下，他本以為馬掌櫃會放棄，畢竟對方可是天豐城太守府。他卻不知道，董老既然說了以商場的規矩辦，那就決不會以勢壓人。仇嬡嬡在這裡發點小姐脾氣是一回事，而仗勢強搶商家的生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那會得罪整個富州的商行，會直接影響到太守的官聲。
「那公孫公子和鐵公子有什麼好辦法？」馬掌櫃率先說。董老也靜靜的站在一邊，等著他們回答。
鐵恆與公孫變交換了一下眼色，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自己心底的想法，不由得相視一笑，頗有些惺惺相惜。
「由晚輩看，不如每月一家一半，都以二十五個赤金錢為定價如何？」公孫變提出新的方案。「如果以後情況有變，我們再做細談。」
「一家一半倒是可行，不過每月只有十顆的話……剛開始可能問題還不大，可以後產量不足的話……」馬掌櫃眼光長遠，想著想著就皺起了眉頭。
「是過少了。」董老也說道：「不瞞幾位，老僕與馬掌櫃爭這單生意不為別的，就是看中這些小玩意在危急關頭能起救命之用。我家老爺本家的幾位堂少爺今年入秋正好從軍，都在北邊和西邊殺韃子，能多幾樣保命的手段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說到這裡董老竟朝著馬掌櫃和鐵恆拱拱手。「如能成全，老僕代我家老爺多謝兩位了。」
「堂哥他們……」仇嬡嬡這才恍然，想起不久前父親收到族裡的來信，其中就提到仇嬡嬡的幾位堂兄都被朝廷授了軍職，前往北疆西域戍邊，似乎邊疆局勢有些不穩。
「聽董老這麼一說，的確是情有可原。」不等鐵恆說話，公孫變先笑著開口。「不過家師與寶祥閣合作多年，總不能就這麼壞了兩家的交情。我還是剛才的辦法，一家一半，只是要辛苦小師弟，加大每個月的產量。」
「這能行？」馬掌櫃忍不住問。
「我對此深信不疑。」公孫變似乎對鐵恆很有信心。
這也難怪，兩個多月來的相處，他已經從鐵恆身上見識到了許多的驚奇。別的不說，就說鐵恆的學習能力，無論是什麼基本都是一學就會，還能在最短時間內做到最好，然後則是更好。他總能抓住每件事的要領，並從關鍵環節入手，繼而迅速的找到更適合自己的方式來運作，精簡、改進、創新，讓一切變的更有效率。公孫變確信，這一次也會如此。
果然，鐵恆斟酌了一會兒，就有了解決之道：「在不影響師傅交待下的功課的前提下，我可以將每月的產量提高到三十顆左右。」
看到馬掌櫃要說話，鐵恆抬手示意他不必開口。「三十顆改良後的暈眩彈。」
馬掌櫃這才滿意的閉上嘴，鐵恆繼續說：「但這顯然仍無法滿足你們兩家的需要。所以我想到了一個主意，兩位看看是否合適。我將一些配件和原料的初步加工交給你們兩家來完成，比如外層的鐵殼以及刻制符篆靈紋的晶粉等等，月中再運來有節堂，由我來完成最後的幾道步驟。當然，價格可以適當的降低。」
「那每月可以煉製多少？」馬掌櫃迫不及待的問。
鐵恆張開一個巴掌。
「五十顆？」董老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數字，而馬掌櫃則顯出了商人的本色，他們從來不會嫌錢賺得多的，只會要更多。
「就不能再多點了嗎？」他問。
「我說過，在不影響每日功課的前提下。刻制符篆和靈紋，還有最後注入風雷之力，都會消耗我的靈力，日積月累，對我的修煉並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必須量力而為。」鐵恆解釋說：「自然，當我實力提高了，每月的產量也會隨之增長，這一點不用擔心。」
這樣一來馬掌櫃才放下心來，他喚僕人拿來筆墨紙硯，親自寫下契約文書，並與鐵恆還有董老一同磋商其中的關鍵。
一旁的公孫變瞧著著一幕，心裡思忖著自己又見證了一次鐵恆的成功。
「他為什麼會如此的與眾不同？」公孫變捫心自問，卻百思不解。他的目光漸漸移到桌子上的暈眩彈。暈眩彈製造的方法鐵恆對幾位師兄沒有絲毫的隱瞞，在公孫變看來，這其中所用到的符篆和靈紋，還有諸多材料，並沒有什麼複雜的地方，他與幾位師弟早就學過。但將它們組合起來，達到這樣的效果，卻是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原來初級的符篆還能有這樣的用處……這絕不是因為他天賦風雷靈根就能具備如此的能力，絕不會這麼簡單的！」
「呵呵，真想看看將來他能走到哪一步，只是師傅……」他最後如許想。
另一邊的仇嬡嬡也有些茫然的望著鐵恆的側影。「他似乎有些與眾不同……」
她的想法與公孫變相似，但出發點卻完全不同。仇嬡嬡突然發現鐵恆很自信，從昨日對陣她的時候起，就從來沒有顯露過一絲的退縮或膽怯。無論是面對她，還是馬掌櫃或者深不可測的董老，他總是信心滿滿，從容不迫的樣子，似乎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中，世界上沒有他不能克服的事物一般。這個想法令驕傲的少女抓狂，卻又忍不住要細思下去。
「我知道了，我為什麼會覺得他與眾不同。」仇嬡嬡忽有所悟。「他渾身洋溢著自信，那是來源自他自身，而其他人……其他人……」
仇嬡嬡想到了自己，與她經常接觸的那些少年少女一樣，他們的驕傲或多或少都參雜著來自他們背後家族的光環，而不像她眼前的這個侃侃而談的少年那般，純粹的來自對自身的認知和把握，還有那超人一等的心智。
「強大的是他的內心。」仇嬡嬡悚然而驚。「就如父親說的，瞭解敵人之前，要先瞭解自己。這才是最困難的。他瞭解自己，所以昨天他揚長避短，並堅持貫徹，而我……我太自負了……」
仇嬡嬡嘴角勾起一彎明悟的微笑，昨日失敗的陰影，以及對於高空的恐懼都似乎淡了不少。「哼哼，昨日失敗的恥辱，我一定會找機會還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