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公子，你這暈眩彈的確有它的獨到之處，我想會有不少主顧會對它感興趣。」馬掌櫃沉默了好一會兒，此刻才開口：「鐵公子準備要一個怎樣的價格呢？」
馬掌櫃沒有遮遮掩掩的，問的很直接，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有外人在場。他已經意識到鐵恆與仇嬡嬡之間有些過節，而後者就是個仗勢不講理的主，與其裡外不討好，還不如大方一些，說不定還能改善一些自己在仇嬡嬡眼中的不良印象。
「十個赤金錢。」鐵恆回道。
「這樣一袋子？」仇嬡嬡指著桌上的小口袋問。
「一顆。」鐵恆笑了笑。
「哇！」仇嬡嬡故意發出誇張的喊聲。「你搶錢吶！」
仇嬡嬡這是想攪黃了這筆生意，不過馬掌櫃畢竟是一個成熟的商人，判斷力並沒有受到她的影響。「每一顆五個赤金錢！」
「十個赤金錢。」
「六個，你每月能煉製多少，本店都收下了。」馬掌櫃提高了價錢。
「十個。」鐵恆依然故我。
「七個，最多七個赤金錢。這個價錢很合理，不信你可以問公孫公子。要知道，你的暈眩彈是一種全新的商品，這需要時間來讓顧客熟悉並認同它們，所以前期只能給出這個價。要是銷售情況不錯，我們再來商討提高價格，你看怎麼樣？」馬掌櫃看上去非常誠懇。
「十個。」鐵恆仍是同一句話，馬掌櫃頓時滿臉的錯愕。
「噗嗤！」坐在旁邊的仇嬡嬡笑出聲來，就連董老和公孫變也忍不住露出笑顏。
「小哥兒，侃價可不是這樣的。」董老笑著提醒。
「就是，他提高一些價錢，你要是不滿意，就應該在自己的原價上降低一些，給出一個新的價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你到底會不會談生意呀！？」仇嬡嬡取笑道。
「十個赤金錢。」鐵恆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
馬掌櫃望向公孫變，以眼神示意請他幫襯幾句，可後者朝他攤開手掌，對於鐵恆的固執，他表示愛莫能助，反而笑著說：「馬掌櫃，我這小師弟需要一筆穩定的收入，人也固執了一點，不過以你的眼光，難道看不出這些暈眩彈的市場潛力？再以你的手段，難道賣不出更高的價錢？」
「公孫公子，瞧你說的。」馬掌櫃露出一絲苦笑，歎了一口氣，低頭沉思了片刻，才問道：「鐵公子，這暈眩彈你每個月能煉製多少？」
「二十顆左右吧！」鐵恆想都不想的回答。
「那就是二百個赤金錢……」馬掌櫃心中似乎又在計算著什麼。
「二百個赤金錢。」鐵恆重複了一遍，而後微笑著說：「其中一部分可以用各類原材料充抵，具體種類和數量到時候我會列出清單。」
「罷了，罷了，看在馮大師的情面上，就這麼說定了。」馬掌櫃再沒有猶豫，一拍手掌道。
「說定了。」鐵恆頷首。
「我這就叫人準備契約文書，白紙黑字，對我們兩方都好。」馬掌櫃召來一名僕人，扭頭就要吩咐。
「莫急，莫急。」董老卻突然打斷了馬掌櫃的說話，笑瞇瞇的看著鐵恆問他：「小哥兒，我觀你煉製的這些小玩意有些門道，就是不知你是否還能將它們的震懾效果再強化一些。」
「您老的意思是？」鐵恆雙眉一揚，也來了興趣。
「如果小哥兒能把它們的威力提高兩成，不，三成的話。」董老停頓了一下，故意瞥了一眼旁邊的馬掌櫃，才接著道：「我們太守府願意以每顆十五個赤金錢的價格，將你每月的產出全包了。」
「老管家，你這樣做可就不太地道了。」馬掌櫃急了，可又不敢對太守府的管家太過不敬，只能轉過來沖鐵恆說：「鐵公子，我們可已經談妥了，你可不能反悔。」
「董老，你這是？」仇嬡嬡不解的問。「我們家要他的這些破爛玩意兒做什麼？」
董老慈和的一笑，嘴唇微動，使出了傳音入密。「小姐，此中原由老僕回去再細細稟明。您現在需要知道的，就是這些小玩意的價值，比表面看上去的還要大的多。更重要的是，這位鐵公子的能力不俗，值得結交拉攏。」
「哼！」聽著直接鑽入耳內的話語，仇嬡嬡非常的不滿。不過她沒有亂使小性子，在她心目中，從小照顧她長大，並教授她許多武技的董老，就如她父親一樣具有權威，他作出的判斷從來沒有錯過。
「董老竟然這麼看得起他，哼，董老一定是老眼昏花了，一定是的，是看走眼了。不就是會點手藝活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等著瞧吧！看我以後不把你踩在腳下，叫你臣服於我的強大。」仇嬡嬡兀自在心底裡自我安慰。儘管沒有人會來嘲笑她，但驕傲的仇嬡嬡無法接受任何一次失敗的恥辱。
董老看出了仇嬡嬡內心的想法，最後輕輕留下一句。「對小姐您，也會有所助益的。」
「什麼？」仇嬡嬡正在腹誹不已，沒有聽清老管家的低語，等她再問時，董老已經轉回身，對著馬掌櫃笑語。「馬掌櫃，這是談生意。談生意呢，自然是價高者得。」
他此刻的表情哪裡還像一個寬厚的長者，更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老狐狸。
不過馬掌櫃久經風浪，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頃刻間已經恢復了冷靜，並找到了其中的關鍵。「鐵公子，您真能如董老管家所言，增強暈眩彈的威力？」
鐵恆對他的轉變沒有感到意外，因為這樣才是一名合格商人應有的反應。他想了想，然後斟酌著道：「可以。提高三成威力的話並不困難，只需替換幾個符篆，再調整靈紋的佈局。嗯，還得使用品質稍好的靈石。不過成本不會增加太多，低品質的靈石產量大，價格也便宜。」
「很好。」馬掌櫃挺直腰板，沒去看董老，而是直接報出新價錢。「我們寶祥閣出十六個赤金錢。如果鐵公子能夠依言改進出威力更大的暈眩彈的話，我們仍是按照剛才談定的協議，如何？」
「十七個！」董老不疾不徐的說。
「十八個！」馬掌櫃知道再怎麼理論也沒用，只有提出更高的價錢。
「十九個！」董老似乎志在必得。
「二十個！」馬掌櫃也是毫不退讓。
其實就以鐵恆每月的產能，暈眩彈能帶給寶祥閣的最多不過百多個赤金錢的盈利而已，這點小錢自然不會放入每日都要經手數千金幣的馬掌櫃的眼中。但他長年與各類術師打交道，深知每一名方士都是一座寶庫。尤其是像公孫變這種年輕又才華橫溢的學徒，將來的潛力是無窮的。馬掌櫃已經在鐵恆身上看到了這種特質，這是一座只會越挖越多的金礦，他如何會輕易的放手。現在就結下善緣，等於是一筆穩賺不賠的投資，自然是比以後再來補救有用多了。
「二十五個！」董老開始有些不耐。
「三十個！」馬掌櫃同樣如此。
「打住，打住！」公孫變趕忙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