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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少年就這麼攀扯了幾句,繼而聚精會神地忙著手上的活。一開始他們進行的都還算順利,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馮士友的法術效果開始減退。三隻絞首怪都出現了輕微的抖動,鐵恆他們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這條觸手弄好了。老三,你那邊快一點,我要朝它的胸口下刀了。」張瑞澤的臉上掩不住露出害怕的神情。他畢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人,在妖魔狂怒怨毒的目光下他也許還能保持冷靜,可一想到它隨時可能掙脫法術的束縛,用可怕的觸手絞死自己,再看著長滿尖牙利齒的大嘴,如果撲上來,足以一口咬掉自己的半個頭顱,他就感到冰涼的恐懼感自骨子裡滲出來,怎麼也抑制不住。
「好了好了,我這就快好了。」董亮匆忙答應一聲,手上的動作也更快了幾分。
旁邊的公孫變進度比張董兩人稍慢,但他依然如一開始那樣有條不紊,每一個步驟都盡量做到最好。
反倒是鐵恆與呂大謙這組進度最快。絞首怪全身七成的表皮已經被剝了下來,大部分觸手的筋也被抽出,一同浸泡在特製的藥液之中。
「阿恆,再加把勁,就快全部弄完了。」呂大謙看了看擺在房間一角計時用的沙漏,此時已過了差不多三炷香的工夫,剩餘的時間還算充裕,這讓他多少放鬆了一些。呂大謙又檢查了一下綁著絞首怪觸手的鐵鏈和烏銀絲,才笑嘻嘻的追加了一句。「阿恆,這才兩個多月,你的手腳愈加麻利了。嘿嘿,待會的美味大餐你可要多吃一些。」
鐵恆微一錯愕,但不及細想。呂大謙已經指點著,開始進行最後的幾個步驟。
就在他們兩個差不多完工的時候,那邊的公孫變則遇上了麻煩。他負責的那只絞首怪發出了微弱的嘶鳴,淒慘中帶著刻骨的仇恨。那些觸手也扭動起來,全然不顧被烏銀絲緊緊地捆紮著,奮力的想要掙脫出來!
「大師兄,我們這只也開始動了。」張瑞澤驚恐的叫聲響起。
「別緊張,我這就過來。」公孫變微微皺眉,他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馮士友。老方士盤膝懸坐在半空,雙目半闔著,對他們的說話卻是不聞不問。
這邊的張瑞澤聽到公孫變的回答並沒有感到放心,他扯了一下董亮,退開好幾步,而後念動咒語,給自己和董亮的身上施加了一個法術。「木術之五,韌皮!」
兩人的皮膚上頓時蒙上了一層淡褐色,看上去就如樹皮一般。董亮拿手摸了摸,這層肌膚也如真的樹皮一樣的粗糙堅韌,只是關節活動起來有些不靈便,體重似乎也增加了一些。
「小心無大錯。」張瑞澤輕聲對董亮說,並摸出一張定身符拿在手中。後者笑笑,也預備了一個火術,以防萬一。
公孫變則取出了鐵恆之前交給他的小皮袋,打開後抓了一把花粉。他屏住呼吸,偏開臉龐,手臂伸地筆直,盡量的保持最大距離,然後仔細的將花粉灑在絞首怪的鼻孔上。考慮到花粉經過乾燥處理,功效可能有所下降,公孫變又抓了一些花粉灑了上去。很快的,滿含痛苦與殺意的絞首怪陷入了昏沉,閉上眼簾失去了知覺。
「呼!」吐出一口氣,公孫變瞧了瞧皮袋內剩餘的花粉,再看了看鐵恆與呂大謙負責的絞首怪。「還好你們兩個動作快,剩下的花粉只夠應付一隻的了。」
「大師兄,你快點過來。」張瑞澤的喊聲就和那只絞首怪的嘶叫一樣越來越急促,也愈加的響亮。
「來了!你們兩個再退遠一些。」公孫變快步走近,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舉措,把小皮袋內剩下的花粉全都用了出去。
「看上去效果不錯。」董亮在絞首怪臉前打了一個響指,剛才還呲牙咧嘴,恨不能撲上來咬死他們的妖物,此刻全然沒有了知覺,只是不時地抽搐兩下,徹底的昏睡過去。
「阿恆,多虧了你。」公孫變朝著鐵恆投去讚賞的眼神。「你眼光倒是不錯,給夢魘花的花粉找到一個好用處,功效似乎不比那些強力麻醉藥差,只是產量太少了。」
「的確,培育間裡一共就六株夢魘花,我花了整整兩個月,也只收集了這麼一點,這一下子全用光了。」鐵恆手中不停,口裡則用惋惜的語氣說。
「可惜這種夢魘花很稀有,要不倒是可以找靖平社的人買幾株來。」公孫變說著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忙碌起來。
去除了絞首怪的壓力,接下來的活就輕鬆了許多,五個少年沒用多久就陸續完成了各自的工作。待最後一塊表皮被剝下,最後一截筋給抽出,絞首怪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
「嗯,你們幹的都不錯。」馮士友睜開雙眼,雙腿一放,重新站在地面上。他依次走過五個弟子的身邊,查看他們工作的成果。在鐵恆與呂大謙這組跟前,他停下腳步,從裝滿藥液的大銅盆裡撈出一大塊絞首怪的表皮,看了看上面地切口,又用手指在正反兩面摸了許久。
「很好。」他說。隨即馮士友將視線轉到已經面目全非的三隻妖物身上。「小二,小四,恆兒。」
「在,師傅。」被點到名的三個少年跨前一步,躬身答道。
「解脫它們的痛苦吧。」馮士友冰冷而不帶感情的吩咐道。
「是。」三個少年聲音都壓地低低的。
一人面對一隻,鐵恆與他的兩位師兄都手持著尖刀,並將刀刃慢慢的刺入絞首怪的腦門。它們的心核就長在這個位置,也只有在此處下刀,才能一擊斃命。
鐵恆感受著刀刃上傳回來的觸感,可以分辨出刀尖刺穿緊實的肌肉、堅硬的骨骼以及鬆軟的顱內組織。就在他準備更加深入時,他面前的絞首怪張開了一隻深藍色的眸子,瞳孔已經大大的擴散開,茫無焦點,流出黏液和綠血的可怕大嘴裡,斷斷續續地發出嘶嘶喘息聲,它似乎正在為自己即將失去的生命而哭泣……
「它們是妖魔,對待它們無需憐憫。」一隻冰冷的手掌貼上鐵恆的後背,馮士友更為冰寒的話音也傳入他的耳中。「就如它們吞食人類一樣,在我們眼中,它們也只是一些可加利用的資源。拋卻你們心中的仁慈和軟弱,一名合格的方士不需要這些無謂的情感。」
鐵恆的手掌用力的一推,面前的絞首怪瞬間瞪大了眼珠,維持了片刻,又迅速的閉合,然後死去。鐵恆臉色不太好看,但這不是因為親手抹殺了一個生命,那只是讓他感到有些不喜,僅僅是內心自然的反感而已。真正令他感到厭惡的,是馮士友貼在他後心上的手掌,那只彷彿能夠吸盡熱力的乾癟手掌,讓他感到悚然!
「唔!」馮士友發出一聲讚歎的低音,然後轉回頭,對公孫變說道:「弄好了盡快送上來。」
「遵命,師傅!」公孫變認真的點頭。
馮士友沒有再說什麼,手指在空中一旋,地上的那些裝滿表皮和筋的盆罐同時懸浮起來,就如一開始時那三隻大鐵箱一樣,跟在他的身後平穩的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