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術之二,爍紋!」有節堂的後院內,鐵恆雙手結印掐訣,口中默誦咒語,然後朝著幾步外的木靶一指。張開的手指間電光閃耀,猛地迸發出一片錐形的閃電,辟啪作響的轟擊在靶面上,留下一連串焦黑的痕跡。
鐵恆站在原地靜靜的觀察了片刻自己施法的成果,同時運轉冥想口訣,恢復消耗的靈力。接著他面向更遠處的一個木靶,迅速完成另一個法術:「風術之四,空爆!」
木靶上突兀的響起爆音,靶面上顯出輻射狀的龜裂,中心則是一個明顯的凹痕。
「呼……」鐵恆長長的舒出一口氣,走上前,將這面靶子摘下,拿在手中仔細端詳。「雷系的爍紋在木靶上打擊效果並不佳,但用來對敵,殺傷效果應該在風系的空爆之上,尤其閃電的速度是一大優勢,只是它需要消耗的靈力也是諸多初級法術中最高的。」
鐵恆低頭思忖:「空爆以壓縮空氣再猛烈的釋放造成強力氣壓攻擊目標,效果與武士的劈空掌相仿,破壞力也一般,優點是靈力消耗較少,攻擊距離遠,且無影無形,對手不易察覺提防。」
他將自己剛才施展的兩個法術的優缺點在心底一一羅列,並設想自己如果遇敵,該如何搭配它們來使用。
像這樣一大早的練習,乃是鐵恆最近二十多天風雨無阻的功課。到今日為止,他恰好在有節堂住滿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裡,他的日子過的即辛勞又充實。自從得了馮士友的應允,他可以從藏書室中自由取書閱讀,他又向馮士友討了一張憑證,能夠從學府的藏書閣內借閱更多的基礎類書籍。這大大豐富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給他修習法術打下了不錯的基礎。
每日一早,鐵恆起床後必定要來後院練拳或是試練法術,白天在各類馮士友交待下來的工作中忙碌,到了晚上他多是讀書自習,睡眠則被他以冥想和偷偷修煉龍虎拳經替代。
他的體質本就不同於常人,修煉靈力和內功也有助於身體恢復疲勞,所以他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被利用起來,沒有一刻放鬆,一個月下來,他各方面都有了長足的精進!
但這段時日裡也有些事情令他心煩。剛開始時,呂大謙幾次三番的藉機試探他,不停的向他灌輸張瑞澤的種種不是。可鐵恆實在沒心思參合他們師兄弟間的勾心鬥角,儘管他知道有些事情他終究躲不掉,卻不願過早的涉入其中,這將浪費他寶貴的時間。故此,鐵恆每次面對呂大謙都是裝傻充愣,數次以後,聰明的公孫變似乎看出了鐵恆的心思,呂大謙這才不再提這方面的事,卻也讓他認為鐵恆瞻前顧後,心中漸生不滿。至於張瑞澤,出了那檔子事,馮士友沒有處罰他,可他還是將其視為奇恥大辱,並遷怒到鐵恆的頭上,對他有些不冷不熱的。幾個師兄裡,倒是董亮與他處的最好。董亮主要負責培育間,鐵恆也經常去那裡觀察各種妖植蟲獸,從他那裡學了不少東西,兩人的交情也逐漸加深。
「木術之一,虯盾!」休息了片刻,鐵恆又施放出第三個法術。這次不需要手印法訣的配合,只需吟誦咒文,從口袋裡取出的一顆種子急速的發芽生長,轉眼間在鐵恆左手臂上編結成一面厚實寬大的籐盾。
鐵恆用右手敲了敲盾面,傳回來的觸覺韌中帶硬。他隨即並指如刀,運起內勁,狠狠地切在籐盾正中心。悶響聲中,碎屑紛飛,盾面上破開一道裂口,宛如被刀劍劈斬過一般。但在鐵恆源源不斷地輸入木靈力後,又迅速的癒合,很快恢復先前完好的模樣!
「比起前幾日,這籐盾厚韌牢固了不少,修復的也愈加快速。可慮的是,每次都要消耗一顆石紋籐的種子,手中的存貨可不多了呢」
木系與其他屬性的法術不同,它大部分法術都可以跳過以手結印掐訣的環節,只需念誦咒語,施展速度快了許多。但它需要加入施法材料,也就是各種植物的種子莖葉或是花粉果實。這施法時添加媒介在其他系中乃是中高級術法才需用到,可在木系中即便初級法術也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材料越是高級,法術的效果也越好。另有一點,植物在法術下催生,生長成熟是需要一定時間的,這就抵消了木系法術施展快速的特點,與其他系的法術比起來也就不佔優勢了。
鐵恆撤去法術,臂上的籐盾飛快的枯萎,最後散落在地上變做幾截干朽的枝段。他稍稍緩了一口氣,這才作了幾個肢體拉伸動作,然後打了一套開山長拳,內裡暗暗運起龍虎拳經的內功口訣。
他在這邊練拳,院子的另一角董亮與呂大謙也在練習法術。說起來,董亮與張瑞澤走的較近,呂大謙應該與他同樣不對付。可董亮儘管被鐵恆看出心性有些暴戾,但平時待人處事熱情直爽,頗為討人喜歡,所以呂大謙與他也談得來,兩人處的還不錯。
「三師兄,你看小師弟比起大師兄如何?」呂大謙偷眼瞧了鐵恆這邊一眼,小聲的問董亮。
「大師兄當初修習一個初級法術最多不過四五日就有所成。小五這一個月裡也就習成這麼三個法術。自然比不上大師兄的。」董亮想了想,又補充道:「便是比起二師兄也有所不如,最多和你我差不多。」
「但你剛才也見到了,他修習這三個法術才幾天?施法的效果卻不比我們弱了,這還是他靈力淺薄,將來隨著靈力愈加深厚……」呂大謙說到這裡停下不語,悄悄將眉宇間的嫉妒收藏起來,轉而苦笑道:「我們這兩個當師兄的可不能讓他給比下去咯。」
董亮似乎沒有察覺他的神色變化,只是一味搖頭。「小五靈根完滿,修煉靈力和相應的法術自然事半功倍。不過我們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的土系,我的火系靈根都不比他的天賦差,只要用功,就不會丟了這身為師兄的臉面。再說了,我們比他早入門兩年,基礎比他紮實多了。」
「你說的也是。而且最近師傅很看重他心細手巧,不少工作交給他打理,很是繁重。這對他煉器打基礎很有好處,卻也會拖累他平日裡的修煉,恰是我們的機會。畢竟靈力法術才是我們方士的根本,這一點上我們身為師兄,可不能落在他身後。」
呂大謙卻不知道,鐵恆並沒有將自己這段時日來修煉的成果全部展現出來。除了武功進步神速外,他身具三系完滿靈根,修煉法術堪稱水到渠成。雷術之一光耀、之二爍紋、之五白織。風術之一輕足、之二送音、之四空爆、之五壓切。木術之一虯盾、之三芳霧、之四荊棘。以及無屬性念術之一驅物。這些才是他習成的全部法術,真要與公孫變相比也是絲毫不遜,甚至更有過之。
「阿恆,刺史府的胡管事來了,你且收拾一下,把身上的練功服換成新衣,與我一起出去相迎。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等正式行了拜師禮,我這師兄才能名副其實呀!」公孫變出現在院門口,遠遠的就招呼道。又朝著董亮和呂大謙吩咐:「你們也上樓去,阿恆拜師入門,我等作師兄的要在旁觀禮,另外師傅也有一些別的安排。」
「好勒大師兄,我們這就回去換衣服。」呂大謙答應一聲,扭頭望著鐵恆,連聲道:「恭喜小師弟,賀喜小師弟,哈哈,過了今日,你就可以安心喚我們作師兄了。今晚要是藉著你的喜事能再吃上一頓好的,那就更美了。」
「老四,你就知道個吃,還不動作快一點,師傅還在樓上等著我們呢!」這時候張瑞澤也趕到了,一進門就開口訓斥。
「哼!你動作倒快,怎麼不先來通知我們一聲。」瞧見張瑞澤身上穿的是新衣,顯然是先回房換過衣服才來尋他們,呂大謙不屑的嘟囔了一句。
這邊的鐵恆已隨著公孫變回房,兩人都換上了一身新裝,這才來到大廳,胡剴正坐在大廳裡心不在焉的喝茶,見到鐵恆跟在公孫變身後出來,臉上頓時有了笑容。再看到公孫變讓去一旁,給他們兩人有說話的機會,胡剴就擺出一派親切關懷的模樣,柔聲問道:「鐵恆,你這些時日在馮大師這裡過的可好。」
「一切都好,師傅教授嚴謹,幾位師兄也時常指點,小子受益良多,也見識了許多神奇事物,與以前的生活相比,宛如天上地下。這些都是承蒙刺史大人與胡管事提點,小子才能有今日。」鐵恆畢恭畢敬的回答,而這正是胡剴想要聽到的。
胡剴他笑呵呵的擺擺手,做出大度的樣子,要他不必放在心上。「鐵恆,之前你那位大師兄與我說了不少你的事,你這一個月裡表現的不錯,比我預計的還要出色,這很好,非常好,沒有辜負刺史大人的期望。」說著,胡剴手腕一翻,將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塞入鐵恆的手中。「這是刺史大人給你的資助,你無需推辭,做一名方士學徒,需要花錢的地方有許多,這些對你頗有助力。」
鐵恆感受著袋子內錢幣沉甸甸的手感,無須打開去看,他也能知道,袋子內每一枚錢幣必定都是金光燦燦的。
「多謝刺史大人,多謝胡管事。」鐵恆再次躬身行禮。
「小事而已,只要你在馮大師這裡好好學本事,將來……呵呵。」胡剴忽然笑而不語,拍了拍鐵恆的肩頭,轉身走向公孫變。
「師傅在頂層相候,請隨我來。」公孫變微笑著說。
「好,好,我們趕緊上去,莫要讓大師久候了。」胡剴伺候人這麼多年,這時習慣性的整了整衣衫,這才跟著踏上樓梯,鐵恆也緊隨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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