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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災民(上) 文 / 阿玄

    就在鐵恆離開後不久,天上又下起了大雨。之後過了沒多久,一條人影自山林中一閃而出,正是那名黑袍女子踏進了這片詭異的死亡區域。

    大雨瓢潑,她先是在附近飛快的轉了幾圈,最後發現了那處山洞,小心翼翼的鑽入其中,卻發現其內空空如也。仔細查找了片刻,除了地上的大灘血跡污痕,頭頂雷默逼出誅心劍氣留下的裂縫,以及阿敢那一掌的成果,再也沒有其他收穫。

    「瞧這一大灘血,雷默想來傷的不輕,卻還有餘力逼出我的誅心劍氣,那他功力必定損耗嚴重,估計到此刻也休想緩過這口氣來。可怎麼又會動用了那件寶貝?以他的狀況是承受不起的……難不成遇上了什麼變故……」黑袍女子思忖著,不由恨恨地瞅了一眼充斥天地的雨水。「要不是這該死的大雨掩蓋了他們的足跡,說不定早就追上了。」

    「又是你!」黑袍女子剛走出山洞,迎面就是一聲清冷的低喝。

    掩在兜帽下的雙眸閃動著赤黃色精芒,左右一掃,眼珠子也不由得一縮。她此刻身上的長袍比起與雷默交手時可狼狽了不少,好幾處地方都破損碎裂,露出裡面黑色的內甲。而這一切都要拜眼前之人所賜。

    「哼!孤水寒!不愧是朝廷鷹犬,死追著不放。」黑袍女子的語氣比對方更冷了三分,還帶著濃濃的譏諷。

    站在洞外不遠處的孤水寒瞧上去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漠肅然,不過穿著的甲袍也是多處有損壞,他先是大戰屈敖,後又與黑袍女子一番廝殺,此刻看來,兩人都沒能從對方身上討得好去。

    此刻孤水寒身邊沒有跟著那些部下,只有一名身軀偉岸如山般的男子與他並肩而立。

    但見這名巍峨的大漢儀表不凡,紫堂堂的國字臉,一雙濃眉斜飛入鬢,雙眸沉凝如淵,黑髮披肩,長髯及胸,看上去不過四十歲左右的光景,正是男兒年富力強的時光。可仔細觀瞧,他那眼角充滿滄桑的細密皺紋說明他已經不年輕了。而此人最為驚人的則是他的身量,欣長挺拔的孤水寒站在他身邊,還不到他肩膀高度,健碩的更是如同一座大山一般。一套可以壓垮普通戰馬的厚實重甲穿在此人身上,卻好似披著一件輕薄長衫。再瞧他手中的巨大戰錘,少說也有上千斤的重量。此人站在那裡,不用走近,遠遠的就能讓人產生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飛熊衛柱國將軍,岳沉!」黑袍女子轉向這位強壯的不像話的男子,心中的忌憚比之孤水寒還要強上幾分。之前她與孤水寒交手,本來是存著試探這位朝廷新貴底細的心思,可才一動手,就險些遭到孤水寒殺招的重創,而且飛熊衛的人恰好趕到,她不得不抽身而退。卻沒料到,會在這裡被這兩名柱國將軍堵住。不過她也不擔心,以她擬物化形的神通,來去自如。

    「正是老夫!」岳沉和孤水寒一樣,全身上下滴水不沾。他們功力深厚無比,稍稍放出護體真氣,猶如兩個無形的罩子遮在頭頂,瓢潑大雨離著他們還有好幾尺就滑向兩邊,連他們一根頭髮都沒有打濕。

    「女娃兒,你身份詭秘,又殺傷朝廷武官,就隨著老夫回大都督府,好生交待清楚吧!」這位老將軍看上去穩重如山,卻是個急脾氣,二話不說直接就動手了。

    他手掌一翻,朝前虛抓。就見連天接地的水線中憑空顯出一隻沉黃色大手,摟頭蓋臉的拍向黑袍女子。

    「哼!一氣大擒拿而已,竟妄想捉住我!?」黑袍女字冷哼一聲,也不見她出手,一道宛如實質的劍光從她的黑袍內激射而出,自己卻是身形一沉,彷彿融入了泥濘的地面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真氣凝結而成的大手與劍氣交擊,五指一合,硬生生將劍光捏碎,不過大手也消沒於無形。

    「咦!擬物化形之術!好,端的神奇。」岳沉虎目一睜,大喝道:「但你想走,卻沒那麼容易。」

    他說著舉起粗壯的臂膀,單手持錘,舉起,再重重的揮落,猛擊在地面上。

    「摧山破!」

    轟隆巨響,數十丈外的一處山坡上,伴著泥土碎石,一大截枯朽的腐木四分五裂的飛上半空。地下一塊巨大的巖稜,宛如刺敵而出的軍刀直衝而起,尖端正對著半空中突然顯出形體的黑袍女子。

    「刀輪地獄!」黑袍女子沒想到自己的密術會被識破,又驚又怒之下,就使出了之前對付雷默的那招絕技。臨空翻身,頭下腳上,雙臂朝下探直,無數的利劍伸展急旋,頓時變作兩輪鋒刃漩渦。

    金石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寒光霍霍之間,無數的碎石迸飛四散,堪比一棵巨樹的巖稜須兒就變成了地上一堆石粉碎屑。待岳沉和孤水寒掠到近前,那黑袍女子已是了無蹤影。

    「逃的好快,已出了我徹地之眼的範圍,嘿,此女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詭譎的身手……」岳沉轉首望向孤水寒。

    後者微微搖頭,神色依然波瀾不驚。「此女的身份可以交代下面的人去查。末將更擔心的是雷默,他從那處廢墟中找到的莫非是那件寶物?」

    「瞧這片山頭的景象,估計正是那件傳說中的凶器。我想不通的是,以拳王雷默的見識,怎麼會動用它的力量,難道他不知道那是在自尋死路嗎?」岳沉皺眉思索。「我們也進去察看一番。「

    兩人一前一後鑽入那處山洞,不一會兒就出來了。

    「從裡面留下的痕跡看,他可能碰上了更大的麻煩。」孤水寒輕聲道。

    「嗯!有這可能。但事關重大,不管他是死是活,還是那件寶貝又出了什麼波折,都必須將它找出來,獻給陛下。」岳沉斬釘截鐵的說。

    「這是自然。不過這場大雨可對我們不利。」

    「有好也有壞。」岳沉雙手拄著幾乎和同伴一樣高的戰錘。「此地再向東不遠就出了山區,北邊就是豐河。瞧這個雷默一路而來,估計是想搭船順流而下,入了龍江再直趨出海口,從水路返回海州。哼!可他不知道,半月來富州等地連降暴雨,豐河中那兩條孽畜又趁機興風作浪,導致洪水氾濫,早就堵塞了航運,他只有走陸路了。」

    「嗯,岳將軍分析的有理,那我們就分頭行動,封鎖富州和周邊各地的關隘要道一個一個盤查,再多派術師監測天空,絕不能放跑一個可疑之人。」

    「還是你想得周到,就這麼辦。再抽調當地的郡兵協助,就算一寸一寸的把地犁一遍,務必也要把他找出來,絕不能讓那件寶貝落在那幾個逆賊的手中。」岳沉說到這裡殺氣騰騰。

    兩人又打量了一下四周,這也算是直觀的瞭解了一些傳說中那件神物的可怖威能。鐵恆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以這兩人高超的本領和靈敏的感知,即便隔著上百里,依然能清晰地察覺到這邊天地靈氣異乎尋常的變動。兩人拋下隨從,展開全力趕了過來,初見此地慘狀時,連身經百戰的他們,也不禁倒吸涼氣,心下駭然。

    兩人最後對視一眼,這才各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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