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卻心中一樁大事李凝暗自鬆了口氣,李凝又蹙著眉頭看向了風小小:「你也別灰心,以後修煉上的事兒須和雲兒一起探討。法寶丹藥到底不是修者正途,你若能在一年之內突破到三階修為那時我也會贈你法寶!」
李凝軟言安慰風小小,他話音剛落溫如玉便即輕輕在桌子上一拍,笑著讚道:「好啊,這話兒在場的人可都聽見了。到時候你李某人若拿不出像樣的法寶我瞧你怎麼像小小交代!」
李凝呵呵一笑,道:「李某修煉多年,可曾食過言麼?」他說話中帶著滿滿的自信,於是袖子一揮復又落座。風小小一臉尷尬,慌忙站起身說不敢。其實心中卻也極其希冀著李凝能贈她法寶,只因修真界中修為低的弟子們唯一獲得法寶的途徑都是靠師傅高興才施捨的。此刻李凝既然許諾,他日裡自然不會忘卻。
風小小又問道:「師叔,那宗內弟子們丹藥的事情?」
李凝臉一沉,憂心忡忡的風小小此刻的心情全寫在了臉上。李凝把茶一放,道:「嘿,這事兒你不要去管。丹藥的事情就往後放,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再考慮是否給他們!」
風小小雖然覺得此法欠妥,但終究不敢違逆李凝。此間既然把徐芸的事情安排妥當了李凝便沒了聊天的興致,於是打發風小小和徐芸離去。見風小小徐芸越漸走遠,李凝才又回過頭問溫如玉:「你那如玉劍可妙的緊,怎捨得送人?」
溫如玉白了他一眼:「你是她師父我還是她是娘了!」她又是一笑,此次成親難道還缺丹藥法寶麼?我屋裡就放有幾件其他宗派送來的賀禮哩,那可都是少見的法寶!「
李凝一笑:「說的也是,你那如玉劍雖然巧妙但畢竟用的太久了。表面上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但裡面的陣法已經隨著歲月開始流失。比如那劍鞘中有七七四十九個防禦大陣,這重疊的七七四十九個防禦大陣堪比下品靈器的防禦力。但奈何時間太久,又被持有者多次使用威力越見變小。恐怕再用個百來次,那防禦陣就會失效!」
溫如玉妙目嗔了李凝一眼:「但那如玉劍卻也是極佳的上品飛劍了,難道不是麼?」
李凝笑著點頭:「這劍在逍遙派中也是極難見的,許多長老的飛劍都不如你那如玉劍好。送給雲兒,也算是她莫大的幸運了。其實你若不送她法寶我原也是打算要送的,只是恐怕我準備出來的法寶不如你的好不如你的妙!」
溫如玉歎了口氣:「如玉劍劍鞘是上古流傳下來的,而那劍身卻是我宗門中的一個師叔替我打造的。這劍兒陪了我也不知多少年了,說起來還真的有些捨不得!」
「捨不得麼?到時候我再給你煉一口好的就是了!」李凝站起身,左右望了望。此刻太陽已經掛在了高空之上,懸瀑峰山勢極高,仰頭便能看見如棉花一般的雲朵。在艷陽的映襯之下,一片片雲彩全變成了金色,燦燦生輝。
而懸瀑峰自高而下瀑布一瀉千里,彩虹自西向東橫跨整個懸瀑峰如同天然形成的一架橋樑煞是好看。這東向所在便是李凝和溫如玉的喜房,而那西向所在便是當年玄真子的洞府。
李凝忽然心中一動,問道:「我過不幾日要去採摘靈草,須得做些準備。玄真子老賊的洞府如今成了我修煉的府邸,巧然中卻被我發現了他的一些秘密。我跟你說困住寧風月的洞府隧道有古怪,你要不要同我去瞧瞧?」
溫如玉心中甚是意動,但最終還是制止了自己頑劣的心態,笑著道:「哪有剛成親就出去亂跑的?哪個大戶人家的閨女也沒這個規矩!」
李凝見她朱唇輕啟,聲音柔若威風眼中見了心中更是一蕩。情不自禁之下,竟然上前癡癡的看著這個自己成婚以來一直沒有機會碰的妻子。捧著她的臉,李凝一口吻下。只咬上了那軟軟薄薄香甜的嘴唇,李凝心中暗襯道:「她抹得是什麼樣的胭脂,怎得這般甜?」
首有以來,李凝發現自己竟然如此的害臊。鼻息間聞的是少女酮體中散發的幽香,身上感受到的是少女溫暖如玉的肌膚。他心中竟而有些噗噗的跳動,顯然是慌亂無比。
茶杯『砰』的摔碎的聲音在屋內突然傳來,李凝忙退了兩步把臉撇了過去。而溫如玉也是羞紅了臉,心中既是辛酸又是歡喜。嗔怪的白了不知何時出現的雪兒一眼:「瞧你這丫鬟笨手笨腳的,可摔碎了我這一杯子的好茶,讓我怎麼賠?」說話時,她亦蹲身去跟著雪兒收拾地上的碎渣。雪兒俏皮的瞄了那邊尷尬的李凝一眼,然後又衝著溫如玉吐了吐舌頭。溫如玉臉羞得更紅了,冷哼了一聲不說話。
「嗯,那個!」李凝撓了撓頭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恍然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於是忙道:「我先去看看那洞府,稍作準備後我又要去蒼茫山採藥了。你們,嗯,就這麼辦吧!」李凝首次以來發現自己如此的不會說話,他狠狠的一跺腳然後大步逃離了喜房。心中兀自惴惴:「她是老子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究竟怕什麼慌什麼?哎呀,這下子可把事情辦砸啦!」李凝心中久久的回味著溫如玉香甜可口的朱唇,一顆心更加的騷亂了。他又止不住的拿溫如玉與別的女人做對比,比如李彤的嘴又是什麼味道的,張瑩瑩的嘴又是什麼味道的呢?越不想糾結這些無聊的問題卻反而偏偏忘不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來到了玄真子的洞口。
李凝一旦進入了狀態就全然達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這種境界並非是所謂的天人合一。乃是因為一些人本就喜歡在思索之中繼續探索,這種探索問題根源時會投入很大的身心以至於整個人都沉迷在其中。比如修真界中曾經就有一位陣法宗師,在研究陣法之時常年閉關已然忘記了外面的歲月。這位陣法宗師耗盡了數百年的時光終於創出了屬於自己的獨特的高級陣法,可是這位陣法宗師終究沒能等到繼續完善這高級陣法就已經在思索中歸西了。只留下了一座殘缺的大陣喚作天罡大陣,至今無人能破。
而李凝這幾日則沉迷在了自己短暫規劃的日程當中,他每日裡都是進入洞府,鑿石而後借用休息的時間恢復真氣,又壓搾著空下來的時間惡補陣法和劍道。如此也算是循規蹈矩了。
卻說李凝從喜房中跑出來時依然忘不了那短暫的旖旎,他終於如是領悟了古往今來所說的溫柔鄉究竟是何種意思了。猛然來到玄真子的洞口,受那山洞中涼風一吹李凝豁然驚醒暗自擦了把汗笑罵自己何等的沒有出息。他將心中那些無聊的想法通通趕了出去,這才入了洞。
從洞裡看根本看不出玄真子的洞府又什麼獨特之處,若非李凝偶然之下思通了個中緣由恐怕也決計猜不出玄真子在洞內安置了陣法。說來玄真子設置的隱匿陣法並不高明,但出彩之處就在於太過於匪夷所思了。誰也絕不會懷疑這洞府就是大陣,自然而然會冒冒失失的進洞。可一旦進洞後就自然而然的入了這陣法之中,那時候誰又能看得出這洞府乃是陣法?
李凝又三種手段可以破解玄真子的這隱匿陣法,一是找到陣眼強行將陣法破除。二是在原有的陣法之上再追加一道陣法。兩兩陣法一旦相佐,則會產生另一種陣法。那時候隱匿陣發變成了其他的陣法,李凝自然而然的極容易破陣。再有一種方法也是極難的一種,便是找到陣法的缺陷而後借助缺陷來破陣。這種破陣方法絲毫不隨壞原有的陣法,非但保留了陣法的功效,還能讓陣法僅對自己開放。
第一種破陣方法採用強行破除,乃是下乘的手法。第二種以其他陣法來改變陣法的性質從而達到破陣,此等手法乃是取巧。第三種才是真真的上上之策,極為考驗修真者破陣的能力。
李凝有過一次破陣的經驗,極為輕巧的破去了隱匿大陣。緊接著便能看見一處悠長的隧道,裡面每隔十米左右便又一顆價值不菲的夜明珠嵌在牆壁上,越往裡面走泥土厚重的感覺越是深刻。牆上越是堅硬。
這隧道挖的宛若是迷宮一般,索性李凝有過一次走來的經驗。他腦海中早已臨摹出了一個地圖,故而閉著眼睛也能在這隧道中直走穿行。這一次比之上一次又有不同,上一次李凝心目中有著期待忐忑和渴望,可此次他知道這隧道中不會發生其他的事故。故而走起路來既快且輕,值得一提的是這一路上寧風月緊緊的抓著李凝本後的褲腰帶,死死的不肯鬆手。她偶爾磕磕絆絆的撞上李凝,胸前厚肉讓李凝心中又是一蕩又是苦惱無比。推走她也不是,罵她也不是。至於將她攬在懷中?這想法,李凝半點也不敢生出。
可以說只走在這隧道之間李凝便感覺這是一處小小的寶藏,那嵌在牆壁上的火精巖乃是絕佳的煉器材料。這等材料若堆積起來,決能賣出一個好價錢的。而李凝此刻的心自然不在這火精巖上,走過了漫長的隧道之後便又一次來到了曾經關押寧風月的石室。
石室中顯得極為燥熱,形成了獨特的無水區域。外面是積水成潭的泥路,而到了這裡石壁上乾燥的不成樣子。
溫度提升的大小修真者一觸即知,寧風月恍然間感受到了這莫名空間中充斥著的熟悉空氣。頓時又開始顫抖了起來,她尖叫一聲就要發癲。李凝嚇了一跳,他可沒有膽子繼續在寧風月手下來幾招驢打滾了。慌忙反身抱住寧風月:「師叔在,師叔在呢!」
好不容易懷中的寧風月漸漸的平息了下來,李凝鬆了口氣。這才鬆開了手朝著石壁走去。
石壁上仍有鑿狠,輕重不一。能在此處鑿出這麼一個大的空間顯是不容易的,在這凝重的石頭之中,厚重的空氣裡。李凝的神識被極大性的降低了工作的效率。他唯有用手一寸一寸的撫摸這石室中的土地以及牆壁。很快就碰到了那嵌八根鐵鏈的石層。
這八根鐵鏈分別插在石室中的八個方位,死死的埋入了石壁之中被泥石狠狠的夾在了裡面。李凝雙手撈住那鐵鏈,便要動手撕扯。哪知那鐵鏈一沉,竟有千鈞之重。
李凝頓即駭然,更是驚訝的望向了寧風月。心中暗襯道:「沒想到這小小女子百年來就是被這般重的鐵索縛住的,難怪她掙脫不得。可這百餘年來被八根如是重的鐵鏈捆縛,真不知她如何熬過來的!」李凝心中更是憐惜無比,他只覺得寧風月乃是這天下間最為可憐的人了。
可這天下間似寧風月這般可憐的人數的過來麼?相比之下寧風月得李凝解脫,便算是她莫大的幸運了。以李凝的性子加之身份,是無論如何也不願讓她再受痛苦,便是委屈一分也是不行的。
當日李凝以光隱劍斷鐵鏈時自然不知這鐵鏈竟然會有這般的獨特,此刻入手時才感覺到這鐵鏈乃是比之千年玄鐵還要古怪的鐵索。也只有光隱劍那樣的法寶才能將它削斷。
李凝微微退後,勾身將那躺在地上的拔根沉甸甸的鐵鏈提起。拔根鐵鏈便重似萬鈞,單是李凝此刻的修為原是舉不了這般重的鐵索的。只他有血脈之力,修的乃是純陽訣。身體強壯力量之專橫非是旁人所能比,悶哼一聲已將八根鐵鏈舉起。他腳下一旋身子陡轉,轟隆一聲響。向東的那一塊兒堅如鐵壁的石層竟然轟隆一聲分開在這封閉的空間裡聲音炸響宛若滾滾奔雷久久不散。
一陣塵土在空氣中飛過後,才露出了那石壁後面的本來面目。
李凝又是驚愕又是無語,呆呆的愣神說不出話來。他萬沒料到,這毫無縫隙的石壁居然是機關。而那拔根鐵鏈卻乃是啟動機關的樞紐。可若拉扯鐵鏈能使機關觸發,那為何當初玄真子會把寧風月給縛在鐵索之上?
這石室是不是玄真子設計的李凝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依著寧風月的修為是可以把鐵鏈給拉扯到啟動機關的。玄真子既然敢把她困在鐵鏈上,那麼一定是有驚無險不怕機關觸發了。
李凝只一沉吟,便開始仔仔細細的觀察那分開的石層在地下擦出來的厚厚的印記,看這地上深深刮出來的溝壑以及幾個打磨成平滑光整的火精巖李凝便知道這處機關曾被多次觸發過。在這石層之後,裡面的世界與石室中的世界又是天壤之別。似乎跨過這道石門,走入的就是一個充滿凶暴的世界。李凝深深的感受到那燥熱無比的氣息,似乎自己離火山更進一步了。
他帶著寧風月走出了石室,石門轟然合併。李凝心中大駭,這石門之後乃是黑漆漆看不到光亮的場所,裡面的石門一旦關閉李凝就等若被困在了這裡不得逃脫了。石壁關閉的太快,早在李凝和寧風月一隻腳踏入石門後面時石壁就轟然合併。緊接著,黑暗的空間中只傳來隆隆山體顫抖的聲音,極是古怪。空氣中也變得更加殘暴,身為煉丹師的李凝更是敏銳的感受到這空氣中涵蓋著太多的火性。他很快的回頭看看是否能重新打開石壁走回去,便發現那石壁上鉤鎖著八根鐵鏈,八根鐵鏈從石壁中鑽出,相互勾結在了一起。它們勾結出來的形狀很是獨特。憑空塑造成了人類手掌的形態。若不仔細看,還真以為那黑乎乎的一團乃是一個道人捏訣時呈現出來的掌印咧。
只是在李凝看來並非如此,若沒猜錯這看似巧合形成的掌印其實乃是陣法中一種玄妙勾動陣法威力的形體。李凝恍然大悟,很快便讀懂了石室中的秘密。原來那石室也是一處陣法,而這陣法本不玄妙。這陣法的功用極為簡單,起到了開關石壁的作用。倘若走入石室中的陌生人自然看不出該如何破陣,但一旦讓他們看到了石壁背後這八根鐵索形成的印訣自然而然的就會知道整個石室的陣法關鍵在於那八根鐵索之上。一旦知道了八根鐵索乃是破陣的關鍵,這陣法便算是廢了。不過身處在石室中的人如何能未卜先知?而李凝則也只是看到了石壁後面鐵鏈形成的決印時才過後方知罷了。
李凝搖頭苦笑,他終於敢確定這石室中佈置陣法的人也跟玄真子有關了。只因為這處陣法的佈置跟玄真子洞府陣法的佈置如出一轍,都是料人所不料,以最簡單的陣法手段佈置出最意外的陣法。這不得不讓李凝心下大是佩服玄真子了,能把最簡單的陣法變得這麼複雜可想玄真子這人雖然品德不行但卻也是一個奇才。
李凝忽然悚然一驚,他分明感覺那鐵索擰成的印訣竟是如此的熟悉。李凝本來沒注意,可以他過目不忘的本領如何又會忘卻逍遙派中最基本凝聚真氣的方法?
當初在雜物弟子試煉的時候李凝便看見過監督試煉弟子的長老傳授過此類簡單的聚氣手法,那手法與這手法如出一轍。只這手法比不得逍遙訣這等心法,所以李凝嫌這手法凝聚真氣太慢便沒有在意。此刻沒想到玄真子居然把這一式決印竟用到了陣法之中,卻出奇的造就了這陣法的威力。這不得不讓李凝悚然一驚,他甚至心中猜測這玄真子在陣法上的造詣難道已然達到了宗師的級別?若非如此,怎麼會鬼斧神工的化腐朽為神奇?若說讓李凝想出一個以法訣來增加陣法威力的點子李凝自問是想不出的,不光是他恐怕當今世上的許多修真者也沒有過這麼大膽的想法,畢竟不切實際。
可此刻李凝真真的看見了玄真子佈置的陣法,他不得不顛覆心目中對陣法的理解了。
李凝搖頭苦笑,看起來逍遙閣中關於陣法的解說還是太淺顯了,自己對陣法還真是一知半解啊。
他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這鐵索捏成一個聚氣的決印自然是用來溝通天地靈力的。可這處空間之中分明空氣厚重渾濁,沒有絲毫的靈力可取。玄真子以此手印捏成決印,他從哪裡來溝通天地靈力?
「是了!」李凝恍然大悟,既是拍案叫絕又是氣憤無比:「這八根鐵索乃是縛在了風月的身上,自然而然這鐵索上鎖需要的靈氣都是生生從風月體內掠奪來的。難怪風月漸漸忘卻了如何運用真氣,卻都是這八根鐵索害的。」
李凝終于思通了為何玄真子會用這八根鐵索來困縛寧風月了,原來是玄真子把寧風月當成了無底洞一般的靈氣瓶。每每寧風月體內生出一絲真氣,都被鐵索化成靈氣給生生剝離了出來。這樣一來,寧風月只要一日不死便能滔滔不絕的給鐵索增加靈氣,只要寧風月不死,便有滔滔不絕可以循環供應的靈氣來增加這陣法的威力。本來這簡陋的陣法就不需要太過龐大的靈氣,以寧風月五階高強的修為至少足以維持這陣法運轉五百年的時間。而這五百年,也足以讓玄真子做許多事了。
「好你個玄真子,當真是好寬闊的膽量,好毒辣的手段。老子李凝,真當在陣法面前比你半點也不如!」李凝狠狠的啐了一口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