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老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李凝道:「我便是求仙來的!」
那長老嘿嘿冷笑道:「你求仙怎麼變成了狐妖?還想騙我?」
李凝道:「我騙你做什麼?咦,他們能飛,你怎麼不能飛?」
那長老道:「你怎麼知道我不能飛?」
李凝道:「你若會飛便要飛了,還走路做什麼?」
那長老冷哼:「這是什麼道理,我會飛就必須要飛麼?」
李凝道:「你吹牛,若你果真能飛那便飛一個給我瞧瞧!」
那長老嘿的一聲笑罵道:「好小子,想哄我飛給你看咧。我可不聽你的話!」
李凝覺得這老道倒也和氣,於是也跟著嘿嘿笑了起來。他想了片會兒又道:「看來我錯怪你們逍遙派啦!」
那長老聽言,停下了腳步道:「你怎麼錯怪我逍遙派了?」
李凝歎了口氣,道:「說來話長!」
那長老當即怒瞪著李凝,斥道:「你是在逗我玩兒呢?快快說來,若非是你,掌門會把老子從閉關室裡叫出來嗎?你壞我修行,我還沒找你算賬哩!」
李凝一愣道:「你修什麼行,你是仙人,可還需要修行麼?」
那長老嗤笑道:「我哪裡算得仙人?你懂什麼?」忽然他又斥道:「不對,你那句『說來話長』後面是什麼?」
李凝道:「我先頭來過你們逍遙派,偷吃了酒肉。你們逍遙派的便要來殺我,我只道逍遙派的都是小家子氣咧!」
那長老哈哈大笑道:「你竟敢偷東西偷到逍遙派來,哈哈,好笑,好笑!」
李凝見他笑的開心,便也覺得真的好笑。於是也嘿嘿笑了起來,那長老見李凝傻笑,心中暗襯道:「原來這小子卻是個傻子來著!」他不再說話,提著李凝朝著山上走去。
李凝是個閒不住嘴的人,又問道:「你怎麼不問我後面的事?」
那長老道:「我問你做什麼?」
李凝道:「你不問我後面的事情,我怎麼會告訴你我後面發生的事情!」
那長老道:「你自家去執法長老那兒解釋,若是執法長老心情不好,便關你個十年八年的這事兒就算過了!」
李凝嚇了一跳,哪知這長老是唬他?當即怕了,道:「若過了十年八年,我可就沒了仙緣咧!」
那長老哈哈大笑道:「你一個傻子還想求仙緣?」說話時,大踏步走了兩步。李凝當即駐足,他終究聽出這長老是把自家當做傻子了。於是怒罵道:「你奶奶的才是傻子,你奶奶全家也是傻子,你奶奶不是傻子怎生了你這個龜孫子?」
那長老一遏,他本來修道也有數百年了,本該去了許多肝火。可正因他數百年的修為,無人膽敢罵他。此刻李凝毫不顧忌,就直接伺候了他死去不知多少年的奶奶。那長老當即怒道:「你胡說什麼?」
李凝本是在世間走了許久的頑童,什麼罵人的話沒聽過?又沒學過?此刻反罵道:「龜兒子才胡說咧,究竟是你這個龜兒子在胡說,還是」他越罵越毒,那長老當即『啪』的一巴掌拍了下來。饒是他下手極輕,卻又哪裡是李凝能夠受得了的?
早來便有許多弟子注意到這邊的情景,心中暗自襯道:「是哪個不懂事的弟子敢這般怒罵門內最火爆脾氣的長老?這可是慘了,只怕輕則逐出師門重則要被擊斃!」
眾弟子不敢靠前圍觀,卻有的躲在上空之處瞎看了起來。
饒是那長老的一巴掌下手極輕,卻哪裡又是李凝能夠承受的了的?當即躺倒在地打起滾來,口中罵道:「臭老頭打小孩子來,臭老頭欺負小孩子啦。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生了這個沒屁.眼的龜兒子欺負小孩啊」
一番辱罵,讓那長老怒也不是笑也不是。鐵青著臉,不知該怎麼辦!
殺他罷,只怕旁人說自家小肚雞腸。若是打他吧,只怕他越罵越惡毒。不打吧,可又怎生是好?
此刻那麼多弟子遠遠看著,這長老越覺得老臉難擱。他心中頗為懊悔,幹嘛跟這小子置氣?他當即蹲身輕聲道:「給我個面子要緊咧,那許多人看著呢!」
李凝聽言果真不哭,卻輕聲道:「那飛行的法兒我可想學,你教我麼?」
那長老怒道:「我逍遙派的法術,怎是你想學就學的?」
李凝當即嚎啕大哭起來,罵道:「龜兒子騙小孩子啦」他知這老者既不能殺他卻又不敢打他,索性便鑽個空子罵了起來。這聲音卻比先頭的還大,罵的倒是『委婉』了一些。
那長老怒極而笑,斥道:「誰說你這小子傻?簡直比狐狸還精!」於是輕聲道:「我呆會兒可去掌門那兒幫你求求,讓你做個外門弟子!」
李凝知道他唬自己呢,他可先頭就聽說過趙瑩父親這又說內門弟子了不得,那又說內門弟子了不起。此刻既是敲詐,如何不得下手狠點?當即道:「你休要唬我,內門弟子多好,怎麼偏做外門弟子?」
那長老怒道:「我逍遙派的內門弟子要經過重重選拔,你以為是你能夠做的麼?這內門弟子的事兒,我可做不得主!」
李凝聽言『哇』的一聲就要繼續,那長老急了,當即道:「好,好,好,我幫你想辦法!」
李凝果真不哭了!
兩人先頭說話都極為輕,旁人自然聽不到。這時只見李凝躺倒在地,那長老也輕咳了了一聲。他事要找回面子,於是佯怒的罵道:「你這小子還敢罵麼?」
李凝當即跪了下來哭喪著臉道:「仙長,小的再也不敢了。我這裡給你跪下,求您不要責怪!」他嘴上說的誠懇,心中卻半點不吃虧的暗襯:「你家老子今日給你跪下只是因為你有求於我,可不是我有求於你。老子見你誠心的求我,便也賣你個面子罷!」
那長老知道李凝這人半點不吃虧,於是也極為快速的將他扶起。他左手捻著自家的鬍鬚,看著天空讚道:「很好,很好!」那空中的弟子見這長老仰頭看了過來,當即刷刷刷的駕著飛劍跑的沒了影。
那長老見找回了面子,冷哼一聲瞪了李凝一眼道:「晦氣!」
李凝駁道:「尼姑才晦氣呢!」
那長老不敢與他爭辯,便領他去了門內。
逍遙山主峰是逍遙峰,逍遙峰乃是掌門居住之所。而此刻所在喚為青木峰。執法長老便在此處料理事物,整治門內不法弟子。
那長老先跟李凝通了姓名道:「且要記住你爺爺的名字,你爺爺名喚風幽,道號風清真人。」
李凝也與他說道:「你也要記住你家小爺的名字,你家小爺名叫李凝,道號現在是沒有的!」
風幽也不怒,卻也懶得與他狡辯。臨路途中跟他說了許多門內的規矩,卻也好叫李凝在門中行事小心一些。若不然,就算他今日做了逍遙派的弟子,明日裡也會被趕出宗門去。
李凝聽了許多,卻也大概知道了修真門派的情況。每一家修真門派都分有內門外門和雜務弟子。雜務的弟子多是替門中做雜務而來的道士,這些人因為資質太差不能學習仙法。而外門弟子多是沒能通過內門弟子考核的,修習不到門中的正統仙法。這樣的弟子,大多是不得長生的。而內門弟子便是修得門中的正統仙法,所修的都是長生之術。
逍遙派門中規矩甚言,雖然開派已有千年有餘。但門中的門人,卻實在不算太多。只因為經過重重選拔,許多人都背剔出了門外。
這樣一來,李凝也有些惴惴。他自襯自家恐怕沒幾番資質,不說內門弟子做得做不得,只怕外門弟子也難以求得。到時候混個雜務弟子的身份,雖說在凡人面前風光無限,其實卻和凡人無異啦。
心中惴惴,他便對風幽格外恭敬了許多。也知道自家幾斤幾兩,真當惹怒了這為真人,只怕自家就要被立時逐出這逍遙派了。
上了青木峰,先由風幽走入大殿分說了一番。李凝兀自站在門外惴惴,暗襯道:「一會兒傳我上去的時候,我該怎麼解釋?」
過了盞茶的功夫,便見風幽冷冷的看著自己哼道:「總算賣了我一個面子,門中的長老便只罰你先做幾日的雜務!」
李凝身子一震,罵道:「好你個風幽,你竟把我糊弄成了一個雜務弟子,這,你可不守信咧!」
風幽怒罵道:「誰說我不守信?我還沒見過掌門真人,你怎知我不能給你討來一個內門弟子的身份?」
李凝聽言嘻嘻笑道:「風大長老好大的脾氣咧,弟子就跟你開了個玩笑罷!」
風幽嘿嘿笑道:「你也莫要得意,此番你還不是我逍遙派的弟子。雖說有我去分說幾番,但掌門也未必肯賣我一個面子咧!」
李凝心中一突,不敢說話。那風幽一把抓住他的肩頭,飛身而起。李凝便看著自家身子竟然朝著山崖飛了下去,心中嚇了一跳。看著腳下儘是縮小的山路,那般的雄偉壯闊。若自家墜落下去,可不得摔破了腦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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