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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子孝媳順 文 / 盛瑟王子

    後宮的側太子妃宮,四根高高的鳳柱,以張揚的紅色為主色。

    「郡主郡主不好了,聽說敬事司的人做了墨寶懺的牌子,今晚上小皇子要招墨寶懺侍寢呢。」冷梅面露急色從殿外跑進來,滿頭大汗。

    「什麼!」沾顏郡主正吃著飯呢,手裡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怎麼可能,她當皇子妃的第一天就被貶到了陋室,小皇子不是最討厭那個死丫頭的嗎!!?」沾顏郡主大驚,又氣又恨又不解。

    冷梅陰冷一笑,一個毒計滑過她的心頭。「郡主,我有一個法子,不僅能讓墨寶懺倒霉,而且還能讓小皇子死了臨幸墨寶懺的這條心。」

    「什麼法子呀,快說來聽聽。」沾顏郡主忙不迭湊了過去,兩個一丘之貉,在昏暗的燈光下密謀著如何陷害墨寶懺…………

    入夜,粒兒兩頰紅撲撲的,她剛從敬事司那邊過來,聽說小皇子要招墨寶懺臨幸,頓時高興地不得了,她的主子終於能出頭了,她也終於能跟著享福了。

    一進門,粒兒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墨寶懺,她真為她的主子開心。

    「等敬事司的公公來,就說本宮的身子不爽,不宜侍寢。」墨寶懺放下手裡的化學試劑瓶子,並沒有興奮的表情。

    「啊?為什麼呀?在皇宮裡,這可是妃嬪們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來的好事呀,娘娘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粒兒勸道。

    「粒兒你不懂,本宮和嵐佑廷之間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墨寶懺又繼續埋頭做她手裡的事。

    「可是…………」粒兒聲音裡都帶了哭腔,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放過了真是太可惜了。

    這時候,一隊凶悍的侍衛闖了進來,一個領頭模樣的人道。

    「皇子妃打擾了,請跟我們走一趟!」

    墨寶懺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她沒有說什麼,攏了攏頭髮,帶著粒兒同去。

    已經到了侍寢的時間,敬事司的公公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回稟小皇子,皇子妃不在房間裡,哪裡都沒找到她的身影。」

    「她難道不想侍寢?」一掛碧玉簾子被掀開,香爐內輕霧氤氳,看不清小皇子的面容,但聽得出他有些惱火。

    因為萬事俱備,只欠…………墨寶懺了,小皇子的衣服一件件都已經卸下了,在得知墨寶懺不來之前,不知道何故,他對今夜竟然有小小的期待和衝動。

    可是現在如同一盆涼水澆在他的頭上,他萬分不爽了。

    「哼,裝什麼清純玉女呢,她這次是故意的吧……」嵐佑廷的眼神裡有一絲不屑。想她第一夜在他的身下輾轉承歡的樣子,不知怎的,火又從下腹處熊熊地燃燒了起來。

    「那要不要奴才代您去懲罰一下皇子妃?」爾冬最擅長察言觀色,他知道他的主子生氣了。

    「不用,孤倒要看看她搞什麼把戲。」小皇子又一件一件把衣服穿上,望著簾外浮動的暗香,他不知怎的,竟然有些想念墨寶懺那張清秀臉龐…………

    翌日清晨,皇宮的某處石屋。

    「光當」一聲,門被打開,昨天押送墨寶懺和粒兒的侍衛走了進來,他恭恭敬敬道。

    「得罪了皇子妃,事情已經查清了,我們現在就放您出去。」

    墨寶懺起身站起,她轉頭看向粒兒,「我們走吧。」

    走到了石屋外面,墨寶懺停住腳步,她轉頭看向侍衛。

    「對了,請告訴你幕後的主子,以後再耍這種小把戲的時候別有那麼多破綻,還有,不過這次幫本宮謝謝你的主子,因為我也很不願意侍寢。」

    說完這句話,墨寶懺昂首挺胸離開了,留下一干侍衛驚艷+崇拜地張大了嘴巴。

    這個皇子妃好生厲害,她怎麼知道他們是沾顏郡主那邊串通好了阻止她去侍寢的人,她的氣度和風采讓人生畏,真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呀,好像天生就是為了皇子妃而生的一樣,令人佩服。

    回到房間,石屋一夜,墨寶懺未睡好,外面陰沉沉的天空,正適合補覺。

    睡醒之後神清氣爽了不少,看看時刻,該是去鳳麗宮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簡單收拾打扮一下,還沒去,粒兒就慌張進來。

    「皇子妃,皇后娘娘身體突然不適,太醫也束手無策,皇子要您趕快過去呢。」

    「怎麼會這樣?皇后娘娘的身體不一向很好嗎?」一聽是自己尊重的皇后娘娘病倒了,墨寶懺特別擔心。

    這個冷冰冰的皇宮裡,如果不是皇后安暖織一直鼓勵她,想必她就沒有今天,對於安暖織,她有崇敬和感激。

    等墨寶懺趕到時,沾顏郡主和嵐佑廷已到了,她算是姍姍來遲。

    「病榻床前無孝子,皇子妃姐姐竟然會遲到,看來很不重視母后啊。」沾顏郡主夾槍帶棍地說道。

    墨寶懺無視她,她一副心思全鋪在皇后的病情上。

    「皇后娘娘的病因何而起?」墨寶懺問向太醫。

    現在正值夏羽國和安國戰爭對峙,皇后一病勢必會影響安國的士氣,百姓們手無寸鐵,士氣受了影響後果可想而知,這是於公。於私,皇后是墨寶懺最喜歡的長輩,她病倒了,她以後該依靠誰呢?

    「回皇子妃,恕微臣愚笨,暫時沒有發現皇后娘娘身體有什麼異樣。」太醫為難地說道。

    「一群廢物!」

    這時嵐佑廷開口了,他很孝順安暖織,母后要強,父皇不在,她十年來為安國大大小小的事情操勞,還把他撫養成人,艱辛只有她自己知道,兒女們唯一做的就是照顧好她,可現在……

    嵐佑廷命人把昏庸的太醫趕出去,醫生靠不住,他要自己想辦法。可他連母后生的什麼病都不知道,怎麼有對策?

    正焦急著,只見墨寶懺不慌不忙地對身後的人命令道。

    「粒兒過來,去拿食鹽來。」

    「你會醫病?」嵐佑廷望著她自信沉靜的小臉,不由得探究。

    「皇后娘娘渾身滾燙卻沒有汗液流出,這好像是熱射病。說白了就是重度中暑,會要了人性命的。」

    這個病嵐佑廷聽都沒聽過,但他敏銳的捕捉到了最後一句,他下意識地反問道,「該怎麼辦?」

    「食鹽一把,揉擦兩手腕、雙足心、兩脅、前後心等八處,擦出許多紅點,先緩解皇后娘娘的病情再說。」

    陽光下,墨寶懺的小臉現出一抹淡然自若的芳華,像是矗立陽光中的向日葵,臉上的疤痕縱使還在,卻讓人感覺她的美不同尋常。

    嵐佑廷愣住了,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這瘦瘦小小的身體裡彷彿放著一個寶礦。

    一旁沾顏郡主又妒又恨,她對身邊的宮人吼道。

    「還不快按照皇子妃姐姐說的法子去做!」

    嵐佑廷這才把眼神從墨寶懺的身上移開,他對剛才他的失神有些尷尬。

    「不好了皇子殿下,拓拔奕破開了京東東邊大門,如果不阻止他們的進攻,京都二分之一就要在他們的鐵蹄之下了。」

    「可惡,竟然趁火打劫!」嵐佑廷眉頭緊擰,「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安國的厲害。」

    嵐佑廷轉身看向墨寶懺,他的口氣驀然比之前變得柔和多了。

    「這裡交給你了,我去前線看看。」

    墨寶懺凝望嵐佑廷信任的眼神,她的心裡不自覺掠過一汩汩溫暖,她不由得道,「前線很危險,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嗯。」嵐佑廷點頭,轉身時候,兩隻手無意之間碰觸到了一起,僅僅那麼一剎那,兩人同時感覺到了有電流在身體上掠過,彼此對視了一眼,竟然發現,彼此的眼神裡竟然都藏著千言萬語。

    等嵐佑廷離開,墨寶懺還在失神,剛才是怎麼回事?能得到丈夫的信任,有那麼一秒她竟覺得她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難道,她已愛上了他?只是她之前沒有察覺嗎?

    前線烽煙戰火,夏羽國的攻勢猛烈,大規模的對抗一輪又一輪,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境地。

    「小皇子,有三股大軍從東邊城門的突進,大概一共有十萬人,他們有最精良的裝備武器。」幾位大將軍前來匯報,戰事吃緊,他們縱使經驗豐富也束手無策。

    「我軍還有多少人?」

    「全部加起來總共不到七萬了,其中還有一些傷兵和殘兵。」

    嵐佑廷命令道,「讓七萬兵士分成四個縱隊,三個縱隊兩萬人編,一個縱隊一萬人編,派出兩縱隊用弓弩抵禦,正面抵抗,後面再抽出一個縱隊繞到後面燒燬他們的糧草和軍營儲備,讓他們失去武器,最後的縱隊集結傷病和殘兵,負責待命。」

    「是。」

    眾將軍暗暗佩服小皇子,短短的時間竟然想出了應對方法,而且還如此周全。

    「等一下,本皇子要親自指揮前三縱。」

    「小皇子,這太危險了……」將軍們無不擔心道。

    「倘若本皇子不去,安國就危險了。」嵐佑廷道。

    「全軍將士聽好了,小皇子親自指揮作戰。威風凌凌的大將軍身旁,嵐佑廷舉手向眾兵士示意。

    嵐佑廷的出現無疑給眾兵士打了一劑強心針,伴隨著殺敵無數的英勇,很多兵士衝了出去,眨眼間,對方死傷無數,優勢被逆轉過來,再加上後一縱配合,到了天黑時分,夏羽國已經有人出降了。

    「回稟小皇子,我方大獲全勝!夏羽國皇帝拓拔奕親自來投降。」

    「嗯。」嵐佑廷淡淡點頭,這早已在他預料之中,他正想和拓拔奕好好談談他們退出安國的戰後事宜。

    「皇后娘娘還好嗎?聽說她病了,很嚴重嗎?」

    只是沒想到,拓拔奕來投降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嵐佑廷詫異,他從拓拔奕的眼神裡看出了超出一般男女感情的關切,他不解,難道拓拔奕從之前就暗戀他的母后?

    「其實,朕從第一眼開始就愛上了你的母后。」拓拔奕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心。

    嵐佑廷冷笑,「但母后不會愛你,她愛的一直是父皇。」

    拓拔奕的神情有些失落,「是啊,我早就知道我癡心妄想了,不過想必她醒來一定很高興,自己的兒子變得獨當一面,丈夫一統四國,成為了普天之下最尊貴的男人。」

    「你說我的父皇統一了四國?」嵐佑廷微微一驚,這麼大的消息怎麼會沒有人通知他。

    「是啊,要不然我怎麼會突然提前發動進攻呢!這是夏羽國的最後一擊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不過,你父皇統一四國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了,估計是故意瞞著你和你的母后,男人都是權色動物,說不定他已經背叛了你們母子兩個,忘記了曾經的承諾。」

    「不可能。」嵐佑廷雖然不肯相信,但他忍不住擔憂和懷疑。

    三個月了,即使是距離再遙遠也會收到訊息了,除非是真的故意瞞著他們母子,難道統一四國大陸之後,父皇不要他和他母后了嗎?

    「我失敗了,也該退場了,我不配站在你母后身邊,幫我好好照顧她……」拓拔奕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依依不捨,可見他真的動了情,過了心,唯獨不能得到自己所要的,他也算個悲劇人物了。

    拓拔奕轉身離開了,離開前他又凝望了安國的皇宮一眼,曾經在黯然樓的驚鴻一瞥讓他驀然難忘,一個給他驚艷無數的女子,一個令他心思所往的女子,終究生命裡,遇見她,就是他的完整了,他別無所求。

    「保重保重,或許你都不曾知道我深深地愛著你,而且是永遠……」拓拔奕喃喃自語……

    高高巍峨的鳳麗宮,一隻喜鵲落在簷牙上嘰嘰喳喳,清晨的微光凝凝,令人心醉。

    「皇后娘娘,你終於醒了!」宮內傳來了一陣歡呼聲。

    「太子,太子妃,皇后娘娘醒了!」

    一個雀躍的宮娥跑出去通知兩位主子了。

    二十幾天前夏羽國撤兵,安國又恢復了一片祥和福瑞,嵐佑廷被大臣選為太子,而墨寶懺也容晉為太子妃,她肚子裡也有了身孕。

    「寶懺,小心。」

    嵐佑廷小心翼翼扶著自己的愛妃進入鳳麗宮,兩人臉上的甜蜜可見一斑。

    終究一對兒恩愛小冤家,或者,從起點就注定了兩人好事多磨,你情我願。

    「寶懺,佑廷。」安暖織的氣色好了多多,看到自己兒孝媳順,寶懺又懷了下一代,皇室和安國都有後了,她感覺人生圓滿。

    唯一讓她放不下和難過的就是她的安……

    十年的等待,十年的約定,十年的苦苦支撐,她用心去愛他,難道他一統了大陸就忘記了她,負了她,拋棄了他們母子?還是說,權利永遠是對男人有致命吸引力的,有了權忘了愛,忘了責任和結髮之情?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那個……那個…………」小綺、連翹氣喘吁吁地跑進來,神情中帶著一絲喜氣。

    「別著急,慢慢說。」安暖織道。

    「娘娘,剛才收到了皇上的親筆信,他要接娘娘去見她。」

    安暖織心中一震,她的男人,終於來履行諾言來接她了嗎?可即使這樣,他為什麼不是回家,而是接她出去?難道,他已有了另外一個家,還是有了另外的牽掛?

    安暖織捏著信,等了十年她終於等到了嵐年安的消息,可為什麼,她的是卻是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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