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織淡淡地搖了搖頭。
「不用,扔了多浪費呀!聽說瑞陽小郡主不是也剛生下了一個屬虎的兒子嘛,和小蛋糕不差十天,我還正愁送什麼禮物給瑞陽小郡主呢,這雙鞋子正好送過去。」
「太子妃真聰明,這樣一來,假如這雙虎頭鞋裡真的有什麼貓膩,就讓阿扎陌霞和瑞陽小郡主去解釋吧!」連翹興奮的一拍大腿。無比崇拜地看著安暖織……
安暖織表情沉靜,笑而不語,她見其中一個虎頭鞋在陽光下散發著一抹怪異的光芒,她不禁疑惑的拿起來掂了掂,又用手指捏了捏。
「這裡面的東西是什麼……?為什麼**的?」
「連翹,快拿剪刀來!」
等連翹拿過剪刀剪開了這只奇怪的虎頭鞋,主僕兩個紛紛大驚失色……
「這虎頭鞋裡面怎麼有男人腰上的一塊和田玉珮?」連翹頓時傻眼了,憑她的智商或者她想一輩子都想不出這裡面藏著什麼陰謀吧!
安暖織沉默不語,因為她只覺的這塊玉珮非常眼熟,上面仔細看還有奇特的紋路,認真拼湊一下竟然是一個奇異的徽章,安暖織終於想起從哪裡見過這枚玉珮了,這不正是…………
還沒等那個名字從安暖織的腦海中被搜索出來,就聽到他們前面傳來了一個不啻威嚴的聲音。
「暖織,你在陽光下面看什麼呢?看的這麼聚精會神!」
嵐年安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在安暖織還沒重拾意識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安暖織手裡拿著的那枚男人的玉珮……
而與此同時,一個分外熟悉的名字也躍然跳入安暖織的腦海,哪個名字是端木聞風,是的,她想起來了,這塊玉珮是端木聞風的貼身佩戴之物,她在土木堡的那個夜晚見過。
現在,安暖織終於明白阿扎陌霞為什麼早不送,晚不送,偏偏這時候來送這一雙虎頭鞋了!
而就在安暖織洞悉一切的同時,嵐年安也認出了這一塊男人的玉珮,他的視線冷冷的,冷冷的,從安暖織的臉上掠過,然後,一把拿起了玉珮,摔得粉碎粉碎……
他的五官已經錯位糾結了,轉過身去,他狠狠地捏住了安暖織的手腕,氣急敗壞道。
「你來解釋一下!你的手上為什麼會有端木聞風的貼身之物?」
「我…………」安暖織被嵐年安過激的反應嚇了一跳,或者,這是她見過最可怕的嵐年安了,他的眼神裡就像藏著一個黑洞,隨時隨地都有把她吸進去然後毀滅她的可能,她對此十分肯定。所以,明明話可以很流暢的說出來,但卻是像一根硬硬的魚刺,死死的卡在了喉嚨裡……
「閉嘴!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之前你不是還解釋,說和端木聞風沒關係嗎?你竟然欺騙本太子!」嵐年安硬生生地打斷了安暖織,他感覺他的胸口快要爆炸了,他不明白他把所有的名分、地位都給了她,她竟然還要給他戴上一頂大大的綠帽子……她難道非要把他弄的身敗名裂才可以嗎?可惡的女人!
安暖織很明白,現在說什麼嵐年安都聽不進去,他已經被醋意、嫉妒迷濛了雙眼,所以她只很平靜很平靜地問出了一句話。
「太子,你認為我會做出背叛你的事情嗎?」
「哼!」嵐年安冷酷的抿起嘴,不屑地俯視著她。
「你不就早就背叛我了嘛!從嫁給我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是風月懷荏派來我身邊的臥底,你騙了我的信任,我的真誠,我的寵幸,以……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安暖織也像在賭氣,直視著嵐年安的眼睛,冷冷的說,「既然太子認為的是這樣,那我也無話可說了,假如太子從來就不信任我,就放了我,沒有信任的愛情是最可怕的,省的我們捆綁在一起對誰都難受!」
轉身,安暖織狂奔出院子,她的手心冰冷冰冷,她以為,當嵐年安看到這塊玉珮的時候起碼會聽她的解釋,她以為,嵐年安和她相處了那麼久應該很瞭解她的為人,可是沒想到最後的結局卻是這麼傷…………
為什麼,為什麼她枕邊的人竟然不相信她,為什麼,為什麼她認為遲遲而來的甜蜜幸福是如此的易碎、脆弱?
一夜無眠,安暖織沒有回太子府,而是去了茶館。
安陽和小綺一直陪著她,可即使這樣也絲毫緩解不了她的痛苦,她默默地流著眼淚,哭得眼睛紅紅腫腫,她的心像是被電鑽鑽過一樣疼……
看的安陽和小綺那是一個萬分心悴!安慰了一晚上也沒有多少緩解……
「怎麼辦呀?我從來沒有見過娘親這麼消沉過?」安陽公主等安暖織睡下,鬱悶地托著腮,安暖織難過比她自己難過都更加讓她苦惱,話說她很愛她這個「童顏」娘親的……
「奴婢也是第一次見太子妃這般動氣。」
小綺輕歎了一口氣,足足見證了安暖織大半生情感歷程的她很瞭解安暖織,可像現在這樣發了大脾氣離家出走,還是第一次。
「小綺姨媽,你說白釗是太子面前的大紅人,能不能讓他在太子面前求求情,起碼先把他們的關係緩和了再說!」安陽的腦子轉的比較快,況且她又隨安暖織的古靈精怪性格……
「咳咳。」小綺悶咳了兩下,白釗一見到安陽就很沒轍恨不得繞道走,如果讓安陽去做白釗的思想工作,估計白釗有的好受了!呃……
深夜,太子府,書房。
屋子裡的氣氛比起外面來是說不出的壓抑和冷,縱使屋子裡燒著滾燙的炭火,熏烤著人臉都是紅彤彤的。
白釗拉開門進來的時候,屋子裡黑漆漆的一片,他點上燭火之後才發現並不是沒有人,嵐年安倚窗而立,神情中是莫名的憂愁。
白釗拿起了一件衣服披在嵐年安身上,勸道,「太子,您如果擔心太子妃的話,不如去茶館看看她,女人都是需要哄的,何況太子妃也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女人。」
白釗說話很懂得分寸,其實原本他本不想插手這件事情,畢竟這是兩個人的事他只是個外人,但他實在經不住安陽的三寸無敵不爛之舌,他想想安陽的黏人功夫就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那孩子可真不簡單,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說話和下冰雹一樣的公主。
可怕的女人……
「不用勸我了!是她先不守婦道的!」嵐年安看起來還在生氣。
「可是太子,你事先也沒有告訴太子妃,端木聞風其實是劉廢妃所生,換言之,端木聞風是您的親哥哥,他創辦靈狐堡的目的就是要和您爭奪太子之位……太子妃只是脾氣豪爽活潑,很喜歡結交朋友,這算不上什麼不能饒恕的大錯啊。」白釗不由自主地就站在了安暖織的這邊,說不出為什麼,安暖織是一個很讓人信服、相信、敬畏的太子妃。她在下人之中很有威信。
「她那麼喜歡交朋友,怎麼不結交正路子的人?偏偏交一些處處和我為敵的狐朋狗友,她就是成心抗衡我的權威,這樣的女人就應該好好反思反思!」
聽嵐年安的口氣這件事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因為嵐年安可以容忍一次背叛,但他容忍不了接二連三的背叛,都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既然太子這麼生氣,那沒辦法了!」白釗無奈地聳聳肩膀。
「什麼意思?」嵐年安不解的問道。
「唉唉,聽說皇上與和妃正要幫太子重新甄選一位太子妃,有句話說的好,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太子妃自尊心那麼強,不知道她聽到這個消息會有多傷心呢!估計呀,等到新妃入府的時候,也是太子妃懸樑自盡或者是痛飲毒酒的時候……」白釗說這話的時候故意用餘光觀察嵐年安的反應……
嵐年安剛才還是一臉忿恨,突然他變得滿臉緊張,「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現在備轎,本太子馬上要去皇宮一趟,本太子要告訴父皇,我身邊的太子妃永遠只有暖織一個,絕對不會另選她人的!」
「哈哈哈…………」白釗不由自主地爆發出一陣笑聲,嵐年安這才反應過來。
「好啊,你這個狗奴才當的可真『忠心』,竟然敢欺騙本太子!你難道想被拖出去車裂嗎?」嵐年安頓時哭笑不得………
白釗恢復了嚴肅,跪下恭敬道,「太子請恕屬下多嘴,如果車裂屬下也認了!不過屬下不騙太子怎麼能知道太子還很重視太子妃呢?其實,太子妃對您來說已經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你和太子妃就像是大樹離不開鳥兒,鳥兒離不開大樹一樣,今生得一知己愛人是很難得的事情,忘太子三思,不要把自己的幸福往門外推。」
「我…………」嵐年安啞然,他現在仔細咂摸咂摸,在他和暖織鬧了矛盾之後他也很不好受,已經兩頓飯沒有心情吃了!
可是礙於面子,嵐年安還是冷冷地轉身,進了內殿。
「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本太子累了,要休息!」他的口氣卻比剛才鬆動了不少……
白釗也鮮明地發現了嵐年安的變化,這讓白釗暗暗嗤笑,他暗道,「看來他們太子是逃不過太子妃的繞指柔了,不過這兩人愛的太糾結了呃,最好有什麼方式來幫幫他們!如果一直這樣冷戰下去也不是事兒啊……」
白釗皺著眉頭離開了書房,低頭想著解決的方法,可還沒走出多遠,一個俏麗曼妙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她的眼神裡帶著一抹灼灼的試探。
「白將軍,請等一等。我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