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後,北京的公安部大院裡,鄭姍姍被一個消息給衝擊了下,指甲油都塗到指甲外去了。8
「郁襄死了?」
「是,傳出的消息是這樣的。」鄭世安見她眼睛越來越亮,立刻明白她想的什麼,道,「你別去找郭景辰,現在不行,他身上任務還沒完成,如果洩露出什麼,爸爸得擔責的呀。」
掃黑行動中,中央部委的一些官員也被揪出來,他們那些平時不可一世的孩子或者親戚一個個比喪家之犬還不如,鄭姍姍可不願意像他們那樣被趕出去,抿了抿嘴,道:「我知道啦。」
鄭世安舒了口氣,道:「姍姍越來越懂事了。等事情都結束了,爸爸再給你安排,好不?櫞」
「沒那不要臉的狐狸精勾魂,景辰應該不會再死心眼兒了吧?」
「嘖,有副部長的千金在,他腦子缺了才會念著個下賤的黑社會女頭目。再說,行動大功告成,肯定要論功行賞,他是受到嘉獎成功升職,還是被找出個簍子受處分,還不是看他對我乖女兒的態度?」
鄭姍姍喜道:「爸爸,你會幫我?」說著又撇撇嘴,道,「為了前途才和我一起,他……謁」
「哎,人都是你的了,你擔心什麼?你先忍著脾氣,花一些時間感化他,他自然感激涕零,心就放你身上了,過兩年生個孩子,他有外心就怪了!」
鄭姍姍站了起來,激動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問:「爸爸,郁襄是怎麼死的?真死了?」
鄭世安道:「爸和你說的話,你千萬莫外洩!」
她用力點頭:「我知道輕重,我才不想被帶走訊問!」
「繁華的情報網非常好用,可以給我們省下很多力氣,郭景辰架空了郁襄,掌了權,把她軟禁了起來,等時機成熟就逮捕她……」
鄭姍姍愣了下,拍手笑道:「太好了!她以為自己嬌滴滴的就能把人的魂兒勾走啊?她算老幾!活該被利用!只是……」她又皺緊了眉,咬牙切齒道,「郭景辰還是被她給碰了!噁心死了!」
鄭世安道:「好了,你別打岔。她裝乖,那些看守她的人被迷惑住了,對她的看管鬆懈了一些。結果她藉著散步的機會,突然撿起一塊大石頭,正好打在了監視她的那人的太陽穴上,把人打暈了。因為她沒有功夫,只派了一個人守她,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跑到了外面的國道上去了。」
「呵呵,一群蠢貨!看個人都看不住!還讓她散步?呸!這種賤貨,就該手銬腳鐐都用上,縮在沒有窗的小房間裡,每天打兩頓……」
「好了好了,聽爸爸說完。國道上有車,她估計是慌不擇路,直接撞了過去。」
「被撞死了?」
「吐了些血,估計撞得內傷了,然後她看見後面警察追來了,直接爬到路邊水泥欄杆,鑽過柵欄,掉了下去——欄杆後面是山崖,山崖下是一條大河,春天水流很急,沒影兒了。」
鄭姍姍皺皺眉:「就這樣?」
「屍骨無存,還不好?」
「哎,她真死了嗎?」
「我看過現場照片了,山崖那麼陡,又光禿禿的,人一落,就直直掉下去了,沒有生還可能的。」
鄭姍姍有些不悅:「可惜了,死這麼乾脆,便宜她了!」
「好了好了,這麼多年還沒出氣啊?讓她去祁仲秋那裡挨打,陪各種有奇怪嗜好的男人,也夠她受了。」
「哼,她運氣也太好,居然沒被弄死,還搞了個黑老大當了當……」
「哎,你還想她怎樣?別總想別人了,姍姍,高高興興的去玩兒吧,啊,爸得去開會了。」
鄭姍姍看了看塗了一半的指甲,道:「哎,說了這麼久,party要遲到了誒!」
「那你快點,讓人等著不好。」
「切,淑女從來都是姍姍來遲。再說,他們又能怎樣嘛!」
「也對,我家姍姍是什麼人,幹嘛急吼吼的趕過去?爸先走了,估計晚上有應酬,你自己安排吧。」
「嗯……爸爸等下!」
「怎麼啦?」
「那個,我想再買些衣服首飾,得讓景辰眼前一亮啊!」
「好好好。」
鄭姍姍樂滋滋的,慢悠悠打扮完畢,踩著高跟鞋哼著歌下樓,開車去了聚會地點。
進門之後,她高傲的環視一周,歎了氣:「哎,張詠,你幹嘛定這個地方啊,服務員一點不自覺,賊兮兮的盯著我的車看,提醒他遮號牌他才遮,真是的。」
對方抱歉的笑了笑,有些侷促的說:「我們就是小老百姓,想找個好點兒的會所,但是沒人引薦,人家根本不接生意,所以……」
「哎,算啦算啦,下次有空的話先給我打電話,我去和人說。」
「那就多謝鄭大小姐幫忙啦。誒,雖然這裡檔次低了點兒,但是地方乾淨,菜做得比很多一流會所的還好。我們自己帶的酒,是好貨。」
鄭姍姍目光往酒瓶上一掃,拿過來打量了下,點點頭,漫不經心道:「唔,是還可以,你有心了。我體質有些敏感,太差的酒喝了就頭暈目眩的,不是難為你哦。」
「我知道我知道。」
她背景最深,加上這次請她來,是想從她這走鄭世安的關係,所以一眾人雖然暗地裡鄙夷她的裝腔作勢,面上卻都捧著她。她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加上菜真的做得非常好吃,酒也是最頂級的酒,她心情不錯,有人來敬她,她也不拒絕,喝下了不少。
飯後又是唱歌,還有兩個雇來助興的北影大一小帥哥,慇勤的給她添酒,捶肩,說話比蜜還甜,哄得她十分愉快,喝酒也喝得爽快,不久就不勝酒力,酡紅著一張俏臉倚在一小帥哥身上,話也多了起來。
另一個小帥哥一邊餵她切成小塊的蜜瓜解酒,一邊拍馬屁:「鄭小姐怎麼那麼美,不知道以後誰有那個福氣。」他學表演的,語氣神情誠摯無比,哄個醉酒女輕而易舉。
一個人道:「一般人哪兒配得上鄭小姐,肯定得要優秀的年輕**才行。」
鄭姍姍大著舌頭道:「嗤!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哪兒那麼俗?我只嫁給我喜歡的人。」
又有一片讚美聲響起。
她飄飄然了,道:「不妨告訴你們,我要嫁的是一個特警,雖然他現在年輕,級別不會太高,可我就喜歡他,從高中就開始喜歡他了!」
在場的人裡有個人也是她高中同學,聞言愣了下:「郭景辰?他不是喜歡……」郭景辰對郁襄的深情,知道底細的人誰不感歎?郁襄失蹤之後,他短短一個月就從胖子瘦成了麻桿兒,大學追他的人那麼多,他硬是一個都沒搭理。
鄭姍姍聞言,登時大怒:「郁襄那賤人?嗤!她和我搶男人,不自量力!想辦法把她弄走,好不容易清靜了,結果她又找機會搭上去!還好死了……」
「弄……走?」
鄭姍姍徹底喝糊塗了,酒後不擇言:「哈,早就要她識相點離開景辰,她嘰裡咕嚕說了一堆話頂我,打她她也不知趣,轉頭還找景辰告狀!既然不知好歹,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她斷斷續續說了許多,最後睡著了,有人通知她家保姆開車來接她回去。
次日她宿醉,醒後也昏昏沉沉的,說了什麼,基本忘光了。
☆
郁襄被秘密送到了池銘的某處房產,她的死亡消息才爆出來,上面很重視,自然有人會細查。她和鍾南關係不錯,因此鍾南也被人盯著,不適合送走她。
花映月有時候會過來看她,陪她說說話,勸她放寬心,她見郭景辰確實在努力給她爭取活下去的機會,心情也好了些。
畢竟愛了那麼久,即使後來愛中摻雜了深深的恨,她也本能的希望他不要一絲真心也沒有,不要真的是只為了利用她。
天氣熱了起來,蟬鳴陣陣,聽得人昏昏欲睡。這一日她午覺睡得昏昏沉沉的,忽然,郭景辰的聲音傳來,驚醒了她。
她愣了下,又閉上眼。郭景辰雖然說不會煩她,但她知道,有時候她睡了,他會悄悄的來看她。
她一直裝睡,也沒揭破,自己也不知為什麼。
可是郭景辰又說話了,不,應該說是咆哮:「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他為了不觸怒她,來了之後從不大聲說話,免得她發現,今天怎麼如此失態?一定是出什麼了不得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