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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不做!(6000+) 文 / 半盒胭脂

    池銘被打得腦子一陣發暈,用盡全身力氣往旁邊一閃,才避開那人的第二下攻擊。舒殘顎副還好他受過一些搏擊訓練,那人的進攻又毫無章法,緩過氣,抓住了那根竹竿,怒吼道:「你幹什麼!」

    農家路邊的燈光昏昏的,只能依稀看出是個個子中等的男人,可是那雙眼睛卻亮得出奇,像狼一樣凶狠,帶著極深的怨毒。他狠狠的盯了池銘一眼,鬆開竹竿,轉身飛快的從後院後門跑了。

    池銘想把這孩子抓住,可是上前一步,只覺眼前發眩,額頭有熱流順著皮膚流到了眉毛,他聞到了血腥味,咬了咬牙,拿出手帕按住傷口,緩緩的扶著牆往餐廳走。老闆娘就坐在那掛著布簾子的門口看電視,聽到響動替他撩簾子,一看走出一個滿臉血的男人,駭的驚叫。

    花映月正在專注的吃那很合她口味的辣辣的魚片,聞聲驚得掉了筷子,回頭一看,也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扶著他在最近的椅子坐下,一邊檢查他的傷口一邊問:「這是怎麼了?頭暈不暈?」

    「後院有個男的,趁我不注意,拿竹竿打我。宄」

    老闆娘也回過神,拍著胸口喘了兩下,掀開門簾往後面喊:「老張!老張!秀華!張茂!」

    很快有人從後面居住的房子裡趕過來,是一個少女,還有個頭髮花白的老頭,一看池銘這樣,也嚇著了,老闆娘道:「老張,趕緊的,去廚房拿傢伙,家裡怕是遭賊了,你看這位客人去後院兒洗臉,就……」

    老頭立刻應聲,女孩子跟著去廚房拿了把刀,祖孫兩人一起往後面搜尋,老闆娘搓著手急得要哭:「張茂那死孩子怎麼叫不應呢?他是不是被誰……他爸媽都死得早,他出個三長兩短,我還活個什麼勁兒啊……湘」

    花映月撥開池銘頭髮看了看傷,一邊按住他動脈阻止流血一邊問:「大媽,有沒有酒精?高度白酒也行的。」這種家庭一般不可能準備急救箱,她只能先消消毒。

    老闆娘從廚房拿來一瓶燒酒,花映月道:「我馬上報警,你們別動後面的作案現場。大媽,你不用守著我們了,去找你孫子吧。」

    老闆娘連忙應聲,拿了個防身的東西就走了,花映月報了警,便給酒店司機打了電話,對方很快把車開到店門口。花映月在桌上留了菜錢,趕緊扶著池銘上了車,讓司機開向最近的醫院。

    池銘額頭縫了兩針,又拍了片,還好只是外傷,沒被打出別的毛病。只是他流了不少血,臉色有些發白,血液順著太陽穴一直流到肩膀,衣領都血浸透了,十分狼狽,回到酒店的時候引來一堆驚恐的注目,經理趕緊上前噓寒問暖。

    他身上又是血又是汗,一進房間就脫下衣服走進浴室。他最近時常犯頭疼,今天又失血,花映月怕他在潮濕窒悶的環境裡暈倒,不放心的跟進去。

    池銘見她眼裡滿是憂慮,心中的不快淡了些,她還肯關心他,看來兩人的關係升溫的機會還有。他取下花灑,對她招手:「來,一起洗。」

    花映月惱怒的皺起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這心思?隨便洗一下,警方肯定很快就會來找你問剛才的事。」

    池銘開了水,沖洗著脖子及以下的地方。男人洗澡一般不磨蹭,他很快清洗完身子,又拿起毛巾,小心避開傷口,仔細的擦去臉上殘留的血跡和冷汗,覺得舒服不少,走出浴室。花映月給他拿來換的衣服,剛幫著他扣好扣子,客房的電話就響了。

    「池少,派出所來了兩位警官,是調查您受傷的事的。」

    「請他們去咖啡廳,找個安靜包廂,我馬上過來。」

    花映月跟著池銘過去,侍者已經在門口等候,引著兩人去了包廂。

    兩個警察站起來與他握手,互相介紹之後落座,道:「池少,很抱歉打擾你的休息了,但是為了早點破案,不得不來。」

    「我應該配合的,兩位客氣了。」

    「你在後院遇見犯罪嫌疑人的時候,是被偷襲,還是正面襲擊?」

    「偷襲。當時我在洗臉,旁邊堆了很高的雜物。我那時頭暈頭疼,因此沒察覺後面有人。等他出來的時候我才察覺,但是反應慢了,他一竹竿打我頭上。再打的時候我抓住了竹竿,他就從院子後門跑了。」

    「你看清他的相貌特徵沒有?」

    「太暗了,他的臉又背著牆外路燈,所以沒看清,只能分辨出是個一米七左右的男的。」

    「他說了什麼?」

    「沒說。」

    警察又問了細節,記錄完畢,池銘問:「剛剛你們去過那農家了?」

    「是的。」

    「後院有什麼線索嗎?」

    「除了地上躺了根竹竿之外,沒有,腳印也沒,那後院地面是水泥的,而且因為最近下過雨,十分乾淨,沒什麼塵埃,沒採集到腳印。我們也查訪了附近的人家,說沒瞧見什麼陌生人。」

    池銘沉吟片刻,說:「那裡有沒有什麼有精神病的人?」

    警察疑惑:「怎麼這樣問?」

    「我記得那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直勾勾的,就像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我不記得我在這邊和誰結仇,而且我去江邊是臨時起意,不至於有人計劃報復,哪怕有計劃,那怎麼會像臨時起意對我下手,手法如此生疏?想來想去,覺得可能是有病的人,村民不是說沒看見陌生人嗎?他若是就是附近居民,應該沒人會太注意。」

    「我們會去問問的。」

    花映月忽的想起小餐館老闆娘急得哭的樣子,問:「那家餐館老闆的孫子有沒有什麼事?」

    「哦,你說他啊?他當時在外面田里,想捉點田雞回來炒著吃,忽然遠遠聽見家裡在叫他,東西一扔就跑回來了。」

    池銘道:「那我就等你們的調查結果了。」

    「您的傷有鑒定報告嗎?」

    「有。」池銘把準備好的報告遞過去,幾人又客套了幾句,警察離開了,池銘抬手撫了撫紗布,淡淡道,「真是奇怪了。那人的舉動不像是有備而來,可他為什麼臨時起意要動我?他又怎麼會出現在別人家的後院?」

    花映月道:「會不會是誰想來偷點什麼,結果看見你出來了,穿著不同,想打暈了搶點什麼?」

    「見財起意?」池銘思忖片刻道,「當時暗得很,誰看得清我的衣著?不過這也有可能,有些新手搶劫犯未必會觀察後才下手。」

    花映月道:「等警方的調查吧。涉及你,我覺得不至於拖沓的。」

    「希望如此。」池銘站起來,碰了碰頭上被血給黏成一縷一縷的額發,「陪我去洗浴中心,找專業的技師洗一下頭,這樣熱的天氣不清理的話,只怕味道太讓人反感。」

    花映月在腦海裡描繪了一下池銘腦袋上飛蒼蠅的場景,忍不住抿嘴笑了笑,池銘臉一沉:「笑什麼?」

    花映月把自己的想法脫口就說出來了,說完看見他繃緊的臉頰肌肉才開始後悔,這人現在是硝化甘油這種炸藥,別的炸藥要爆炸,總得點個火,而硝化甘油撞一下,就會劇烈爆炸。這點小小的玩笑,常人一笑置之,池銘卻未必能控制。

    還好,他捏了捏拳,只是冷冷的看著她:「我被不知根底的人莫名的偷襲了,如果不是自己有點底子,今天受傷有多重都說不清。現在我成這樣,你沒幾句關心的話,反而想我的滑稽場景。花映月,你未免過分了。」

    花映月氣得瞪大眼,他剛出現的時候她是一箭步就衝過去了,急急忙忙的給他看傷消毒止血,在醫院的時候看著他縫針,自己手心都差點被指甲掐破了,回來之後又害怕他在浴室暈倒,一直站在旁邊守著。他還想自己怎樣?

    她笑,還不是因為他最終沒出什麼大事,心情放鬆了。難不成他希望自己為這點皮外傷哭成淚人?只怕那時候他又會嫌自己哭哭啼啼的和哭喪一樣。

    池銘話說完,就知道自己說得過分了,暗自心驚,自己的控制力的確太有限了。他伸手摸了摸她氣得鼓起來的臉頰,身子往她這邊一靠,手臂搭在她肩上:「我失血有點多,頭暈,你扶著我去洗浴中心。」

    花映月翻了翻白眼,這人從房間過來的一路走得那麼穩健,哪兒有個頭暈目眩的樣子。可想他這人要對自己道歉,純屬癡人說夢,他能主動靠過來,就算是低聲下氣了,即使眉眼依然一副吃過虧的不悅樣。

    高大的男人身體總是沉重的,花映月被他這樣膩著一步步往前挪,到了洗浴中心,人已經氣喘吁吁。

    池銘這病症導致他極易動怒,但是因為情緒不穩,他也很容易情緒高昂。花映月乖巧溫柔的扶著他走路的樣子讓他頗為開心,很快,心中的不快就煙消雲散了。

    洗浴中心的服務人員將兩人引進去,安排了手法最老道,心思最細緻的技師給池銘洗頭。花映月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端著服務生送來的紅棗茶喝著,手指依次在旁邊的陳列櫃上擺得很藝術的各類精油和護理用品上面滑過,服務生一一介紹那些珍貴產品的功能,又向她推薦中心的身體護理項目。池銘見她很有興趣的樣子,本想等會兒讓人進房間給她做個推拿,可想起她後背上那密密麻麻的被薔薇花刺劃破的地方結痂還沒脫落完,不能讓外人看見,只能作罷。

    等回去之後給她高級會所的卡,橫豎給自己的女人物質,那些人也不至於懷疑什麼。

    洗完之後兩人回房,池銘晚飯沒吃什麼,就受傷了,現在急需補充能量,便讓餐廳送了晚飯上來。

    服務生把菜一樣樣擺好,離開了房間,花映月見其中有一道辣烤雞翅,微微一怔:「你不是不吃辣麼?再說你現在受傷,也只能吃清淡的呀。」

    「你剛才也沒吃什麼,過來吃點,別等會兒餓得睡不著,鬧得我也休息不好。」

    這人明明是關心她,可說出的話總是讓人想給他一拳。花映月撇撇嘴,坐過去,盛了飯給他,自己也開始吃。

    可是這酒店的菜雖然做得精緻好吃,但是精緻得也過了頭,擺盤很藝術,講究個留白,大大的盤子便有大片的空位,放了東西的地方,還被蘿蔔花之類的食雕給佔了不少位置,能吃的少得可憐,因此池銘雖然點了四個菜,在大多數餐廳兩個人是吃不完的,在這裡,卻沒法填滿兩個人的肚子。而且送的米飯也是限量的,擱在一個精緻的小桶裡,和紫薯南瓜綠豆一起煮得又香又糯的珍珠米算下來只有三小碗而已,池銘一個人就能搞定。

    花映月吃了一碗米飯,把雞翅吃了,再夾了兩筷子青菜就停了。本想喝點湯,但是看著那盛在還沒有柚子大的金瓜裡的濃湯,還是作罷。

    還好她在餐廳時,池銘洗臉去的間隙裡吃了不少魚片,現在也算是七分飽了,晚飯本就不宜多吃,她估算了一下桌上剩下的,池銘應該是夠了。

    如果旁邊沒有吃的,花映月並不會有不適感,但是,那裝在金瓜裡的濃湯實在是太誘人了。她雖然做出淡定的樣子,可是眼睛總是忍不住往那黃澄澄的容器裡偷瞄。

    池銘慢條斯理的吃完一碗飯,盛上第二碗的時候,淡淡道:「這湯還很燙,你給我舀一碗,吹涼一些,等會兒我要喝。」

    他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花映月磨牙,忽的抿嘴一笑,挑起一邊眉毛,拿了個碗盛了湯出來,用小勺子緩緩的攪動,輕輕的吹。池銘把那碗飯吃完的時候,湯的溫度也恰好,她抬眼看了看他,端起碗,卻沒有遞過去,而是湊在自己唇邊,美美的喝下去。

    鮮,真是鮮,她一口氣喝了半碗,挑釁的看向他,卻發現他一副早就預料到的樣子,微微笑著凝視她,那神態,甚至可以說是寵溺的。

    她臉一下紅了,心思完全被摸透的感覺,實在是令人懊惱。

    「好喝?」他問。

    她放下碗,悶悶的點頭,又有些不甘,偷偷給了個白眼。

    池銘把她的湯碗拿過來,對準她剛才嘴唇抿過的地方喝了剩下的半碗湯,她心跳越來越快,雖然坐得穩穩的,但是臉頰的緋色和眼神微微的慌亂,出賣了她心中的激盪。

    「我先去洗澡了。」她最後有些坐不住,站起來就往浴室走去。她想好好理理思緒,可是,直到她穿著睡袍走出來,她都沒想出什麼,浴室蒸汽氤氳,面前一片混沌淡白,她腦子裡也是這樣一種情形,無數思緒都朦朦朧朧的,想不清。

    服務生已經過來收拾過房間了,桌面又乾乾淨淨,多了一碗西瓜。高級酒店的東西做得精緻,送來的西瓜都是從無籽西瓜裡用圓勺子挖出的一個個果肉球,圓滾滾的放在素瓷碗中,可愛得讓人不忍心吃。

    池銘讓她過去,攬住她肩膀,用小銀叉子叉了一枚西瓜球餵給她,緩緩道:「映月,我想,這次受傷也正好利用下。我做出傷得比實際重,在家休養的樣子,然後你聯繫連青,我會及時出現,演一齣好戲。剛剛你洗澡的時候我給連青打了電話了,他同意幫我,時間就定在後天,正好後天晚上我就飛北京,到時候把花海天帶過去,就沒了後顧之憂了。」

    花映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想得周到。」

    「我在為你籌劃,你為什麼還陰著臉色?」

    花映月思忖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擔心,你看到我和連青在一起交談的時候,會不會又控制不住,把演戲裡不得不有的那些曖昧話當成我真正的心思,然後又開始……」

    池銘拉住她的手,緩緩握緊,深深凝視著她,說道:「不會了。今後我懷疑什麼,都不會懷疑你的心,我不會再莫名的猜忌你。」

    花映月想起她與何彥被算計時,自己竭力想解釋,卻被他粗暴對待的時光,心裡堵得慌,忍不住冷笑了下:「我知道,你只要能靜下心,比誰腦子都清楚,可是你現在情況不同,一點小事,就能讓你徹底的失去理智。也許你心裡知道,可是看到那些你不喜歡看的假象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當真,所以……」

    池銘抱住她,良久,低聲道:「你和彥哥的事,是我當時愚蠢,只顧著憤恨,卻沒動腦子想想。後來彥哥解釋過的,可我當時除了想殺人,什麼念頭都沒有,何念儒在旁邊做出勸解的樣子煽風點火,我最後就直接和彥哥大吵一架,走了。」

    他的懷抱很暖,聲音低沉緩慢,說得她滿心怨恨之中生出一股憐意。她伸開手臂,也抱了抱他,說道:「如果你沒有用那熏香的話,我想,在冷靜的情況下,你也不會這樣做,是不是?」

    池銘「嗯」了一聲,更用力的抱緊她,又道:「不止是熏香,何念儒在我身邊安插的那些人掌控了我的飲食起居,可以動手腳的地方很多,甚至,從他幾年前送傭人給我的時候,我吃的東西就加了料了。我……我在遇上彥哥前,身上的錢被偷了,外國同學又冷漠,申請救濟,遇到各種刁難,真的是快餓瘋了。忽然有人對我伸手,我……很難設防。」

    花映月心一痛,這種如溺水之人抓到浮木的感覺,她也體會過,花家落魄時,多少舊交和她斷絕來往,生活也遇到大麻煩,如果有誰對她好,她心中的感念,也是極深的。

    「我現在想清楚了,我不該對你這樣,也不該對彥哥說那些話。當時他心裡肯定很苦,甚至比我還苦,被他爸爸利用,設了那麼不堪的局,後來還得振作精神來勸我。」

    他剛才說的那麼多話,都不如這一段讓她難過。

    竭盡全力摒除心中洶湧的猜忌和妒火,承認自己不如最忌諱的情敵,他費了多大的力氣?這誠意,比一千一萬句道歉更加真實。花映月眼睛發酸,心裡卻漸漸的暖了一些,說道:「後天我和連青說話,也許會因為當時的情形隨機應變下,你可不要再食言……我不能……」不管心中藏了多少深情,一次一次原諒,總會把真心糟踐光。

    「不會。後天送走花海天的時候,可能會做點委屈你的事,到了北京,到了他們眼線達不到的地方,我補償你,好不?」

    她點頭,可依然憂心,不奢求什麼補償,只願他能及時的想通,如果再向這次等個半年,什麼都完了。

    「映月,去了北京,你給我蒸蝦餃吧。」

    花映月怔住。

    「那次彥哥解釋照片兒的事情的時候,說過這事……我當時沒聽進去。」

    曾經的委屈,羞辱,混雜著現在的心酸和淡淡喜悅,她真是百感交集。花映月半天才咬牙說出兩個字:「不做!」

    他捧起她的臉:「必須做!」說罷便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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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筱恬滴事情,明天或者後天就會揭露滴……

    還有池少滴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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